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逆我者亡

夫人——威武

玉林關裡

喬羽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名聲有多大,只是坐在關內虎狼軍的行轅中,本就駐守在玉林關中的高揚、高將軍跪在地上,莫雷、大個子、吳有才跟左右門神一樣站在喬羽身後;個個陰寒着張臉,尤喬羽臉色最甚,瞪得那高將軍三十好幾的年紀也哆嗦的跟剛參軍的小兵一樣。

高將軍不是沒聽過這坐在虎背寬背靠椅上的男人是老王爺的義子,更不是沒聽過這混蛋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昨日的那場惡戰,一萬對三萬,對方是三萬驍勇善戰的騎兵,他老小子居然敢用一萬小兵去打,這該說是膽識過人呢還是拼死不要命的?

總之,根據高將軍多年來的經驗,眼前的主子是個人精,發起狠來是個混蛋,往往對付這種人,吃軟不吃硬定要曲線求生存;再加上玉林關多日來雖然不敢跟東蠻騎兵正面交鋒,但好歹他也死守着城池多日,總比陽平關的郭達強,最起碼他沒有棄城而去,丟下關內數十萬百姓棄之不顧。

喬羽蜷起食指附在鼻尖,輕輕地咳了咳:“高將軍起來吧!”

聽見喬羽的話,高揚總算是鬆活了口氣,可是這氣還沒長長地吐出來,就聽見坐在那上頭的魔王啪的一聲拍響了身邊的桌子,大喝一聲,宛若五雷轟頂:“幹你大爺!打仗能打到你這份上,也是奇人一個!”

高揚這膝蓋還沒伸直,就嚇得撲騰一聲又跪在地上,雙手扶着地,額頭上滾着汗,哆嗦着發白的嘴脣,不敢對視那怒氣的魔王一眼。

莫雷站在一邊,說話不腰疼:“聽說東蠻騎兵攻破嘉陵關後,三次向高將軍叫陣,高將軍都在城樓上高掛免戰牌,所以他們纔會想到突襲我方後營,若不是大將軍伸出援手,恐怕這大周的最後一道屏障都要折了吧!”

高揚聽見這話,哆嗦的更猛了!

大個子抄着他的大刀,扭了扭咳咳啪啪響的脖子,眼睛雖然沒瞪高揚,但那直愣愣的眼神卻近乎放空的看着被秋風吹動的門簾,面無表情的模樣堪比地獄的無常鬼:“高將軍是不是仗着自家媳婦的姐姐是宮裡的瑾貴人,若是出了事你這遠親的裙帶關係也不會落得一個砍頭的下場,所以想要一拖再拖,延誤戰機?”

高揚被戳破心思,撐在地上的大手已經開始發軟了!

吳有才沒有上頭這兩位老大這麼狠,性情柔軟稚嫩的他,只是背了一條軍法:“觀寇不審,探賊不詳,到不言到,多則言少,少則言多,此謂誤軍,犯者斬之!”

高揚聽見這些話,是徹底的嚇軟了!

噗通一聲趴在地上,身上的獸面鎧甲咯的他胸口發疼也不敢吭一聲,一臉戳在冰涼的地板上,渾身上下發抖,乾脆來個招挺屍!

喬羽看見這龜孫的慫樣,是徹底的從心裡怒極,一手掃掉小兵遞上來的茶水,青瓷杯掉在地上,啪的一聲摔得粉碎,滾燙的茶水濺在高將軍露在外面的脖子上,被燙的紅一塊腫一塊,也楞是忍着連哼哼都沒哼哼。

“來人!把這龜孫子拖下去關起來,等處理了眼前的急事之後,再慢慢收拾他!”

高揚沒想到喬羽會下手不留情,擡起那張青白的臉,一把推開上前要帶他下去的虎狼兵,掙扎着吼:“本將是皇上親封的玉林關參將,大將軍沒權關押我!”

喬羽一聽這話,本是怒氣濤濤的她突然之間收斂了身上的冷氣,嘴角帶着笑站起來,單臂一手扶着腰間的長劍,一手負於身後,流星大步,走到高揚身邊,用鞋子尖抵住高陽的下巴,看着這窩囊的男人,弓了弓腰,聲音很溫柔的說:“沒權關押你?那老子有沒有權利宰你啊?嗯——?”

