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華殿。
得知蘇御城重傷,未晞便特意來看望,可卻被攔在了門口。
“你們放肆!”未晞不服:“以前我都是自由出入潼華殿的,如今您們竟然攔我!”
“少司命息怒。”一旁,阿錦微微拱手,道:“這是君上吩咐的,誰也不見。您請回去吧,您的好意,我定然會轉達給君上的。”
“你……”未晞無奈,她咬了咬牙,就要硬闖:“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見君上!”
說罷,她橫衝直撞,朝着阿錦身上去,阿錦無奈,卻也是抵死不讓,他一把將人推開,好在身後的宮娥眼疾手快,才一把將人接住。
“少司命恕罪!”阿錦立刻拱手道歉。
可未晞哪裡肯善罷甘休,她一把甩開那宮娥,就要再次上前。
就在此時,她餘光所及,就見一個陌生女子朝着這邊過來,此人正是月娥。
未晞微微一愣,轉眸看向她:“你是誰?”
月娥微微頷首:“見過少司命,在下月娥,是天帝陛下座下的首席宮娥。”
“天帝的人?”未晞納悶兒:“天帝的人怎麼會在這兒?你有什麼企圖?”
月娥聞言,微微一笑,道:“少司命別誤會,我和仙君一樣,是來魔族做使臣的。”
說罷,她轉眸看向一旁的阿錦,道:“聽說君上舊疾發作了,可還嚴重,我特意來看看。”
“……”阿錦猶豫片刻,隨即道:“姑娘誤會了,君上並非舊疾發作,而是……而是被仙君的屠龍劍所傷,傷口雖不大,但,屠龍劍並非尋常之物。”
“屠龍劍?”月娥故作疑惑,猶豫片刻,隨即道:“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我有些東西,或許可以壓制君上身上的傷,不妨讓我進去看看?”
“這……”阿錦有些猶豫,卻只是片刻之間,他便微微點頭,隨即道:“姑娘請跟我來。”
“等一下!”未晞見此,自是不服氣的,爲什麼月娥能進去,她卻不能進去?
她怒氣衝衝的看着阿錦,心頭不滿:“我也要進去!”
“……”阿錦將人攔住:“對不起少司命。”
說話間,另一個守衛已經將月娥領了進去,未晞看的着急,卻沒有法子。
屋內,蘇御城坐在桌前,手臂上的傷口惡化,導致他現在魔氣纏身,得用周身的靈力來壓制,纔不至於喪失理智。
侍衛將他領到蘇御城跟前,楚堯坐在一旁,月娥微微福身:“見過君上,見過楚公子。”
蘇御城輕聲應了一下,一手撫着額頭,一手緊緊地捏緊了拳頭,極力的隱忍者,看着並不像是裝出來的。
月娥忙從懷裡拿出一袋草藥,遞上前,道:“這是天宮的藥草,希望對君上的傷勢有所幫助。”
楚堯上前接過:“多謝。”
月娥微微頷首,最後擡眼看了一眼蘇御城:“那我就不打擾君上休息了,告辭。”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月娥走出了門,門外的阿錦將門關上,屋內,楚堯看着手裡的錦袋,喃喃自語道:“這玩意兒應該不能用吧?”
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呢?
想着,他有些疑惑的打開了手上的錦袋,讓楚堯吃驚的是,裡面的草藥竟然和蒼楠給的是一樣的。
他有些疑惑,微微擰了擰眉頭。
轉眸看向蘇御城,見蘇御城疼痛難忍的樣子,楚堯終是有些不忍,他道:“要不還是敷點藥吧,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就算是天帝信了,你這身體也該搞垮了。”
“……沒事……”蘇御城重重的嘆了口氣,隨後道:“我還行。蒼楠那邊怎麼樣?”
“……”楚堯搖了搖頭:“蒼楠蒼楠蒼楠,你就只知道蒼楠,我看你真的是魔障了。”
說罷,他將手裡的草藥扔在桌上,道:“我管你用不用,真是沒救了。”
說罷,他恨鐵不成鋼,想轉身就走,可走到門口,聽着房內蘇御城傳來隱忍的哼唧聲,心裡卻終究是不忍心的,怎麼說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好不容易纔扶他坐上這個位置,他要是死了,倒是便宜了那個處處陰毒的官娘子了。
想着,他重重的嘆了口氣,有折返了回去。
他拿出先前蒼楠給的草藥,上前將他衣服扒開,蘇御城以及被魔氣纏身,疼的沒有力氣反抗了。
楚堯將手上的草藥捏碎,撫在敷在的傷口上,只一會兒工夫,他周身的魔氣就逐漸消退,呼吸也逐漸平穩起來。
他緩緩睜眼,此時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是密密麻麻的細漢,她轉眸看向楚堯:“剛纔……是不是……有人來過……”
他的氣息微弱,幾乎一碰就會倒下的樣子。
楚堯恨鐵不成鋼的瞪他一眼,手上包紮的動作卻不敢停,他道:“是啊,戰邪身邊的月娥。”
“是她?”蘇御城虛弱的道。
楚堯重重的嘆了口氣,道:“目測是來刺探消息的”
說着,他劈了一眼桌上打開的錦袋,道:“喏,她拿來的,看起來倒是同仙君送來的草藥一樣。”
“……”蘇御城眸光微沉:“蒼山鏡獨有的東西,天帝怎麼會有?”
他不解。
楚堯卻見慣不怪,他又是一聲嘆息,隨即道:“這有什麼好稀奇的,當年,誅神之戰,你以爲,那蒼戟真的是勾結外敵嗎?我看不見得,那蒼戟,我見過,也同他打過照面,周身一股渾然正氣。”
“這種人,是寧死都不會勾結什麼外敵的。天帝之所以要誅滅蒼山鏡,無非就兩個理由,一是當時的蒼戟,民心所望啊,功高蓋主,是大忌。”
“其二,就是爲了蒼山鏡的靈草靈石,當年的蒼山鏡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論財富,他道第二,沒人敢道第一。戰邪就是顧忌這兩點,想來纔對蒼山鏡起了殺心。”
“蒼楠在蓬萊的三百年,戰邪可沒少勞好處,這靈草恐怕只是九牛一毛。唉,只是可憐了蒼戟一代戰神,竟然死的如此憋屈,身背千古罵名。”
說着,楚堯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是很向上蒼戟的,不禁因爲他的修爲,更加因爲他的人品。
當年他們也算是一起殺過妖的人,天族人都基本看不起魔族人,可蒼戟不同,他什麼也沒說,只要是共同鎮壓妖族的,他都一視同仁,甚至在魔族靈草稀缺的時候主動施以援手,給魔族補給了不少的藥草。
就憑這一點,楚堯認爲,蒼戟絕對不可能勾結妖族。
只是口說無憑,戰邪豈是一般人能夠與之作對的?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似是還在爲蒼戟惋惜,隨即幫蘇御城包紮好傷口。
蘇御城若有所思:“誅神之戰,是不是隻有蒼楠和蒼朔母子活下來了?”
“……”楚堯默了默,點了點頭:“是。其實,按照當時的情況,蒼楠是必死無疑的。與天族人而言,仙骨,不僅僅是運作仙法的,還是維持性命的,十分重要。不過,我聽說當時,蒼楠並非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