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我們_第174章

蕭若陽上去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昏迷狀態,老韓揹着他爬上去。季歌還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看到了,又似乎沒看到!

許老二、許老三和許小四一上去,沒有任何猶豫便跑過去站在季歌身邊,瞪了阿九一眼,接着便是對季歌一陣噓寒問暖,生怕她吃一點虧!

朱子希和老韓看到這一幕,卻一陣心頭火起!都說女人是禍水,這話一點不假。他們就不明白了,一個季歌而已,爲什麼蕭若陽就算豁出自己的命不要,也要護她一世安好!老韓緊了緊自己背上的蕭若陽,絲毫沒有放他下來的打算。就那麼揹着橫衝直撞的闖過去,季歌不知道在想什麼,也沒有發現!

朱子希不贊同的皺眉,他知道兩人已經領了結婚證,不僅他知道,這在他們宿舍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可季歌現在這樣子算什麼?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跟在老韓身後坐車離去。

陳晨瞧見衆人的反應,幾次想要插話進去,卻都被許家兄弟攔住。就連阿九也不斷的跟他使眼色,不希望他在這個時候提起蕭若陽。他是被那個軍校學生背上來的,他當然看見了。可是他不希望,季歌在這個節骨眼上再遭受任何打擊!

陳晨立在原地,猶豫了半天,終是開口:“季歌,你要不要去看看蕭若陽?”

季歌不說話,只目光呆滯的看着懸崖的方向。

陳晨只能湊到他身邊,更加小心翼翼的說道:“蕭若陽好像受傷了,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你要……”他話沒說完,便被許老二和許老三拖到一邊,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明澤……明澤!”季歌面無表情的重複着這個名字,對陳晨的話充耳不聞。一邊消防車的汽笛聲和消防員救火的吆喝聲交纏在一起,她好像聽到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聽到。

陳晨被逼的沒有辦法,只好突然拔高聲音喊道:“蕭若陽死了!”這些日子蕭若陽對季歌的感情,他一點一點的看在眼裡,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如今看季歌這個樣子,他心裡也不好受!可是,蕭若陽沒錯,何況倆人都已經結婚了,她這樣爲別的男人傷悲春秋未免對蕭若陽不太公平!

季歌猛地擡頭,看向他的方向,喃喃自語,既像是反問,又像是自問:“誰死了?”

“蕭若陽死了!你沒看到嗎?剛纔老韓將他背去火葬場了。”陳晨沒好氣的答道。

“哦!”季歌淡淡的應了聲,沒有太大的反應。她突然又說道:“明澤死了,是該去停屍房……不對!你說誰死了?”

陳晨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一字一頓的回答:“唔,蕭、若、陽!你沒聽清楚嗎?我說的是蕭若陽!”

他話音剛落,季歌便推開面前的許小四,迅速衝上去,對着他的臉,便抽了他一個大嘴巴!“你放屁!不許你詛咒他……不許你詛咒他!”

陳晨愣了,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打好麼?他真想再抽回來。視線不由自主的往阿九那看去,可氣的是阿九看見他被打,腳下微微一動,立時又站住了。好似根本沒看見眼前的事情一樣!他無奈,只得伸手一指老韓和朱子希離開的方向:“喏,看見沒有!你要是再不去追,恐怕見到的只能是他的骨灰了。”

季歌隨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愣了好半天,猛地拔腿往車離開的方向去追。馮明澤已經死了,已經永遠的離開她了,她不要蕭若陽也那樣!哪怕,只是一會兒也不行……

許家兄弟紛紛橫了他一眼,上車離去。開到季歌身邊,還不忘停下車,將她也給撈了上去!阿九指着他的腦袋,狠狠的剜了一下:“你啊!”

陳晨心虛的低下頭,幸虧季歌沒出什麼事,否則今天他這條小命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醫院,季歌慌亂的來回跑着,就像只沒有目的地的蒼蠅一樣,亂飛亂撞!沒有,哪兒都沒有。她找遍了醫院的所有地方,卻都沒有蕭若陽的蹤跡!她的思維很混亂,但同時她又很清楚的知道,許老二他們把自己帶到這來就代表蕭若陽沒事。所以一定是自己還沒找到!蕭若陽在某個她沒發現的地方等着自己呢。

許老三有些遲疑:“你確定要看着她這麼找下去?”

許老二有些無聊的把玩着自己手裡的煙,想點燃,卻又礙於在醫院,不能這麼做。聽老三這麼問,有些煩躁的開口:“怎麼?你要是想看她爲別的男人哭哭啼啼,你就把她帶去啊!”

