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竹心一下了早朝,像往常一樣往“彩寶萊”而去,這幾日勾澤還在忙着幫她找房子安排府上那幫美人的事。
今日她心情好,所以沒有從後面進去,而是往前門而去。
顏竹心才走到門口,卻見賭坊門口圍了一羣人,竊竊私語往裡面伸着頭,不知道在瞧些什麼。
顏竹心撥開圍着門口的人,往裡擠去,這才擠開人羣朝裡一看,眉梢不由一挑。
今日倒是熱鬧,竟然有人來鬧場子!
只見正堂中間,賭桌全部倒成一片,幾個穿着麻布衣裳的高大男子手中拿着木棒,正同王伯還有幾個賭坊小廝對峙。
“這位爺,咱們都是做些小生意的人家,你們這已經是第三次來此鬧事了,把我的客人都趕走了,你讓我這個老頭該怎麼過日子呀……”王伯一張皺巴巴的臉全都擠在一起,懇求道:“求求你們別再來搗亂了好嗎?我們彩寶萊不跟你們萬華樓爭還不行嗎?”
“放屁!你們爭得起嗎?也不看看咱們萬華樓是誰人開的賭場,那是武平侯的親侄子開的!呲,就你這等小人,居然敢說此等大話!”領頭的男子是個穿着綢緞華衣的男子,尖嘴猴腮,一副惡人樣。
“是是是……咱們彩寶萊爭不起,那麻煩這位爺將多日來此搗亂造成的損失全賠給咱們,咱們以後絕對不跟你們萬華樓爭!如何?”王伯畢恭畢敬說道。
“我呸!咱們不砸了你這賭坊,你奶奶的還敢跟大爺我拿賠償金了?給老子繼續砸!”那領頭的男子怒喝一聲,竟然掄起手中的圓木棍朝王伯砸去!
幾個小廝連忙上前將王伯擋住,手高高擡起正要擋下這一棍,突然聽到“啪”的一聲傳來,那高高舉起的圓木棒赫然停住,一條紫金色軟鞭緊緊地纏住了圓木棒。
“哼呵呵……怎滴連個老人家都不放過!”頭頂傳來一陣清涼的哼氣聲,所有人均擡頭看了過去。
主子!王伯一驚,瞪大了眼睛!主子不應該都是呆在後院的嗎?
只見顏竹心不知何時竟然跑到了二樓,正跨坐在欄杆處凸出來的板子上,晃着兩條細長的腿,目光幽幽朝他們看來,手中長鞭微微擡起,便是這動作阻止了落下的圓木棍!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來擾了本大爺的事!”那領頭男子皺眉瞪着顏竹心,見她衣着雖然說不上很奢華,卻也不是一般料子,一張俊秀的瘦臉,看着卻是很眼生。
倏地一陣風劃過,領頭男子手中的圓木棍已然被她抽了去,穩穩落在顏竹心的手裡,她掂了掂手中的圓木棍,眉梢輕揚。
喲,這圓木棍還真不輕,一棍子砸別人腦瓜子上,定然也是血光四濺!
她脣角輕輕勾起,一雙桃花眼已然冷了下來,冷冷哼道:“你管老子什麼人,今日你擾了老子的好心情,老子就要你豎着進來,橫着出去!”
鏗鏘有力的話音才落,一抹墨色身影立刻自樓上飛落下來,手中借力的長鞭才收回,一記銀色飛爪倏地飛了出去,“嘭”一聲,那領頭的男子猝不及防地被她一記飛爪撞得飛撲在地,滑出了一大段,直直停在
了王伯面前。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回過神來,幾個牛高馬大的男子立刻揚起手中的圓木棍朝顏竹心衝去!
“侯爺小心!”王伯連忙驚呼一聲,推着身邊幾個小廝去幫顏竹心的忙。
那幾個人一心在顏竹心身上,卻是沒有聽到王伯那一聲侯爺!
“哐當”幾聲傳來,只見顏竹心一腳踢飛散落在地上的椅子,朝衝上來的幾個人砸去,一下子撂倒三個人,緊接着又飛身二連踹,將身下的兩個大漢踢飛了出去。
領頭的男子已經慌慌張張爬了起來,指着穩穩落地朝他望過來的顏竹心叫囂道:“你……你好大的擔心……你可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顏竹心眉梢一挑,漫不經心哼道:“老子管你什麼人,擾了老子興致就是不行!”
“我……我可是武平侯的人!你要是傷了我……噗!”一句話沒說完,顏竹心已經一記長鞭抽來,面無表情地抽在他的胸前,生生震得他飛了出去。
這一次王伯側開身子,那人直接砸在了樓梯上,又滾了下來!
“那你可知道老子是什麼人?”顏竹心桃花眼半眯,笑眯眯地一步步朝狼狽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走過去。
“不……不別過來!”胸口的疼痛讓那領頭的人整張臉都皺了起來,驚恐地看着一步步朝他走過來的顏竹心。
“你說不許過去,本侯爺就一定要聽你的嗎?”餘光見五個被她撂倒在地的男子全都爬起來朝那領頭的踉蹌衝過去,顏竹心勾脣笑盈盈道。
那領頭的一聽,卻是猛地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着顏竹心的臉,皇城的幾個侯爺他全部都見過,除了皇上新封的神勇侯!難道這個人竟然是……神勇侯!
