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臉上立馬掛不住笑容,對着他坐着的高腳凳狠狠地踹了一下,不屑地一縷頭髮,“哼,給臉不要臉!”
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低頭盯着面前的這杯酒,似乎裡面有什麼魔力一般,緊緊地吸引着他的目光。
昏暗的燈光下,卻是無一人注意到,一滴晶瑩的**落下,混入酒水中,不見了蹤影。
……
此時,另一家酒吧裡,沈阮和葉傾兩人焦急地看着許誠誠直接把酒當成白開水一樣猛灌,怎麼攔都攔不住。
她趴在桌上,雙眼迷濛,嘴裡唸唸有詞,無非就是與季修然之間的種種。
葉傾無奈嘆了口氣道:“沒想到,這丫頭比我還瘋狂。對了,阮阮,這季修然到底怎麼回事啊?之前不還說要私奔嗎,怎麼一轉眼就又和那個女的勾搭上了?那女的是誰,你知道嗎?”
沈阮也是一頭霧水地搖了搖頭,“那女的估計是相親對象吧,之前聽誠誠提起過,季家想要給他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
葉傾蹙眉冷笑,看一眼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的許誠誠,直接把她那杯還沒喝完的酒拿來,往嘴裡一到,“如果季修然是因爲某種原因被逼着的,那這件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不過,我看之前他那個樣子,可不像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享受得很!”
酒癮一開,她就控制不住,接着又喝了好幾杯。
沈阮忙壓住她又要倒酒的手,嘴角抽搐了兩下,“等會兒我一個人可抗不回兩個喝醉酒的女人。”
“放心,我戰鬥力怎麼都比她厲害點。”
葉傾突然一拍沈阮的肩膀,眯着眼睛壞笑了一聲,“我有個主意,你要不要聽聽看?”
雖是詢問,但不等沈阮做出反應,她已經貼在耳邊緩聲把剛剛想到的主意一一道來。
聽完,沈阮眉眼一跳,葉傾總有這樣那樣的本事,能相出一些平常人所想象不到的法子,不過,倒也可以一試。
葉傾見她似乎也贊同,當下笑開了眉眼,酒也喝得更歡了,最後還是秦懷吾過來將她接了回去,看向她的眸色中滿是無可奈何的寵溺。
而她,則是和傅靳南一起先將許誠誠送了回去,安頓好後再回了住所。
第二天頂着黑眼圈到了醫院,沈阮免不了被幾名小護士圍着詢問,“沈醫生,你這兩天怎麼了?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憔悴了?”
她只能尷尬地笑了兩聲,直接打馬虎眼過去了,卻是被詢問許誠誠的下落時,怔楞了幾秒後,才臨時想了一個理由。
倒是把這茬給忘記了。
中午休息,沈阮剛結束完午餐從食堂往辦公室走,剛靠近急診大樓,就看到一羣小護士圍成一團,似乎在張望着什麼。
平日裡,醫院裡每天大大小小的急診都有不下十個,最初進來的確會有所好奇,可說難聽點,到最後,大家一個個都變得有些麻木了。
沈阮疑惑地看了一會兒,正準備自顧往前走,大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看正是葉傾的電話。
她扯着嗓子,“你在哪兒呢?趕緊過來,誠誠
這小丫頭出事了。”
這聲音,似乎很近。
沈阮把手機拿離耳邊,葉傾的聲音依舊隱隱傳來,她漸漸加快腳下的步伐,最後直接跑了起來,推開圍觀人羣,只見許誠誠躺在推牀上,緊閉着眼睛。
葉傾在她的腦袋側邊使勁壓着一塊止血海綿,可血依舊緩緩身處。
有些觸目驚心。
沈阮腦子裡轟然一響,“發生什麼事了?”
“我是接到誠誠家鄰居的電話趕過去的,到的時候她就已經這樣了。”葉傾有些倉皇無措。
沈阮深吸了一口氣,鎮定下來,“沒事,醫生會處理的。”
隨後,她立馬與兩名急診室的醫生一去推着許誠誠進了急救室,有條不紊地進行着搶救工作。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她才重新出來,拿掉口罩,對着一直等在門口的葉傾笑笑,“傷口已經縫合了,只是一點皮外傷,沒什麼關係,現在還沒醒過來是因爲剛剛失血有點多。”
葉傾,“哦,那就好。”
兩人一起去了病房,靜坐着等許誠誠醒來,明明剛剛還沒什麼感覺,現下坐下來片刻,疲倦之意如排山倒海似的襲來。
沈阮手拄着下巴,眼皮合了合,眼見着快要睡過去了,聽到許誠誠嘟囔了一句,立馬睜開了略沉的眼皮。
只見她已經坐了起來,一臉疑惑地打量着四周,“我怎麼進醫院了?”
