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你跑那麼快做什麼!以爲這是攀巖吶。”老韓看蕭若陽不要命的往下滑,心驚膽戰的。
蕭若陽顧不上說話,抓着上面的樹枝作爲支撐點,整個人不斷的下滑。與其說是下懸崖,不如說是在自殘!要是沒那兩塊石頭撐着,估計早早的就掉下去了。
許家兄弟早已經到了崖底,擡頭瞧着蕭若陽這番動作,不禁咋舌。這要不是想要自殺,那就是本事過硬了!
幾乎以滑行的方式到了崖底,蕭若陽纔敢大聲喘氣。不是他不要命,而是方纔他心裡也捏了一把汗!觀察一下四周的環境,快步上前。
等到老韓他們下來,快步攆上蕭若陽。他們前面不遠處是許家三兄弟。老韓神神秘秘的湊上來,一副發現了新大陸的樣子:“我說,你媳婦夠厲害的啊!”
“什麼意思?”蕭若陽微微側頭,神情專注的將面前的荊棘挑開。
老韓努努嘴:“前邊那哥仨兒,你認識?我瞧着可不簡單!”
朱子希聽他這麼說,也立馬湊過去:“我說,你可謹慎着點!前面這幾個,哪個都不是善茬!可別到時候被人挖了牆角自個兒還不知道。”
蕭若陽眉心微微皺了皺,視線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望過去。
許老二和許老三一左一右陪在小四身邊,不時挑開不遠處的荊棘,生怕有什麼會粘在他身上,沒辦法,因爲他最小,打小無論幹什麼他們都讓着他。
許小四面對這樣的狀況有些無語,他又不是小時候,他們倆至於麼!搞得自己好像四肢不勤五穀不分似得。他向前跑幾步,突然停住:“我說你們倆夠了啊!什麼情況這是……”
許老二和許老三對視一眼,雙手環胸,異口同聲的說道:“我以爲你趕着下來不怕死呢!”
許小四汗顏的瞅了兩眼不遠處被燒得不成樣子的汽車,努努嘴,繼續往前走:“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倆在想什麼!就你們對季歌的那點小心思,我都不樂意給你們點破的!我不來?我要是不來,你們捨得眼睜睜的看着季歌哭成那個樣子!”
這下,輪到許老二和許老三不說話了。
蕭若陽看着眼前這一幕,再想起季歌失蹤了幾天,連個信兒都沒有,還是和幾個陌生男人待在一起……心裡固然感覺難受,但卻明白他們無論出於什麼目的,在現在這一刻,都是對季歌好的。朝老韓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提。自己大步往前趕去,無論什麼事情,只要對季歌好的,他便不想讓別人搶先。
許老二和許老三同時對視一眼,攔住他:“蕭若陽!”不是疑問,而是肯定。雖然他們沒有見過,但蕭若陽的名字在他們這裡,卻算得上如雷貫耳了。
蕭若陽腳步不由自主的頓住:“你認識我。”
“如雷貫耳!”許老二說着,聲音裡都帶着滿滿的火藥味!要不是他,說不定季歌會嫁給他或者老三呢!
蕭若陽一臉無辜的看着他們,還以爲是季歌對他們提起過,淡淡的回了句:“那麼,三生有幸。”
一句話下來,把許老二堵得半天沒喘上氣來!這世界上怎麼就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呢?三生有幸,他怎麼沒從他身上看出半分三生有幸的樣子!
許老三意味不明的說道:“確實是三生有幸。”
這下,蕭若陽算是明白了。他又不傻!急着證明什麼東西一樣,急忙說道:“季歌是我媳婦!合法的。”
許老三嗤笑一聲,不再言語。要不是合法的,他們哪肯就此罷手!再有就是他們這樣的人,的確給不了她一份安穩。
“希望能永遠合法!”許小四突然從不遠處冒出來,隨口接話。然後不顧一圈人快要糊透了的臉色,自己說道:“完了,絕對沒救了!那男的被壓在車下面,估計等火滅了的時候就剩一堆骨頭了!那女的也差不多,看樣子,頭都被擠得不成正形了!”
蕭若陽聽他這麼說,顧不上別的,連忙拔腳往前跑。他覺得馮明澤死了是一回事,但要是真的死了,估計季歌得發瘋!一路狂奔到車前,卻根本無法近前。在離車五米開外的地方站定,濃濃的汽油味撲鼻而來,摻雜着些燒焦了的味道。
“怎麼辦?”朱子希緊跟着跑上來,一副深思的模樣。這樣下去,火勢不蔓延就算不錯了,怎麼可能救人!
