瑜妃瞧見了轉機,面露喜色,忙連聲附和:“是啊是啊,妾身找人排練了一曲歌舞,學得是京城裡的戲班子唱戲,舞蹈與戲曲相結合,有些味道,吳將軍就留下來一起看吧。”
“瑜妃娘娘倒是熱情好客,不知兒臣能不能也留下來長長見識?”弈凡站直了身子,扶起了一直跪在地上嚇得不敢說話的初瑤郡主,“兒臣從前聽過些戲曲,倒是沒聽說過戲曲可以與歌舞相結合的。”
瑜妃一早就猜到弈凡不會讓她如意,倒是沒有猜到弈凡會用這種死纏難打的方式,只要子騫不走,弈凡便也不走。
蕭墨瞧出了一些端倪,尷尬一笑:“凡兒,朕聽說你母后近日病了,你抽空去看看她。”
蕭墨果然老殲巨猾,不知不覺中已經下了逐客令。弈凡一向以孝道贏得朝臣稱讚,他是料定了弈凡不會違逆他的意思。
戴着半截面具的少年卻臨危不亂,含笑點頭,“兒臣來這一趟,就是希望父皇與兒臣一道去瞧瞧母后。”
“怎麼?你一個人不能去嗎?”蕭墨的話語裡已經隱隱含了怒意。
韓珂心念一轉,慌忙朝着蕭墨跪下:“皇帝阿公!都怪瑤兒不好,瑤兒前幾日生了場大病,舅舅爲了幫瑤兒向雲歌小姐討藥,臉上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傷口,舅舅是擔心祖母見了心疼,纔不敢獨自一人去的。”
“是嗎?”
蕭墨的語氣中含了疑惑,卻沒有半點心疼。
弈凡只得當衆摘下面具來,在場的妃嬪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瑜妃臉上也露出了驚訝之色,不過莞爾,她臉上的驚訝便轉爲竊喜,叫人生厭。
望着那張傾城絕色的破碎容顏,韓珂的心底有點點刺痛的感覺,若不是情況危急,她絕對捨不得讓舅舅在這麼多人面前摘下面具。
涼風中,少年只是微微一擡手,復又戴上了面具,迎上蕭墨的目光道:“你看,就連父皇都嚇到了,母后若是見到定會心疼,爲了母后的病着想,兒臣還是等臉上的傷養好了再去見她吧。”
“既然睿王殿下臉上有傷,就回府好好調養吧。”
瑜妃又換着法子趕弈凡走。
弈凡轉身正欲離去,眼見着就要讓對方得逞,韓珂突然當場耍起了小孩子脾氣,扯着弈凡的手臂道:“舅舅!瑤兒想看戲!瑤兒在平城的時候經常和母親一起看戲,母親現在都不理我了……父親也不要我了……瑤兒要看戲……看戲……”
弈凡爲難地轉身:“父皇,你看這……”
遇上戰亂,皇帝蕭墨心裡煩得很,幾次都趕不走人,加之韓珂今日無父無母疼愛的悲劇都是他一手造成,於是懨懨道:“要留下就留下吧,看完戲曲就回府養傷。”
“是,兒臣遵命。”
弈凡領着女童入座,忍不住在她頭頂彈了一下手指:“小腦袋瓜子,什麼時候變聰明瞭?”
“舅舅!”韓珂嗔怒,“你老欺負我,太討厭了!”
惶然轉頭,正巧對上瑜妃惡毒的目光,韓珂忙安分坐好,收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