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蕭墨從頭至尾都沒有再給瑜妃一線目光,嬌媚的女子彷彿一瞬間蒼老了百年,目光呆滯地坐在原地,口中喃喃,“臣妾是靠着陛下的庇佑才能活到今日,此後陛下棄臣妾於不顧,臣妾如何過活……”
蕭墨的無情,韓珂算是見識到了,伴君如伴虎這話一點都不假。
瑜妃如此懇求,可蕭墨連腳步都不曾停滯,快步向着未央宮的方向走去。
韓珂心中酸澀,倘若今日被懷疑與右相勾結的人是姜皇后,恐怕祖母也會落得和瑜妃一樣的下場吧,到時候舉目無親的自己光景便是更發悽楚了。
自此之後,崇寧宮再也不復往日的繁鬧,成爲一座名副其實的冷宮,瑜妃身邊甚至連一個侍候的宮女都沒有,經過蕭墨的授意,崇寧宮的用度幾乎被抽空,連飯菜吃得都是各宮的剩菜剩飯。一連三日,蕭墨宿在姜皇后的未央宮,不曾踏入崇寧宮半步。
至於平城戰事,朝中爭議不斷,而蕭墨一直三緘其口,不給任何答覆,也不派任何將士出征。
這三日,韓珂夜夜重複着一個噩夢,瑜妃哭紅的雙眼,青黑的眼袋總漂浮在她的腦海中,那日的情形,歷歷在目。
這日在繁陽殿,睿王弈凡正自顧自下棋,韓珂因爲沒有睡好,頂着一雙熊貓眼,湊到他身邊,扯一扯他的衣袖:“舅舅,瑤兒想去看看瑜妃。瑤兒覺得她好可憐……”
少年微微眯起了眼眸,嘴角含笑:“她是長輩,你該去看看她的。父皇那樣做,實在有些過了。”
“你不陪我去嗎?”
少年皺了皺眉,點了點女童的額頭:“以舅舅的身份,不適合去見她。”
“爲什麼?”
少年不語。
韓珂也不多問,便自顧自奔出繁陽殿,臨近崇寧宮的時候,韓珂突然想起多日前被自己罰去幽巷做苦力的宮女蘭皙,既然瑜妃境遇不好,蘭皙就該與她同甘苦共患難。支了幾個侍衛,去幽巷帶回了婢女蘭皙。
彼時,瑜妃正在崇寧宮中對鏡自憐,見韓珂蹦蹦跳跳領着被俘的婢女蘭皙出現在自己面前,幽暗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惡毒之色,“小奶娃兒,不要以爲你贏了一局,就可以押着本宮的人來崇寧宮炫耀!陛下雖然沒有任命吳子騫爲徵北將軍,但他也不曾放出你的父親。他這樣按兵不動,你就不好奇這其中的原因嗎?”
韓珂心下一沉:“什麼原因。”
“因爲你的母親,陛下要用你的母親玉安長公主和親司幽國!到那時,兩朝戰事便能平息,不費一兵一卒!”
瑜妃的話宛如天雷,震得韓珂久久不能回神。
“你扳倒本宮的代價,便是徹底失去你的母親!哈哈,本宮倒要看看你這個孤女要怎麼在這食人的後宮生存。”
瑜妃的笑聲響徹了整個崇寧宮,細看女童,她的面色也已經慘白到了極致。玉安母親已經出嫁多年,怎麼會?怎麼可能要母親和親司幽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