“我們還想問你呢,你到底怎麼回事啊,如果不是你鄰居出門買菜看到了,只怕你躺在那裡血流光了,我們都不知道。”
葉傾嘴上話雖然說得有些重,手上還是溫柔地幫她把那隻吊着點滴的手輕輕地放進了被子裡。
許誠誠低着頭,遲疑了許久,支吾着說:“我早上走樓梯的時候,不小心踩空了,所以……”
一副並不願意多說的樣子。
葉傾不相信,張了張嘴正準備反駁,被沈阮按了一下肩膀,搖頭示意她別再問了。
叮囑了許誠誠一句,讓她好好休息一下,沈阮便從病房裡出來了,畢竟她還在上班,剛走沒兩步,耳畔傳來葉傾刻意壓低的聲音,“你說誠誠不會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想不開想要自殺吧?”
沈阮轉了轉僵硬的脖頸,肯定地回答:“不會的,她心理還沒有這麼脆弱。”
“那就好。”葉傾擡手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解釋道,“剛剛接到電話太匆忙了,直接把咘咘扔在家裡了,雖然有傭人在,但我還是不敢保證那個調皮蛋會折騰出什麼花來,我先回去啦。”
隨着年齡的增長,四肢也越來越靈活,咘咘雖然是個女孩子,可她現在的破壞能力可是比任何一個男孩子都要厲害。
也就只有葉傾能夠治一治她,至於秦懷吾?永遠是她的保護傘!
沈阮點頭。
葉傾往前走了兩步,似乎突然想起來一般,突然轉身,歪着腦袋問:“阮阮,你最近的好朋友正常嗎?”
“正常啊,怎麼了?”
葉傾一笑,“哦,剛剛看你坐着都能睡着,我以爲……”
沈阮有些哭笑不得,“你想太多了。”
因爲不想要挺着孕肚穿婚紗,所以即便傅靳南不停地在她耳邊說要一個小孩,她也堅持着,這段時間也一直做着相應的避孕措施。
……
季修然剛結束會議,看向桌子上震動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是傅靳南。
他揉了揉眉心,“喂?”
“在公司?”他的聲音有些低沉,“阮阮剛來的電話,誠誠從樓梯上摔下去,腦袋磕在扶手上,送醫院了,你有時間就去一趟醫院,有什麼事情當面說說清楚。”
季修然皺起眉頭,一臉嚴肅,“怎麼會從樓梯上摔下來?”
剛問完,他也意識到自己多問了,深深嘆了口氣,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聲音裡滿是無奈,“我有事情沒辦法過去,你幫我跟沈阮說,讓她幫忙多照顧着點。”
掛掉電話,他雙手撐在窗上,面色微緊,眼底掠過一抹惱怒,他氣自己此刻的無能爲力,恨自己此時沒辦法去她身邊好好照顧她!
這時,秘書小胡推門走了進來,遲疑了一會兒才小聲開口,“季總,季先生大概十分鐘之後到,說有事情找你。”
季修然扯了扯領帶,一臉煩躁,卻也無可奈何,吩咐小胡跑了一杯鐵觀音。
季遠與季修然兩人眼下的話題無非就是與陳家的這一段聯姻。
季修然低垂着頭,一聲不吭地聽着季遠與其說是商量,實際卻只是通知的語氣,輕嗤了一聲,“行,你們反正都已經計劃好了。”
“說得什麼話!”
季遠重重地錘了一下沙發把手,沉下臉,冷冷地道:“你就算是發脾氣也該有個時間限度!”
季修然冷笑了一下,“沒什麼限度不限度的,你只要記住,等消息公佈出去以後,那份資料給我!”
說完,他按下桌上的電話,再次把小胡叫了進來,扔給他一份通稿,“找幾個新聞媒體公佈出去。”
……
夜幕深沉,燈影朦朧。
沈阮把車送去了4S店保養,往常都是傅靳南安排人送來的,接待已經認識了這輛車,“小姐,今天怎麼是你送過來的?不過,我們都要下班了,要不你方便的話,明天再開過來吧?”
一來一回……
沈阮微微凝眉,“這樣的話,要不我把車扔這裡,你們弄好了之後再打電話給我,到時候我再來取車。”
“這樣也行。”接待抱歉地笑了笑,“小姐,慢走,路上小心。”
沈阮轉頭走出門,眼下正是下班高峰期,很難叫車,本想打電話讓傅靳南來接自己,可從他公司到這裡,無疑又得繞上一大圈。
她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跺了跺雙腳,往路口走去,那邊有個書報亭,站在那裡等車還能少些寒風的肆虐。
站在這裡一起等車的並不少,沈阮看了眼擺在木板上花花綠綠的雜誌報紙,目光便又落在了馬路上,心裡祈禱着快點來車,耳邊卻是突然聽到一抹驚訝的小聲音,“誒,你看,季市長的公子居然要結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