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睡得寧靜安詳,完全不曉世間的紛爭。靜靜凝望着昏迷中的樊妮一會,來人突然擡起右手,扯斷所有連在她身上的儀器
她安詳的面龐瞬間波瀾起伏,房間裡卻留下這樣的低吟:“樊妮,我來陪你走最後一程,再見。”說完,來人即刻閃出了病房。
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境來看她,可他偏偏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這。穿行在住院部幽深過道上的黃力神情憂鬱地剛轉過拐角,就和迎面而來的一人撞了個滿懷。
撞了人,迎面那人還理直氣壯地朝他大聲憤恨:“死鬼!沒長眼睛嗎?”
這個長相妖豔的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燈,對付這種女人,你得比他更兇!黃力故意擡手彈着西裝上的灰塵,一雙黑瞳裡射出凌厲的光芒:“既然是死鬼,當然沒長眼睛,也就看不見你這種要死不活的鬼!”
她的嬌軀被他這話氣得瑟瑟戰抖,烈焰紅脣裡蹦出的話也理所當然地沒了風度:“你敢咒我要死不活,那我咒你,全家都是死鬼!死鬼!哼……”
她說完,氣鼓鼓地轉身離去。黃力看着她遠去的背影,搖搖頭:“真是沒想到,國內的女人這麼沒素質,如果在日本,她肯定被人唾棄!”
嘆完,他突然反應過來,隨口自諷一句:“黃力,你還當你在日本,別忘了,你現在已經站在中國的土地上了。”他說完,轉身朝樊妮的病房走去。
站在她的病房門口,他正猶豫要不要推門而入,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大聲謾罵:“他/媽/的!是誰動的手腳?要不是我及時醒來,妮,肯定沒命了!”
謾罵剛完,門立刻被拉開。看着上次綁架她的人,寧飛二話不說擡手就是一拳:“王八蛋!肯定是你動的手腳,是不是?”
無端被人揍了一拳,黃力豈肯服氣?把手從褲兜裡掏出,狠狠回擊了一拳:“你纔是王八蛋!我什麼都沒做!你別張嘴胡說八道!”
上次樊妮被他綁架,他雖然人在外地,可聽過洪亮敘述當時的情形。第一次知道,除了易峰,還有他這個情敵。
他的話剛完,寧飛伸手就緊緊拽住他衣領,咬牙切齒地說道:“黃力,上次你就想置她於死地,不是你,會是誰?”
黃力低頭瞅了眼他青筋突兀的手背,擡頭把他狠狠往後一推:“寧飛,別以爲全世界就你愛她,別人都是十惡不赦的壞分子!我承認,上次是綁架過她。可這次,我還沒走進病房,你就賴我蒙害她,到底講不講理?”
寧飛被他這話一觸,逐漸冷靜下來。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一會,突然上前一步,模擬兩可地輕問:“真不是你?那,你,在過道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什麼人?”
“剛纔我和一個妖豔的女人撞了個滿懷,她還罵我,死鬼,走路不長眼睛。”
寧飛聽完他的話,立刻從褲兜裡掏出手機出了病房。站在過道上,他馬上撥通了岑可的電話,開口的第一句就是:“岑可,我這裡有兩個消息,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你先聽哪個?”
此時的岑可剛在醫院門口坐進出租,聽完他的話,略微停頓一會,纔開口答他:“寧飛,我也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猜不透,她葫蘆裡賣的什麼狗皮膏藥?寧飛還沒等她說完,就大聲開了口:“岑可,多謝你扯掉了樊妮身上的那些線,她現在奇蹟般地甦醒了。”
他的話讓岑可的中樞神經瞬間短路,愣了很久,她突然大聲反問:“寧飛,你說什麼?”可惜,他已經掛了電話,話筒裡只有“嘟嘟”的忙音。
岑可氣鼓鼓地掛斷電話,擡手就把手機撂出了車窗外,臉青面黑地衝着司機大吼:“開車!開車!送我去酒吧!我要發泄!發泄!”
“小姐,酒吧這麼多,你總得提個名字,我才能開車送你去。”司機扭頭,委婉地回覆道。
“什麼酒吧都能去,從現在開始,你看見酒吧就停車。”岑可氣惱地衝他吼道。
“哦。”司機的回答低沉而簡短。
不一會,出租就在一家酒吧門口停下。岑可立刻掏出錢包付了帳,推開車門下去,轉身衝進了酒吧。
這家酒吧的風格很詭異,右手牆上的一幅怪石嶙峋圖讓人看着就不舒服。整個酒吧的光線也極其幽暗,過道沒光,光線都直射在座位上,彷彿要照進人心裡。
找了個邊角的座位坐下,馬上有面色卡白的服務生飄然到她身邊:“小姐,喝點什麼?”
扭頭回望他
如吸血鬼般的白皙面龐,岑可渾身突然起了雞皮疙瘩。邊把雙手抱在胸前,邊膽戰心驚地說道:“給我,來,來兩瓶威士忌。”
“好!小姐,請稍等。”服務生眼神曖昧地甩下一句話,轉身就去拿威士忌。把酒推到她面前擰開瓶蓋,接着在高腳杯中斟了少許,輕輕搖盪兩下,遞給她:“小姐,請慢用。”
剛纔就被寧飛嚇得不輕,現在又在這間氣氛詭異的酒吧裡喝酒。岑可接過酒杯的芊芊玉手不停地抖,烈焰紅脣輕抿一口,她突然起身逃離了酒吧。
行走在華燈初上的都市街頭,極目遠望的都是別人的幸福。白頭到老的老夫老妻,攜妻帶子的中年夫婦,還有就是恩愛纏綿的帥哥靚女。
一直渴望能夠和寧飛幸福地在一起,兜兜轉轉十七年,他們終是無緣。樊妮那個臭女人,憑什麼那麼幸運地擁有他?我不服!不服!不服!
她在心裡吶喊着,腳步也無形中加快,再快,最後一不留神摔倒在地。她氣鼓鼓地爬起來,擡手猛拍身上的灰塵,就有一輛黑色轎車突然急剎在她面前。
推開的車門裡,宛城嬉皮笑臉地朝她伸手:“公主,小的救駕來遲,請恕罪!”
她被他這話逗樂,擡腳朝他踢去,卻被他狠狠一拉,整個人立刻倒進他懷裡:“公主慵懶,小的自會讓你穩穩入轎。”
他到底是怎樣的男人?一直以來,她都對他任性霸道,可他怎就不生她的氣?而且,每次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出手相救,好像他們這輩子就是這樣有緣。
岑可擡起的妖豔眼眸中有太多疑惑,可他卻不想向她解釋什麼。只是把她輕輕順進車裡,等她在副駕座位上坐好,繫好安全帶以後,他才輕輕踩下油門:“公主,想去哪喝酒解悶?”
“打道回府。”她突然扭頭,朝他嫵媚一笑。
“小的遵旨。”他脣角隱着淺笑,輕聲調侃道……
趁着寧飛出去打電話,黃力兩步閃到了樊妮牀前。看着她安詳的粉嫩嬌顏,情不自禁地低頭輕吻:“樊妮,你這個開心果,一定長命百歲!”
掛斷岑可電話的寧飛剛巧進來,哪受得了如此的曖昧場面?擡手朝他後背狠狠揍去:“滾開!別碰她!她是我老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