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你真不休息

見元武很疑惑。秋娘立即說“五爺現在去揣測又有什麼用。事情的經過就是我說的那樣子。”她是不可能對元武撒謊的。

元武聽了。也覺得現在去揣測是無濟於事,便換了話題,問道:“三哥他們現在應該是焦急如焚,到處尋找晨曦吧。”

“怎麼,五爺是想讓我將她交出去嗎?”秋娘很是不解,既然元武那麼喜歡晨曦,幹嘛不留在平安府。

元武聽了秋娘的話,明白她的用意,笑笑說:“那過幾天再說吧。誰讓三哥喝酒誤事,讓晨曦受傷的呢。”

“這就對了嘛。其實皇上之所以要將三爺和晨曦格格的婚事押後。也是因爲對蒙古部落還是不放心吧。我看這樁婚事也隨時可破。”

“秋娘不出盛京,倒是對外邦的局勢看得一清二楚。現在也只有蒙家單于希望和平共處,歸順我父王。父王拖着三哥和晨曦的婚事也是想看看蒙古人的態度。”

對於這樣的政治婚姻,秋娘也不想點評太多。她也是有過去的人。

元武也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麼。總之他與晨曦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儘自己所能去保護她,而內心的情感,註定要扼殺在萌芽,不能說。

平安府

到了平安府元武才知道,原來晨曦傷得很重,外傷內傷都很嚴重,到現在都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態。

看着晨曦那張蒼白虛弱的臉,心痛不已。自從進到房間,元武半步也捨不得離開了。心中始終繫着牀上人兒的安危,眉頭始終深鎖。

兩次了,他已經兩次目睹她遍體鱗傷。這樣天真爛漫的女子本應該生活在遼闊的草原,嫁給草原上的勇士,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偏偏要來到盛京,嫁給元修,以後不知道還會經歷什麼。

看着秋娘爲晨曦診脈後又憂心忡忡的爲晨曦施針和灌藥,足足忙了一宿。

元武的心裡就像是在被火焰炙烤一般痛苦,恨不得替晨曦受這些折磨。

“總算是退燒了。”秋娘累得要命,看見元武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的看着牀上躺着的人,一臉的心疼和憂心。

“五爺不去休息一下嗎?我可是要去休息一下了,等會兒爐子上的藥熬好了,會有人來餵給她喝的,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再過幾個時辰應該就會醒來。”秋娘交代。

“秋娘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我守在這裡就行了。”元武說。

“你真不休息?”秋娘看見房間外面已經大亮,元武也是一宿未眠。

元武作了個輕鬆的表情說道“我經常在外面行軍打仗,有時候要潛伏几天幾夜不眠不休呢,早就習慣了。你忙了一宿,肯定吃不消了,趕緊休息去吧。”

元武既然這樣說,秋娘也不再多勸,自己便回去休息了。

“怎麼這麼傻,打不過不知道跑嗎?就知道逞強。”元武用帕子給晨曦擦着臉,忍不住責怪幾句:“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是個固執的女子。後來真的接觸還真是……”

想起那次晨曦被玉沁叫人打傷了,她還縱馬狂奔,讓他追了好久,最後還是規勸不了,不得已點了她的穴道,才帶到平安府來療傷。結果傷一好又跑,他真是對她的性子無可奈何,真是個軟硬不吃的拗骨子啊!

好痛!好痛……

昏迷中,晨曦做着一個噩夢。

洛師姐和幾個美人將她團團圍住,一劍一劍的刺到她的身上,鮮血飛濺,她兩手空空,毫無反擊之力,口也不能言。四周白茫茫一片,不知道身在何處,沒有一個人來救她……

“晨曦晨曦,你怎麼了?是不是在做噩夢,不要害怕,我在這裡,不要害怕……”元武看見晨曦表情痛苦掙扎,額頭上汗水淋淋。趕緊給她擦汗,握住她的手,全是冰涼,嚇得半死,連忙叫來了秋娘。

秋娘還沒有睡踏實,趕緊起來看,發現晨曦內裡也燒着,趕緊讓人準備了藥水給晨曦沐浴散熱。

元武在屋外來回徒步,完全沒有想到,晨曦這次傷得如此之重,以後非得找個人好好保護不可。

被藥水沐浴散熱後再次躺入被窩裡,晨曦終於覺得渾身有一種暖意濃濃的感覺。幾次覺得自己快要醒來,可是眼睛始終張不開,一陣昏沉又死死的睡着了。

幾醒幾睡。晨曦終於在暖意融融中,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不怎麼熟悉的臉。

元武,他就這樣近在眼前,半靠在牀頭,微微閉着眼睛淺眠着,纖長的睫毛被牀頭的燭光照耀着,一下一下的跳動,五官雖然菱角分明,還是難掩他有些稚氣的神韻,這麼看來同他一母所生的玉沁妹妹還真是很掛相呢。

看他滿臉倦容的樣子,難道是守了自己很久了嗎?

