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楠走下審訊臺,阿暮上前來將她扶住,蒼楠卻揮了揮手,示意阿暮不用,然後自己一人在衆人的注視下,朝着外面去了,阿暮緊緊地跟在身後,不敢離開。
蒼楠進去房裡,頓了頓腳步,道:“你在外面守着,我想自己一個人待着。”
回了廂房,關上門的那一刻,蒼楠才終於奔潰,她捂住嘴,搖搖晃晃勉強走到桌前,再也恩耐不住心頭的恐懼和愧疚。
她雖然有想過真的讓蒼朔經歷一邊自己曾經經歷過的,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無論如何,她心裡還是很難受的。
她自己心裡沒底,雖然沒有看清楚那人的臉,但只要一想到,萬一真的是蒼朔呢?
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故淵那邊給她傳消息了。
一切全憑運氣了,若今日被行刑者真的蒼朔,那也只能怪他命不好了。
該做的,不該做的,她蒼楠都做了,如果這條命還是保不住,那隻能祝他下輩子別生在仙家了。
蒼楠穩了穩心神,不多時,處理完剩餘妖怪的戰邪也回了大殿。
玉卿找到蒼楠:“仙君,陛下請您過去一趟。”
“……”蒼楠臥在美人榻上,阿暮坐在一旁幫她捶腿。
蒼楠聞聲,並沒有什麼反應,只冷聲問:“陛下喚我何事?”
“……”玉卿擡眼,眼底有些尷尬,他道:“陛下不曾說,只叫小仙過來喚您。”
蒼楠沉默着,緩緩閉上眼,似乎再考慮要不要去,場面一度僵持着。
這時,玉卿接着道:“刺客的事情剛解決,想來陛下也是爲了這件事才特意讓我來請仙君過去商議的,事情緊急,還是請仙君儘快隨小仙過去纔是。”
“……”蒼楠沉默半晌,才道:“知道了,你先出去,我馬上就來。”
“是。”得了令,玉卿轉身出門。
不多時,蒼楠起身,同阿暮一道跟着玉卿去了大殿……
蓬萊。
迷迷糊糊之間,牀上的蒼朔猛地睜開眼,他環視一圈四周。
奇怪,自己明明在牢裡的,然後好像有人給他喝了一杯什麼東西,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想着,他扶着疼痛欲裂的頭緩緩坐起身來,環顧一圈四周,這個地方既熟悉又陌生。
總覺得小時候,好像和蒼楠一起來過。
這時,端着藥的南玄推門進來,將藥放在桌上,道:“醒了?快來,把藥喝了。”
“你是……”蒼朔還有些摸不着頭腦,他看着他,道:“你是南玄叔叔?”
南玄轉身,看着他,然後一笑,道:“傻小子,你是腦子磕傻了吧,快來,喝藥。”
蒼朔滿臉疑惑,但還是掀開被子下牀,走到了桌前。
南玄將藥碗塞到他手裡,道:“你自己喝唄,還要我餵你啊?”
“……”南玄沉默着,看着手裡的藥碗,還是不太明白自己是怎麼來的蓬萊。
“感覺怎麼樣?”南玄坐在桌前,自顧自的倒了杯水文。
蒼朔點點頭,也坐了下來,隨即一邊喝藥,一邊問:“南玄叔叔,我是怎麼來的?”
“這個嘛……”南玄猶豫片刻,衝着門外喚了一聲:“你進來吧,遲早都是要碰面的。”
蒼朔疑惑,一擡頭,就見蘇御城走了進來,他瞳孔一滯,下意識站起身來:“魔……魔君……”
“什麼魔君?”南玄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道:“沒點眼力勁兒,現在應該叫姐夫。”
“……”蒼朔一時間找不到言語,他看着蘇御城,心裡有些沒底。
“是……是他救我來的?”蒼楠問。
南玄微微點頭,道:“當然啊,但話說回來,害的多虧你姐姐先前來的信,讓我警覺一點,否則,今天在誅仙台上被剔仙骨的人恐怕就是你了。”
“姐姐……”蒼朔若有所思,隨即他拉着南玄,道:“我姐姐呢?那我姐姐現在在哪裡?”
“……”南玄沉默片刻,道:“現在應該在天宮吧,想來天帝是不會那麼輕易放她回去蒼山鏡的。”
“那我去尋她。”蘇御城道。
南玄轉眸,看向蘇御城:“得了吧,還是別去給她添亂了,我想,這小丫頭應該能應付的來。”
……
天宮。
玉卿帶着蒼楠走進大殿,戰邪顯然已經等了很久了,澤辰瑜也在。
蒼楠行了禮,戰邪便讓她落了座。
“這次,召集二位來,是關於帝都的事情要商討一番。”戰邪說着,擡眸看向澤辰瑜道:“帝都之心想來已然是昭然若揭的,本君覺得他們是留不得了。”
“……”澤辰瑜沉默片刻,道:“那……陛下準備如何處置?”
“……”戰邪默了默,又轉眸看向蒼楠,問:“仙君以爲呢?”
“……”蒼楠沒有搭腔,只是擡眸看向戰邪,猶豫片刻後道:“這種事情,我自然是沒有發言權的,一切都聽陛下的。”
聞言,戰邪抽搐片刻,眸光微沉,道:“這樣的話,辰瑜上神。”
“是。”澤辰瑜微微頷首。
戰邪語氣一頓,接着道:“這樣吧,由您帶兵,親自前去剿滅帝都,務必要拿下竇月的首級回來見我。”
“這……”澤辰瑜似乎有些猶豫。
可對上戰邪的眸子的一瞬間,他心頭一沉,原本想好的拒絕的話,也瞬間卡在了嗓子眼兒裡。
戰邪笑笑,眼底卻是一片寒光,他道:“怎麼?上神覺得不妥當?”
“……”澤辰瑜有意見,可卻並不敢說,他不想讓帝都成爲第二個蒼山鏡,不管怎麼說,他對蒼戟的愧疚始終是抹不去的。
但是相對於對蒼家的愧疚,他同樣擔心澤家的安危,於是只能無奈的搖搖頭,轉眸看向蒼楠,希望蒼楠能夠說點阻止的話。
“仙君覺得呢?”戰邪問。
蒼楠沉默片刻,捏起手邊的茶杯輕酌一口,似乎在思考,片刻之後,她道:“我沒意見。”
“如此甚好。”戰邪轉眸看向澤辰瑜:“此時就不必召集大家商議了,就這麼定了,明日,上神就帶人去,務必拿下帝都,才能讓三界免受於害。”
“……”澤辰瑜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道:“是。”
兩人走出大殿的時候,澤辰瑜很是不解的攔住了蒼楠的去路。
“剛纔你爲什麼不阻止陛下?”澤辰瑜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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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楠冷笑一聲,反問他:“我爲什麼要阻止他?並非帝都的存亡同我有什麼關係?竇月死不死,我爲什麼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