喬羽此話剛一說出口,行轅裡頓時佈滿了狂風暴雨,接着,就見在電光閃動之際,長劍從劍鞘中抽出來,嘩的一聲,是高揚血吼中的鮮血流出來的聲音,下一秒,還不知道自己已身死的高揚頓然全身癱軟,砰的一聲倒在地上,被長劍卸下來的頭顱跟蹴鞠一樣咕嚕嚕的滾到一邊的門框邊,瞪大着那雙銅鈴目,張大着一張青白的嘴,連最後的一句遺言也沒交代!

喬羽手中的長劍還滴着血,血花迸濺在地面上,發出細微的啪啪的聲響,一屋子的虎狼軍小將各個挺着那微微發白的臉,一眼激動的看着那擡手間就能要人性命的魔王,除了敬畏,更多的是絕對的服從!

喬羽把滴血的劍尖在高揚的戎裝上蹭了蹭,擦掉了上面的血漬,踢了一腳那已經成爲爛肉的屍體,眼神淡漠,神色不驚:“皇上親封參將?小姑是瑾貴人?腰板還挺得挺直的!莫雷,給皇上寫一道摺子,就說老子不爽高揚將軍的攻不能戰、退不能守,替他宰了這小兒的命!”

莫雷神色一振奮,歡快的回答:“好咧!這就是辦!”

一邊,本是高揚手下的幾位小將,各個挺着一副發軟的身板考慮着是不是應該向新任大將軍跪地求饒,但是又害怕這一求饒會跳進火坑裡再也爬不出來,被關起來倒也好說,萬一跟參將一樣被直接砍了頭,那他們豈不是要丟下家裡的妻兒,到陰間效忠大周?

大個子和吳有才看着喬羽那副兇殘霸道的模樣,眼裡帶着滿滿的憧憬之情,還暗暗重新審時度勢了下喬羽,這位主子,就是個不按規矩耍混的暴徒,比兇殘,跟老王爺不分上下,比混蛋,能一口氣壓得住以紈絝揚名天下的延平王,比勇猛善戰,看看她在戰場上砍人時的興奮勁就知道這混蛋就是個舔血的禽獸,比眼高於頂,瞧見她一劍劈死高揚的手段和完全不把保定帝當回事的模樣,就知道這混賬不僅僅是膽大氣粗,更多的是她就不知道什麼叫個“怕”字!

如果說以前的喬羽是個被鐵鏈拴住手腳的野獸,那麼現在,鐵鏈鬆了!野獸變成大禽獸,舔血發瘋的歷史要翻開了!

喬羽剛到西北,就遇到了這麼一件破事,弄得心情很不爽!

瞧着一屋子縮着腦袋的大爺們,心裡就窩火;隨便招招手,就看幾名虎狼軍走上前拖着高揚的屍體玩外走,而杵在一邊等候宣判的幾員小將也終於鬆了口氣,拖着發軟的腿退出了虎狼軍行轅。

喬羽坐在寬背大椅上,揉着砰砰跳的太陽穴,一臉持重:“夏侯青呢?”

從帳外走進來的李廷峰身披白色長麾,單手持劍,俊朗威風:“王爺跟着兄弟們圍着篝火烤番薯呢!”

喬羽啐了一口:“虧他還有心情吃東西。”

大家知道喬羽現在正在鬱悶,都不太敢上前勸說什麼,倒是李廷峰是個聰快的人,嘿嘿笑着,揉着後腦勺道:“將軍,不加我們帶來的八萬人馬,玉林關內也有六萬大軍,雖然現在邊境兩處屏障失手,可我們還有扳回來的希望!”

喬羽掃眼,一臉傲氣:“那是自然,老子親自出馬若是捏不死東蠻小兒,回去還不被笑掉大牙?!”

見喬羽這樣說,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玉林關雖然是大周的最後一道屏障,但是跟前兩道屏障比起來還是顯得稍微弱了些,起先,只有護城河圍繞的玉林關地勢平坦,沒有嘉陵關外的百丈高的地理環境作爲天險保護,而且在這一馬平川的玉林關外,有數十萬號稱狼騎士的東蠻騎兵重重圍住;大周虎狼軍雖然驍勇,但是跟那些常年在馬背上生活的東蠻人相比,還是相較於弱勢了些;所以喬羽顯得有些憋悶,大家也都能理解,只是看這主帥依然傲氣沖天,大家也都放下心來。

兵者有云:臨危不亂、動其不備,此乃大智大勇之輩也!

