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625號,從腰間解下一塊令牌,雙手託舉,恭敬的遞到顧歡顏面前。“這是我們崖香谷的信物,只要主子一靠近,便會示警。”
什麼?!顧歡顏愣了,接過一看。令牌是金子打造,上面栩栩如生的刻着一隻狐狸。這個和之前她見過的那些不無不同。她也有過幾塊,可從未見過還有如此妙用。
見顧歡顏不解,625號殷勤上前解釋。小眼睛滴溜溜直轉,哪裡還有之前那副懶洋洋的模樣。“主子,你摸這裡。只要你一靠近,狐狸的頭便會微微振動。”
顧歡顏按照他所說的一摸,果然如此。新奇的手裡把玩了許久,才又還給625號,“你可知其中原理。”
這次625號無法回答了。
令牌是她那位老前輩,其中的奧秘,只怕是也只有他纔可是解釋了。
“625號,你叫什麼名字?”這種數字的稱呼叫顧歡顏想起基地,有種不舒服的感覺,開口詢問。
625號識趣的道,“小人姓羅,主子叫我小羅子就好了,主子有什麼事情吩咐。”
“小羅子,你這裡可以聯繫上青衣嗎?”
“自然可以,我們崖香谷有專門的通信渠道,雖然這裡與京城遠隔千里,可只要一個時辰,消息必定可以傳到那裡。”說到這裡,小羅子一臉得意。
顧歡顏微微頷首,才一個時辰,的確很快。她飛快的提筆,寫了一封信,遞給小羅子,“你且先把這個送去給青衣,我還有事情交代給你。”
不見小羅子有什麼動靜,從外面又走進一箇中年男子,衣着周正,看起來倒是像店鋪的掌櫃。可他在小羅子和顧歡顏面前,一直低着頭,小心翼翼。
“這是店裡的掌櫃,也是我們崖香谷的人。”小羅子解釋道,說着他便把信遞給那人。那人連眼皮都沒有敢多擡一下,便匆匆離去。
看來這位掌櫃的崖香谷的地位還在小羅子之下。
“主子,還有什麼事情吩咐?”
顧歡顏想起自己的來意,“你在此地的消息可靈通?昨夜或者今天白日,這裡是不是來了一夥異鄉人。”
剛一說完,她便意識到有些不妥。這裡地處邊陲,來往的異鄉人衆多,便又把謝西固的特徵說了一遍。“對了,他或許還帶着一個老婦。”
“主子,還請你在這裡稍稍休息,我馬上就來。”小羅子得到吩咐,馬上出門,他也需要找人詢問一番。
顧歡顏也並不着急,便一個人在內堂打量起來。這裡看起來樸實無華,可顧歡顏卻注意到,這裡的桌椅擺設,無一不講究。連一塊不起眼的門簾,都是幾百年前的古董。其他的各色東西,那就更不用說了。
顧歡顏出自盛炎山莊,眼界自然不低,所以一眼便發現了其中的奧妙。連遠在邊陲的一個小小的古董店,都有如此韻味,看來崖香谷的實力更是非凡。
不過崖香谷實力越強,對她的幫助也越大,顧歡顏自然歡喜。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小羅子便走了進來,手裡拿着厚厚一疊紙張,“主子,這是昨夜到今日,所有進出過海月的名單。”
說完,他還細心的從上面抽出一張,“這是我根據主子你說的那個男子的特徵,篩選過的,大致有三個人符合。我已經派人跟着了。”
顧歡顏一邊瀏覽着,一邊聽小羅子一一講述。還別說,他調查的相當靠譜。不僅有出入的時間,更有路過緣由,以及住在哪裡,等等。幾乎是顧歡顏可以想到的,他都調查到了。
更難得的是,他從調查到整理,只花費了這麼點時間。
顧歡顏指着一個人名問道,“你上面說,這人身邊跟着一個聾啞人?他多高,模樣如何?”
從小羅子調查的資料來看,並未有男人帶着一個老婦,所以顧歡顏便疑心,謝西固是不是給老婦做了僞裝。
小羅子比劃了一下,把那一行人的樣貌特徵都告訴了顧歡顏。那一行人,一共有五六個,其中有一個是聾啞人。他們是昨夜到的海月,也是在顧歡顏那家客棧打尖的。
雖然他們口口聲聲說是天青人,要去東昀探親,可小羅子卻覺得那夥人舉止詭異,不像是他們所說的探親那麼簡單。
剛纔他也是把這夥人作爲重點懷疑對象報給了顧歡顏。
顧歡顏聽完他所言,心有慼慼焉,同樣覺得他們很是可疑,“他們現在去了哪裡?”
