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聲地扯了扯嘴角,沈阮是完全不想跟傅靳南還有什麼牽扯,尤其是這種涉及人身安全的。
然而事情不由得她,沈阮一口鬱氣堵在胸口,“總得有個解決辦法吧?他要是真讓人來跟着我,你能擔保我人身安全麼?讓我回避注意就可以?”
邊上的傅靳南沉默下來,杜時也不搭話,沈阮這話說得不錯,他們對易叢這個人還不是很瞭解,但卻知道易叢心胸狹隘,尤其小氣吃不得虧愛報復。
今天傅靳南暫時地解決了易叢,他要離開易叢沒法阻攔他,但卻在他走到門口時別有深意地開口道,“傅夫人看起來滿有趣的,有空傅總攜夫人一起過來喝茶啊。”
易叢這話讓傅靳南不得不警惕起來,他這人傅靳南並不瞭解,分不清此話僅是在嘲諷他,還是在暗示着什麼。
但不管是哪一種,既然都聽到了,最好還是提醒一下沈阮的好,只是她反問的這話讓傅靳南無言地沉默下來。
思考片刻後,他開口道,“我安排兩個保鏢去跟着你。”
沈阮直接拒絕了,她數次的想揉額,又忍耐下來,“不用了,你要是能解決麻煩的根源就儘量幫我解決一下,感激不盡。”
半響後,傅靳南淡淡地應了,“嗯。”
送沈阮到家後,傅靳南倒車離開,車外華燈快速地閃過,杜時換了座位來到了副駕駛,他若有所思地道,“易叢這傢伙應該不敢囂張到明目張膽的去動沈阮的地步。”
“警惕一點還是需要的,萬一那傢伙犯混起來呢?”
杜時笑意滿滿地調侃他道,“既然這麼擔心,怎麼不去貼身保護她?”
傅靳南面無表情地看了他眼,杜時可不怕他,繼續慫恿道,“這可是你真老婆啊,要是她出點什麼事,你怎麼跟你家老爺子那邊交代?”
“我會給她多安排幾個保鏢。”
“嘖嘖嘖,不能這麼無情啊,要是段新寧被人這樣威脅你還坐得住?”
傅靳南眼底掠過一抹異光,他略不耐煩地道,“她們不一樣。”
杜時沉默片刻,撇嘴道,“我真不知道那段新寧有什麼好的,沈阮看着都要比她順眼好幾百倍。”
他一向看不慣段新寧,傅靳南知道,只是以前偶爾會表達一下,現在怎麼經常在表達對她的不滿?
一邊是兄弟,一邊是女人,自論任何非難事都能解決的傅靳南,此刻卻在這事犯難起來。
“寧寧她只是小孩子脾氣了點,並沒那麼糟糕。”
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就是這意思吧,對方缺點再多,他傅靳南就是看不到,杜時扯了扯嘴角無不嘲諷道,“你還打算守身如玉幾年?”
車窗外燈光一瞬地閃過,像一把尖刀似的刺進傅靳南眼中,他瞳孔猛地一張,車速無形間緩緩地慢了些。
傅靳南俊顏上漸漸地爬上寒霜,“你從哪知道這件事的?”
他爲段新寧守身如玉,聽起來很是癡情且不可思議,
放在傅少身上就更顯得令人不敢置信了,可能傳播出去,還會有傅靳南是真正癡情好男人的說法。
但,守身如玉與段新寧不給他碰完全是兩回事,他可以爲了段新寧不去碰其他女人,這叫守身如玉,但不是段新寧不給他碰,所以他必須得守身如玉。
後者對於兩人之間來說,可以說是一種承諾,但是對於男人的面子來講,卻是個不揚外的事情。
搞不定自己的女人所以得禁慾,說出去簡直折損面子,傅靳南甘願這麼做是因爲他珍愛段新寧,但不代表着他能容忍這件事情外傳。
這幾乎是等於在告訴別人他傅靳南無能的意思,是個男人就是容忍這種猜測。
他與段新寧牀第之間的事情連好兄弟都不知道的,今天乍地聽杜時提起,傅靳南宛如被人當頭一棒敲下般,顏面盡失的同時,還有種被背叛的難堪。
“你從哪裡知道的?”他問了這話,但心中卻是清清楚楚,天底下唯有兩個人知道這事,他從未對人講過,杜時能從哪裡知道?
答案,不言而明。
杜時見他面色瞬即變得難看起來,自覺自己一時口快失言了,支吾了下沒回答出來。
他們所在的這條正好是商業街,邊上有停車位,傅靳南慢慢地放緩了車速,興許是下雨天的關係,停車位空缺的地方挺多的,他緩緩開停進去,準備跟杜時好好問問這事。
杜時悻悻地曲指蹭了蹭下巴,傅靳南停穩了車,轉過頭來,狹長的雙眸中遍佈寒霜,堅毅的下顎微微收緊,顯然,心中忍耐着怒火。
“你說吧,從哪聽到的?”
