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祖歸宗?對誰?歐陽烈嗎?
他休想!
南飛煙低下頭,雙肩開始抽動起來。
“阿煙,你別哭!是舅舅不好,如果你難過,就打舅舅!”
對南飛煙的哭,歐陽烈的表現是完全沒轍,就像以前,每當明月流淚,他都會心疼得要死,現在看到南飛煙這樣,他也難過,“你要是不願意,那舅舅不逼你,好不好?”
聽了歐陽烈的話,南飛煙擡起頭,一雙含淚的美眸看着歐陽烈,眼裡的情緒卻是歐陽烈看不明白的。
“我要回家!”
“好好好!回家!回家!”對南飛煙唯一的要求,歐陽烈趕緊答應下來,立刻讓人準備了馬車,送南飛煙和曲墨白回衡王府。
歐陽藍原本還想和外孫女聊聊,可是見南飛煙哭的那樣傷心,歐陽藍也忍住了。這孩子啊!一定是難過的!她和曲墨白感情那般好,現在變成這樣的局面,是誰都沒有想到的啊!讓她回家吧!等她心情好些了,再讓她進宮。
曲墨白毫不顧忌地抱着南飛煙,一直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地離開了皇宮,南飛煙擡起頭,乾乾淨淨的眼睛裡,哪裡有什麼眼淚?
“哥,你對認祖歸宗這事怎麼看?”南飛煙開口問道。
當時她將眼神看向曲墨白,分明是從他的眼裡看到了嘲諷和恨意。
“不急,先看看皇帝的態度。”曲墨白微微一笑。“如今,世人都知道了你我兄妹的身份,倒也不用在人前演戲了,不過……你打算何時表明百里容的身份?”
曲墨白戲謔的問南飛煙。
南飛煙摸了摸下巴,“這個還不急,我們先看看歐陽烈等人的反應再說。”
曲墨白啞然失笑,“你就不怕他吃醋,生氣?”
但凡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被媳婦說不能在人前表明關係,這也……
百里容的理解是一回事,但是妹妹這邊……
南飛煙給了曲墨白一個安撫的眼神。
“放心吧哥,我跟他孩子都有四個了,沒事的。”
見狀,曲墨白也不再說什麼。
“哥,還沒來得及問你,那姑娘是誰?”南飛煙眼中很好奇。
那天與她互換嫁衣的女子,看起來端莊又大方,不像是護衛之類,到更像是高門大戶人家的姑娘。
“一個可信的朋友。”曲墨白低聲回答道,說起她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眼中流露出的溫柔。
南飛煙心領神會,暗道,等父母的事情搞清楚了,再來關心關心這位在哥哥心中不一般的女子。
曲墨白和南飛煙剛走,歐陽毅就站了出來,說,“父皇,兒臣對錶妹一見鍾情,請父皇賜婚!”
高陽郡主一見他向南飛煙求婚,心裡一股悲涼涌了上來。
這個歐陽毅,剛纔還口口聲聲地說要娶她爲妃,現在居然被南飛煙迷得神魂顛倒,立刻轉變態度,要娶南飛煙,這到底是什麼世道!
此時,在高陽郡主心裡,南飛煙就是個禍害。南飛煙的容貌確實很美,說是絕世容顏也不過分,完全將她遠遠地比了下去。
這會兒聽歐陽毅向南飛煙求婚,讓高陽郡主心裡對南飛煙恨意更加濃烈。
她雖然恨歐陽毅,恨他強了自己,但歐陽毅轉頭就被南飛煙勾引走,她心中對南飛煙的恨意就更深刻了一分。
聽歐陽毅要求娶南飛煙,歐陽烈的臉立刻沉下來了。歐陽毅內心的想法,他怎麼會看不出?竟然是把南飛煙當做爭權奪利的工具,這是歐陽烈難以容忍的,也絕對不會允許!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朕覺得,還是等阿煙恢復心情之後再說。不急,不着急!”
一句不着急,把歐陽毅打發去了,也讓賢妃鬆了口氣。就是嘛!南飛煙現在可是一個金餑餑,誰都想要!可是,也只有她的兒子,博學多才風流倜儻的四皇子才配得上南飛煙!
