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籬下,想必連柏家的狗都不如,不然怎麼會由着她睡在餐廳不聞不問。
揉了揉麻痛的腿,林心儀慢慢走到院子裡。
月光皎潔,涼風陣陣。
抱着手臂,林心儀無聲的哭了。淚水輕易打溼了她的衣襟,而後,那張美麗的臉在夜色中扭曲成魔。
柏少陽喜歡跑步,每日晨必定跑上一圈,從山頂到山腳然後返回,一小時不多不少。
“少陽,”林心儀喊了聲,笑微微地打招呼:“早上好!今兒天氣真不錯。”
柏少陽蒙了,詫異的看了看身邊的人,隨後譏笑:“你不是最討厭跑步麼?”無利不起早,想用這種辦法接近他,也得他給機會才行。
林心儀提步追上去:“人總要改變的嘛,以前不喜歡不代表現在不喜歡,你慢慢跑,我先走了。”
錯愕地看着超過他跑在前面的女人,柏少陽一頭的霧水:“又想耍什麼把戲!”
“老闆,娛樂城已驗收完畢,下週五可以準時營業,這是擬定的來賓名單,您檢查下,可又遺漏。”
接過安秘書遞來的文件夾,柏少陽粗略翻了下,還給她:“可以。”
安悅站着未動。
“還有事?”
“您沒發現……沒嚴小姐的名字嗎?”
柏少陽:“發現了。”
安悅:“那您……”
斜睨着眼睛,柏少陽一副你好蠢的神情:“我親自去接她,還用請柬嗎?”
送了口氣,安悅雙手一攤,聳了聳肩:“當我沒說。”
這件事教育我們,不要輕視任何一個人,要與衆團結,要平易近人。安悅之所以事事想着嚴曼曼而處處和林心儀作對,完全是因爲兩人對她的態度。
一個和藹可親不端架子,一個高高在上目中無人,試問,這樣的兩個人,又有誰不喜歡前者呢。
然而,後者也轉性了。
“安秘書,這是我剛做的甜點。”林心儀笑微微的把手中的袋子遞給她:“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安悅都呆了,張着嘴巴怔愣的看着她:“林小姐、啊不、三少夫人……”
“叫我心儀好了,”理了理耳邊的碎髮,林心儀微微一笑,有些愧疚拉起安悅的手:“以前對你的態度你別放在心上……哎,我最近看了本書,感觸挺深的,說的是人與人相處,唯有將心比心才能換來真情實意,之前我處處得罪人處處覺得高人一等所以纔會一個朋友都沒有,現在想想挺可笑的,都是人,哪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你說是不是。”
安悅呵呵,呵呵傻笑,心想我的媽呀,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您不是又起了什麼壞主意吧。
“對,以情喚情,方爲上策。”安悅一語雙關地說完,指了指辦公室的門:“需要我通報一聲嗎?”
“不了,我沒什麼事就不打擾你們工作了,哦對了,”林心儀把另一紙袋遞給安悅:“麻煩你幫我把這個給少陽,他早上又沒吃早餐就走了,我怕他等下會胃痛。”
望着林心儀施施然的背影,安悅飛快的敲了下辦公室的門,不等柏少陽迴應,人已經站
到他面前了:“林小姐來了,這是她讓我轉交給你的。”
“放下吧。”柏少陽頭不擡眼不擡的翻着手裡的文件。
“您不看看?親自做的點心,”安悅吸了吸鼻子:“味道好像不錯。”
“你喜歡送你。”柏少陽繼續看資料。
“我有,這是給您的,要不要嘗下?”
手中的筆被重重拍在桌上,擡起頭,柏少陽一臉的慍怒:“一袋點心就收買你了?”
“哪裡的話,”安悅不樂意的白了他一眼:“想和你分析下劇情而已。”八點檔狗血大劇要上演,人家最喜歡看啦。
柏少陽:“你再看戲?我的?曼曼的?還是我們三個的?”小妮子,膽兒肥了!
“當然是三個人啦!”安悅嘻嘻笑,興致勃勃的開講:“你看啊,這二兒女追一男的戲,少了誰那都不成活兒,尤其是您,劇中男主角,一個癡情又多情的少爺,有錢、有貌、有財……”安悅嚴肅有認真:“我指的是錢財,文采您還差點,苦苦戀上一普通百姓家的女兒,卻被突然而歸的前任女友百般攪合,眼瞅着小情人終日以淚洗面,這心吶……”安悅揪着胸口,誇張的呲牙咧嘴:“疼的那叫一難以忍受……”
“閉嘴。”柏少陽靠着椅背,俊顏烏雲密佈。
“別打斷呀,我這說的正來勁呢……”人家說的真來勁呢。
“出去。”某人擠出倆字,手裡的筆轉的飛快,大有你再不走我扔你臉上的勢頭。
“老闆,不帶您這樣的啊,”安悅好委屈:“這林家小姐忽然變了個人似的,您還不讓我琢磨琢磨和您打個商量啥的,萬一她揣着歹意呢,咱這不是還有個準備嘛。”
“最後說一遍……”柏少陽臉陰沉得馬上就要驚雷滾滾:“出去!”
