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飛靜靜地躺在病牀上,身體上牽連了不少的儀器和輸液線。岑可挨着病牀坐下,纖細的指尖輕輕撩起薄被,盈握着他鬆軟的手指,自言自語:“飛,對不起!我沒想這樣傷害你,真的沒想……”
她喃喃地說着,身體微微上揚,烈焰紅脣隨即輕觸到他嘴上。
蜻蜓點水的輕吻還沒完,昏迷的寧飛突然面露痛苦,雙手瞬間有力,掙脫她的指尖,在陰冷的空氣中左右晃動:“妮……妮……孤獨了這麼多年……終於遇上心儀的你……別離開我……求你……別離開我……”
岑可近在咫尺的妖豔眼眸,因爲他昏迷中這句斷斷續續的話,剎那間變得猙獰。她一把按住他揮舞在空中的雙手,把嘴湊到他耳邊,咬牙切齒地憤恨道:“寧飛,就算昏迷,你心裡想的還是她。那好,我現在就送你上西天,看你還怎麼想她?”
站在病房門口的樊妮聽着寧飛昏迷中的深情呼喚,清淚瞬間映刻在眸間。人清醒時可以撒謊,酒醉和昏迷時,卻最能反應人心裡最真的情感。她雖然沒放下對他的全部憤恨,但此刻,她相信,她是他心尖上的那個人。
她正被感動着,突然看見岑可伸手去扯連接在寧飛身上的那些線,立刻朝她大吼:“岑可,你想幹什麼?”
岑可聽見聲音猛然回頭,一看是她,反而加快手裡的撕扯:“幹什麼?樊妮,你,他最愛的女人正好看着他死去。”
她說完,轉過臉,繼續撕扯。衝到牀邊的樊妮豈能讓她的陰謀得逞?立刻伸手和她抗衡。她們一個扯掉氧氣瓶,另一個馬上接
上,凡是岑可扯掉的線,樊妮都給接好。
岑可見自己的陰謀不能得逞,瞬間鬆開手,邊朝病房門口衝去,嘴裡邊高聲喊叫:“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要對病人下毒手了!”
靜謐的過道因爲她這聲喊叫,一分鐘內就聚集了不少人。飛奔而來的護士一推開門,正好看見樊妮的手拽着連在寧飛身上的某根線。
本就對她來看寧飛極度排斥,現在又抓了她的現行,護士青春的小臉頓時暗無天日,兩步走到樊妮面前:“小姐,請你跟我去趟辦公室。”
人贓俱獲,她就是有萬張嘴此時也難辨。樊妮扭頭看了眼站在病房門口狡笑的岑可,剛想轉身跟護士去辦公室,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寧飛虛弱的聲音:“出了什麼事?”
門口的岑可聽見寧飛的聲音,立刻衝到病牀邊,一把拽住他的手,尖細聲音極致溫婉:“飛,你終於醒了,你不知道,樊妮,那個惡毒的女人剛纔想弄死你!”
寧飛不可置信地扭頭看着樊妮:“你說什麼?她剛纔想弄死我?”
見他似信非信,岑可的妖豔眼眸滿是肯定:“嗯。”
自從見識了昨晚惡魔般的岑可,寧飛心裡就對她有了強烈的戒心,對她污衊樊妮的話,馬上給予大力反駁:“岑可,胡說八道!就算對我心存怨恨,她也絕不可能對我下這樣的毒手!”
他對樊妮的偏袒讓岑可火冒三丈,她扭頭拽住護士的衣角:“小姐,他不相信我的話,麻煩你把剛纔看見的一切告訴他!”
護士對她們在寧飛病房裡的撕扯本來就
不滿,聽完她的話,纖細的指尖立刻指向樊妮:“寧醫生,我剛纔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她的手搭在你的輸液線上。”
就算恨他和岑可糾纏多年,她也不該這樣算計他。寧飛聽完護士的話,突然掀開岑可的手,雙手緩緩撐着身體坐起來,黑瞳滿是質疑,磁性嗓音也有些顫抖:“妮,爲什麼?告訴我,爲什麼?你可以懷疑我和別人有染,但你不應該用這種方式讓我連證明清白的機會都沒有。”
有口難辨的痛苦讓樊妮失去繼續傾聽的耐心,她一步跨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輕蔑着他:“寧飛,你成天糾纏我,我早就想你從這個世界消失了。現在正好有這麼好個機會,我爲什麼不用?更何況,和我有同樣想法的人還有她,你爲什麼不親自問問,她在你昏迷時都幹了些什麼?”
一旁的岑可怕寧飛逼問自己,從病房的左邊繞到他們面前,大力推開樊妮,低頭朝寧飛大聲辯解:“寧飛,她胡說!我比她後來,不然,我怎麼看見她對你下毒手?”
和她相識一個多月,就算對他再不滿,她也直來直去的說出來,而現在的岑可已經是個心機兇狠的女人了。寧飛清朗的眼眸正在她們身上徘徊,病房門口突然走進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男人。
這人誰都不認識,寧飛滯留在樊妮臉上的目光頃刻轉向他:“你是誰?來這幹什麼?”
那人對房間裡所有人臉上的疑問並不在意,邊把手摸進褲兜,邊眼神灼灼地直視着寧飛:“寧飛,我是誰並不重要,但我有證據證明,樊妮就是剛纔對你下毒手的那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