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宮宴的推近,鍾小舒這個六宮之主又開始忙活起來,青兒看在眼裡,每次都叫她好好休息。
轉眼鍾小舒就把休息這回事拋之腦後,認認真真鑽研起了菜式。
“皇后娘娘,奴婢一會兒不見,您怎麼又在操勞這些啊?”
青兒放下茶水糕點,看着已經看了很長時間書的鐘小舒,有些無奈道。
說是書,其實都是一些菜譜,不過這些菜譜唯一一點比較與衆不同的地方就在於是古籍。
有皇上特許才能從藏書閣拿出來見見陽光。
由此,皇后娘娘做什麼,皇上都是支持的。
鍾小舒眼不離菜譜,隨手捏起一塊桂花糕放入口中。
也沒嚐出什麼味就下了肚,拍了拍手上的渣子,終於放下書喝了口茶。
“不,你不懂,這次本宮一定要弄出個明堂來。”說罷,長長地嘆了口氣。
鍾小舒自己都差點被自己給感動了,果然在宮裡安逸慣了,除了吃就是睡,整個人都沒點人生目標了。
雖說這種事不用她操心,自有底下人安排,但這種事關兩國交誼的大事,她這個做皇后的也不能掉以輕心。
只好儘可能地親力親爲,比如這次宮宴上的飲食,必須得好好安排,讓覃國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美味佳餚。
滿是語重心長的意味,甚至還爲自己定了個目標。
旁邊站着的青兒露出疑惑的表情,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難道皇后娘娘真的要爲國爭光?
來不及等青兒細想,殿外傳出一道磁性深沉的聲音微微戲謔。
“哦?朕倒要看看,小舒你要弄出個什麼明堂來。”
朝夕相處這麼久,鍾小舒要是再聽不出來是誰的聲音那可真是白瞎了他倆之間的感情。
殷止戈負手而立,邁着長腿一步步走向鍾小舒,身上還穿着一身沒來及換的墨色朝服。
顯然是剛下早朝回來就奔着坤寧宮來了。
這盛寵也就只能看見在皇后娘娘這裡體現了,青兒識趣地帶着衆宮人退下,留給他們一個可以說話的空間。
瞧着殷止戈臉上隱隱約約的笑意,鍾小舒撇嘴,“哼,我就知道你是看我笑話來了。”
不用說,她近來鑽研菜譜的風聲肯定早就傳到了殷止戈耳朵裡了。
這坤寧宮哪一個不是他的人,不給他說纔怪了。
殷止戈將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菜譜,“你這可是言重了,我來可是聽說了你爲了宮宴整日操勞。
你不心疼自己的身體,朕來心疼一下不行嗎?”
最後那一個‘朕’還特意強調了一番,也就只有在兩人說笑的時候,他纔會不正經地說朕。
上位者的生活其實並沒有世人想象中那麼輕鬆。
殷止戈這個做皇帝的,除去衣食無憂,基本上跟坐牢沒什麼區別。
鍾小舒也是,有時候必須去爲某件事而顧全大局,他們啊,就是活得太累了。
小德子會意地拎出一個紅木食盒,打開之後,裡面全是鍾小舒愛吃的菜。
說起來,鍾小舒現在還沒吃飯吧。
看在殷止戈政務繁忙總深更半夜才偷偷摸摸爬上牀睡覺的份上,鍾小舒這才鬆了口:“算你有良心。”
不過她心裡又開始掛念在宮宴上的菜式,雖然看了那麼久的菜譜,但鍾小舒心裡還是沒底。
一來自己只是紙上談兵,二來自己也很久沒怎麼下過廚了,宮宴的腳步慢慢貼近,她想要從頭開始真的好難。
太精緻的鋪張浪費,加上全國都在時興勤儉的風氣,有這層身份帶頭浪費實在是不能夠啊。
太簡單的會怠慢了客人,面子上不好看。
介於兩者之間的又沒啥能拿得出手的,怕的是到時候失去了宮宴應有的逼格。
“小舒,你若是實在是想辦這次宮宴,我可以破例一次交給你。
不過你整日鑽研這些古籍菜譜的時間拿來去御膳房實踐一下,豈不是更有效率?”殷止戈道。
鍾小舒腦海裡立即顯現出一行字來,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對,就是這麼個理啊!
望着鍾小舒馬不停蹄跑去御膳房的背影,殷止戈不由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想要跟她獨處只能在晚上了。
殿門口見着鍾小舒風風火火出去了,小德子這才進去,往前探了探頭,問:“皇上,不跟上去嗎?”
以往這個時候,皇上就算拋下奏摺也會跟着皇后娘娘一起胡鬧。
殷止戈擺了擺手,眸中的笑意起起伏伏,讓她自己做也算是個鍛鍊。
有御膳房那羣頂尖高手在,他還真不擔心鍾小舒能捅出什麼簍子。
“走吧,朕還有不少奏摺沒批。”
“啊?皇上,您就這麼讓皇后娘娘放手去做了?萬一……”
“沒有萬一,小德子,要是朕的奏摺摞得跟座小山高了,害得朕不能去看皇后,你就別想睡覺了。”
不知不覺,宮宴正式拉開帷幕,鍾小舒早早打扮了一番。
與殷止戈同時出現在現場,兩人攜手與衆人舉杯同飲,一時間氛圍其樂融融。
正逢新的菜式登場,不少人被這道與衆不同的菜品吸引了目光。
“此菜名曰,紫氣東來!”
宮人揚聲道,並將這道菜放到了主位面前的桌子上。
宮宴要有好寓意,而紫氣東來寓意就是祥瑞降臨,想到這一茬,衆人加劇了想要嘗上一嘗的想法。
青兒拿起公筷爲鍾小舒佈菜,飛快地瞥了鍾小舒一眼,很快垂下眼皮,默默退下。
聞到這菜的味道有些不對勁,鍾小舒眉頭一皺。
“來人,將紫氣東來端下去吧。”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在座的來賓紛紛表示自己的不滿,這上了的菜哪有不讓人吃還要撤回去的?
更何況這是一國之後說出來的話,怎麼都讓人覺得有些怠慢了。
尤其是覃國的使者,雖然不說什麼,但總歸是有些失禮的。
這情況確實是殷止戈始料未及的,因爲摸不清鍾小舒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也不好擅自出手,只好趕忙安排天瑜帶着幾個舞姬上場。
元聞本在喝酒,聽到殷止戈開口一擡眼卻不想看到面容清麗的天瑜,一時間忘了移開視線。
這世間竟然有如此容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