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之間，胤禛已經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太子。
太子爲人頗爲倨傲，向來是不將人放在眼裡的。可憐了大阿哥心思不夠彎繞，怕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栽在太子的手上了。
“聽着二哥的意思，像是大哥想過來看皇阿瑪？”
溫憲挪了挪步子，就到了太子的身邊。
旁人都畏懼太子，可溫憲卻是一點兒不怕的。直勾勾地問着，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要說些什麼。
太子點點頭，說道：“大哥打發了人過來，請求解了他的禁足令好讓他能夠入宮來。溫憲妹妹也知道，禁足令是皇阿瑪親自下的。”
“你二哥我即使是知道大哥關懷皇阿瑪，也不敢擅自做主啊。”
這話說得巧妙，倒是將太子自己的全部私心都給隱藏了起來。
溫憲瞧了太子一眼，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太子的心思。抿了抿嘴脣，不再和太子言語，而是又回到了胤禛的身邊。
胤禛的腳邊上，此時還佔着胤祥。
胤祥是隨着和妃一塊兒來的，此時也在外頭候着呢。
“四哥…皇阿瑪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呢？”胤祥擡頭看着胤禛，眼裡滿滿的都是擔憂。
胤祥與康熙爺相處的時間雖然不多，可身爲人子的他，在這種時候還是十分擔心康熙爺的。
“皇阿瑪沒事，應該很快就能夠醒過來了。”胤禛摸了摸胤祥的小腦袋，說道：“不必着急，裡頭應該很快就有動靜了。”
胤祥雖然點點頭，可小臉還是有些擰巴。擔憂的神色，溢於言表。
至於另一頭，八九十三個阿哥稍稍站得遠了些。他們偶爾會交頭接耳地說些什麼，旁人倒是也聽不大清楚。
不過，大家都知道的是，他們三人也都表現得十分擔憂就是了。
…
太后從乾清宮裡頭出來的時候，就瞧見正候在外頭的一衆人等。
“皇帝剛剛喝了藥，還睡着呢。”太后看着衆人，說道：“腿疾雖然有些嚴重，到底不算十分礙事。將養個一些時日，也就慢慢好起來了。”
“你們也不必一窩蜂地都在這兒守着，便就先回去吧！”
這話說完，太后又看了看溫憲，特別叮囑道：“天快黑了，你也早些回去。讓舜安顏那小子，陪着你一塊兒吧！”
看得出來，太后始終最在意的還是溫憲。至少，比在意太子是要多得多的。
溫憲聽了這話，一下子也沒答應，就到了太后的身邊，撒嬌道：“皇祖母，讓孫女進去給皇阿瑪侍疾吧！”
“皇后在裡頭呢。你這樣進去，能做什麼？”太后皺着眉，說道：“皇帝已經睡下，你進去也沒事做。”
溫憲撇撇嘴，還是不大願意。
太后見了倒是也不惱，又道：“等明日你皇阿瑪醒了，我再打發人去叫你，然後換你來侍疾好不好？”
請求被太后答應下來，溫憲臉上倒是一下子露出興奮的神色，點點頭就道：“好，皇祖母最好了。”
說完以後，還不忘在太后臉邊上吧唧了一下，親了太后一口。
太后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好了許多，看着底下的衆人才道：“好了。你們也都回去吧！皇帝身邊，如果需要你們，他自會傳召的。”
“這幾日皇帝身子不好，朝政上的事務還需要你們幾個孩子幫襯着處理。你們不能因爲擔心皇帝，就荒廢了政務。”
這話說出來，也就是意味着康熙爺的病情不算十分嚴重。他們幾個皇阿哥，顧好朝政就夠了。
太子聽了，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率先就道：“有了皇祖母這話，孫兒幾個倒是放心不少。如此一來，皇阿瑪這兒倒是全靠皇祖母照料了。”
“嗯。”太后點頭，擺手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如此一來，聚集在乾清宮門口的一衆人等，這才紛紛散了，離開了乾清宮。
雍郡王府裡，佟佳習梨正喂着兩個孩子用雞蛋羹呢，就聽小順子稟報說，胤禛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兩個孩子腦袋一歪，就問道：“阿瑪？”
大概是想說，阿瑪要回來了，他們能夠見到他們的阿瑪了？
佟佳習梨點點頭，一邊喂着雞蛋羹，一邊就道：“你們的阿瑪要回來了了呢。今天皇祖父生病了，你們的阿瑪去看他了。”
“皇祖父？”
兩個孩子唸叨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是將康熙爺的那一張臉和這個稱呼給聯繫在了一起。
“皇祖父…”
片刻以後，胤禛回來時，已經能夠看得出來有幾分疲憊了。
“弘顥和妡妤都還乖吧？我先陪着你們用了晚膳…就去書房處理事務了。今晚你先睡，我的事情有些多，怕是要很晚才睡了。”
“睡…睡…”
弘顥拉了拉胤禛的衣袖，也不知道想說什麼。妡妤見了，也跟着拉了拉胤禛的袖子，說道：“睡…睡…”
“好了好了。阿瑪知道，會早些睡的。”胤禛臉上露出笑容，這纔對佟佳習梨講了些今日在乾清宮門外發生的一些事情。
說完以後，胤禛忍不住點評道：“眼下皇阿瑪不過是稍稍有些病痛，底下的這些人倒是急不可耐了起來。”
“特別是二哥…”
太子和大阿哥之間的爭鋒，也實在是太過激烈了一些。胤禛估摸着，在他們的心中，怕是皇權的誘惑力，早就遠遠超過了骨肉親情了吧？
真是讓人覺得心寒啊。
“大哥與二哥不睦已久，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倒是也不難想象。”
佟佳習梨想了想，問胤禛道：“倒是眼下，大哥打着想要探病的旗號要出來，於情於理再阻止下去也不大好，你打算…”
若是幫襯着，怕是要惹了太子的記恨。若是裝作不理，指不定哪天又被大阿哥給記恨上了。
兩相爲難又沒好處的事情，實在是讓人覺得煩躁。
“這消息，二哥想要瞞着不讓皇阿瑪知道怕是也不現實。且先看看吧，相信明珠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的。”
胤禛的想法是，他先不插手。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被捲進去的時候了，再看着情形暗中做些事情好了。
至於做什麼怎麼做，當然是依照着康熙爺的意願了。
只有這樣，才能永遠不失去聖心啊。
PS：一家四口小番外：
習梨：弘顥妡妤，你們最喜歡阿瑪，還是最喜歡額娘呀？
弘顥（妡妤）：最喜歡額娘！
習梨：（開心）乖孩子，額娘給你們買糖吃！
胤禛：阿瑪也給你們買糖吃。你們說，你們最喜歡阿瑪，還是最喜歡額娘？
弘顥（妡妤）：最喜歡額娘！
胤禛：阿瑪也給你們買糖吃，你們爲什麼還是最喜歡額娘？
弘顥（妡妤）：因爲…因爲只要喜歡額娘，額娘就會買糖給我們吃。阿瑪即使是不願意買，也會跟着額娘買啊，誰讓阿瑪都只聽額孃的呢。
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