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八阿哥,讓榮妃三個人更是摸不着頭腦。
在香草的話語裡,是從來都未曾提起過八阿哥的。所以在這個時候,榮妃的目光就看向了香草。
香草心知事情瞞不過去,這才說道:“是奴婢…是奴婢忘了說。”
“昨日奴婢與三福晉出去時,在路上碰見了八阿哥。三福晉問八阿哥,四福晉去了哪裡。當時…八阿哥確實是說的是小樹林那邊的。”
這話說得避重就輕,前因後果都沒有說明白。一下子,倒似乎是顯得這事兒還真的與佟佳習梨脫不了干係了。
“對!八阿哥就是這樣說的!一定,一定是你讓他這麼說的,好讓我去了小樹林,害我摔倒!害我失去孩子!”
董鄂氏的歇斯底里,讓這一場對峙再也無法進行下去了。
榮妃眼看着場面僵持下去沒了結果,當下也只能發了話,讓佟佳習梨先回去,然後再問問這事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佟佳習梨有心無力的同時,心中卻也猶豫着,到底要不要將她也遇見過胤禩的事情說出來?
不過…
這件事若是說了,怕才真的是對她百害而無一利的吧?
這事兒,眼看着似乎就要成了一樁無頭公案。
但此事牽連甚廣,不管怎麼樣最終一定都是需要一個定論的。
這一整日,佟佳習梨都因爲這件事的發生而覺得有些煩躁。董鄂氏就好比一個是非圈一樣,總是能讓身邊的人陷入是非。
縱使是她想要過一日的安寧日子,如今看來怕是也不能了。
即使是她想,董鄂氏這種喜歡挑事情的性子,也會將阿哥所這裡給鬧得天翻地覆的。
“福晉,奴婢聽說了一件事情。”
從屋外進來的采薇面色有些古怪,進屋後就湊到了佟佳習梨的耳邊,說道:“奴婢方纔聽人說,奉先殿那邊死了個宮女呢。”
“說是得了絞腸痧死的。可奴婢剛巧路過那,見到他們將那宮女的屍體擡出去的時候,身上都有些發黑了呢。”
這樣的症狀,明顯就是中了毒。
可爲什麼,奉先殿那邊不說出來?
宮女暴斃在這宮中本就是常見的事情。整個紫禁城中的宮女數以千計,每日得病的都有不少。
而地位低賤一些的宮女沒人醫治,死了也就這樣被擡出去。宮裡雖然不會理會,可中毒這樣的事情卻也不是這般草率處置的。
奉先殿,胤禩?
佟佳習梨越想越亂,不知道當中有什麼關聯,光是去想也想不出來。
“去打聽打聽,這宮女往日裡與什麼人來往,又喜歡去什麼地方。”佟佳習梨想了想,吩咐道:“記得謹慎一些,別讓人發現了。”
“是。”采薇原本就覺得這件事裡面有蹊蹺了,這時候自然更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無數的千頭萬緒,最終也都還是歸結到了董鄂氏的這件事情上頭來。
當晚,知曉了此事的康熙爺,就將皇后、榮妃、胤禩、佟佳習梨和香草幾個人叫去了乾清宮,想要問一問這件事。
胤禛一路陪着佟佳習梨過去,也沒說什麼過多的叮囑,只道:“皇阿瑪睿智,擅於洞察事情的真相。”
“到時候你知道什麼,告訴皇阿瑪就是了。他總也不會委屈了董鄂氏,卻也不會冤枉了任何一個人。”
雖然…這蠢貨董鄂氏也不算真的委屈。
說來說去不管有沒有佟佳習梨有沒有胤禩。去小樹林的人是她,摔倒的人也是她。
沒有人強迫她去小樹林,更加沒有人在她的背後推她一把將她推在地上。說到底,也不過是她自己不小心罷了。
乾清宮裡,所有人都已經到了。
佟佳習梨入內時,倒是意外地瞧見了一個局外人。
太子竟然也在?
“皇額娘好。”太子瞧見皇后進來,衝着皇后行了一個禮,看上去倒是規規矩矩的,是個謙謙君子的樣子。
“孤在這裡,不會打擾到你們吧?”太子笑了笑,眼神在佟佳習梨身上掃過,說道:“孤方纔與皇阿瑪議事呢,所以在這裡。”
此時康熙爺還在內殿沒有出來,榮妃聽了太子這樣的話,只能說道:“自然是不會打擾的。太子殿下若是想聽,便聽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孤就聽一聽。”太子笑了笑,眼神再次掃過佟佳習梨。
這一回太子卻不是一掃而過,而是在佟佳習梨的身上稍稍停留,然後纔將目光轉移到了胤禩的身上。
太子的眼神雖然平和,可卻帶着一種查探人心的感覺。
佟佳習梨被看得心中不大舒服,但稍稍側過眼神瞧見胤禩時,卻見胤禩的一如既往稚嫩的臉上,臉色竟然是毫無變化。
面對太子仍能如此,胤禩果然不簡單!
片刻以後,太子、皇后與榮妃都已經坐下,佟佳習梨、胤禩與香草則是在底下站着。康熙爺終於也在這個時候,從後頭走了出來。
康熙爺臉上露出疲態。這麼晚了他顯然也累了,可後宮中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卻也不能不過問。
“你們說說,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吧。”
康熙爺瞧了一眼底下的三個人,對着胤禩就道:“胤禩,你先說。”
胤禩清了清嗓子,態度端然地就說道:“昨日額娘抄了佛經,讓兒臣送去奉先殿給先祖們祈福。”
“兒臣一直待在奉先殿,從未出來過。直到後來聽見外面有些吵鬧,一問之下才知道竟是三福晉摔了,有人過來找人幫忙。”
…
胤禩竟然沒有說到他遇見佟佳習梨和董鄂氏的事情!
這一回驚訝的人不僅僅是香草,更是還有佟佳習梨。
可是在佟佳習梨保持着鎮定的同時,香草已經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說道:“奴婢…奴婢與三福晉昨日明明是瞧見了八阿哥您的呀!”
“您…您難道沒有遇見奴婢嗎?”
胤禩笑着搖搖頭,說道:“我並不認識你,又如何遇見你呢?”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香草眼看着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料,當即也有些慌張。
不知所措的香草,此時不知道該怎麼爲董鄂氏辯解了。正當她無助之際,卻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了身旁的佟佳習梨。
“四福晉,四福晉你昨天也是往那個方向去的!你們一定也見到了八阿哥!四福晉,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