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氣只是幽家用來與其他家族勢力劃清界限的屏障,過了這段路,大概才能見到他們的真面目。”瘴氣之中,蘇北落傳音給慕容嫣,聲音沉沉冷冷,沒有半點慌張的樣子。
閉着眼終歸難受,兩人都以元靈力隔絕了瘴氣,避免身體與瘴氣直接接觸。
“這幽家也是詭異。”慕容嫣也跟着眯起眼來,本就是眯眯眼,這樣一眯就徹底找不到了。
她剛走了兩步,腳下就咔嚓一聲響。
瘴氣太濃,黑壓壓一片,根本就看不清四周。
等到她低頭一看,頓時倒抽了一口氣,背脊一陣寒涼。
蘇北落立即順着聲音的地方看去,只見慕容嫣的腳下,竟是七八具人的屍骸,大概是剛死不久,屍體上還有些腐爛的殘肉,肉上有什麼在蠕動着,慕容嫣剛想一腳踹開她踩上的屍體,便聽蘇北落一聲傳音怒喝,“別動。”
慕容嫣整個都嚇的愣在了原地,只見蘇北落像是一陣旋風似的刮到了她跟前,渾身寒冰起,在剎那間散出極冷的溫度來,將她們周圍的瘴氣都凍結成了冰渣。
慕容嫣不明所以,卻只覺得腳踝一疼,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咬她。
低頭一看,頓時渾身冷汗涔涔,只見一隻藏青色的黏糊糊的有些像是水蛭的東西,從她不知何時被劃了一道傷口的腳踝處往裡鑽。
正此時,蘇北落身上的寒冰已經至她腳上,剛好將那東西給凍住了。
“屍蛭。”蘇北落緊接着趕了上來,在她腳下蹲了下來。
那一隻屍蛭被凍成了冰塊,蘇北落立即伸手將它給拔了下來,也顧不得慕容嫣疼的滿頭大汗,用匕首將她被屍蛭咬的那塊肉給剜了下來。
聽她一說屍蛭兩個字,慕容嫣就變了臉色,所以蘇北落在剜她肉的時候,她都強忍着沒敢坑一聲。
她到底是靈域七星級勢力的王世女,見識淵博。
屍蛭這種東西,常年寄居在屍體內,更喜喝活物鮮血,一旦被它們鑽入身體,那就等於被判了死刑。
這種東西身帶屍毒,被咬過的地方會在短短一個時辰內潰爛。
蘇北落若不剜了她腳踝上的那塊肉,她的一條腿基本就廢了。
再仔細一看,她們腳下被冰封的屍體裡,密密麻麻的都是屍蛭。
“好陰毒噁心的東西。”等到蘇北落隨手揉了一顆從戒指裡拿出的草藥敷在她的傷口上,慕容嫣才鬆了一口氣。
得虧跟在蘇北落身邊,否則她今天還真的要這樣交代在這裡了。
“這樣的東西還有很多,你小心些。”蘇北落撤去慕容嫣足下的寒冰,墨藍之眸暗沉,手中元靈力出,窣的一聲沒入足下的大地中。
剎那間,只見以她們足下爲中心,一片寒冰直接呈同心圓狀飛射出去,將周圍直徑十米的地方都覆蓋住。
蘇北落元靈湖中的極地寒冰種子只是發芽而已,卻已經有這樣的力量了。
只是這瘴氣的範圍很廣,她的寒冰無法將所有的地方都覆蓋。
無妨,保證自身周圍這些屍蛭都被冰封住便好。
此處瘴氣這麼濃,她不敢輕易動火,這瘴氣是易燃物,指不定她弄出一點明火來,這裡整個都要爆炸,到時候將她與慕容嫣炸的屍骨不剩,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蘇北落又看了一眼那幾具屍骸的死狀,都極其可怖,好似生前受到了無法言喻的驚恐。
她再看了一眼那些屍骸身上的腐肉,上面有很明顯的撕咬痕跡,不是屍蛭啃的。
屍蛭只喝血,卻不吃肉。
“這瘴氣林子裡,還有其他生物,或是兇獸?”慕容嫣也盯了一會兒,顧不得腳踝的疼,一瘸一瘸的跟着蘇北落。
她也是倒黴,前幾天屁|股上剛掉了塊肉,現在腳踝上也掉了肉,這可真是肉疼啊。
“屍獸。”蘇北落想了想,如是傳音。
她在前面走,慕容嫣在後面跟着,聽到這兩個字,不由得蹙眉,想起幽家的屍傀術,不由得頭皮一陣發麻,“你是說,他們連獸也可以製成傀儡,這些獸還吃人肉?”
“沒錯。”蘇北落點點頭,這樣等級的瘴氣中,連根草都不長,更別說獸類什麼的,除了屍蛭這種天生寄居屍體的軟體毒物。
更何況當年舅舅被幽家的人圍攻時,她可親眼見過屍獸的。
“真是變態,居然連可愛的小獸獸都不放過。”慕容嫣憤憤的捏了捏拳頭,卻不敢有更大的動作。
大概怕是一不小心招來幾頭屍獸,在這樣的環境下戰鬥,就是她們兩個恐怕也是要吃虧的。
“轟隆隆-”蘇北落足下又一道寒冰剛出,便聽從她們的西北方向傳來一陣巨響。
前方的瘴氣似乎被沖淡了一些,大地一片震動,只聽又傳來幾聲陰冷的獸嘯。
胖砸頓時臉色一白,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前面就是幽家的屍獸?
“咳咳咳!”獸嘯聲後,便聽見一陣劇烈的咳嗽,還夾雜着幾絲血腥。
“有人?”胖砸眼睛又是一眯,看着蘇北落,似乎在等她確認。
“裝作沒看見。”蘇北落冷冷的說着,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單從血腥味的濃度便能確認,與屍獸相戰的一堆人,傷亡慘重。
沒那個本事,還到這裡來浪,自找死路。
蘇北落可沒什麼善心去拯救別人。
她淡定的就像是周圍真的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不是懼怕,只是不喜歡找麻煩,那眸啊,就像在井水裡洗過一樣,透着水波,卻寒冷至極。
好吧,慕容嫣承認,蘇北落這丫高冷起來,那是絕對的女神。
即便現在她還頂着那張村姑臉,可這一身冷豔傲氣,竟是逼的人不敢直視。
“誒誒誒,那幾個人,好像有些面熟喂。”等到二人快要走過那一片戰場時,慕容嫣突然傳音道,然後拍了拍蘇北落的肩膀。
在鬥亂這麼久,見到幾張熟悉的臉孔,本該親切的很,兩人臉上卻都只掛了層層寒冰。
蘇北落冷漠的站在原地,順着獸嘯的方向看去,只見一襲火裙的女子頭髮凌亂的和一身青衣的男人,背靠背的站在一起,在他們周圍,還有幾張蘇北落早就忘到爪窪島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