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磨,提筆,看着白色宣紙上只有四個字的題目。
“恩?文治武功!”葉天擡頭看了一眼四周。
殿前科考哪有容易的,這些自譽爲萬千士子中的佼佼者,還不是要絞盡腦汁,一副百思不得其解。
“文治武功,這難道是要效法前賢古人,不拘一格!良才施德,不論文武,皆可布恩天下!”葉天低頭一掃鬆軟的宣紙,眉頭微皺,頓時心裡有了思量。
“文治百年,開疆闢土,不如刀兵加身,十米干戈,來的痛快!”葉天仰起頭,嘴角帶着笑意,前世自己便被爺爺多次批之爲憤青,在部隊更是多次發表激進言論。
“在這裡,只要不扯旗造反,擁護皇權,就算偏激點,應該也沒人管吧。”葉天擡筆,笑了笑。
“恩?一定要涵蓋天朝氣象!萬般變化,才稱的上是大勢大氣。”葉天眉頭微蹙略微沉吟,繼而轉筆一掃,“帝範!”
順勢一擡,筆鋒橫劃到底,“帝爲天地立心,王爲生民立命。真儒本是帝王師!”
濃墨一掃,順勢而成,字字珠璣,信手提筆,隨意而起,沒有半分的停滯思索之意,與四周的百名士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恩?”
突然間,站於四周的幾名修神者,眼眸睜開,精光直射,齊齊的盯着了同一個位置。
“我去稟告武威王和皇上!”其中一個錦衣老者,朝着遠處疾步走去,很是匆促,另外三名老者,不敢大意,念頭橫掃四處。
卻是又被再次驚散了。
“咦,今年的殿試,真是奇怪!前一人剛生了皇者之意,真儒之念!這邊竟有一人也有了文儒之氣。”站於東邊角落的一個老者,轉而又望向了長風無忌坐的地方,眉頭微蹙。
“這就是四國都極盡拉攏的長風無忌嗎?皇上特別中意,有意要爲風欒公主做媒的文壇奇才嗎?”那名老者心中一動。
有意要去一窺,這位傳聞中的奇才,會做出驚世直至的題目來。
心念一動,驅使神魂朝着正東方首排第一位置的長風無忌所在,籠罩而去,想要一窺究竟。
“嗤”“嗤”“嗤”
“啊!這是什麼文章,竟然引得聖人之光守護!”那名老者,神魂念頭入陷入泥潭,越陷越深,猛然拽出,便是飛身離去,不敢再次靠近長風無忌三米之內。
長風無忌沒有去在意四周,提筆點墨,不見絲毫停滯,眼神中不時透漏的銳意,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把握之內。
萬卷儒爲心。
儒乃世人之首,聖人教化之智。
行的是堂堂正正,四平八穩,呈的是玲瓏四端方平之相,隔絕一切邪念,窺伺之意。
“不愧是四國文壇第一,一文驚動儒智聖人,護體之光守護的驚世奇才。看來今年的狀元就在兩人之中選其一了。”那驅動神念,想要窺探的老者,頓時心生佩服。
文壇較量,存乎一心,玄而又玄,常人何難察覺。
“恩?這長風無忌果然厲害,全身竟然透着聖人之光,心境練達至極,通曉古往今來聖人教化之至理!看我破了你的馭人愚人之術!讓你見識一下,真儒之道。”葉天心底一陣通透,氣息綿綿,體內神魂組成了一副猙獰的六眸大佛的形象。
葉天念頭一起,頓生那金剛夜叉王的最高形象,金剛佛。
念頭再變,無慾無生,無思量,無大念!一座座浮浮沉沉,實實在在存在的歷史長河,承載着世人疾苦哀悲,蘊藉芸芸衆生情*欲癡貪。
正是那浮世之河,老乞丐的念頭中修煉的變字一語的驚世神通。
現實因果,斬斷前生三百因果,度化未來三重無量劫難,依度人之心,墜入無量阿鼻空間,現實大佛。
百米之高,光滑萬千。
萬千神魂變化之意,匯於一尖,落於筆下。
“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不遊文翰,不識智之源。真儒博覽百家,精研六藝,端拱而知天下,無爲而鑑古今。”葉天擡筆一揮,“轟”的一聲,衆人心頭都不免一驚,百世真儒,千年教化。