其實杜時細細一想便能知道,爲何傅靳南突然因爲這事生氣了,只是現在他被傅靳南突然變臉弄得有些糊塗,還以爲是自己說這話讓他不高興了。
杜時趕忙打起圓場來,“好了好了,你別這樣,我不說你跟段新寧的事了行不行?別停這了,趕緊送我回去。”
傅靳南擱在方向盤上的手緩緩地話落下來,幽深的雙眸中暗無光點,他薄脣開啓,“我不是要責問你,我只想知道,你是從哪裡聽到我和她之間的事。”
杜時聽出來他指的什麼,眼神微沉,仔細想了下便反應過來遲疑地問道,“你們這事是保密的?”
“廢話!”傅靳南面色陰沉下來,誰會沒事將自己牀第間的事到處宣揚?尤其他是極重自己隱私的人,但萬萬沒想到,身邊捧在手心最爲珍愛的人,居然明目張膽地踩了這條底線。
誰說的?從哪裡聽的?杜時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是一天兩天了,再見此刻傅靳南的面色,他似乎不知道這事已經在外面流傳了不少時間。
傅少爲了心頭好,寧願守着女人過着和尚一樣的生活,這幾乎成了段新寧暗中炫耀的資本。
起碼,他杜時是這樣認爲的,女人間不就是那點事,互相攀比與炫耀。
他舒了舒長腿,淺嘆了聲,“從上一任女友那邊聽過來的,據說她們那小圈
子都知道你們這事,段新寧,驕傲得很。”
傅靳南面上陰雲更甚,面色極黑,無不嘲諷地勾了勾脣角,“驕傲得很?”
杜時看着擋風屏上不斷滾落的雨珠,撇了撇嘴,“我真覺得段新寧不行,太能折騰,靳南……你們不長久的,能斷還是早點斷了吧。”
傅靳南往後靠了靠,陰沉的面色掩入了黑暗中,“我自有分寸。”
然而杜時的話匣子打開了就沒那麼容易合上了,“我說,你覺得她到底能等你多久?”
這個問題傅靳南也答不上來,他從未這麼喜歡過一個人,當初覺得自己對她隱瞞結婚的事情有愧於她,並且是真心想和段新寧在一起的,他也願意娶她。
但後面父親卻無論如何不允許他與沈阮離了這段沒有實質性的婚姻,傅靳南一邊對段新寧加倍的好,無限度容忍她的各種胡鬧與挑釁,他知道段新寧心中委屈,所以才更加耐心地去包容她,理解她的那份委屈。
他一邊想着辦法怎樣才能不影響到家中,且能讓沈阮心甘情願地將這段婚姻給離了。
但人的耐性真是有限了,不管是段新寧還是他,在這幾乎是毫無目的與確切時間性的等待中,段新甯越鬧會越感惶恐與不安,他也會在她的折騰中耐心盡失。
現下傅靳南心中彷彿有冰火兩極天的在撞擊,再聽杜時的話,心中便愈加地方煩躁,一雙劍眉擰緊了,他沉着臉道,“我會解決,我和她之間的事,你別管了。”
這是讓他閉嘴的意思?杜時一時也來了氣,索性揮揮手道,“行行行,你們那點破爛事你們自己解決去吧。”
傅靳南半張臉都在沉浸在黑暗中,抿了抿脣,一言不發。
沈阮到了家中先去洗了個澡,將身上的那些菸酒雜味給洗乾淨了,整個人才徹底的清爽了。
誰都沒想到,一場酒吧之行還會這麼鬧出這樣一件事情來,接着還有可能被跟蹤?
她一想便覺得頭大了,洗乾淨了抱着一杯溫水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給葉子打過去電話,電話那頭的葉傾早已等待多時,沈阮的電話一過來她便立刻接了起來。
“到家了?”
“嗯,到家了。”沈阮低頭喝了口熱水,溫熱的水順着喉嚨下去,整個人都舒服了。
“沒事吧?傅靳南找你幹嘛呢?”
沈阮將杯子擱到了桌上,將今天晚上在酒吧發生的事情講給了葉傾聽,對於她,沈阮向來不會隱瞞什麼。
只是闡述的過程省略了很多,她只是簡單地講了自己在酒吧,碰到了同傅靳南有過節的人,被他手下順帶着請去樓上坐了會兒,而後傅靳南出現將她救了出來。
葉傾那邊靜了幾秒,整個人徹底地炸燃了,“你說什麼?剛纔在裡面發生了這麼大的一件事?你居然沒跟我講?你居然沒跟我講?”
她喊到最後一聲比一聲高,尖利的嗓音幾乎有種將要刺破天際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