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我說,兩位有話可否好好說。這樣光天化日的,幸好即墨不在,不然,你們會教壞即墨的。”輕飄飄的嗓音帶着打趣的揶揄從門口飄進來,一同飄進來的還有陸銘自以爲是的風流倜儻。
並不去看陸離跟顧念白,陸銘尋了個位子自己坐下去,似乎在等着兩人。
顧念白臉上更窘,着急着推開陸離。陸離倒是不慌不忙,不以爲然的瞪了陸銘一眼,慢悠悠的放開顧念白。
得到自由後,顧念白要離開,被陸離及時抓住,拉回來,拉到陸銘跟前。
目光狠戾的瞪過陸銘一眼,陸離惡狠狠的開口,
“你來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並不給陸離眼底的兇狠嚇着,陸銘優哉遊哉的開口,
“什麼怎麼回事,不就是陛下要給你賞幾個小妾們,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啊!”話都沒說完,一聲慘叫從陸銘口中冒了出來,
“四哥,不要打我的臉呀,你不知道,我靠的就是這張臉了麼。” 餘暉剪影,稍縱即逝一樣,晃一晃,便消逝在天際的邊角。
再回眸時,夜幕似被拉下來的幕布,黑沉沉的顏色將四方天地,蓋的嚴嚴實實。
下人們挑了燈,將屋檐上懸着的風燈一一點亮。暈黃的光圈流淌下來,青石小道,攏在沉曳的微光裡,涌動着跳躍的兩道人影。
顯得吼出來的男音越發的觸目驚心。
“四哥,別打,別打,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還不成麼。”閃閃躲躲的身形,矯健如飛燕,乃是陸銘無疑。
“你不是說這法子定然不會出什麼幺蛾子麼,如今怎生的這般,你做何解釋!”在顧念白處受的氣無法發泄,又不能發到顧念白身上。陸離只能拿着辦事不力的陸銘開刀,開口說話間,拳頭毫不留情的向陸銘俊帥的面容揮去。
“四哥,手下留情呀!”一聲聲慘叫聲在夜空中傳回來。
站在廊下的顧念白,頗有些哭笑不得。
素白的身影,被屋檐上散下來的燈光拉着攏長。背逆着光影,沒有辦法看到她臉上的神情,只是看着她來回踱走的步子,可以探知她心底的無奈,不停朝着那糾纏在一起的兩道身影輕喚兩句,
“行了行了,你們別鬧了。堂堂王爺,也不怕人家笑話。”
終於,陸離跟陸銘打的累的,總算消停下來。
幾乎是手拎着陸銘,陸離將他扔到顧念白的跟前,
“去,你自己去解釋,那是怎生的一回事。”
陸離的功夫從小就是兄弟中最好的,陸銘哪裡會是他的對手,平白捱了不少的拳頭。一張俊臉上掛着五顏六色的彩,也不敢抱怨。齜牙咧嘴的朝顧念白笑了笑,不改以往的輕挑調調,
“那啥,顧
姑娘,顧娘子,英明神武的未來四嫂。這事兒,着實怪不得我四哥,實乃小弟我出的餿主意。”
“什麼?”被陸銘的話整的一臉的莫名其妙,顧念白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兄弟兩人,
“怎麼回事?”
“呵呵。”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亂了的頭髮,陸銘露出自己一口森森的白牙,
“說來,全是因爲我四哥愛慕你多時,怎奈你無動於衷。所以,我就給四哥出了一個主意,說是讓他迎幾個小妾入府。沒準,你就有些波動呢。”
“什麼?”果然是個餿主意,顧念白翻了翻白眼,很是無語的看着陸銘。
陸銘也不在意,聳了聳肩,攤了攤手,一臉的受傷,繼續說道,
“本來呀,你如果對我四哥屬意的話,那你要麼就大鬧一場,再不濟你也會留下來,跟入府的小妾爭風吃醋一番。再若,你真對我四哥無意的,那你也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無動於衷纔是。可是你這反應……”話到最後,陸銘欲言又止,而是笑的一臉高深莫測。
盯的顧念白心中直直發毛,瞪回一眼,
“我怎麼了?”
