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振華緩緩地睜開雙眸,一隻手扶着前額,整個人陷入到了沉思中。他心中有一個感覺,似乎過去在哪裡他有遇見過那個男人。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要再去一躺貧民窟,把那張照片記錄下來。
……
葉振華走後並沒有多久,劉卯就從外面回來了。
“劉卯大哥,你去哪裡了?”小曼看着劉卯回來,連忙問道。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管了。”劉卯回道,然後彎下腰脫下自己腳上的鞋子,打算躺在牀鋪上。
“在劉卯大哥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有一位叔叔來找你了。”小曼的話纔剛剛說出口,劉卯的動作不由得一停。
他解開皮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整個人僵硬地轉過了身子。
他緩緩地瞪大了雙眸,眼眸子裡面帶着驚恐。
“是哪個人?是不是兩邊鬢角微白,留着栗色鬍子的男人?!”劉卯焦急地問道:“他是不是穿着一身名貴的服裝,背後有十幾個戴着墨鏡的手下跟隨,一看就是很有錢的樣子?”
劉卯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大推,他的雙手緊緊地按在了小曼的肩膀上,眼睛迫切地看着小曼。
小曼愣了愣,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劉卯露出這樣驚慌失措的模樣,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緩緩地點點頭,傻了一般地看着劉卯。
“果然是他,沒想到他居然陰魂不散地追到家裡面來了。”劉卯嘀咕地喃喃着,撇撇嘴。
小吏一聽,頓時豎起了十二萬分的戒心。他反覆地思考着劉卯所說的這一句話,從話語中他可以感覺出劉卯對葉振華濃濃的不滿。
“劉卯大哥,你和那個人有什麼過節嗎?”小吏問道。
自從葉振華離開之後,他就一直在思考着葉振華和劉卯的關係。
不過畢竟是大人之間的事情,有些東西並不是他一個小孩子可以明白的。
“沒過節!我和他不認識!”劉卯咬緊了牙齒,臉上的表情十分的不屑。
“是麼?”小吏一聽劉卯的回答,就知道對方肯定是撒謊了。再看劉卯一臉慌張想要掩飾的樣子,小吏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恐怕事實並不是劉卯自己口中所言的那般,他一定是另有隱情隱瞞了他們。
但是小吏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了劉卯。他一臉輕鬆自在,就好像剛纔的那個問題是他隨口提出來的,根本就麼有別的其他的居心。
“可怎麼我聽那個人說,他自稱自己是蝶依姐姐的父親耶。如果真的是這樣,劉卯大哥應該是認識的吧。”
小吏說完,還示意小曼。
他衝着小曼點點頭,點頭之後小曼馬上意會了過來,連忙附和道:“是啊,我也聽到那個叔叔過來自稱是蝶依姐姐的父親呢!”
“他不是蝶依的父親!他什麼都不是!”
劉卯大聲地叫嚷着,臉上的表情異常地緊張。
“你們都和那個男人說了些什麼?”劉卯大步地撲倒了小吏的面前,臉色異常猙獰,“快說,你都和他說了些什麼!”
“沒……也沒有其他的。”小吏被劉卯的表情給嚇了一跳,吞
吞吐吐地回道:“只是……只是他說要來看我們家的相冊。”
“相冊?”劉卯鬆開了按在小吏肩膀上面的手,馬上轉身來到了櫃子前面。他蹲下身子,高大的身軀此時匍匐在地面上。地板上落滿了厚厚的灰塵和一些粘土,可是他絲毫也不在意,他的人依舊趴在地板上。
他用力地放開了櫃子,然後從低下把相冊拿了出來。
他翻了翻,最後直接翻到了最後一張。
泛黃老舊的照片此時就映入到他的眼簾中。
劉卯把照片從相冊裡面抽出來,小心地捧在自己的手心裡面。
“嗚嗚……”
突然,空氣中傳來了一聲聲低沉的嗚咽聲,那聲音正是從劉卯的口中發出來的。
孩子們看着劉卯哭泣流淚,頓時嚇得張大了嘴巴睜大了雙眸,一臉的詫異。
看到這幅畫面,他們確確實實被劉卯給嚇了一跳。
“劉卯大哥,是我們不對,我們不應該把不認識的人放進家裡面來。我們錯了。”小吏最先低下頭去認錯,說話的時候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劉卯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擺動着,示意着自己已經沒事了。
那哭泣的聲音已經逐漸地停止,但是還是時不時能夠聽見一聲聲小聲地抽噎聲。
“劉卯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吏問道,臉上帶着疑惑。他從來都不曾看到劉卯露出如此情緒化的感情來,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副無賴的模樣,表面大大咧咧的看上去對任何事情都顯得是那麼的不在乎。
說不好奇,那纔有鬼!
