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崇鰲降,帝女戒以欽哉,詩美肅雍,王姬詠其禮矣。既嫺內治,宜被殊榮,諮爾和碩公主,敬慎居心柔嘉維則,母儀克奉,教夙稟於在宮,婦德無違,譽尤彰於築館,出銀潢之貴派,作配高閎,備玉碟之懿親,共襄宗國鳳古允協,象服攸宜,是用封爾爲安慧公主,賜之金冊,謙以持盈,益篤興門之枯,貴而能儉,永垂宜室之聲,勿替令儀,尚緩厚祿,欽此。
當烏拉那拉雅爾檀的名字,被寫入玉碟以後,她接下來的一生再也註定了無法被改變。
和碩安慧公主這個名號,會伴隨着她一生,直到她死亡。
並且,這個封號同時也意味着,她將以胤禛妹妹的身份,遠嫁蒙古。將來即使是死了,也永遠算不得愛新覺羅家的人。
哪怕,她名義上也算是康熙爺的養女。
佟佳習梨在事情幾乎要塵埃落定之前,在聽李德全在承乾宮宣讀冊文的時候,不禁稍稍有幾分感嘆。
從前書上總說,這世間最遠的距離是你站在我面前卻不知道我愛你。
可實際上對於雅爾檀來說,最讓她覺得刺心的,便是如今的這個結局吧。
但這一切,卻也只是雅爾檀咎由自取,怪她實在是太過於執迷了。她插足於別人的感情的時候,就應該料到自己這個不得善終的結局了。
雖然…她不想接受。
但無論如何,她的命運都不可能被改變了。
即使是她稱道自己病了不肯出來接旨。可冬雲姑姑卻領着承乾宮的所有宮女太監們,從李德全的手裡頭將這一道聖旨給接了下來。
公主的金冊金寶,也一併送到了皇后那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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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宮的正殿裡頭,皇后與佟佳習梨坐在一處,正看着方纔李德全送過來的聖旨,還有公主的金冊金寶。
“這公主金冊金寶看着倒是絢爛華麗。”
佟佳習梨撫摸了一下金寶上頭的雲紋,看着上頭華美的圖案,說道:“這份恩典多少人求之不得,可偏偏那些唾手可得的人卻反而棄如敝履。”
容易得到的,自然不會珍惜。
得不到的,便就成爲了心中永遠的白月光。
對於烏拉那拉雅爾檀來說,正是如此。
“她若是早些願意安生,也不至於如此了。”
皇后想起費揚古臨死之前求康熙爺時候說的那些話,不禁有些唏噓。
若是那時候費揚古自己願意退一步的話,或許雅爾檀早就能夠成爲和碩格格,也還能得到康熙爺的賜婚,不至於嫁到那麼遠的蒙古去。
“她要安生,怕是不能呢。”
佟佳習梨瞧了一眼偏殿所在的方向。她雖然瞧不見雅爾檀,可似乎能夠感受到雅爾檀散發出來的那一股源自內心的倔強。
“等到她出嫁的時候,怕是皇額娘還得好好費費心。”
若是不肯出嫁,到時候又是一個麻煩。
“這一點,宮裡頭的那些年老嬤嬤們自然有的是法子。”皇后道:“等上了花轎到了蒙古,一切也就已經成爲定局了。”
佟佳習梨點點頭,她還是相信皇后的手腕的。
出身佟佳氏的女子們,沒有一個是嗷嗷待哺的小綿羊。
況且。對這件事操心的人自然不只有皇后,榮妃和榮憲公主那邊怕是也小心翼翼地盼着別出什麼差錯。
“這件事若能好好解決,我這心裡的大石頭總算也落了下來。”
雅爾檀那樣的人,就算是到了蒙古,怕也沒什麼好日子過。她滿心的不甘和不願,在蒙古那樣的地方可由不得她。
哪怕是想逃…
那被抓回來了,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說到底,她也不是正經的公主。
“你寬心,我也就放心些。”皇后拉過佟佳習梨的手,說道:“眼下呀,你就該要準備準備,給我生個孫子纔好呢。”
佟佳習梨俏臉一紅,還是點了點頭。
她也想呀!
每過來五回,皇后總有三四回會不由自主地提幾句這件事。雖然大家都知道急不來,可不免對此還是稍稍有些期待的。
…
這日等到佟佳習梨回到貝勒府的時候,天邊已經能夠瞧見些許夕陽了。
胤禛因爲一直忙着蒙古使臣那邊的事情。如今和親公主的人選既然已經定了下來,那胤禛自然是責無旁貸,也要幫忙着籌備事宜的。
“喵!”
阿嬌已經許多日沒有好好地和佟佳習梨待在一塊兒了。
佟佳習梨時常忙碌着,不是入宮就是出門的。阿嬌一個人在家裡悶得厲害,即使是有桃夭和木桑陪着,也顯得悶悶不樂的。
這會兒到了傍晚,原本十分傲嬌的阿嬌終於是忍不住了。聽見聲音就知道是佟佳習梨,忙也就過來迎接了。
“阿嬌。”
佟佳習梨一把抱起阿嬌,擦了擦阿嬌腳底上灰黑灰黑的小灰塵。
阿嬌最愛乾淨了,很少在外面的地上踩。這會兒倒是因爲想念佟佳習梨,就連要弄髒爪子似乎也不那麼在乎了。
“喵。”
阿嬌一下子進了佟佳習梨的懷裡,似乎覺得格外地舒服。在佟佳習梨的懷裡縮了縮,又蹭了蹭,纔算是罷休。
“你這個霸道的傢伙。腳底上弄髒了,倒是在我身上蹭。”
佟佳習梨摸了摸阿嬌柔軟的毛髮,抱着阿嬌就進了屋子。
PS:溫憲和舜安顏的小番外。
乾清宮的門口,溫憲過來給康熙爺請安,“意外”地就見到了正在門口守着的帶刀侍衛舜安顏。
舜安顏腰間的刀,看上去似乎和別人的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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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在溫憲的心目中,舜安顏就是和別人不一樣的。他是那麼的特別,同樣也是那麼地帥氣。
“臣等見過公主。”
一羣御前侍衛,紛紛半跪下身子給溫憲行禮。而舜安顏,自然也隨大流地跪了下來。
“嗯,起來吧。”
溫憲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可是目光卻一直都在舜安顏的身上,從未離開過。
舜安顏一板一眼的樣子,還是和從前一樣啊。
“咦…”
溫憲看了一會兒,才發現原來這個時候太陽出來了,舜安顏站着的那個地方正對着太陽,似乎會被太陽給曬着。
“你,礙着本公主的路了,站到那邊去。”
溫憲指了指邊上一處陰涼的空地,示意舜安顏過去。
舜安顏愣了愣,似乎是沒有想到溫憲爲什麼會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不過最後,到底還是聽了溫憲的話,站了過去。
面對如此聽話的舜安顏,溫憲其實還是十分滿意的。
溫憲點了點頭,就挪了步子往乾清宮的裡頭去了。畢竟,她不是過來見舜安顏,也不是過來假公濟私照看一下舜安顏的。
而是…過來給她的皇阿瑪請安的啊。
溫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殊不知方纔發生的這一切,已經從李德全的口中,傳到了康熙爺那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