“沒怎麼,沒怎麼。”哪敢在這個空檔上去挑顧念白的刺兒,陸銘討好的應和着,
“不過就是做的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卻是有強行離開。難怪你會讓我四哥欲罷不能呢,四嫂當真是高明。”
“你,你……”陸銘這話說的不褒不貶的,聽的顧念白又羞又怒,想去怪他,又找不到罵他的說辭。一句話憋在胸腔裡頭,竟是將自己的小臉憋的通紅。
惹了顧念白的不快,陸銘反而透着樂乎,笑嘻嘻的閃到遠處去。
哪裡捨得顧念白被陸銘欺負,陸離立馬走上來,隔空瞪視着陸銘,
“行了,解釋清楚了你還不走,還想留下來捱打麼?”
“好好好,我走我走,就不打擾你們啦。”剛剛陸離打的陸銘可真是疼了,這會兒他也不敢多留,刷了兩句嘴皮子後,轉身離開。
悠悠燈光流瀉下來,映着他蕭瑟的背影,將他臉上的落寞如數隱去。
目送着陸銘走遠的身影,陸離將顧念白拉到房中。
房內燈火早就點起,此時亮如白晝。將顧念白拉到主位上坐下,陸離將雙臂撐到顧念白兩側,整個人將顧念白籠住,目光如炬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開口,
“如今陸銘已經解釋清楚了,你做何想?”
在陸離灼灼的目光下,顧念白很是窘迫,別開頭,卻避不開陸離的目光。只能閃躲一樣的開口,
“你當真要迎小妾入府麼?”
見她還糾結於這事兒,陸離啞然失笑,
“不是說了麼,都是假的,那是做給你看的。”
“可
是,你將她們都召了進來,總不能隨便就打發了吧。再說了,他們不都是京中的貴女麼,哪有那麼容易打發?”並沒有輕信了陸離的話,顧念白皺起眉頭,所有所思的答。
“噗。”所有的冷靜自持都在陸離的這一笑中,冰封瓦解,看着顧念白的眸光裡,帶着流連忘返的溫柔,
“什麼京中貴女,都是陸銘府上的小妾。送他府上便是。”
“陸銘的小妾,這麼多?”聽的陸離這話,顧念白怔的驚呼出聲。
“嗯哼。”陸離不以爲然,點了點頭,
“你以爲,咱們的景王爺的風流可是京中衆人皆知的。”
“好吧。”總算接受洗這個事實,顧念白無奈的嘆了一句。
“好了,陸銘有那麼多的小妾又不干你的事情。反正我的晉宣王府裡頭,可是除了你,沒有別人。”見的兩人的關係緩和下來,陸離抓緊機會,跟顧念白求起名分來,
“你看,京中上下,該傳的傳了,不該傳的也傳了。你就是不想給我一個名分,那你也總得給即墨一個名分吧。”
“這……”儘管陸離的話說的荒唐,但是往深裡一想,還是在理的。顧念白低眉沉思起來,細緻的柳眉簇起一掬,而又舒開,纔是擡頭看着陸離,聲音定定的道,
“陸離,我不想瞞你。我血海深仇未報,從來都不是宜室宜家的女子。而且,我出身江湖,雙手染的血腥多了,可沒有京中嬌女的那般溫柔賢淑。”
“你不需要像任何人,而我,只想要你有的。”對顧念白的話,恍若未聞,陸離信誓旦旦的開口,
“你的血海深仇,我感同身受。我不逼你,我等你,無論多久,我都等。只要你,不要強行把我推開你的世界。”
山盟海誓,從來都不需要甜言蜜語的點綴。
潛意識裡,顧念白不停的告誡自己,不要隨意陷入這溫柔的漩渦裡頭。終歸還是忍不住,沉淪在陸離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好。”
既然關係已經破冰,一切又恢復如常。顧念白沒有在陸離房裡頭多留,尋思着顧即墨,顧念白跟陸離告別後,回到自己房中。
不等顧念白入房門,顧即墨已經在門口等着,遠遠看見顧念白走過來,立馬迎了上去,
“孃親,你回來了。”
“嗯。”心情很是不錯,顧念白笑着回了顧即墨一句。
似乎從顧念白的神色裡頭捕捉到什麼,顧即墨笑嘻嘻的靠過去,
“跟陸叔叔都談好了,那我們還走不走?”
顧即墨的問話,讓顧念白的腳步忽然滯住,轉頭看着顧即墨,顧念白問,
“即墨,你告訴孃親,你想留在這兒麼。你,想跟你陸叔叔,還有福姥姥在一起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