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日,無論是遼軍還是宋軍,甚至是蕊蝶率領下的烏合之衆,一刻也沒有停止過戰鬥。
宋遼雙方互有攻守,互有傷亡,不時的用些謀略手段,雙方都吃過對方的虧,同時對於白蓮聖母名下的這支隊伍都是存了深深的恐懼之心。
這絕對不是軍隊,絕對是一大羣瘋子,比瘋子還要瘋狂的瘋子。
在得知這些人和遼軍開戰的時候,宋軍極是歡喜,以爲對方是自己的友軍起碼是敵人的敵人。很是默契的開始夾擊耶律玉容,以達到戰術上的配合。
不想這羣瘋子把耶律玉容打的往被撤退之後,竟然對宋軍下了殺手。
潮水一般的災民蜂擁而上,怒海狂濤一般的瘋狂拍打宋軍的防線,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宋軍一時損失慘重。等待回過神兒來的時候,這夥子瘋子已經突破了防線,那恐怖的神器接二連三的投擲過來。
神器!是神器!
當年李二大鬧汴梁的時候就是用的這個東西!
在宋軍之中,神器的大名更是如雷貫耳,戰鬥力本就不是十分強悍的宋軍當時就是倉皇遠遁,遠遠的離開這羣見人就殺的瘋子。
白蓮聖母手下的瘋子們大肆搶掠宋軍的糧米物資之後揚長而去,轉而攻擊距離比較近的遼
在所有的戰鬥中,也只有這支烏合之衆拼湊在一起的隊伍始終保持了極其高昂的鬥志,從來也不曾避讓更是沒有防守過,不論甚麼時候不管什麼情況,都是保持了拼命攻擊的駕駛。
而戰略一處戰略要地之後,也不分兵把守,依舊是整體前進繼續拼命。
好似這些人打仗根本就沒有甚麼具體的目的,只是純粹爲了殺人而已。
確實是這樣的。蕊蝶根本就沒有任何地戰略目的,也不想佔領任何一座城池,更不想統治任何一片區域。只想殺死所有的人,把那些陷恩公於不利境地的人全都殺光,不管是宋人還是契丹人,都是該死。
蕊蝶的目的十分的簡單:毀滅!
這些災民出來時候是有十幾萬之多,這時候還不足六萬。具體死了多少虔誠膜拜自己地信徒,蕊蝶自己也不清楚。
其實災民的傷亡人數已經超過了七萬,死去的比存活下來還要多,這些人手拉手站成一排的話,能夠從此到太原打個來回。
但是蕊蝶根本就不在意這些。那些契丹軍極力的躲閃避戰,被宋軍堵住了去路,往北撤退之後又被堵截了回來,他們已經無路可走地。這一戰之後,耶律玉容將成甕中之鱉。
現在蕊蝶最擔心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唯恐耶律玉容戰敗自殺!
在蕊蝶心目中。這個女人一定是要生擒活拿的,然後慢慢的折磨,一點點的把這女人砸成齏粉。一定要慢,要叫這女人嚐盡所有地苦頭,要叫她後悔她所做的一且,甚至是後悔來在這個世間。
至於宋軍會不會趁火打劫把耶律玉容搶走,蕊蝶倒是不擔憂,反正宋軍和遼軍也沒有甚麼區別,到時候再從宋軍手裡把那做死的耶律玉容搶過來就是。
宋軍也不是甚麼好人,當初恩公不就爲宋廷逼迫地麼?蕊蝶自然不會叫他們好過了。早已經派了鐵桿兒的信徒潛到汴梁,把那些曾經逼迫過恩公的傢伙統統轟成渣子……
“殿下,咱們趕緊的撤退吧!”耶律儼不住的低聲哀求:“我軍折損已是過半,東有宋軍,西有白蓮妖人……”
“你是不是說再不撤退我軍就要全軍覆沒與此地的?”耶律玉容鼻子裡冷冷的哼了一聲。
耶律儼幾次見識過白蓮妖人的瘋狂。這些妖人不僅不畏死亡瘋狂衝擊,一再地壓縮己放防線。更重要的是他們手中還掌握了神器,那東西不是契丹兒郎的血勇所能夠匹敵的。
有鑑於事態已是極其的嚴重,耶律儼壯了壯膽子上前一步說道:“豈止是全軍盡數覆沒與此,我大遼百年基業亦是要毀在殿下地手中的吶!此軍爲我大遼主力,若是有失誰還能抵擋女真蠻族?我大遼與大宋只不過一時地利益之爭,能得好處就得,實在得不到也不值得拼命。而女真蠻族卻是不同,那女真纔是我大遼的心腹之患,他們時時刻刻是想要取我大遼而代之的吶!殿下三思!”
