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含笑奮力撥開前面的人衝過去大叫, “她是有心要陷害張大將軍的!不信你們搜她身上,她身上一定有遺書,遺書上一定向張大將軍潑污水!”

蘭雲揚正憋着一口氣沒處撒呢, 這時大踏步過去, 從一名兵士手中取過木棍,狠狠抽在那女子的臉上, “讓你故意跑刑場自殺!讓你故意往張大將軍身上潑污水!”

少女臉頰鼓得老高,又紅又腫, 嘴角流血, 痛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蘭雲揚這時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別, 粗暴的抓住那少女,“交出遺書!否則老子就要搜你的身了!”

少女氣得幾欲暈去,怕這莽夫真的在她身上胡亂摸索, 忙從懷裡取出份書信擲過去。

她或許真的是連死都不怕,可是一個武夫在她身上摸來摸去搜東西,那她是生不如死了。

楊應期的妻子衛氏急得滿頭是汗,“怎麼會這樣呢?人沒死成, 遺書還被張勆的人拿走了。”

楊應全的妻子鄭氏咬牙,“這個沒用的死楊洤!老孃好茶好飯的養了她十幾年,總算到今天能派上些用場, 偏偏她連這麼件小事都辦不好!”

衛氏急,“這可怎麼辦?應秋交待下來的事咱們又沒辦好,她會不會一氣之下不管咱們了?”想到楊應期就要問斬,楊應秋要是翻臉不認人, 今後一家人可靠着誰呢?惶惑恐懼到了極處。

鄭氏冷笑,“不管咱們?她想得美!她是楊家的姑奶奶,沒有楊家就沒有她,她休想撇清干係,將孃家親人置之不理,安心做她的定國公夫人!”

衛氏心裡稍安定了些。

蘭雲揚從楊洤手裡奪到信,把楊洤交給兵士嚴加看管,自己拿着信到了臺上,單膝下跪,呈上書信,“這是從那想要自殺的女子身上搜到的遺書。”

張勆拿過來看了看,又請莊主事看,莊主事眉頭緊皺,“這是鐵了心要往你身上潑污水了。張大將軍,若這女子果真死了,遺書上呈至內閣,對你非常不利啊。就算最後查清事實,你並沒什麼事,可你這逼死黃花閨女的名聲傳開了,很是不堪。”

張勆道:“楊家這計夠陰的。虎毒不食子,楊家爲了向我報復,竟然不惜讓楊家的姑娘於刑場當衆自殺。”

莊主事瞧了瞧形容狼狽的楊洤,嘆氣道:“有些人家過於重男輕女,是拿姑娘不當人看的。也或許這位楊洤姑娘是庶出,那她的性命便更不值一提了。故此楊家願意用她的鮮血來寫就告你的訴狀。不瞞你說,方纔我也是暗中捏着一把汗的,若這位楊洤姑娘真的以死抗爭,恐怕今天的行刑都要暫時中止,重查二楊的案件,恐其中真的有隱情。”

“可她沒死。”張勆神情端凝,靜靜的,穩穩的,像座玉山。

莊主事笑道:“是,她沒死。所以這不過是今天一個小小的意外罷了。以下官的意思,二楊的家眷全部暫時關押,二楊依律行刑,張大將軍以爲如何?”

張勆點頭。

莊主事下令將二楊的家眷全部抓住了,楊應期、楊應全帶到行刑臺。

楊應期、楊應全兩人被推搡到臺上,兵士在他倆腿上猛跺一腳,兩人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應秋說她能救我,她能救我……”楊應期渾身囉嗦,實在不能相信他有楊應秋那樣了不起的妹妹,還會被押到刑場斬首。

“楊應秋一個小妾都能做到國公夫人,她本事大着呢。她爲何救不了我的性命?”楊應全神情絕望又猙獰。

他倆的家眷被押至臺下跪着,排成一排。

“兒啊,我的兒啊。”楊應期看到他的兒子楊場,忍不住放聲大哭。

“救我,救我!”楊應全貪生怕死,明明到了絕境,還向他的妻子兒女流淚央求。

臺下的楊家人看到楊應期、楊應全臨死前的形狀,痛不欲生,一個一個哭得撕心裂肺。

“大人,午時三刻到!”兵士大聲稟報。

所有的人都是精神一振。

重犯或十惡不赦之犯,午時三刻開斬。

張勆自籤筒中取出兩支寫着“斬”字的籤子擲下,喝道:“斬!”