歐陽藍因爲這突然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被吵得頭疼,讓青姑扶了自己回慈寧宮。
百里容見狀,提出了帶走烏堡主和烏家堡堡主夫人屍體的事情。
雖然歐陽烈很想把烏家堡堡主夫人的屍體丟到郊外喂野狗,可是百里容既然開口了,也不能拂了他的臉面,更何況已經是死人了,何必跟死人慪氣呢!所以就點頭答應了。
等曲墨白和南飛煙回到衡王府的時候,歐陽烈的聖旨已經下來了,冊封南飛煙爲鎮國公主,這消息傳到王府的時候,整個王府都炸開了鍋。
“怎麼會這樣?王妃怎麼變成鎮國公主了?”正當衆人驚訝的時候,曲墨白帶着南飛煙下了馬車。
曲墨白對衆人說道,“已經查實了,阿煙是本王的親妹妹,是父親和母親當年的女兒!”
“什麼!”曲墨白親口說出來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驚悚,太過嚇人。衆人這會兒才明白,爲何皇上的聖旨會冊封南飛煙爲鎮國公主,原來她是曲承胤大將軍和明月公主的女兒!
“那,那昨天……”即便經歷了大風大浪的御羽,也結巴起來。一會兒是王妃,一會兒就變成了公主,這,這關係不是亂套了麼?更何況王爺昨天和王妃洞房,那豈不是……御羽不敢去想象這裡面的後果。
“我們沒事。”一句話,概括了昨晚上的事情,曲墨白帶着南飛煙回了聽鬆樓。
“哥,我很肯定,爹孃他們的死和歐陽烈有關!”
聽鬆樓裡,南飛煙言簡意賅的將自己的發現告訴曲墨白。
曲墨白聽後點了點頭,倒是並不太意外。
“和我懷疑的差不多。”
南飛煙繼續道,“光華殿,很是古怪,哥,我打算再找個機會去探一探。”
一天之內,西涼國的都城裡,經歷了兩次動盪。
一,就是南飛煙活過了新婚夜,讓幾乎一大半的京城人民都輸了錢。
當那些苦逼的人們數錢給賭坊,哭天喊地悲愴的時候,另外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將他們所有的悲痛炸得煙消雲散——南飛煙竟然是曲承胤大將軍和明月公主的女兒,是曲墨白的妹妹!
當這個消息席捲整個京城的時候,所有人都呆住了。如果說,南飛煙的身份是曲家的女兒,那麼她昨天晚上和曲墨白豈不是……天啦,亂套了!
等衆人都在想入非非,並且幻想一對兄妹是如何火辣纏綿的時候,有人透露出了小道消息。
原來,當年長平一戰的時候,李秋水劫走了明月公主的女兒,丟下山崖。誰知道,這姑娘竟是命大活了下來,後來在命運的指引下與自己的哥哥相認了。聰明睿智的南飛煙獲悉了李秋水的陰謀,便和自己的親哥哥來了個假戲真唱,誘得李秋水上鉤,最後真相大白,其實他們昨天夜裡什麼都沒做!
有了從宮裡傳出來的“確切消息”,百姓們都恍然大悟。原來是兄妹,難怪不相剋,原來沒洞房,那怪南飛煙沒事。於是,所有人又開始追悼他們輸掉的那些錢,頓時,整個京城裡眼淚氾濫。
唯一在這次賭約中獲得利益的就是南飛煙,雖然另外一個神秘黑衣人的一千萬也翻了十倍,可是人家南飛煙壓的可是十萬黃金啊!
十萬黃金翻倍,豈不是一百萬!一想着一百萬黃金,那些賭場背後的老闆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怎麼辦,怎麼辦?就是把他們殺了賣肉,也籌不到一百萬黃金啊!
