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朵奪過斧頭,一把甩開,明亮得發光的斧刃深深的陷進溼泥之中,“你昨天是不是就已經沒有進過滴點食物了,瞧你餓的。我帶你去廚房尋點吃的,不要怕,無論什麼事都由我頂着。”
月紅掙扎着往後一拽,瘦小的手腕如同泥鰍般從她手中滑落,“夫人,你不要這樣,你越是護着我,公主越會針對你。”
“她除了打你,不讓你吃飯,還對你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月紅什麼也不肯說,只顧一個勁地搖頭,眼淚忍不住就雙雙而落。
朱小朵於心不忍,沉沉地嘆了一口氣,“紅兒……她雖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是在陸府還是有禮可講的。”
月兒連連搖頭,身子微微顫抖,“夫人,沒用的,沒用的……你說的沒有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往往都是表面溫和,不露一絲馬腳的。”
忽地,身後傳來一個沉靜卻又幽冷的聲音,“誰城府極深了?”
月紅望去,趕緊躲到朱小朵的身後,急忙拾起斧頭兀自幹活。
朱小朵一轉身,再次十分不情願的看見了靜思公主那張溫和的笑臉。她完美得不露滴點馬腳,讓人錯覺的以爲她就是一個溫婉如水的善良女子。她始終保持着一張盈盈笑臉,燦然如三月陽春。這一張臉,卻只是她的面具。
能把月紅嚇瑟瑟發抖,想必是說了什麼威脅的話。
朱小朵轉身迎上她的正面,生硬的口氣不得不軟下來,微微福了福身,“公主吉祥。”
靜思公主挑了挑眉溫婉一笑,“姐姐多禮了。”她一身貴氣,胡袖深衣長長拖地,身後跟着四個貼身的丫環,都是陸府的生面孔,定是從宮中帶來的宮女,個個長得嬌滴明豔。光是氣勢,就把朱小朵鎮壓在底。更何況朱小朵還要顧着月紅,生怕她再撒氣在月紅身上。
看着靜思公主那一張僞裝溫婉的明媚笑臉,朱小朵真想走上去一把給撕爛了它。可是月紅這般模樣,她越是和她較勁,她越不會讓她們好過,於是將自己那驕傲的骨氣硬生生的隱藏,頷首低眉,輕聲說道:“紅兒身中重傷,我想帶她去看看大夫。”
柴房的那一端長長小徑上,跑來幾個陸府下人,一邊揚聲喊着:“公主,公主……”
等下人們走近,一個個低眉順眼,朝靜思公主福了福身,齊刷刷的喊着,“公主吉祥。”汗水延着每一個人的額頭如雨急下,看來已經尋了她好大一圈了。
靜思公主擺着招牌式的笑容,溫婉地說道:“我既然已經嫁到了陸府,就不再是什麼公主。日後大家就叫我二夫人吧。在姐姐面前,我始終是小。”
衆人齊刷刷地應道:“是,二夫人。”
靜思公主抿嘴一笑,十分甜美,“這就對了,你們都有什麼事嗎?”
張媽小心翼翼地邁上兩步,不敢擡頭,遞出一張單子,恭敬地說道:“二夫人,這是今日的菜譜,您看合不合您的胃口?”
靜思公主望着單子一目掃過,微微點了點頭,額頭的鳳頭釵搖曳生輝,側髻上的一枝珠翠鑲嵌的寶釵叮叮作響。她滿意地笑道:“就按這單子做吧。”
剩餘的人稟報了各種大小事務,她一一作答後如數撇退,直到下人們臨走,都未曾瞧上朱小朵這個正夫人一眼。
朱小朵心中震撼,她不過是睡了兩夜一天,陸府上下的人,都被她收買了過去。
還是,根本就是靜思公主高高在上的聖權,不得不讓衆人懾伏,無需她做任何事情,這羣人就會對她俯首帖耳?
靜思公主回過頭來,朝朱小朵溫婉一笑,“姐姐,月紅這次對你照顧不周,讓你醉酒不醒,妹妹替你小懲了一下以作告誡。希望月紅長長記xing,日後能將姐姐照顧得妥妥貼貼,切莫讓妹妹憂心。”
朱小朵將怒氣壓得最低、最低,卻難以抑制那股生硬,“不必公主操心,等紅兒身子好一些,我們就搬出陸府住,希望日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