兩個劊子手仰頭喝過酒,同時舉起手裡的鬼頭刀。

鬼頭刀在日光下閃着雪亮的光。

但這鬼頭刀卻不鋒利,劊子手揮刀砍下,並沒有立即將二楊的腦袋砍下來,而是砍了好幾刀才死。

二楊臨死前那痛苦的呼叫聲令楊家人如墮地獄,哭昏在地。

誠勇伯及時把唐夢芙放下,“福兒別看。”這場面太血腥了。

把唐夢芙放下來後,又捂住她頭臉耳朵,“也別聽。”

唐夢芙道:“外祖父,我可是逃過難的人,兵荒馬亂都見過呢。”

誠勇伯道:“這不是小姑娘應該知道的。”還是把她捂得嚴嚴實實的,不許看,不許聽,唐夢芙也便乖乖聽話。

人羣漸漸散去。

街角緩緩駛來一輛素淨馬車。

風吹車簾,樹影浮動,隱約可見車裡一張哀傷的女子面龐。

“死了,我的兩個兄弟,最終還是沒能救下來,被張勆殺了。”這女子正是楊氏。

她多方營救奔走,能走的門路全走了,楊應期、楊應全的罪名還是沒能按她希望的那樣減爲“脅從”,還是被判了死罪。

“夫人,楊家兩位夫人和幾位公子、女公子全被官府抓了。”侍女惶急來報。

楊氏語氣冷淡,“是因爲阿洤被抓的吧?無妨。不是大事。”

楊洤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她只是想自殺,又沒有害人。其餘的人就更不會怎樣了,衛氏、鄭氏只是帶着兒女來和楊應期、楊應全告別,這難道也有罪?

楊氏的寶貝兒子張劼神情沉重的回來了,眼圈紅腫,低聲回道:“娘,兩位舅舅的屍首已命人收好了。”

楊家的人都被抓了,這給楊應期、楊應全收屍的重任就落到張劼身上了。張劼已命人將二楊的屍體裝入棺材,因着二楊是死於非命,屍首不全,故此回去之後還麻煩着,要請人縫合,重新裝殮。

“壽衣穿好了,命人將你兩個舅舅擡到別院埋葬。”楊氏吩咐。

張劼略一遲疑,“別院……別院不是已經送人了麼?”

定國公已經把別院送給唐夢芙了。

楊氏笑得悲涼又陰狠,“別院給了唐家那丫頭,那丫頭再嫁給張勆,不還是定國公府的產業?自然由我支配。我孃家兄弟生前便喜歡那裡,死後想必也喜歡那兒的風景,正該埋骨彼處。”

好好的一個別院堆起兩座新墳,看以後誰敢住在那兒?誰有那個膽子與鬼共眠?張勆、唐夢芙想要那處別院,做夢去吧。

楊家死了兩個人。這兩個人全是因爲定國公府的緣故才死於非命的,定國公府拿一處別院給他倆當墳墓,是應該的。

張劼心裡隱隱覺得楊氏所言不妥,但見楊氏神情哀痛,眼神直通通的和平時大不一樣,知道她是傷心得過份了,便沒忍心再多說什麼。

這些天來打擊一個接着一個,就沒一件順心的事。唉,倒黴啊。

楊氏一個是要安葬死去的楊應期、楊應全,另一個她還得營救被官府抓走的楊家家眷。楊氏覺得楊洤犯的不是大事,楊家人不過是暫時坐坐牢,先不管他們,和張劼一起乘車去了別院。

對於楊氏來說,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讓她的兩個兄弟入土爲安。

楊氏和張劼到了別院大門前,被門房給攔住了,“我家姑娘吩咐了,別院要重新修整,這段時日不接待客人。”

這門房是陌生人,以前楊氏、張劼母子倆從未見過。

這當然很不對勁,因爲楊家人一直住在這裡。楊氏對這裡的下人都很熟悉,卻沒見過這個門房。

“客人?你說我是客人?”楊氏臉上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曾幾何時,她到自家別院竟成客人了?

“這是我家姑娘的別院,楊夫人到了這裡,不是客人,卻是什麼人?”門房笑問。

楊氏這時知道短短半天光陰,這別院竟然已經換上了唐夢芙的人,無語半晌,才慢慢問道:“你可知道,你家姑娘到了我面前,是要行大禮叫母親的麼?”