可是,無論如何,既然是賭,有贏就有輸。賭坊一條街上的那些老闆們砸鍋賣鐵,湊了五十萬黃金。
還差的五十萬,南飛煙派人來跟他們簽訂了協議,這一賭,讓南飛煙搖身一變,成了賭坊一條街的半個老闆,所有賭場每月利潤的百分之三十都要上繳給南飛煙,直到他們還夠五十萬黃金爲止。而在這還請債務之前,這每個月的利息都嚇死人。
不過,好歹還讓他們保留了自己的賭場,不至於流落街頭。那些賭場老闆們雖然覺得南飛煙下手太狠,可是心裡對她還是保有感激,至少沒讓他們關門,沒讓他們失了自己賺錢的門當。
“姑娘,黃金已經收好了,一部分運往天下第一莊,一部分作爲資金儲存。”當曉歌辦好這一切,把事情經過詳細地彙報給了南飛煙。
“行!不錯!先不能把他們逼太急,等到時候在吞併。”
賺了大錢,南飛煙的精神氣很好。曲墨白一早就出了門,雖然他沒說,但南飛煙知道,曲墨白是找人平息那些流言去了。
畢竟昨天她還是王妃,今天就變成鎮國公主,讓人匪夷所思。要是有心人釋放出一些什麼不好的名頭來,那就人言可畏了。曲墨白作爲衡王,手中應該有屬於他的那些宣傳班子,這事兒有他去滅火,南飛煙很是放心。
沒一會兒,歐陽康來了衡王府。
歐陽康的到來,讓整個氣氛變得輕鬆了很多。看到眼前和曉歌打情罵俏的歐陽康,南飛煙想到了歐陽烈,如果某天,她和曲墨白,要站在歐陽烈的對立面,那麼作爲他們朋友的歐陽康,是不是會很爲難?
“你今天來找我們姑娘,該不是單純地爲了來看我們姑娘的吧!”曉歌挑眉問道。
“噢,對了,你不說,我還忘了正事。姐,我母妃邀請你去品茶……”
說這話的時候,歐陽康的表情有些彆扭,似乎對德妃帶着一絲厭惡,雖然是稍縱即逝,但南飛煙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這點。
“品茶?”南飛煙自認爲和德妃感情並不那麼深厚,現在她的身份剛剛公開,德妃就巴過來,這了裡面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好吧,我實話說好了!”
歐陽康打心眼裡佩服南飛煙,雖然叫她姐,但那一聲裡的敬佩,是真真實實的。現在見自己母妃要算計南飛煙,歐陽康怎麼都忍不下去。
“你現在是鎮國公主,地位甚至在父皇的親生公主之上,所以,宮裡的那些女人們開始打你的主意了。”
想到德妃匆匆忙忙把他召進宮,對他說的那些話,歐陽康就忍不住冷笑。因爲這次三國爭霸賽,歐陽康跟南飛煙混得很熟,所以德妃才找來歐陽康,讓他出面請南飛煙,這樣南飛煙就不會拒絕。
“什麼!打我們姑娘的主意?那姑娘有沒有危險?”曉歌一聽,急了,立刻站起來,恨不得衝進宮裡把那些有壞心眼的女人殺個片甲不留。
曉歌沒懂得自己話中的意思,歐陽康笑了。
這丫頭,心思倒是單純,大腦也簡單,也許正是因爲她的火辣和簡簡單單,才吸引了自己吧!宮裡那些女人們的明爭暗鬥讓他看得厭煩,也覺得噁心。只有在曉歌身邊,歐陽康才覺得身心輕鬆。沒有心機,乾乾淨淨的女生,多好!
見歐陽康不解釋原因,只衝着自己傻笑,曉歌惱了,一個栗子敲在歐陽康的頭上,“你快說話啊!到底是誰要算計我們姑娘啊?是不是你母妃啊?你說,你站在哪邊?”
曉歌的栗子,讓歐陽康疼得一陣齜牙咧嘴,他抱着頭,假裝很疼的叫喚起來,“哎呀呀,疼死我了!哎呀呀,謀殺親夫啊!”
“殺你個頭啊!”雖然嘴上這樣說,曉歌還是忍不住湊過去看,“真的很疼麼?給我看看!”
“你看……”歐陽康委屈地撅着嘴,出示自己頭上隆起的一個小包。
看歐陽康被自己傷了,曉歌一陣懊惱。她忘了自己手勁兒很大的事實,下手沒輕重,像歐陽康這樣細皮嫩肉的皇子,那兒被這樣磕碰過呢!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曉歌立刻拿了藥給歐陽康,“你快點兒說嘛!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話說一半,真是急死人了!”
曉歌和南飛煙主僕情深,這點兒歐陽康是清楚的,見曉歌這樣着急南飛煙的事情,歐陽康乾脆把話敞開。
“歷代只有皇室中最受寵的公主纔有資格當鎮國公主。而且鎮國公主享有參政議政的權利,手中也有兵權,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也是權利身份的象徵。”
“父皇冊封姐爲鎮國公主,想必心中是格外疼愛姐的,以後還不知道會有什麼賞賜會給姐。現在,賢妃和我母妃都在打姐的主意,有這樣一個尊貴又有權勢的兒媳婦,她們兒子的地位就會得到鞏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