喬羽微微合了下眼,連日來的奔波對於她來說雖然能扛得住,但眼睛裡的紅血絲還是難以隱藏,待她休息了片刻,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做出了個大膽的決定:“大個子,給西北邊境的裴將軍飛鴿傳書,要他集合所有虎狼軍全速趕來玉林關,老子要在這裡來一次大會師!”

喬羽此言一出,驚得在場的每一個將軍都瞪大了眼,莫雷首當其衝:“將軍,現今西北不穩,裴將軍帶領的虎狼軍主力全力駐紮在東蠻正東面,與東蠻主力進行着勢均力敵的抗衡,如果將兵力收回來,恐怕會讓東蠻兩股力量合併,我們會吃不消啊!”

喬羽冷笑:“他們兩股力量合併,我們就不能合併?”

大夥兒都知道喬羽的意思,但是,還是沒有一個人敢跟這個瘋子一起冒險;李廷峰猶豫着走上前,道:“將軍想兵行險招,屬下自當會配合;只是,這樣做恐怕是要跟東蠻硬碰硬,我們的犧牲未免會太大了!”

喬羽知道每個人的顧及,但是做事若是畏首畏尾,那麼,她就不叫喬羽了!

“我訓練的兵,我自己清楚!大家把性命交給我奔赴西北,我就有責任將大家平安的帶回去;我不敢保證跟隨大軍一起來的虎狼軍各個都能回家與親人團聚,但我可以保證,這場仗,老子就要贏給天下人看;老王爺走了又怎樣?虎狼軍易主了又怎樣?大家目標一致,殺敵向前,還會害怕那羣從小喝羊奶吃狼肉的東蠻畜生嗎?”說到這裡,喬羽眼神鎮定,緩緩站起身的她,身上帶着凌烈的風,紮在頭頂的馬尾微微擺動,眉眼中的狠厲和陰沉震懾每一個人的心靈:“臨出發前我就告訴過大夥兒,我楚羽從來不會打不能贏得仗,咱們集合兵力,一個一個的收拾那羣混蛋,知道什麼樣的痛連想都不敢想嗎?白刀子進去,紅刀子慢慢剌,一點一點的折磨他,才能讓那羣混蛋回憶起十年前的那場險些滅族的戰爭!”

大家顯然是沒想到喬羽是做了這層打算。

這次,前來攻打大周的東蠻將領,大部分還是十年前跟老王爺在戰場上拼殺的老將,這羣人,就是因爲知道老王爺薨逝,所以纔敢跳出來扛刀子,而喬羽這次想玩的是心理戰術,引起這羣老傢伙過去十年的痛苦回憶,讓他們心生膽怯,這人只要一害怕,心中的信念就會偏離,到時候,他們離死也就不遠了。

等這羣粗爺們恍然明白了喬羽的計劃後,都個個興沖沖的摩拳擦掌,大個子飛奔出行轅準備書信要裴將軍帶兵過來,莫雷摸着發窘的臉皮,湊到喬羽跟前賠不是:“將軍,屬下不應該懷疑你,你就當屬下的話就是個屁,放了就沒事了啊!”

瞧着莫雷那股子粗爺們的傻樣,喬羽也懶得跟他計較,嘴角扯了扯,道:“你們心裡沒底也是正常的表現,畢竟我不是老王爺,初次上戰場,大家心裡都打着鼓,老子雖然刀槍功夫不錯,但這出謀劃策、行軍佈陣,還是要多多依賴各位兄弟們的經驗。”

喬羽一番客氣,着實讓莫雷和李廷峰的臉更臊得慌,粗手粗臉的大老爺們見大將軍的心胸氣度如此寬宏大量,而自己卻跟個娘們似的怕這個怕那個,着實有點掛不住面兒,在看向喬羽的眼神時,更加敬服膜拜,羞愧中居然還帶了那麼一點異樣的情愫夾雜着。

夏侯青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喬羽卸下身上的重劍,小喜丫頭走上前幫着她摘掉身上沉重的鎧甲和披風;一屋子爺們瞧見夏侯青,都躬身福禮:“王爺!”

夏侯青一手拿着一顆大番薯,熱氣騰騰的香味從那流出糖汁的縫隙中散出來,頓時勾起無數條饞蟲蠢蠢欲動,緊接着,就聽見這不大的帳營中,傳出咕咕的飢餓聲。

想來從今天早上到現在,大家都跟着喬羽一起忙活,現在已是大中午,連口水都沒喝,饒是鋼鐵般的人也敵不過肚子餓,莫雷幾人齊齊望向退下鎧甲,一身絳紅色勁裝的喬羽,等候指令!