門房好像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似的,哈哈笑出聲,“我家姑娘定親那天,楊夫人可在場?若我家姑娘定親時候你都沒有出現,可見你和我家姑娘沒有相干,想要她行大禮叫母親,只能在夢裡了!”

“你敢對我如何無禮!”楊氏怒斥。

“你敢對我母親如此無禮!”張劼大喝。

門房笑聲更加響亮,“楊夫人你如果能讓我家姑娘行大禮叫母親,到時候不管如何懲罰小人都可以。小人無話可說。”

“你可要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到時候我要你磕一千個一萬個響頭賠罪,你莫要怪我心狠。”楊氏眼神陰沉。

門房笑道:“那如果我家姑娘一輩子都沒有對你行大禮叫母親,楊夫人你又當如何呢?我知道了。若果真那樣,說明楊夫人你在定國公府便不得志了,成了明日黃花了。好,到時候我什麼也不要,就欣賞楊夫人你的狼狽相便足夠了。”

楊氏不禁心驚。

張劼大怒,“唐家好歹也是書香門第,怎使出你這樣無禮的僕人!”

楊氏迅速的想了想,咬牙吩咐,“闖進去!”

不管了,先闖進去把該做的事做好了再說。將來見了正主再和她慢慢鬥慢慢磨,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家再聰明百倍又能如何,難道還能算計得過幾十歲的老狐狸不成?

楊氏正要帶人硬闖,門房手指放入口中發出尖銳的嘯聲,不多時別院裡出來齊刷刷四列護衛,持刀帶劍,異常彪悍,“誰敢硬闖?我家大將軍有令,膽敢擅闖此別院者,殺!”

一個身材瘦小的年青人臉上還掛着嬰兒肥,說話稚氣可笑的很,“管殺不管埋啊。”

楊氏頭嗡嗡作響。

張勆和唐夢芙還沒成親,就派人幫着她守別院了……將來他倆若是成了親,雙劍合璧,那會是什麼樣的場面?想想就讓人膽戰心驚!

四列護衛各持刀劍,向楊氏、張劼逼近。

楊氏看見雪亮的兵器便害怕了,“劼兒,咱們先避避這個風頭。”

張劼從沒上陣殺過敵,看到兵器也覺膽寒,“好,咱們先避避阿勆的人,撤!”

楊氏和張劼倉惶逃出了別院。

到了半路,這母子倆就愁眉苦臉的沒主意了。這別院不能埋葬楊應期、楊應全,那又應該埋到哪裡?之前因爲楊家人一直住在這兒賴着不走,唐夢芙也一直沒正經催促過,楊氏以爲唐夢芙不敢真的定國公府作對,所以也沒另外爲楊應期、楊應全找墳地。那現在怎麼辦呢,這兩具屍體能埋在哪兒?

“得儘快給你兩個舅舅找好墳地。明天還得差人到獄裡把你舅母、表弟表妹們接出來。”楊氏盤算着接下來要做的事,眉頭擰得能夾死只蒼蠅。

“暫時寄到清泉寺吧。”張劼無奈的道。

棺材暫時寄到寺廟,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了。

楊氏只好同意了。

母子二人到了清泉寺,寺裡的和尚聽說要寄放棺材,推三阻四的不肯。楊氏捐了一大筆功德之後,和尚態度一下子就變了,慨然點頭。

寄放好棺木,楊氏和張劼精疲力盡的回了定國公府。

回到府裡,太夫人滿面怒容的坐在上首,定國公在旁侍立。一見楊氏,太夫人便眼中冒火,“你又使的什麼下三濫手段,法場那樣地方,是你能使手段的地方?現在楊家人全被關押了,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因不忿孃家兄弟被依法處決,故此唆使親侄女法場自刎,往阿勆身上潑髒水!”

