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聽見,忙笑道:“是呀,這幾天怎麼都沒看見小掌櫃的?”
“和人出去玩兒了,等下就回來了。”李花兒笑答,“我有些渴了,還請小二哥給我取壺茶來。”
店小二急忙應了一聲,過去取茶來了。
就在店小二將茶拿來的那一刻,門外恰好來了一輛馬車。
“姐姐!”馬車剛剛停穩,李果兒就掀開了車簾,跳下車,跑進客棧,直接撲在了李花兒的懷中,嗚嗚地哭了起來。
李花兒忙摟着她,輕聲哄道:“這是怎麼了?見到姐姐,反而哭了。”
李果兒緊緊地拽着李花兒衣襟,哭道:“姐姐以後再做這些事情,不能拋下我,姐姐以後,都不能再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了!”
李花兒心中感動,輕輕地拍着她,笑道:“是,姐姐以後,只好好地做那鋪子裡的生意,不做危險的事情了,好不好?”
李果兒依舊哭着,伸出小指要與李花兒勾手指頭。
“那說好了,姐姐以後都不許騙我了。”李果兒道。
“好,我們說好了。”李花兒和她勾了手指,笑道。
此時,關舒鴻也自車上走了下來,走了進來。
店小二本來被李果兒哭得莫名,眼見着兩個穿着很是華麗的女子,恭恭敬敬地引着一個華服錦衣,甚是端莊的女子走了進來,還有一羣戎裝侍衛跟在後面,便知道來歷很大。
他忙過來迎道:“這位小姐,打尖還是住店?”
關舒鴻淺笑道:“我是來尋這位李掌櫃的。”
店小二忙道:“是是是,姑娘裡面請。”
說着,將椅子擦了乾淨,請關舒鴻坐下。
暮風連忙道:“你不必忙了,我們來就好。”
說着,將手中的錦墊放在椅子上,這才和朝霞二人,扶着關舒鴻坐下。
接着,又取出了自帶的杯子與茶葉,道:“還請借貴店廚房一用。”
朝霞則在一旁,丟給了店小二一張十兩的銀票。
店小二第一次看見如此行事的人家,更加慌張且小心,忙道:“是,姑娘這面請。”
暮風對關舒鴻道:“大小姐,可留人服侍?”
關舒鴻笑道:“你們都去吧,我和李掌櫃說說話。”
暮風和朝霞應了聲是,轉身走了。
……
待她們離開,李花兒摟着李果兒坐着,笑道:“今次的事情,多謝大小姐幫忙照料果兒了。”
關舒鴻搖頭道:“李掌櫃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如果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到京城呢。”
她說着,看向李果兒:“到底是姐妹連心,果兒這幾天和我在一處,夜夜都要哭醒幾次找姐姐。”
李果兒聽見這話,不好意思地趴在了李花兒的懷裡。
李花兒心中感動,又對關舒鴻道:“關大小姐獨身在此,三小姐也是一樣心情的。”
關舒鴻想起了自家妹妹,也是會心一笑,復又有了愁緒。
“我如今,只願京中的事情也與此處一樣,平安順利,就好了。”
李花兒微微垂下頭,安慰她道:“會順利的。”
昨夜,吳靈均將自己送回客棧後,便離開了。
先是到城外去,等着軍士們剷除那些水匪,緊接着今天一早,便已經動身離開,去往京城了。
一處險地之後,又要再去一處險地,還不知道幾時才能回來。
關舒鴻看着李花兒略顯惆悵的神情,問道:“吳縣令,今日已經走了嗎?”
李花兒回過神來,點頭道:“是,今早遣人來了信,已經和佟將軍一處,押着人,去往京城了。”
關舒鴻輕聲道:“會順利的。”
這次,是她在安慰她。
李花兒一笑,忽而想起一事,忙又問道:“對了,那位陶小姐,如今怎麼樣了?”
關舒鴻道:“我妹妹在這兒也置了田產莊院,我先將她安排在那兒了,至於她哥哥的事情……且慢慢再告訴她吧。”
李花兒略微安心地點頭:“那是個無辜的人。”
關舒鴻明白她的意思,道:“是,所以李掌櫃放心,她的將來,終歸着落在我身上了。”
“如此,多謝了。”李花兒謝了一聲。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家常的話,忽然聽見客棧門外,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李花兒側過頭,只見沈珩拄着個柺杖站在客棧門口。
完全沒了昨夜的狼狽,看起來,那條瘸腿好像都好了一點兒。
“關大小姐安,李掌櫃安。”他打量了關舒鴻一眼,放心地暗中舒了一口氣,才垂下目光,問道。
“七公子安。”關舒鴻坐在那兒,回了一句。
“七公子裡面請吧。”李花兒見關舒鴻神色如常,這才起身道。
沈珩卻依舊站在那兒,沒有進來。
“七公子?”李花兒又問了一句。
沈珩“嗯”了一聲,忽然對關舒鴻道:“這撲賣大會,還蠻熱鬧的。”
“是嗎?”關舒鴻依舊是大小姐的模樣,得體地笑着,也看不出是有興趣還是沒興趣。
“我見有人在賣極大的東海珍珠,個個都有……”沈珩拿手比量了一下,“這麼大。”
“是嗎?”關舒鴻依舊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李花兒看着這二人之間迴盪着的奇怪氣氛,決定閉嘴。
李果兒正要問話,李花兒卻對她使了個眼色。
李果兒會意,忙閉了嘴,偷偷看着他們。
“還有人在賣那南邊國的果子,紅彤彤的,長得可奇怪了,不過還挺好吃的。”沈珩繼續道。
“是嗎?”反反覆覆地,關舒鴻只有這麼一句。
“還有人在賣二王的字,我看了,是真品……”沈行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也不知道在心虛什麼。
最終,還是在關舒鴻看向他的平和眼神中,收了聲。
關舒鴻看了他一會兒,這才道:“我聽人說,七公子被人綁了?”
“嗯?哦,是。”沈珩和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
“那七公子可知道,綁匪的飛箭傳書,甚至送到了我那兒?”關舒鴻依舊保持着平和的語氣,問道。
沈珩努動了半天嘴脣,終於垂下了頭,輕聲道:“是……讓你擔憂了。”
關舒鴻看着他,許久,才問道:“公子想對我說的,只有這一句嗎?”
沈珩的頭,低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