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仙君,”阿暮突然想到什麼,她道:“先前,您不是要去北海嗎?因爲我的事情而耽擱了,我們現在就啓程吧,我不要緊。”
說着,阿暮就要起身,蒼楠卻一把將她拉住。
“彆着急啊。”蒼楠道:“在此之前,我要先拿回一樣東西,等我從她手裡拿回來了,我們再去也不遲,想來子仙也沒有那麼快水仙閣。”
阿暮有些疑惑:“是什麼?”
“神兵譜。”蒼楠道。
阿暮微微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對啊,先前仙君同她說好的。”
“對。”蒼楠道:“上次,因爲戰邪的攪局,所以才讓他鑽了空子,現在還沒給我。這次我一定要拿回來,那本就是屬於蒼山鏡的東西,自然是要物歸原主的。”
阿暮聞言,也點了點頭。
神兵譜失蹤了那麼多年,也沒有下落,這陰差陽錯之下,卻是總是被仙君找到了。
……
蒼楠探望過阿暮,囑咐她先好好兒休息幾日再來當差,便起身離開了。
回去的時候,還沒走近,就聽見從潼華殿內傳來一陣哭聲,那叫一個淒涼。
蒼楠眼皮突然挑了挑,似乎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她四下看了看,朝着一個宮娥招了招手,宮娥走上前,微微福身:“仙君。”
“裡面什麼情況?”蒼楠問。
“……”小宮娥沉默了片刻,隨即道:“少司命她……她……”
“她怎麼了?”蒼楠問。
“……”小宮娥有些爲難,最後還是小聲道:“她非要讓君上娶她進門,還說,就算是做妾,她也願意。”
“啊?”蒼楠瞬間驚掉了下巴,她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年頭還有這樣的剛烈女子?
怎麼還非逼着人家娶的?
“那……君上同意了?”蒼楠疑惑。
小宮娥微微搖頭:“自然是沒有的,中途被人扔出來幾次,又跑進去不肯出來,沒多久,裡頭傳來了哭聲,誰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
正說着,緊閉的房門被打開,冷言就走了出來。
蒼楠微微一愣,就正好同她四目相對,冷言微微頷首:“仙君,君上請您進去。”
“……”蒼楠沉默片刻:“現在?”
臥槽,不是吧,這不是坑人呢嘛。
冷言卻沒有多言,只微微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看着大開的房門,蒼楠有些猶豫,可瞧着這架勢,蘇御城怕是已經沒轍了。
想着,蒼楠微微嘆了口氣,邁步走進屋內。
未晞跪在一旁,哭的眼睛都腫了起來,蘇御城黑着臉,坐在案桌旁,手邊放着一片碎瓷片,手上還帶着絲絲鮮血。
好傢伙,這小丫頭能耐不小啊,蘇御城竟然氣的直接將杯子都捏碎了。
見蒼楠進來,蘇御城的臉色立刻緩和了不少。
蒼楠走到一旁,拿出備用的藥箱放在一旁,繞到蘇御城身旁,幫他清理手上的傷口。
索性不太深,只是流了點血,她道:“幹什麼這麼生氣啊?”
蘇御城微微嘆了口氣,沒有搭腔。
一旁跪在地上的未晞卻止住哭聲,擡起已經哭的紅腫的眼,看向蒼楠。
她道:“都怪你,蒼楠,如果不是因爲你,君上根本就不會這樣對我,我們青梅竹馬……”
“夠了!”蘇御城猛地拍案,一旁的蒼楠都下了一跳,他轉眸看向未晞,道:“女兒家最看重名節,未晞,我視你爲親妹妹,纔對你百般照顧,你會錯意我不怪你,可你今日之舉,今日之言,今後,你如何嫁人?”
蒼楠好奇,這小丫頭說什麼了?給蘇御城氣成這樣?
未晞抽泣着,她看了看蘇御城,又轉眸看向蒼楠,隨即道:“纔不是!君上一定是因爲這個女人在,所以才這麼說的,對不對?”
“君上,未晞真的很喜歡您,哪怕是做妾,我也願意,我不在乎名分,我只要比這個女人先嫁給君上,我就心滿意足。”
“君上……”
蘇御城重重的擰眉,極力剋制這心頭的怒火,這樣的話,她今天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不管蘇御城說什麼,怎麼勸,她都不聽,她就要蘇御城娶她,死活都要,否則她就跪在這裡不走。
蒼楠坐在一旁,不插嘴,這種事情,也輪不到她講話,畢竟,她和蘇御城,也並非是正式的關係,他的事情自然還輪不到她一個天族人來過問。
“你走不走?”蘇御城咬着牙,努力抑制着心頭的怒火,他道:“你要是不走,我就讓下都都主親自來接你。你的手諭,也交出來吧。”
“……”未晞一聽,這哪兒行?交出手諭,就相當於剝奪了她隨意進出魔宮的權利。
未晞一邊搖着頭,一邊道:“我不要,我不要,君上,我求你了,你也看我一眼,不要滿眼都是那個女人,她配不上你!”
“閉嘴!”蘇御城狠狠地道:“配不配的上,不是你說的算的。要麼自己出去,要麼我讓人請你出去,你自己選。”
未晞抽泣着,搖着頭,死活都不肯走。她有預感,她總覺得,蒼楠和蘇御城似乎已經並不是最開始的關係了。
她自小喜歡的人啊,一旦放手了,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來人!”蘇御城不願意再同她廢話,直接讓人將他架了出去,任由她掙扎和哭喊,還是被幾個魔兵強行給託了出去。
縱使潼華殿的門已經被關上了,還能聽見她“砰砰砰”的敲門聲。
蒼楠坐在屋內,不知爲何,看着門口的方向,她突然覺得蘇御城有些冷漠了,但同時,她又覺得心裡暖暖的。
他這是爲了她,拒絕了所有人,還是說,只是爲了討她歡心才當着她的面坐做做樣子罷了。
“在想什麼?”
蒼楠聞言,微微一愣,忙收回了視線,轉眸看了一眼蘇御城,低頭繼續幫她擦拭傷口,隨便敷衍的回了一句:“沒什麼。”
“……”蘇御城沉默着,看她的眼神五味雜陳。
他跟着並非一朝一夕,他比她想象中還要早開始關注她,她在想什麼,其實她幾乎能猜到的。
她常說天帝多疑,其實她自己也是,許因爲曾經的背叛,讓她不敢在輕易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