“今日一早,天還沒有亮,他們一行人就已經起身。”小羅子回答道,接着馬上又來了一句,“他們繼續是往東昀那條路出發,按照他們的腳程,現在大概也就只走了四五十里。”
“怎麼?他們沒有騎馬?”顧歡顏可記得,謝西固胯下也是一匹好馬。
小羅子嘻嘻一笑,笑容裡滿是狡猾,“他們的馬吃壞了肚子,全都跑不動了。”
啊!這個回答,着實叫顧歡顏好笑,可看小羅子得意洋洋的模樣,就知道其中必定有什麼蹊蹺,“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主子,最近我國與東昀情勢緊張,青衣大人早就關注我們多留點心。所以一遇到可疑的,我們就……”說着他又是一陣擠眉弄眼。
顧歡顏與他相視會心一笑,秒懂了。
沒有想到這個小羅子,這麼上道。若是他們真的是謝西固一行,可真是幫了她大忙。一拍他的肩膀,“小羅子,有你的。給你記上一功。”
小羅子摸摸頭,笑的憨厚。
“對了,這裡還有正常點的馬嗎,給我弄兩匹。”顧歡顏不想繼續跑路。
小羅子馬上應承了下來,答應馬上就辦。“主子,另外還有兩個可疑的,你要不要再看看?”
顧歡顏掃了一眼。“不用了,你派人跟着就可以。”這個小羅子做事,她很是放心。
說完,她拿起小羅子調查的資料,正要出門,忽然又停住,“對了,我還要些東西,你看看能不能幫我弄來。”
之前在懸崖那裡落下了百寶囊,顧歡顏總是覺得空落落的,沒有安全感,既然小羅子這麼能幹,不如在他這裡補充一點。
小羅子應承的很爽快,“主子,你儘管說。”
顧歡顏眼梢微微挑起,嘖嘖,大話他都說出來了,看看他怎麼圓,“千年懸泥、南海夜明珠……”
她一邊說着一邊看着小羅子的臉色。她百寶囊裡的東西,是她這些年的珍藏,無一不是精品。可小羅子臉色不變,沒有一點詫異的表情,一直等到顧歡顏說完,他來接了一句,“一共三十八樣,主子,你什麼時候要。”
“越快越好。”顧歡顏如是說道。
小羅子微微一沉吟,“大半東西我這裡都有,只是有些必須去上級分舵拿,怕是需要幾個時辰,主子你看怎麼樣?”
什麼?!顧歡顏和她的小夥伴都驚呆了。幾個時辰,顧歡顏本是幸災樂禍的臉一下僵在那裡。看出顧歡顏面色有異,小羅子還以爲她是覺得速度太慢,試探的說道,“若是幾個時辰等不及,我加快些速度,一個多時辰想來也可以。”
一個時辰!顧歡顏的臉直接扭曲了。她攢了十來年的寶貝,人家一個時辰就能弄到!虧得她之前還沾沾自喜呢!
見顧歡顏還不言語,小羅子一直笑着的臉終於耷拉下來了,“主子,最快也只能一個多時辰了,再快我就實在沒有辦法了。”
顧歡顏已經憤怒的沒有力氣,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就這樣吧,我先走,東西拿到,你沿着那條路給我送過來。”
小羅子點頭點的像是小雞啄米一般,恭送顧歡顏出去,“主子,要不要我派些人手跟你一起?”
顧歡顏相信崖香谷的人,絕非泛泛之輩,可她還是拒絕。她又不是去打打殺殺,還需要人壯聲勢!不過就是一個謝西固,想來她和林孤鴻兩人都能搞定。“不用了,你把我吩咐的事情辦好就可以。有什麼消息,隨時聯繫。”
雖然事情辦的差不多,可顧歡顏還是被打擊到了。等她回到客棧,林孤鴻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那裡。
“怎麼樣?有那人的消息了嗎?”
顧歡顏把剛纔得知的消息,告訴林孤鴻。他迫不及待馬上起身立起。顧歡顏知道他急切的心情,便也配合的答應下來。
只是之前的包袱都在馬車上,他們在外趕路風餐露宿,有些東西必須備上,等到兩人出發,已經到了午間。
見到顧歡顏牽着兩匹馬,林孤鴻神色一動,“這是你弄來的?”
顧歡顏終於可以得瑟一下,“沒錯,剛纔我隨便買了兩匹馬。”
林孤鴻不置可否,飛身上馬,眼珠子微微動了動,“沒錯,的確是好馬。”
不僅是好馬,更是難得一見的東昀馬。東昀馬體形不高,雖然速度不及天青馬,可耐力卻更甚天青馬。
林孤鴻不是沒有見過好馬,只是在此時可是弄到這個,也着實叫他有些驚訝了。之前他也出去過,知道海月這幾天馬匹被感染了一種奇怪的病,都腹瀉不止。可顧歡顏現在現在牽來兩匹活蹦亂跳的馬,怎麼能叫他不側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