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的輾轉難眠,讓樊妮今天起來就無精打采。哈欠連天的剛在辦公室裡坐下,就聽見靜謐的過道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沒一會,辦公室的門就被蘇磊輕輕推開。
“樊妮,昨晚接到郝院長的電話,山口大學那些人今天想去市區轉轉,黃力點名要你給他們當翻譯。”
黃力這是存心爲難她,她纔不會讓他得逞。聽完他的話,樊妮瞬間扭頭,嘴角扯着苦笑:“蘇科長,我昨晚,不小心,扭傷了腳,我能不能……”
蘇磊聽完她的話,面色深沉地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這樣啊,我現在打電話給郝院長溝通溝通。”他說完,立刻從褲兜裡掏出手機。
電話接通,和郝院長聊了幾句,他突然眉頭緊皺地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放進褲兜,他緩緩嚥了口唾沫,爲難地看着樊妮:“樊妮,對不起!郝院長說,黃力非要你陪,不然,他就取消和我校的交換生項目。”
學校外事工作的原則,是要極力促成國際間的學術交流與合作。樊妮很清楚這一點,看着蘇磊爲難的神色,又低頭瞅了瞅昨晚扭傷的那隻腳,最後擡起了頭:“蘇科長,算了,假期里人手不夠,我今天捨命陪君子了。”
她的理解讓蘇磊很感動,皺緊的眉頭也緩緩鬆開了:“那好,樊妮,我在辦公室留守,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嗯。”樊妮扭頭,擰過桌沿的皮包,輕聲應道。
也許是心理作用,走出辦公室的樊妮突然覺得腳沒那麼痛了。站在樓梯口等電梯時,昨晚和寧飛在這裡的一幕幕剎那間浮現在腦海裡。
“樊妮,他終於玩膩了。”她看着想着,在心裡暗歎一句,擡腳走進了瞬間敞開的電梯。
正月裡的天寒氣逼人,走出來沒多久,嬌嫩的肌膚就變得冰涼了。她伸出雙手使勁搓着面頰,大步朝校門走去。
離校門還有五米的距離,就看見了山口大學的那些人,到了跟前,黃力憔悴的面龐立刻映入眼簾。她癡愣了
幾秒,突然朝他調侃:“黃先生,今天怎麼對闊別多年的故鄉感興趣了?”
黃力沒在意她話裡的諷刺,深邃的黑瞳靜靜停留在她臉上:“樊小姐,故鄉的變化這麼大,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好好看看,真的很可惜。”
他說完,轉身坐進了停在旁邊的一輛長安微型車,其他日本人見他上車,也緊跟着上了車。站在原地的樊妮揹着他們做個鬼臉:“都是假洋鬼子了,還裝愛國人士!”她氣鼓鼓地說完,擡腳跟了進去。
帶人遊玩A市,千年的奇峰鎮絕對是第一看點。雖然過了新年,來這裡遊玩的人還是不少。行走在擁擠的街道上,日本人對什麼都感到新奇,不時停下腳步,讓她仔細講解。
黃力似乎對這些不感興趣,劍眉下的一雙眼眸一直在她身上打轉。來到寶林寺門口,那些日本人都說要去上柱香,黃力自然滿足他們的要求,謙謙君子般的朝樊妮笑道:“樊小姐,雖然我們不迷信,但他們很虔誠,就帶他們去吧。”
討好的話就他會說,樊妮等他說完,目光帶刺地白了他一眼,擡腳踏上了高高的石階:“黃先生的話是真理,我只能屈從。”
日本人雖沒清邁的泰國留學生那樣虔誠,但行走在石階間的神色也很凝重。她在前面帶路,黃力至始至終,都跟她隔着不長不短的兩三米。
站在寬敞的大雄寶殿裡面看着那些日本人虔誠的跪拜,樊妮腦海裡突然閃現出除夕那天的情形,耳畔瞬間響起寧飛的話:“樊妮,大過年的,想求什麼?姻緣?官運?還是早生貴子?”
“小姐,別人我也許記不清楚,可你是我這輩子認定的女人,就是燒成灰,我也能從一堆白骨中認出你!”
虛無縹緲的誓言都是騙人的東西,從八年前的一廂情願到現在成爲別人可有可無的玩物。也許,她這種剩女的人生就該在尋尋覓覓中無休止的輪迴。
樊妮剛在心裡感嘆着,就聽見擰在手裡的皮包裡響起悅耳的手機鈴聲。
她立刻拉開拉鍊摸出手機,瞅着屏幕上的陌生彩信還在猶豫,就聽見身後傳來黃力的輕嘆:“樊妮,如果八年前,我能有勇氣和你來一次寶林寺,也許,一切都會不同。”
煩亂的心被他一打擾,她神情冷漠地轉向他:“一切沒什麼不同,黃力,你我不登對,就算八年前來寶林寺,也未必會在菩薩面前求得好姻緣。”
黃力聽完她的話,鼻尖立刻抵在她彈指可破的嬌顏上,目光灼灼地逼問:“你我不登對?還是你八年前接近我另有目的?”
八年前,明明是高不可攀的他故意甩掉她,現在卻賴她接近他另有目的。樊妮聽完他的話,瞬間火冒三丈,拿着手機狠推他一把:“黃力,你說我接近你另有目的,那你現在和我套近乎,也是另有目的!”
她說完,低頭再看手機屏幕,眼簾立刻映入一絲不掛的寧飛和岑可。寧飛雖然閉着雙眼,可他修長的指尖卻停留在她的粉紅中心上。
心被刺痛的同時,她繼續往下翻,這張比第一張更加淫穢的,岑可竟然吮吸着……面頰殷紅的同時,她又按了下一張。
這些照片一張比一張淫穢,看得樊妮怒火中燒,剛把它徹底刪除,就有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她不容分說的按下接聽鍵,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寧飛,你自己齷齪,別連累了我的眼。”
她的尾音還在飄蕩,電話那頭就傳來岑可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哈……樊妮,這幾張照片你就受不了。我和寧飛在一起十七年了,這種照片有得是,要不要,我一一發給你欣賞?”
岑可公然的挑釁讓她的忍耐到了極限,她怒目圓睜地對着手機大吼:“岑可,你當了婊/子想立牌坊,找寧飛幫你立啊!我警告你,如果再發這種垃圾短信干擾我的心情,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她大吼完,不等岑可回答,立刻掛斷了電話。擡頭把手機放回包裡的瞬間,一旁的黃力突然反問:“樊小姐,怎麼?你男朋友被人撬牆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