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曼曼一口咬定,說臉上的傷是自己走路不小心被樹枝劃的。
不說實話是吧,沒關係,有人能說實話。不是柏少陽大驚小怪,一點點傷非要勞師動衆的查個水落石出,而是明知道曼曼是他太太還敢動手傷人,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想知道實情很容易,一個電話過去,安秘書從頭到尾敘述的詳詳細細。
“老闆,”安悅問:“您打算怎麼做?”
看了眼睡的噴香的小媳婦,柏少陽擎着電話,披上睡衣輕輕走出臥室。
“你說呢!”柏少陽下樓倒了杯紅酒,冷哼一聲:“有人欺負我太太,我這個當老公的豈能視而不見。”
“可是……”皺了下眉,安悅道:“也許真不是故意的呢,你出頭會不會太誇張了。”
柏少陽回:“有什麼可誇張的?曼曼好欺負不代表我也好欺負。”開玩笑,敢太歲頭上動土,以爲老子是吃素的嗎?
隔日,柏少陽處理完公事,溜溜達達探班去了。
今天拍的戲是男主要拋棄女主轉投情兒的懷抱。好麼,嚴曼曼哭的那叫一慘,悲痛欲絕的好像她真被人拋棄似的,感染的片場所有人都淚眼婆娑。
柏少陽雙手插在褲袋裡,目不轉睛的看着入戲頗深的嚴曼曼。
這情景很熟悉。想當初,路之恆離開時,嚴曼曼就是這般痛哭的。
她是在演戲嗎?她是不是想起了誰?
這陣子,嚴曼曼偶爾會和路之恆通個電話或者視頻聊聊天。隔着一道屏幕,倆人嬉笑着笑啊鬧啊的,像是很好的朋友,像是從未有過那段情。然而,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想要一下子忘記不是那麼簡單的。
脣邊溢出一絲苦笑,柏少陽微不可聞的嘆了聲:但願時間可以真正的沖淡一切。
半場休息,嚴曼曼頂着兩隻紅通通的眼睛走過來:“什麼時候來的呀,怎麼不去那邊坐。”
寵溺地揉了揉小媳婦的腦袋,柏少陽說:“不想打擾你。”
“切!”嬌嗔地白了眼柏少陽,嚴曼曼挽着他邊走邊說:“我現在老厲害了,只要場記板咔嚓一響,三秒鐘我就能進入狀態,任何人都打擾不到我,所以呢,以後來了不要躲着,儘管坐在那看,大熱天的也不怕曬暈了。”
這話說的讓人心裡真舒服。柏少陽笑:“心疼了?”
“當然了,這幾天高溫誒,也不怕中暑。”嚴曼曼說着從保溫箱裡拿出罐汽水遞給他:“還是冰的,降降溫,臉都曬紅了,你個傻瓜。”
被稱爲傻瓜的人,霎時幸福的找不着北,颳了下小媳婦的鼻子,笑:“真乖!”
安悅坐一邊熱的直伸舌頭,一個勁兒的埋怨:“你說說啊,大熱天的拍什麼外景,呆攝影棚裡多涼快,快把我烤熟了。”扭頭看見摟摟抱抱的倆人,呼的又冒出一身汗,皺着眉頭一臉的唾棄:“行了哈!要抱回家抱去,你們不嫌熱我看着都熱。”
說話間,寒晶走了過來,手裡拿着兩個水瓶,眸光純真清澈:“曼曼,我早上榨的綠豆汁,給你
,降降暑。”說完,像是纔看見柏少陽似的,略爲驚愣下,把另一瓶遞給他:“柏先生,這瓶給你。”
垂眸看了眼遞過來的水瓶,柏少陽面無表情的舉了舉手裡的易拉罐:“謝謝,我有。”
“這個是綠豆汁,清熱降火,天氣熱……”
“寒小姐,”柏少陽打斷她的話,目光掃了圈四下裡歇息的人,聲音冰冷如一汪清泉直直灌進衆人的耳朵裡:“如果你還想演這部戲,以後不要再耍小把戲,我太太不是你能隨便欺負的。這次就算了,我給紀導個面子,不讓你離開劇組。沒有下次,希望你能認清形勢,認清自己的斤兩,明白?”
這番言語,衆人聽的一清二楚,悉數看向寒晶。
寒晶當然知道他指的是那件事,臉猝然一白,咬着脣,半響,嗯了聲,而後扭頭就走。
“還有,”柏少陽又說:“除了我太太,我對演藝圈的任何女人都不感興趣,原因你清楚,所以,請你自重,不要再和我搭訕。”
安悅把臉扭到一邊,第一次發現,柏少陽不是一般的毒舌。女孩子哦,要不要說的這麼難聽。
嚴曼曼也坐不住了,站起來扯扯他衣袖:“寶貝……”不知道說什麼好,想替寒晶說兩句好話吧,這女人居心不良。什麼都不說吧,心裡又有點過意不去,嚴曼曼愁得,咧着嘴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模樣。
冷冷掃了眼眸中帶淚的寒晶,柏少陽輕哼一聲摟着媳婦去吃午飯。
嚴曼曼苦着一張臉:“寶貝,剛纔的話太讓人下不來臺了吧,我都不好意思了。”
心地善良的女人,明知寒晶對他老公意圖不軌,仍是忍不住的替她抱不平。
“少管閒事,吃你的飯吧。”柏少陽蹙眉,心情頗爲不佳。至於爲什麼不開心,他不想知道,因爲潛意識裡有個聲音逼迫他不要去思考這個問題。
飯吃到一半,柏少陽接了個電話。誰?路之恆!