蕭若陽在原地躊躇着,往前走幾步又倒回來,就現在這樣無論誰進,都是個死!
老韓扣了手機,慢悠悠的過來:“是不是傻!是不是傻!你們難道忘了這世界上還有種兵叫消防兵麼?”
蕭若陽被火烤的雙眸赤紅:“等他們來,人都死光了!”這地方遠離市區,又這麼偏僻,再待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老韓很想敲開他的腦袋仔細瞧瞧,這附近又沒有水源,他衝自己吼個什麼勁兒!就算殺了他,身上那幾斤血也不夠滅火的!
許小四嚥了口唾沫:“那個,咱們要不先回去?”官匪不一家,再待下去,等會兒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啊!
許老二和許老三有些遲疑,現在走,上去的話,季歌能受得了嗎?
“那邊有樹林!我們上去看看。”朱子希像是突然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的嚷起來。
蕭若陽和老韓迅速跟着他的腳步往前跑!樹林,老師說過,有樹林的地方就必然有水源。這樣看來,想進去找人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許老二和許老三對視一眼,也跟着往前跑。許小四在後面氣的怒罵:“瘋了!前邊的一定瘋了!”
到了樹林裡面,果然隔不多遠便有許多坑坑窪窪的小水坑。應該是前些日子下雨的時候積下的水。蕭若陽直接將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跳了進去。把身上的衣服弄溼,掩住口鼻,還從樹上掰下一個樹枝,放到裡面浸上水,拖着往前跑。
老韓和朱子希也做着相同的動作,後來的許家兄弟見他們這麼做,也麻利的跟着做。六個大男人,跳脫的像只猴子。一個接一個的往火堆裡衝去!
火勢在他們腳邊不斷的蔓延,烤得人有些火燒火燎的炙熱感。蕭若陽率先往裡衝了幾步,卻被火勢給頂了回來!溫度越升越高,火焰不斷向外擴大。腳下的草地已經被燒得焦黑!“不行!這樣進去只怕我們都會被困在這兒。”
老韓和朱子希同樣精神緊張的立在他身後,進是必須進得,哪怕是屍體,他們也應該給他拖出來。
蕭若陽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一眼隨後而來的許家兄弟,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可以信任你們嗎?”
“自然!”許老二信誓旦旦的說道。信任這個東西是隻有在面對自己的戰友和兄弟的時候才能交付的物件,蕭若陽如此,他們也是如此。無論兵還是匪,在本質上他們都是人!
許小四不贊同的瞪着老二,想否定他的說辭。他總覺得蕭若陽就像是滑不溜丟的狐狸,一不注意便會回頭咬他們一口。
許老三依然沉默,自從見到蕭若陽之後,他最常用的表情就是沉默。高深莫測的立在那,讓人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朱子希有些遲疑,再看蕭若陽一臉篤定的樣子,心裡還有些不大靠譜:“要不,我在外面守着,你們進去?”畢竟,這些外來客,還不知道是什麼人!如果臨時反水的話,不用做別的,只要把出口封死,他們幾個都得死在裡面。
“沒有那麼多時間了!”蕭若陽一咬牙,瞬間有了決定。他不相信他們,可他相信季歌!季歌既然選擇讓他們下來找人,那麼必然是十分信任他們的。他和季歌夫妻本是一體,季歌相信的,他也信!“他們沒有經驗,進去也是白白添麻煩。這樣,你們把身上的衣服扒下來,從水坑裡往這兒運水。我們三個接力,現在除了這個,沒有更好地辦法!”
許老二盯着他淡定自如的模樣,眼光裡多少帶着些讚賞。進去,後果如何,他們誰都不能肯定!何況,他們只是初次見面。
“成交!”這句話是由許老三發出來的。如果可以,他們都不願意做這樣的選擇。可是,爲了季歌,他們只能這麼選。
蕭若陽對他點了點頭,朝裡面衝去,老韓和朱子希隨後。在軍校裡,他們主要培養的便是團結協作,如今,蕭若陽第一棒,老韓第二棒,朱子希擔任第三棒。他們挨個兒貓着腰,慢慢往裡挪。越往裡走,裡面的濃煙味和汽油味便越濃!
蕭若陽腦子裡現在除了季歌,什麼也沒有。似乎旁邊的火焰根本影響不到他!她的一顰一笑,她指着自己的質問,在這個時候都顯得那麼清晰。他知道,馮明澤對她的意義,那無關於愛情,只是常年的陪伴,已經形成了一種慣性的習慣。她的心,或許不愛了,卻永遠有一個屬於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