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旁邊靜靜的看着的沈憐,見許顏跑出去後,她擡眸看了一眼慕容世,這才快步跑出去追許顏。
“皇兄,你這話有些過分了。”慕容錦不能動彈,只能眼看着許顏快步跑出去,他也知道許顏因爲他受傷的事自責不已,慕容世方纔的話怕是剛好打在了她的傷處。
慕容錦默默嘆了口氣,她多日遠遊早已身心疲憊,還遇上黑衣人命懸一線,後來他受傷,她又只能獨挑大樑,她方纔爆發的情緒怕是已憋悶許久。
面對着慕容錦略帶責怪的眼神,慕容世低着眼,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慕容錦朝外面又看了一眼,忍不住又道,“皇兄,你幫我去看看顏兒去了哪裡吧,她這般跑出去,我怕她遇到危險。”
慕容世略皺了鄒眉,擡眸看了慕容錦一眼,又垂了下去,他低吟道,“你且好好休息。”然後便快步走了出去。
慕容錦看着他那飛速離開的背影,勾脣笑了笑,他皇兄就是嘴硬心軟。
許顏也沒有跑出去多遠,她也不想再給大家添麻煩,所以跑下樓後,就漸漸停下了腳步,最後還是坐在了樓下靠窗的一張桌子前。
沈憐看到許顏後,快步跑向了她,她站在許顏的身後,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小姐,太子殿下應當不是故意的……”
許顏沒等她說完,便對她擺了擺手,搖頭沒說話。
沈憐見她如此,知道她現在不想聽這些,所以也沒有勉強,只抿了抿脣,站在她身後沒再開口。
慕容世走下樓就看到了許顏在窗戶便上的角落裡玩轉着杯子,他凝眸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走過去。
他坐到了許顏的對面,許顏擡眸瞧見他以後,杯子砰的往桌子上一放,人便要起身離開。
“等會,我有話要與你說。”慕容世一動不動的瞧着許顏,開口道。
許顏起身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疑,“我沒話要與你說。”說完,她便直接起身上了樓,動作利落乾淨的很,根本沒再給慕容世說話的機會。
慕容世眼看着許顏快步上樓,瞧着她的眸色也漸深,可他也沒再說什麼,只抿脣長嘆了口氣。
“太子殿下,小姐只是心情不好,並不是……”沈憐閃着雙眼,恭敬的上前一步道。
慕容世卻只是衝她揮了揮手,看都沒看她一眼,只吩咐道,“你上樓去看着你家小姐吧,別讓她一個人呆着。”
沈憐見慕容世都還未正視自己過,略皺了皺眉,有些不甘心的繼續道,“小姐這兩日其實也真的挺苦的,太子殿下方纔的話當真有些,有些不太好。”
聞言,慕容世眯了眯眼,當真瞧了沈憐一眼,當真也是一掃而過的一眼,“你是誰?我似乎未曾見過你。”
終於聽到慕容世詢問自己身份了,沈憐大喜,趕忙答道,“奴婢沈憐,前兩日奴婢遇上歹徒,他們意欲不軌,是小姐救了奴婢,奴婢便跟着她了。”
慕容世點了點頭,但同時又悄無聲息的皺了皺眉,倘若他沒有看錯的話,方纔他在這個叫沈憐的女子眼裡,看到了與其他喜歡追着他跑的女子一樣的光芒。
“你上去看着你家小姐。”就算心中略有不喜,但思及這是許顏的侍女,所以他還是沒有過多追究這件事,只開口讓沈憐上去跟着許顏。
沈憐也知今日這種情況,自己也不適宜再與他說什麼話了,於是賣了個乖,當下應了一聲然後便快步的上了樓。
慕容世遙遙的看着許顏住着的那件房子,眸色越發深沉。
他站了許久,然後忽然轉身走到了後院的庭院裡。
後院靜悄悄的,現在這個時候就連店老闆和店小二都還在前面。
他抿了抿薄脣,將隱在角落裡的暗衛叫了出來,“可查出那些黑衣人的身份了?”
“屬下已然聯繫了一路的暗衛暗自注意黑衣人的情況,自那邊傳來的最新消息,那些黑衣人似乎一路跑向了西南方向。”暗衛恭敬的彎腰道。
“西南方向……”慕容世挑了挑眉,眯着狹長的桃花眼道,“可確定是跑向了西南方向?”