“哼,女真蠻子不過是趁我契丹無暇整治他們才一時得勢,只要我回過頭去,舉手之間就能平定女真蠻族!”耶律玉容還真的認爲女真蠻族不配做自己的對手,想那女真小小不足,總人口也沒有大遼的軍隊多,根本就不可能滅亡契丹大遼。
何況耶律玉容已經深陷於河東戰爭泥潭,若是在一月之前,她也許會認真考慮耶律儼的忠言,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她耶律玉容纔是整個大遼的主宰,上京的那個太子弟弟軟弱多病,說不準哪天就成了死鬼,不過是個擺設罷了。耶律玉容也不再貪心,只要再取得一個大的勝利,立刻就搬師北上。因爲現在的耶律玉容雖然實際掌握了契丹主力軍的軍權,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迫切的需要一場大的勝利來鞏固自己的地位,爲以後順利奪權政權做好鋪墊。所以耶律玉容訣不能退兵,起碼是現在不能退兵。
耶律儼考慮的整個遼國的利益,而耶律玉容思慮的是個人的得失,多年的夢想絕對不能因爲現在的軟弱而斷送。耶律玉容也一直在尋找機會,尋找機會製造一個輝煌的勝利,然後纔可以順利成章的把軍權和政權攥在手中,徹底的架空那個太子弟弟。
“我軍大將或是戰死,或是殿下所斬殺,已是所剩無幾,還要抵擋宋軍兩路人馬,如見連個領兵之人也找不出來,如何能夠抵擋那些瘋狂暴民?”
“你放肆,”耶律玉容當時就惱了,擡腳踹翻了書案:“你是在說我誅殺大將麼?那些人或是散佈謠言以惑亂軍心,或者不遵號命消極怠戰,按律當斬。”
“殿下的吶,那些死去大將是不是當斬你我心中都是清楚,現如今也不是清算這些舊賬的時候。還請殿下下令全軍撤退……”
“我若是不退呢?你是不是要挾持了我?”耶律玉容仔細的想想,周遭的侍衛都是自己的心腹,何況他也不是掌握實權的大將不能調動兵馬,不怕這耶律儼發動兵變。
“小人不敢有此誅想法,”耶律儼雖是恭謹卻不退讓:“若是殿下依舊不肯爲我大遼國本着想,小人便是以死相諫!”
耶律玉容雖然權勢欲極重,卻不是傻子,知道耶律儼這樣的纔是真正的忠臣,他又沒有軍權不會對自己構成威脅,還真是捨不得殺他。
強自按捺了怒火,耶律玉容努力做出祥和的模樣:“你也是先皇的重臣了,我也知道你是一心爲國。怎麼就不明白我的心思哩?以我來看,只要稍微抵擋住白蓮妖人瘋狂的進攻,我就能有機會擊破宋軍其中一路人馬,然後咱們就撤會上京,你說如何?”
儘管耶律玉容已經在態度上做了讓步,耶律儼卻是一步不讓:“殿下的心思是好的,但是我軍兵力損耗甚大,很難分的出兵來。再者和人領兵抵擋妖人?咱們還有能夠獨擋一面的大將麼?”
“怎麼沒有?六公主勇冠三軍,又是先皇嫡血,她去與妖人廝殺難道我還能不放心的麼?”
小暴龍耶律嬌確實勇武,眼下就是不二的人選。
“四姊不必想了,我是不去的,你若強要我去,我就領了兵單獨撤退,再也不管你了。”說話間,六公主小暴龍已經撩開帳簾子進來。
“好哇,你們這是商量好的,合着夥兒的逼宮!”耶律玉容怒極反笑。
“殿下差矣,你不是我大遼國主,何來逼宮一說?”
耶律儼只是把耶律玉容當成執掌權柄的公主,根本就沒有拿她當作遼國的皇帝,在她面前總是自稱小人,從沒有以臣下自居。
小暴龍看姐姐面色幾度變化,知道她也是爲難,輕聲說道:“耶律儼說的有沒有道理?四姊你比我更加的清楚。你們這些大人的事情我也不明白,我只是知道咱們是一奶之同胞。母親去的早,父皇也是……也是沒有了音訊,和我最爲親近的也就四姊一人了的。無論四姊你做過怎麼樣的錯事,我也不想再失去你的,四姊最是明白道理的人兒,難道就不能夠真心的想一想麼?”
耶律玉容終於知道甚麼叫做衆叛親離,好半晌子低頭不語:“我心裡想的甚麼你們不會知道,罷了,我好好的想想,明日告訴你們準信兒,撤與不撤事關重大,我自己一個人好生的思慮思慮吧。”
耶律儼還要說甚麼,小暴龍卻是拉了他的衣袖:“四姊心思比你我都是聰慧,她會想明白的,咱們叫她安生一會的吧。”
臨到營帳門口,小暴龍很是關心的對耶律玉容說道:“四姊好生的想想,今夜我親自防守那些妖人,四姊你……你莫再倔了脾氣的了!”
“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麼?”耶律玉容頹然坐到:“我已經很是盡心盡力了,怎麼還是如此?難道我連父皇也是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