“親愛的,想沒想我呀。”妖孽路捏着嗓子妖聲妖氣地問,半男不女的聲音裡含着掩蓋不住的開心。
柏少陽回:“不想。”
“呦,你個沒心肝的,可憐人家日日夜夜想你,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着,你可好……”路之恆哇啦哇啦盡是些廢話。
柏少陽聽的不耐煩,截斷他:“有屁快放,沒事掛了。”
“喂!”路之恆拔高聲音,生怕他說掛斷就掛斷:“有事有事!”
“說。”柏少陽眉頭皺的更緊,對這個朋友既愛也恨。
路少爺的聲音有那麼點小忐忑,似是猶豫了下,才沉着聲音說:“我滴,落葉歸根。”
“什麼?”柏少陽沒明白。
“我要回到祖國的懷抱我要回到生我養我的地方你的城市。”
路少爺這句話說的飛快,且帶着不可磨滅的堅定。
明白了。
柏少陽氣結,咬牙切齒的:“你特麼就三分之一炎黃子孫的血回來幹屁!”奶奶的,不是回來找我家曼曼的吧。
路之恆嘻嘻笑:“
三分之一不少了,你就讓我回去吧。”
柏少陽說,你願回就回唄,和我請示什麼。
路之恆回,我不是怕你想太多、太複雜麼。
有什麼可複雜的?
怕我對你媳婦還沒死心唄。
嗤笑一聲,柏少陽說:“我對自己很有信心,對曼曼更有信心,是你想多了吧。”
“這麼說你同意了唄?”路之恆問,歡欣雀躍的聲音:“那我馬上訂機票過去!陽,準備好接駕哈!”
呱唧電話撂了。
聽着嘟嘟的聲音,柏少陽想哭,你回來要是敢對我的曼曼起一點心思,老子真不慣着你了,他媽的,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誰的電話?是恆恆嗎?他要來是嗎?”嚴曼曼問。
看着小媳婦,柏少陽心酸的,跟在醋罈子裡泡了半年似的。憋半天才嗯了聲。
哇哈哈!嚴曼曼樂的手舞足蹈:“路二傻子要來啦!吼吼!好久沒欺壓他了!”
柏少陽嘴巴張了又張,然而,話到嘴邊又咽下。他想說,老婆,你已經是我太太了,他來了,可不可以不和他一起玩。老婆,其實我可介意你和路之恆的關係了,能不能和他走的遠些。老婆……哎,算了,你開心就好,我相信你。
自打知道路之恆要來,嚴曼曼興奮的足足兩天沒合攏嘴兒。見天的哼着小曲,走路都呼呼帶風,把個柏少陽嫉妒的,誒呦,別提多痛苦了。
“寶兒啊,求你了,收斂點兒行不?”躺在牀上,柏少陽面對小媳婦,跨着一張臉哀求。
“收斂什麼?”嚴曼曼問,很是奇怪:“我怎麼啦。”
“你說你怎麼了?”柏少陽癟嘴,一臉的苦悶。
嚴曼曼:“我不知道呀,到底怎麼啦,誒你咋這麼墨跡了,有事痛快點說!”
柏少陽:“我不敢說。”
嚴曼曼:“恕你無罪,說吧。”
“那我說了你別生氣。”
“嗯。”
“你是不是還……喜歡路之恆。”某人仗着膽子問,做好了愛踹的準備。
“啊?”嚴曼曼詫異,瞪大眼睛:“我從來也沒討厭過他呀。”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還,愛他。”某人已經退到牀邊,這個位置掉地下不怎麼疼。
柏少陽果然是瞭解嚴曼曼的。
只聽一聲怒吼:“去死吧你!”嚴曼曼一點沒客氣,一腳把人踹飛。
叉着腰坐在柏少陽肚子上,嚴曼曼問:“什麼意思?你懷疑我?”
“不敢不敢,”柏少陽呲牙樂:“我就隨便問問,老婆大人千萬別往心裡去。”
“隨便問?”嚴曼曼擡起屁股又重重坐下:“這是隨便問的嗎?不知道後果多嚴重嗎?會影響我們夫妻感情的知道嗎?會讓我對你的崇拜降低到零點懂嗎?”嚴曼曼問一句,重重的坐一次,這是她新近研究出來懲治柏少陽的家法,多在晚飯後睡覺前實施,因爲柏少陽睡前喜歡喝杯牛奶,未消化的牛奶……嘿嘿,想想就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