喬羽微微一擡眼,坐在寬背靠椅上擺了擺手,幾個粗爺們得到指令,各個歡喜着拍着已經餓扁的肚皮往外走,還不忘給夏侯青打眼色,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感謝這位狗頭軍師出現的正是時候。

喬羽暗啐了一口,這幫子混蛋,感情跟夏侯青商量好了來救場子!

夏侯青很無恥,直接無視喬羽遞過來的質疑眼神,還不忘將自己烤好的番薯放到白淨的盤子裡,遞到喬羽面前,嘻嘻一笑,道:“幸福吧!你是第一個吃爺做東西的女人!”

喬羽瞪了一眼夏侯青,接過遞上來的番薯,撥開烤黃番薯皮,咬下一口,自然是滿嘴留香。

瞧着喬羽吃的那份滿足的模樣,夏侯青慢慢放下手邊的番薯,越看這女人越覺得有味道,砸吧砸吧嘴,見四下無人,終究還是問出口:“阿羽,你當初答應嫁給楚玉郎,是圖了他什麼?”

喬羽吃的嘴角帶着淡潢色的渣渣,往日凌厲的氣息在眉眼中漸漸淡去,現在的她,安靜而沉穩:“沒什麼?祖父要我嫁人,我就聽從他的話,嫁給了楚玉郎而已!”

夏侯青咦了一聲,不相信:“沒可能呀!我們兄弟幾個一直以爲你是圖了他美貌,所以纔會霸王硬上,攻了他!”

喬羽被夏侯青的這句話一提點,放下手裡的番薯,仔細思考着她跟楚玉郎之間的關係,先是由貌合神離,再到如膠似漆,她好像真的有點喜歡佔他便宜,喜歡他那張白糯糯的小臉蛋,得到這個證實,喬羽很大方的承認:“似乎吧!我好像還真是有點看上他那張漂亮的小臉蛋了!”

夏侯青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你心裡的花花腸子的表情,搬着凳子坐到喬羽身邊,“那你認爲爺的相貌跟楚玉郎的比一比,誰更能如你法眼?”

喬羽就是個單純的二傻貨,打架鬧事那是一等一的牛,可是在遇到感情上的事兒她就是個二貨,完全體沒有淨化好的大白癡!

現在夏侯青都把話說的這麼響亮了,是個傻子都能聽出些味道來,可是這蠢蛋鼻子聞見的除了番薯的香味還是香味,哪裡能聞得見夏侯青隱隱散發出的風騷味:“你?也不錯呀!”

夏侯青一聽見這話,機靈了一下:“你的意思是,爺和楚玉郎不分秋色?旗鼓相當?!”

後面的這句話喬羽是聽明白了,可是這白癡卻會錯了意思,搖着頭,誠實的回答:“你要比他再好點!”

夏侯青的眼珠子都綠了!

喬羽接着說:“最起碼你懂得自我保護,他還是個孩子性子,單純的緊!”

其實,喬羽的意思非常簡單!她認爲,夏侯青跟楚玉郎比起來,這個男人的陰險狡詐要比她夫君的小聰明厲害的多;根據情況分析,他絕對比楚玉郎那個單純小白兔牛逼的多;所以這些話完全沒有帶任何的情se意思在裡面;可是,聽在夏侯青耳朵裡面,完全變了味兒!

雖然說朋友之妻不可戲,可是玉郎和喬羽似乎已經和離了不是?再說,行軍打仗途中,男兒都寂寞難耐,更何況還是個剛新婚不久,正是如膠似漆,夜夜抵死纏綿的新婚夫妻,眼看着就這樣一棒子拆開,他從中來搗搗亂,指不定還能撈點什麼。

雖然面對喬羽這樣的女人,夏侯青已經有了很大的覺悟,最起碼他是很肯定自己是絕對駕馭不了她的,可是,越是不聽話的野獸越是能挑戰男人的慾望,尤其是對於垂涎了許久的野獸,征服起來應該更刺激吧!

夏侯青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不是他想上喬羽,但萬一喬羽要上他,難道他會抵死掙扎、苦苦避讓嗎?

答案很明顯,不!絕不!

夏侯青已經放棄了嘴邊香噴噴的番薯,靠在喬羽身邊,眼神曖昧不明,假仁假義的使着他的壞點子:“其實玉郎身上,還是有很多發光點的,你確定你看見過嗎?”

喬羽篤定的點頭:“嗯!這個我知道!”