得!許老三沉默下來,就當自己沒說好了。方纔季歌爲馮明澤哭泣的那一幕,還烙在他心口揮之不去呢。現在要是再來這麼一遭,估計自個兒真得瘋了不可!

三個大老爺們亦步亦趨的跟在季歌身後,不言不語的跟着。只要有護士過來企圖靠近季歌幫她引路,總會惹來三個人的集體仇視!嚇得他們躲得遠遠地,季歌周圍五米之內都沒人。有幾名護士推着一張病牀從一個房間裡出來,季歌便眼巴巴的望着,視線走出好遠好遠。

身後,又有人推來一輛車,走到半道上卻又折回,醫生嘆息道:“算了,不用去手術室了!病人早就沒有生命體徵了。”

“醫生,病人身份特殊,我們要不要?”說話的是一個小護士,頭髮高高盤起。說話聲音清脆動人,恍如一個天使,至少在季歌這樣渴望見到活着的生命的人眼裡是這樣!

“不用了!那麼大的火災,就是薰也給薰死了,何況……”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季歌猛地轉身,眼巴巴的看着白布下的屍體。身份特殊?火災!這兩個詞彙襲擊着她的耳膜。是了,蕭若陽是被自己趕到火災裡去的!他的身份是周參謀長的兒子,算不算特殊呢?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具體的細節,她的身體便先於她的意識,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醫生,我錯了,我求你!求你,救救他吧。”

醫生被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幾步,這像什麼話!要是被人拍到了發到網上,自個兒就是不被革職也得被罰款的!說話也沒有了面對病人時的那種坦然,磕磕巴巴的說道:“姑、姑娘,咱有事能不能慢慢說?”

季歌拼命的搖頭,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求你了,救救他吧,他是我的信仰,除了他,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身後的手術室門打開,蕭若陽在老韓和朱子希的攙扶下站在門口。他意識已經清醒了,所以很清楚的聽到季歌在說些什麼!他是她的信仰?他的視線往病牀上看過去,馮明澤的屍體冰冷的躺在那,再沒有絲毫意識!此刻,他很想將季歌拖過來問一句:他是你的信仰,那我呢?我算什麼!

可是想起季歌在懸崖前指着自己,罵他自私,說他巴不得馮明澤去死的那一幕,卻死活沒有勇氣拉過她來問問。老韓動了動嘴角,蕭若陽悄悄搖頭,無聲的說了兩個字:“走吧。”也許,真的是這場婚姻走的太快了,所以他們都沒辦法好好適應!

許老二和許老三他們看着蕭若陽黯然離去的背影,和季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咬了咬牙,都選擇背過身去,默不作聲。

季歌還在不停的哭着:“對不起,我不該讓你下去救他的!蕭若陽!你回來,回來好不好?我一定好好對你!我知道,你擔心我,你起來,我什麼都告訴你!我好像從來沒說過我愛你……我愛你啊!你回來,我們回家,我說給你聽……”她一句比一句真摯,一句比一句說的動人。可是那個最應該聽到這些話的人,卻已經離開了!

醫生等了許久,季歌還沒哭完。他只能訕然打斷:“姑娘,要不你等會兒哭?再這麼下去我們沒法工作了。”主要是家屬什麼的沒法收屍啊!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和這馮少什麼關係!要是家裡人棒打鴛鴦的話,等會兒馮家太太可不要發飆纔好!這麼一想,便對護士說道:“得,先推手術室去吧!”

許老三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上前將季歌拖到一邊,任由醫生和護士把人推進去。季歌伏在他懷裡,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她滿心想着,蕭若陽就這麼去了,是不是代表自個兒以後就得守寡了啊!這麼一想,便跟着罵出聲來:“蕭若陽!你個王八蛋,就這麼走了,放老孃一個人守寡,你怎麼忍心呢?”

許老三滿臉黑線,有些不大適應她風格的轉變。方纔還是含情脈脈的告白,不過片刻,便痛罵蕭若陽要她自個兒守寡!同時又十分慶幸方纔蕭若陽沒在這兒多待,要是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知道是不是會瘋了!雖然,他此刻極力的不想承認,他就是不想看蕭若陽那春風得意的樣子。故意想讓他們倆之間產生點誤會!

此時,一對中年夫妻風風火火的往病房內衝去。驚天動地的啼哭聲傳來,反而把季歌震住了,這裡邊的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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