“太夫人 ,我沒有 。”楊氏忙跪下辯解,“楊洤那全是她自己瞎想的主意,和我無關啊。

“她自己都承認了,你還說與你無關?”太夫人愈怒。

楊氏求救的看向定國公。

定國公長吁短嘆,“你的孃家人真是一言難盡。你兩個哥哥已經伏法,他倆投降寧王的事我就不說了。你嫂子和你侄女也半分不省心。你侄女在法場威脅監斬官要自殺,你嫂子辱罵你侄女,說她只會虛張聲勢,貪生怕死。你侄女因此惱了,供認是嫡母逼迫,她纔會行此悖逆之事。你嫂子更絕,只不過略審了審,她就把你供出來了。說這一切全是你指使的。”

“我沒有啊。”楊氏大驚失色。

張劼忙撩衣袍跪下,“祖母,父親,兒子敢以項上人頭擔保,這件事絕不是母親唆使的!母親溫柔寬容,深明大義,她怎會唆使親侄女自殺來污衊阿勆呢?這是斷斷不可能的。便是有人拿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會做這種事的。劼兒以爲,此事全是舅母鄭氏主使,事發之後她一則爲了撇清罪責,二則爲了報復定國公府不肯搭救我兩個舅舅,故此纔會胡亂招供。”

“劼兒的話有道理。”定國公陷入深思之中,“鄭氏既恨定國公府不救她丈夫,又恨楊洤的母親當年曾奪去她的情愛,逼楊洤自殺以嫁禍阿勆,她做得出來這種事。”

“是啊,她就是這種人。”楊氏嫌疑洗清,大喜過望

太夫人恨鐵不成鋼,“你們父子倆就是輕信,她隨口編上幾句,你倆就全信了!”

定國公忙道:“娘,兒子倒不是偏心她,只是她說得有道理。鄭氏確實因爲定國公府沒救她丈夫的事懷恨在心,當着我的面她還發過狠話呢。她若要報復咱家,故意污衊劼兒的娘,那是一點也不稀奇。”

張劼自然苦苦爲楊氏辯解,“二舅母這個人對阿洤表妹半分也不慈愛,又因爲舅舅的官司恨上了我娘。所以她才唆使阿洤表妹辦了壞事,然後嫁禍給我娘。”

“我孃家嫂子怎這麼壞?”楊氏以帕掩面,珠淚滾滾。

太夫人雖不喜楊氏,也被楊氏哭得心軟了,嘆氣道:“你這孃家人真真太下作了。男的投降寧王,女的污衊小姑,心腸太也狠毒了些。你以後少和楊家人來往,省得你和劼兒、阿洢被楊家人帶壞了。”

“是,太夫人。”楊氏唯唯。

太夫人又訓了楊氏幾句,道:“起來吧。以後不可再犯。”

楊氏躲過一劫,心裡暗暗鬆了口中氣。

今天好險。

太夫人吩咐定國公,“那個鄭氏胡亂攀咬人,瘋子似的。這種人放出來也是害人,你莫要做濫好人爲她求情,讓她在牢裡吃吃苦頭。你催着官府早日結案,案件了結之後,不許外人傳流言蜚語,毀我定國公府的名聲。”

定國公一一答應。

楊氏心裡才輕鬆了片刻,這時又懸起心。聽太夫人的意思是要重懲鄭氏了,楊氏對鄭氏這個嫂子並不在意,可她哥哥死了,嫂子要是再出事,侄子侄女豈不是全要她來管了麼?

楊氏偷眼看看太夫人、定國公,見這母子倆臉色平靜了不少,不像是還在生氣的樣子,便委婉可憐的把她的心事說了說。定國公心生憐憫,“你就是心太好了些。孃家那些侄子侄女,你看得和親生的孩子也差不多。”

太夫人卻哼了一聲,“我寧可你養你孃家的侄子侄女,也不願讓鄭氏逃脫法網。”

楊氏見太夫人如此固執,知道難以再勸,只得罷了。

楊氏孃家兄弟是死在張勆手裡的,今天又被張勆、唐夢芙的人從別院驅逐了出來,心裡實在氣不過,委屈的向太夫人告狀,“母親是阿勆的嫡親祖母,我原本想着阿勆雖惱了我,對您卻是應該和小時候一樣親近的。誰知他回京城之後並沒有常常來看望您,我替您傷心難過。他的婚事不許我插手,也不許您插手。這孩子從小性子就野,要是再這麼下去,那可是越來越蠻橫,世上沒人能管住他了。”

“他是咱家的孩子。咱們自然是疼愛他、慣着他的,可這滿朝的官員也能慣着他寵着他不成?就他這個脾氣,不定哪天便會栽個大跟頭,到時候咱們豈不心疼?不如自家長輩先約束他一二,省得他出去胡亂得罪人。”

太夫人討厭楊氏,但楊氏這番話她覺得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嘆氣道:“阿勆這個倔強孩子,是該好好管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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