“嘿!”安悅倒退着走路,邊走邊結巴地說:“過河拆橋非、非君子所爲,您、您、您……唉喲!”安悅抱着腦袋逃竄出辦公室。忘恩負義的傢伙!
斜睨着眼睛看了看桌上的紙袋,柏少陽沉思片刻,拿出一塊點心嚐嚐。嗯,味道還可以,行了,也別浪費,管她誰做的呢,反正餓了。
“曼曼曼曼,”周渺渺風風火火衝進店裡:“柏少陽請客你去不?”
擡眸,嚴曼曼扭了下身子幽幽看向窗外:“奴家還沒決定。”
“這有什麼難決定的!當然去啦!”
“可是……”嚴曼曼輕蹙眉頭做煩惱狀:“我去了怕是會給寶貝填麻煩吧。”
“填就填,怕什麼!又不是第一次,柏少陽都習慣了。”
“可是……”輕拭眼角,嚴曼曼做啜泣狀:“那一日,定是客似雲來,我這一沒身份二沒地位的小女子,去了豈不遭人笑話。”
周渺渺叉腰瞪眼睛:“誰敢笑話你!我掐死她!”
瞬間變出一張笑臉,嚴曼曼獻媚的捏着周渺渺肩頭:“這可是你說的哈!千難萬險都不準退縮!”
周渺渺信誓旦旦拍胸脯:“放心,定護你周全!”
依嚴曼曼和周渺渺的猜測,擺酒宴客這天,林心儀在見到嚴曼曼出現時,一定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甚至會控
住不住的大風雷霆,如果那樣,真是太好玩了。
不是嚴曼曼二人邪惡,關鍵是林心儀欺人太甚!
愛情,要兩情相悅纔夠美好,可林心儀呢,明知道柏少陽愛的不是她,還要插一腳進來,明目張膽破壞人家愛情,簡直太卑鄙了!所以嚴曼曼決定,這場仗她一定要打到底,和我搶男人是麼,好啊,放馬過來吧,看誰搶得過誰!
作爲嚴曼曼的堅強後盾,周渺渺策劃了好幾個計策,一,趁娛樂城開業賓客衆多,與柏少陽大秀恩愛,氣死林心儀。二,故意找茬挑起林心儀的怒火,然後裝柔弱悽楚的小女生,讓同情聲一邊倒,讓柏少陽更加恨林心儀。三……
嚴曼曼眨巴眼睛:“說呀。”
周渺渺咳了兩聲,鬼祟的趴在她耳邊嘀咕:“和柏少陽說,你懷了他的孩子……”
嚴曼曼滿臉疑惑:“我沒懷啊。”
周渺渺:“假裝的,騙他。”
嚴曼曼認認真真:“那我也沒懷呀。”
周渺渺氣結:“你丫腦袋水泥灌的吧。”
嚴曼曼撇嘴:“你腦袋才實心的呢,這法子用過的,你忘了?”
“用過怎麼了?好法子當然要一用再用啦,再說了,你不會掙點氣,我就奇了怪了,你跟柏少陽這麼久了,咋就懷不上個仔,是他沒用還是你沒用?”
嚴曼曼翻了翻大眼睛,很是鄙視。拜託,說別人時先看看自己好不好。
“他沒用。”嚴曼曼不知羞的把責任推給柏少陽。
周渺渺一錘定音:“我看也是,誒,你說他不會有什麼毛病吧?”
嚴曼曼頭搖的像撥浪鼓:“絕對沒病,你忘了,之前不是和他有個娃。”
周渺渺一拍桌子,結案了:“那就是你的問題,估計是流產烙下病根了。”
“屁!”嚴曼曼很是不樂意,順嘴胡謅:“姑奶奶這身體再流兩次都沒問題,是他太不給力!”
“誰不給力?”柏少陽站門口聽半天了,不是他有心偷聽,關鍵是話題太精彩,太吸引人,捨不得打斷。
我……草!
嚴曼曼的臉刷的紅了,這妞腦子有時候轉的也很快,迅速轉移話題:“不敲門就進來,柏家家教?”
“少打岔,問你那,說誰沒用、誰不給力?”敢質疑本少爺雄風,找死呢。
“呵呵,”周渺渺乾笑兩聲:“柏公子來啦,那什麼,你倆聊,我出去溜達。”形勢不好,逃爲上策。
嚴曼曼小雞雛似的縮在椅子上,整個人被強大的氣壓流包裹着,勉強擠出點笑容:“寶貝,喝咖啡咩,人家現在手藝不錯,親自給你泡一杯怎樣?”
撐着椅子扶手,身體一點一點壓低,挑了挑眉,柏少陽所問非所答:“你說咱們是在這兒試試呢還是回家試試?”
“試什麼?”
“有用沒用啊,哎,讓你說的,我自己都沒信心了。”柏少陽一臉的苦惱狀:“不然就這裡吧,咖啡飄香,人來人往,挺刺激的。”
嚴曼曼拼命擺手,羞澀的別過頭:“不行不行,辦公室的門沒有鎖,會被人看到的,很丟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