從她第一眼看見他,那個時候他喝醉了酒,穿着他們大婚時的喜服,頭上頂着她的蓋頭,醉眼迷濛,小嘴嫣紅,雖然眼睛已經開始發渾,可是眼角的清朗和善良卻深深地扎進了她的心裡;要她說嫁給一個從未見過面的男人她不在乎那是假的,可是當她看見楚玉郎時,她就放心了,這種放心,很莫名奇妙!

她不懂得這種感情,也不知道該怎麼把握這份感情,所以她跟他相處起來總是小心翼翼的,看見他被欺負,她就衝上前幫他擋着,看見他火氣難發,她就走上前逗他鬧他,看見他惡狠狠地瞪着她,她儘量掩藏心裡的失落,轉過身離開,只爲讓他眼不見爲淨;她不知道這就叫喜歡,也不明白這就叫夫妻間的相處;直到父王拿了本《詩經》扔給她,她看見一首《蒹葭》的時候,才恍然覺悟:原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莫名其妙,也不是小心翼翼,而是一見鍾情,再見傾心!

她知道自己很笨拙,所以她儘量會將所有的事情做到最好;保護他,守護他,爲他扛起一切,讓他一輩子無憂,這就是她活下去的目的,也是讓她活下去的希望!

看見喬羽沉默多情的眼神,夏侯青的表情更加詭異!

“你那眼神,讓我很難捉摸!”說到這裡,夏侯青很無恥的湊到喬羽耳邊,吹了口氣,虛心求教:“你是想揍我,還是想睡我!”

喬羽從回憶中猛地抽回神志,看着夏侯青近在咫尺的臉,忍住了心裡快要噴出來的火,將手裡的番薯啪的一聲按在那張俊美的臉上,然後皮笑肉不笑看着他瞪大的眼睛:“我想要你,……代我問候你大爺!”

很明顯,第一回合!

夏侯青慘敗,大將軍迷迷糊糊中,根本沒有上當着道兒!

有的時候夏侯青想,這個女人,真的是傻的嗎?

……

裴將軍收到大將軍的命令,火速帶領着四十萬虎狼軍從東蠻正東面撤回來,這個舉動,讓東蠻將帥宛若吃了一頭悶棒,敲得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再加上喬羽是個初出茅廬的新將,敵方對她的消息知之甚少,只是清楚這人是個打起仗來不要命的主子,所以在面對重重疑惑和危機時,東蠻皇子吥鐸居然下令大軍後退三十里,固守在大周的第二道屏障上,妄圖用嘉陵關的天險阻擾虎狼軍的步伐。

這邊,裴老將軍是個常年駐守在西北邊境的老將,年輕的時候就跟隨着老王爺走南闖北,如今雖然已兩鬢斑白,但卻依然精神抖擻,耍起棒子來絲毫不弱於那些二十上下的精明小將。

喬羽從心底裡欽佩與這樣的老英雄,所以在聽見守將彙報老將軍前來的消息,立馬披上戰袍,帶領手下將士出門相應,算是給足了老將軍面子,也顯示出自己的氣度和年少的沉穩。

裴老將軍跟隨榮親王身邊多年,在突聞老將軍薨逝的消息時,從來流血不流淚的老將軍居然跪在城牆上哭的跟個娃娃一般,可見他與榮親王之間的感情之深;再又問榮親王的義子楚羽替父出征,號令三軍的時候,第一個跳出來高喊支持,還連上三道奏摺褒揚我皇英明,同時字裡行間中不免遺漏出他對這位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尊重和讚許。

如今,這一老一小兩兩相見,裴老將軍瞧着眼前俏生生的英偉男兒,喬羽在裴老將軍的身上似乎看見了父王的影子,一時間,兩個人的眼眶都跟着紅起來,可很快,老將軍迅速抽離那些鳥什子感情,雙手合禮,剛要跪下行跪拜,卻被喬羽快走一步,一把扶住老將軍的胳膊,沉聲喝道:“老將軍不是想要阿羽在衆將士面前羞愧死?”