顏竹心看他臉色大變的樣子,笑得越發肆意,咧嘴道:“看來你是知道本侯爺是誰了?”
那領頭一聽,渾身一陣哆嗦,忍着胸口的劇痛惶恐爬起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驚恐道:“小人該死!小人該死!神勇侯饒命啊……”
衝過來的幾個男子一聽,均是渾身一顫,吃驚地看向消瘦的顏竹心,他……他竟然是神勇侯!腳下一陣哆嗦,已然癱跪下來,結巴道:“神……神勇侯饒命……”
顏竹心冷哼了一聲,移開視線,看向一旁的王伯,使了一記眼神,才笑道:“老闆,他們一共損壞了多少東西!”
王伯立刻醒悟過來,知道主子不希望別人知道這賭場背後的人是他,恭敬道:“回侯爺……前兩次一共是五千兩,這一次的……”說着,他臉色難看地掃了一眼滿堂的損毀,猶豫道:“這個……大概是一千兩吧……”
顏竹心挑眉,轉頭看向哆嗦的領頭,邪魅一笑:“連起來一共是六千兩,今日本侯就給老闆一個公道,你若十倍賠了老闆我便饒你們一命,如何?”
那領頭的一聽,嚇得差點踉蹌整個摔在地上,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喃喃:“五萬兩!”他去哪裡拿這麼多錢啊!
“怎麼?不願意?”顏竹心揚眉哼了一聲,那人立刻又是一陣哆嗦,連忙應
道:“不……不是,願意!願意!”
顏竹心冷哼了一聲,居高臨下睥睨腳下的人:“本侯知道你沒有那麼多錢,你不是說你主子是什麼萬華樓的老闆,武平侯的侄子嗎?那你便回去告訴他……這彩寶萊樓是本侯爺尋歡的地方,本侯爺罩着了!他要是敢再派人來搗亂!本侯爺就帶人踏平了他萬華樓!”
說着,她目光森然直射向那驚慌的領頭,一字一句道:“老子纔不管他是誰侄子!仗勢欺人讓老子瞧見了,老子照樣將他給辦了!”
那領頭的渾身一震,連連磕頭道:“是是……小人知道了!”
“對了!”顏竹心一副突然想起來的樣子叫了一聲,低頭笑盈盈看着那領頭道:“如若明天之前老闆還拿不到五萬兩銀子,本侯爺也要帶人踏平了萬華樓,你可千萬別忘了把這個給交代清楚。”
那領頭的男子看着顏竹心那張笑容滿面的俊顏,只覺得比鬼還要恐怖萬分,渾身戰粟,連連應道:“是是!小人一定將話帶到!”
“那就帶着你的人滾吧!”顏竹心站直身子,嫌惡地揮了揮手,冷聲哼道。
“是是!”領頭的男子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帶着手下幾個人朝門口奔去,腳步還沒踏出大門,腳下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他猝不及防,整個人臉朝地往地上狠狠摔去,鼻子出頓時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涼涼鹹腥的液體便流了出來。
身後傳來盈盈駭人的笑聲:“哎呀,差點忘了,說好了讓你豎着進來,橫着出去的!”
領頭旁邊的幾個手下一聽,再看向領頭那血淋淋的腳踝,登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慌忙將領頭扛起來,當真橫着出了彩寶萊。
搗亂的人走了,顏竹心隨意掃了一眼凌亂的大堂,轉頭看向王伯平靜道:“今天賭場就別營業了,好好收拾一下。”說完,擡頭看向二樓,只見勾澤仍像平常一樣,戴着一張銀製面具,正低頭朝她這邊看過來。
顏竹心吩咐了王伯幾句,才轉身上二樓的包廂。
一進包廂,勾澤幽幽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你如此不留情面,就不擔心和武平侯結下樑子?”
顏竹心隨意在案前坐下,翹着二郎腿,揚眉看她,哼道:“那又如何?”
勾澤臉色變了一下,凝眉道:“這段時間我查了一下,萬華樓的確是武平侯的親侄子開的,而且武平侯非常聽他姐姐的話,而他這個姐姐,非常疼愛她這個獨生子,再加上他爹是掌管工程的侍郎,所以他在皇城當中沒人敢惹!”
勾澤見顏竹心聽得漫不經心,頓了一下,才接着道:“皇上封你爲神勇侯,奪去了武平侯羣侯之首的位置,此事他已然有了間隙,如今你又同他疼愛的親侄子槓上,只怕對你將來在朝中的仕途有所影響。”
“狗兒,你覺得我像是在乎這些的人嗎?”顏竹心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看着勾澤道。
勾澤頓了一下,才應道:“侯爺雖然不是這樣的人,但有些麻煩不是能避免就儘量避免嗎?如今局勢剛剛穩定下來,侯爺不應該先擴張自己的勢力嗎?此刻與人結仇,只怕不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