他們並不是很熟悉吧,見過幾次,一起喝過酒吃過肉而已,並沒有深交。他爲什麼要這樣照顧自己呢?

晨曦一驚,她竟然躺在元武的手臂裡,她竟然枕着他的手臂睡着覺。那融融的暖意,就是從他身上傳來的嗎?

難怪睡得那麼踏實,沒有再做噩夢了。

昏迷中,有一雙溫柔的手掌輕撫她的臉頰,難道也是元武,他爲何如此?晨曦不敢再往下想,而是挪開身子,想將頭擡離開元武的手臂。

“啊!……”全身都是撕心裂肺的痛,讓晨曦忍不住一聲慘叫,又重新跌回了元武的臂膀。

元武一驚,立即醒了過來。

緊張而又關心,欣喜若狂的問長問短。

晨曦看見元武如此關心自己,有些歉疚的說:“五爺,是你救了我嗎?謝謝你啊。”

“你醒了,沒事就好了。說什麼謝,救你的是秋娘又不是我。”元武笑道。

看着元武面色黯啞疲憊,連嘴脣都有些乾涸,必然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可又不知道該如何勸他休息。晨曦只好裝着什麼都不知道。

元武看着晨曦,晨曦也看着元武。各有所思,各有喜悅。

最後兩個人都尷尬的笑了兩下。

“你昏迷也喂不進什麼東西,餓了吧,我叫人給你弄點吃的。”元武說。

“有勞五爺了。”

“你還是叫我元武吧,五爺五爺的,我不習慣。”

“這……”晨曦怎麼好再無禮,元武可又救了自己一次。只好感激的對他笑笑,還是不好叫出他的名字。

吃了一碗粥。秋娘說空腹太久,不能突然暴食,所以就沒有再吃了。

看着元武吃飯都在自己的房間,他是想守着自己嗎?

晨曦有些說不出的感激。

吃了藥,又渾身軟趴趴的,腦子也是一片混沌,昏昏沉沉又想睡覺。

“五爺你也回去休息吧。我沒什麼大礙了。”晨曦提着疲倦的眼皮說着,一瞌一瞌立馬又要不受控制的睡着了。

元武也知道,晨曦身上的傷已經在秋娘的治療下慢慢恢復。王府那邊一天一夜不見他人,已經過來催促無數次了。

“好。”元武剛剛答應,晨曦便不受控制的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一旁的秋娘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你也回去休息吧。又不是鐵打的,這裡懂醫術的人可是我,你杵在這裡守着也並沒有什麼用,相信她也已經知道你的用心了。”

秋娘都下逐客令了,再不走也不行。

元武起身笑道:“多謝你了,辛苦了。我回去看看,休息休息再來看她。”

“今天不許來了。來了也不給你開門。”秋娘氣道。

“好。”元武笑笑,不捨的看了幾眼牀上熟睡的人。最終還是狠心的走了。

“我送你到門口。免得你半道又折回來。”秋娘不放心,跟着攆了出去。

也不知道這一睡,又睡了多久,總之醒來的時候,身上的傷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痛了。

深秋的陽光也沒有那麼刺眼了,偶爾還有幾片黃色的葉子從窗戶上飄落,像蝴蝶起舞。

看見一條結實的手臂,晨曦笑笑。慢慢的撐起身子,靠在牀頭,看向窗外。

“醒了?”元武收回被晨曦壓得發麻的手臂,溫和的問。

雖然元武因爲發麻的手臂只鄒了一下眉,就恢復了喜色,晨曦還是看見了。

“幹嘛把手臂拿給我當枕頭使。你沒有回去休息嗎?”晨曦笑道,覺得元武真是有趣。

“有什麼辦法,你一睡着就總愛被噩夢纏身。我可能是殺人太多,鬼神都懼怕。你呢只要一躺在我手臂上,立馬就不再做噩夢了。我也覺得奇怪呢。”元武一副很無可奈何,好像並非所願,又有些歡喜。

晨曦實在看不透,很是慚愧的說:“竟然還有這種事。那你把手臂砍下來送給我當枕頭好了。我以後再也不怕做噩夢了呢。”

“啊?!”元武一驚,立馬又笑道:“好啊,砍下來你敢用嗎?”

晨曦頓時無語。

……

元武看着晨曦,內心掙扎了很久,還是說了。

“晨曦。你已經在平安府躺了五日了。三爺和柴將軍他們只差沒有將京城翻過來找你了。”

晨曦一驚:“什麼?不是三爺和我表哥讓我在平安府治傷的嗎?”問出這樣的話,晨曦才明白,難怪只看見元武來照顧自己,從來沒有看見元修和柴予方他們。

“晨曦。我也是不想你在重傷的時候有太多的人打擾你養傷,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他們你被秋娘救下,帶到了平安府。”元武內心有些虛慌,連忙解釋,生怕晨曦誤會他有什麼不軌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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