他感覺,一向無賴模樣的劉卯大哥其實也有過一段不爲人知的秘密。
劉卯放下了手中的照片,目光一直看着照片裡面的男人。
那是一位長相普通的男人,臉上帶着黑框的加厚眼鏡,渾身上下穿得一團青,全身上下絲毫沒有任何一點兒特點。
就是這麼普普通通的男人,他的真是身份是劉卯的父親。
這張照片是拍攝於他七歲的時候,也可以說是他和父親的最後一張合照了。
照完這張照片之後,他的父親就徹底地離開了他。
他還記得那一天,天空灰濛濛的,佈滿了烏雲,時不時從空氣中就會傳出一聲兩聲的響雷聲。
“爸爸,這是什麼?”
貧民窟的破茅屋內,七歲的劉卯好奇地看着自己的父親。
桌子上擺放着一把手槍,以及幾顆指彈。這些東西一亮出來就立刻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小劉卯問道,然後伸出小手去,想要去撫摸那些槍支彈藥。
“不許碰!”劉父大聲地喝住了劉卯,聲音大的驚人,“小孩子別亂碰!這些東西要是搞不好會傷人性命的!”
“不是玩具麼?”小劉卯失落地說道,眼睛還是一直看着桌子上的手槍。他感覺手心癢癢的,他好像去觸碰那把手槍啊。
不過,他覺得有些奇怪,他的父親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呢?
一把手槍在國內肯定是沒有地方購買的,如果非要持槍,可能需要利用國外的途徑引進,但這也並非那麼容易。如果你沒有極大的權
勢和大量的資金,那麼是根本就不可能購入一把手槍的。
不過小小年紀的他並沒有想太多,因爲他的注意力早就被那些真槍實彈的傢伙給吸引住了。
劉父擦好了槍身之後,滿意地吹了一口氣。
他把手槍小心地收進了自己的懷中,輕輕地拍了拍。
“父親!”劉卯見劉父已經收起了手槍,於是張開雙手不斷地叫喚着,“父親,我要看!再給我看看那把槍吧。”
好歹這輩子也才第一次親眼見到真正的槍!
“不行!這種危險的東西還是遠離地比較好。”劉父大聲地喝斥着劉卯,然後打算穿上鞋子從房間內離開。
“那既然這麼危險,父親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我不管啦,我就是想要玩這個東西!”
“不許胡鬧!”劉父一把推了劉卯,用力地扇了劉卯一個巴掌,“父親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被那人給逼得,我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劉父說着,手上握緊了手槍。
“父親現在出去有事情要辦,劉卯你就留在家裡面好好地待着,明白了麼?”
劉父說完,大步地走出了茅屋,同時一隻手用力地甩上了房門。
一聲巨大的“砰”地響聲響起,然後四周變得一片的安靜。
“想要拋棄我一個人去玩?哼哼,沒門!”劉卯突然偷笑着,然後打開了房門,小小的身子就緊跟在劉父的身後,好在劉父絲毫沒有發覺。
後來的無數年裡,他一直都在後悔。
他一直後悔自己如果那個時候他沒有跟出去,那麼他也不會看到那一幕殘酷的畫面了!
那麼一切恐怕都會變得不一樣吧。
劉卯這麼想到。
……
“老爺。老爺。”葉夫人輕手輕腳地走進了葉振華的書房,正好看到他疲倦地躺在了沙發上。她從一旁的椅子上拿過一條小毯子,披在了葉振華的身上。
她轉過身去,正好看到了書桌上拜訪着雜亂的報刊和雜誌,每一份每一本都是最過去時候刊載的。
她隨手翻開了其中的一本,目光立刻被書中的了內容說所吸引住了。
書中刊登的都是十八年前發生在葉家的一件慘案。
在那次是槍殺事件之中總共有兩個人死亡,一個嬰兒下落不明。
死去的男人爲原來葉家銀行的職員,還有一名就是葉家行長夫人了。
當年的槍殺案可謂是鬧得滿城風雨,幾乎每天電視上新聞報紙上都頻繁地出現。
可是調查了數十天下來,所有的證據都指明瞭犯罪人是那名男子,並沒有其他同謀。
再加上男子是當場開槍自殺,所以也沒有任何的證詞證明其他的事情。
久而久之,案子也就不了了之。
葉夫人緊張地看着那些新聞報道,然後目光從書中移出看向了潛眠中的葉振華。
她不明白,爲什麼葉振華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把過去的新聞都翻閱了出來?他是想要調查什麼?
抑或是他已經隱約猜度了事情的真想了麼?
葉夫人顫抖着身體,渾身一陣發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