這上百名文士,無論題材如何,行的大多都是那俗儒腐儒之道,愚人之術,弱民之意,不堪造化,不修素養。
居高堂之上,俯仰嘯嚎,不聞戰場號角,黎明疾悲,逞一時口利,陷民於百世之苦。
整個氣氛頓時一驚,百名文士舉手擡筆,好似沉重壓住了一擔重石一般,心頭之石,良心之石。
轉而又是一筆擡下,“不教人戰,是謂棄之。故知弧矢之威,以利天下。是以越王軾蛙,卒成霸業;蜀帝棄武,遂以喪邦。”
“咚”“咚”“咚”
好似暮鼓晨鐘,尖兵號角,響於心頭。
四周文士,頓時停止了手中之筆,心底一陣的驚悸難安。
“轟”的一聲,“嗤”“嗤”聲音,緊接着聯袂響起。
衆人齊齊回頭望向殿堂之上,特意供奉的儒家之聖,竟然劇烈的抖顫,好似憤怒到極致,不堪屈辱,卻又言辭技窮,奮起刀戈,又生生難以把持。
塑像不斷的悸動,不斷的響徹,一股強大的悲意,涌入四方諸國,在場的百名文人,心底竟然涌現出了一股悲愴之意。
葉戰驚慌的擡頭,看向四周,直到看到葉天,信筆提書,似乎意猶未盡,觀之葉寒,和自己也是差不多,都是齊齊驚粟。
“是誰,是誰驚動儒聖人,發起如此悲愴難憤之意。”葉戰顧不得手中筆墨,心底驚慌,看着四周,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駭。
每年會試,殿試,朝廷都會把這儒聖人的塑像,擺放出來,積年累月,早已經凝聚了強大的意念。
如那神魂念頭,武道意念般。
承華殿外,上千兵士,感覺到心底有種強大的意念頓然而生,手中長矛,更是劇烈的動顫。
“奉先思孝,處位思恭。傾己勤勞,以行德義,此乃君之體也。”葉天再次落筆。
“是誰?”另外一個房間內,居中坐着的半百老者,穿着九龍金黃服飾,腳踩虎紋雲靴,突然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哈哈,恭喜皇上,終於找到真正的中興之才!可以撥亂反正,一掃舉國文人的靡靡之意了。”一旁茶几旁,一身素裝的老者,起身大笑道。
“武威王,說的有理,當年太祖爲了穩定社稷,施行俗儒文化,教養世人,雖穩定了國家,久而遠之,卻使的武道不濟,神通者更是隻修道,不修術,連軍伍中也是士氣不濟,是太祖當年未曾料到的啊。”上首坐着的正是當今皇上,玉成寺所見的老者,劉乾。
“即便如此,也要慢慢來,不要太過激進!”武威王沉聲點頭,“待我先去看看,皇上稍等片刻!”
“有勞武威王了!”皇上起身,沉聲點了點頭道。
武威王這邊還沒有出去的,外面就有人急衝衝的闖了進來,神色急匆匆,顧不得行禮了。
“是誰,痛罵了俗儒之學,驚動的儒聖人都透着一股悲愴,我在府邸,都感覺到了那股文壇大氣。”來者,年紀比之兩人略長,一股文人氣質中透着乾淨利索。
和一般的儒士,又是不同,透着一股四平八穩的中正之學,乃是既不偏袒,又不媚好之學。
有道是,百家爭鳴,一視同仁,才乃真正的真儒之氣。不避刀戈,不隱嫉惡之心。
“老太師,稍等片刻,武威王這便是要去一看究竟的。”皇上也是一臉喜意,笑着道。
“我也去,我也去,我倒是要看看!是誰有如此犀利筆鋒。”老太師說着就急不可耐,臉上露出了濃濃的笑意。
“咦,聽說皇上請來了一個博學之士,會不會是那個人?”武威王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訝然道。
“有可能,長風無忌,性情雖冷漠點,卻是真正的名士!文章連老太師都讚賞有加佳,想來想要納爲弟子了。”皇上說起此事,也是一臉的高興。
“文章確實不錯。”老太師也是點了點頭,“不過,弟子人選我是有了,此子心智之堅,不比那長風無忌差,此時雖不如那長風無忌,但隨我磨練兩年,定能不輸於任何人。”
“咦,受老太師如此褒獎,想來不錯,本皇一定要見上一見。”皇上微楞,繼而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