“他們是一路往那個方向跑,至於停在哪裡,屬下還未接到報告。”暗衛也知慕容世的意思,當下便利落的迴應了一句。
慕容世輕抿薄脣,對此事心中已有了些定量——那些個要取許顏性命的人,大抵是來自他們從小生活的地方。
西南方向,除卻慕國的都城,還有若梨度,可倘若那些人當真是若梨度的人,他們爲何會劫殺許顏,他們並沒有絲毫目的可以解釋這個行爲。
許顏除這次外,從未出過遠門,不可能得罪若梨度的人,可這次動手的黑衣人,目的明顯是在許顏,在這點認知上,慕容世和許顏高度一致。
他們都認爲,雖然也有黑衣人去動玉蛇,可這更像是爲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並不像是真的想對玉蛇做什麼,反而是在劫殺許顏時,費勁心血,就是在最後也還要來那麼一下。
那麼,到底是誰,這麼費盡心思的想要害許顏?慕容世眯了眯眼,“你繼續讓人去查,務必查出個結果。”
“屬下遵命。”暗衛微彎腰作揖。
慕容世抿脣,本想讓他下去,卻又忽然想起一事,“溯風和晴媛的傷可好了?”
“已然差不多了,主子可要他們過來?他們傳信來,說是已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希望主子可以給個將功折罪的機會。”暗衛順着慕容世的話鋒開口道。
慕容世抿了抿薄脣,似思量了一會兒,點頭道,“讓他們過來吧。”
“好,屬下立刻這就去傳信。”暗衛低眉順眼道。
慕容世微頷首,應了下來。
暗衛見到慕容世答應了,立馬朝後退了幾步,消失在了庭院裡。
慕容世也沒有再在後院呆着,他徑直走回了獨客居內。昨日他快馬加鞭的趕過來,完全是因爲擔心慕容錦和許顏出事,其實他那邊的事物實在不算少。
這般一忙便忙到了晚上,等到他再從自己的屋子裡走出時,外面已然華燈初上。
“許顏在何處?”慕容世掃了樓下一眼,並未看到許顏,於是將樓下的王麟招了上來。
王麟立馬誠惶誠恐的跑上了樓,站在慕容世面前作揖應道,“許小姐今日一直呆在屋子裡,自現在爲止都還沒出來過。”
慕容世聞言,深皺起了眉,“可有按時送飯菜進去,她可有吃下?”
“屬下自是按時將膳食送去的,許小姐也用下了,殿下無需擔心。”王麟立馬回答道。
聽到許顏用下了飯菜,他的眉頭頓時就鬆下了幾分,他衝王麟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後,自己走到了許顏的門前。
他敲了幾下門,門內傳來了一道女聲,但是不是許顏的,“誰啊?”
“我。”慕容世低低的開口說了一個字。
他這個字落下後,屋內頓時就沒了聲響,她們明顯是知道他是誰了。
“許顏,你出來下,我真的有話要與你講。”慕容世再次開口道。
門內依舊沒有聲響,慕容世也不催,就站在她的門前,動也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忽然開了,可走出來的不是許顏,而是沈憐,“太子殿下,小姐說了,讓你回去,她暫時不想見你。”
慕容世眼眸深沉的透過沈憐打開的門縫,看向立馬的屋子,可惜許顏還在裡面一些,他在門口並看不分明。
沈憐見他還沒有動,便回頭往裡面看了一眼,然後衝慕容世招了招手,邁着小碎步走出了門。
慕容世略皺眉,又超裡面看了一眼,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走遠了一些後,沈憐停下了腳步,在慕容世面前站定,“小姐現在在氣頭上,殿下還是先回去吧,過兩日等小姐氣消了,殿下再來勸便好了。”
沈憐這般說的倒也對,許顏現在在氣頭上,怕是他說什麼,她都不願意聽了,慕容世抿了抿薄脣,又扭頭朝許顏所在的屋子看了一眼,微頷了頷首,然後便轉身走下了樓。
沈憐瞧着他的背影,眼中的澄澈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各類複雜至極的情緒……
沈憐沒有在外面逗留很久,慕容世離開沒一會兒她便走了回去。
許顏臥在裡面的榻上看書,見沈憐回來了,她裝作不在意的開口道,“他可是離開了?”
“離開了。”沈憐瞧了許顏一眼,抿脣道,“小姐,我覺得太子殿下說的那些話的確有些過分,但是況且他是太子啊,他都已經放下身段三番四次找你了,你……”
沈憐瞧着許顏的神色,故意將她往偏路上帶,“倘若我是太子殿下,我決然是……”
有時候,意猶未盡的話最給人想像的空間。
沈憐這句沒說完的話讓許顏想到了很多,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慕容世對沈憐說了什麼,她略沉下了臉,冷冷問道,“他說了什麼?”
“沒,沒說什麼啊。”沈憐言辭閃爍道。
見到沈憐如此說,許顏當下便認定肯定是慕容世說了什麼,她本以平息了不少的怒火頓時又復燃了,“因爲他是太子殿下,放下身段來找我,然後就不管什麼事,我就一定要若無其事的接待他嗎?”
“不是,我……”
“行了,你出去,我想一個人呆會!”許顏怒了,直接開口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