老將軍沒想到這小小的男娃居然還是個如此懂情懂義的小棒槌,心裡在讚賞老王爺的這個義子收的好的同時,更多的是再一次認同了眼前這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少年將軍。

喬羽親手扶着老將軍往帳營裡走,莫雷他們看見曾今的戰友,更是歡喜的湊上前勾肩搭背的說說笑笑,那股子歡快的勁兒,很快就讓場子熱絡起來。

營帳中

喬羽坐在上位,看着眼前的六位將軍,暗暗歡喜了一下,不管現在的情況有多惡劣,父王還是留下了一大批精英保護着大周;所以,她更不能給父王丟臉,讓大周在她手裡折了。

喬羽是個速戰速決的人,對於莫雷和大家之間的久別重逢,只是先客氣的點了點頭,隨着大家樂呵了幾下;可很快,隨着她慢慢變得嚴肅的眼神時,本是喧鬧的帳營也漸漸安靜下來。

喬羽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拇指和食指捏起茶蓋,微微撫了下杯中溫熱的茶水,撥開茶葉,喝下一口,閉眼沉凝了半刻後,睜開眼痛,冷峻清明:“現今東蠻搞不清我們的意圖,吥鐸皇子又是個多疑的人,命令大軍後退三十里,根據心理戰術上分析,光是這一點我們就佔了上風!”

敵軍來襲,不戰且退,這是兵家之大忌,吥鐸精通戰術,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對與毫不知情的敵人,吥鐸皇子的這個辦法也是未雨綢繆,以防萬一!

裴老將軍跟着點頭,附和:“那個吥鐸小兒十分狡詐,壞水都鑽到骨子裡,當初黃將軍帶着八萬兄弟突襲敵方後營,就是被這小子下了套,兄弟們全部中招,一個都沒回來!”

聽見老將軍提起那場慘烈的戰爭,本是安靜的營帳裡,蒙上了一層哀愁!

喬羽精明的發現了大家情緒上的波動:“本將在這裡保證,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第二次!”

明明是一句很簡單的話,可是被喬羽說出來,卻是帶着無比的信服力。

縈繞在大夥兒心頭的痛楚,很快就散了去;死者已死,生着還要生還,在這西北戰場,就算是心裡再痛、再怕,也不能放縱自己,因爲這裡,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煉獄,一個不小心,就會魂飛天外,與親人天人永隔。

喬羽默默觀察着諸位將軍的神色,轉動着手中的杯蓋,眼眸緊斂,道:“陽平關守將郭達,現在找到了沒有?”

大夥兒都沒想到喬羽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話,暗暗揣測着這位大將軍究竟在打什麼算盤的時候,裴將軍回話:“那小子逃跑的功夫一流,誰能抓得住?當初老臣上折希望皇上能夠撤掉郭達肩上參將的指責,將陽平關交給能人掌管,可郭郛丞相從中阻擾,硬是斷下了老臣的奏摺,造成了現在的殘局!”

喬羽聽着裴將軍的話,眼神越來越狠,最後,當她啪的一聲捏碎了指尖的杯蓋時,一帳營的將軍們都跟着肩膀一抖,看着突然變臉的喬羽。

“吳有才!”

“屬下在!”

“傳本將的命令,調一百虎狼軍沿着回京的路線尋找盤查郭達,抓到後帶回這裡,老子要好好教教他身爲將帥的指責是什麼!”

吳有才看着喬羽那陰沉的臉,嚥了咽口水,利落的回答:“是!屬下這就去辦!”

說完,就一溜煙的跑出了帳營!

安靜的帳營中,詭異的空氣莫名的盤旋着!

喬羽木噔噔的看着被秋風吹起來的門簾,眯着眼睛,舔了舔嘴脣:“在我手底下的將士,只有活着的戰士和死了的英雄,從來不會出現逃兵;不要以爲自己背後有什麼大人物支撐着就了不起,在西北戰場,老子說了算!”

衆人一聽這話,都緊繃着臉緩緩地攥緊了拳頭;看來,這位少將軍的確是如傳聞中的那般,簡直就是個大魔王,隨着性子來,完全不講道理!

裴老將軍讚賞的看了一眼喬羽,道:“將軍的意思是想要藉由着郭達的人頭,警告三軍?”

“這仗還沒打響,就有人想要當逃兵?當初在京城,我也聽說了咱們的虎狼軍裡養了一羣白吃飯的,看見刀槍流血就嚇得雙腿哆嗦,個個都是金貴的主子,卻佔據着重要的位置,這也就是爲什麼虎狼軍戰鬥力下降,連連敗退的最大原因!”喬羽一語戳破,眼神冷冽,聲音沉啞:“將前方的兄弟們調回來,還有個原因就是本將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幫子兔崽子,白吃飯?光想着佔便宜?想給父王親手創立的虎狼軍丟人現眼?幹他大爺,老子有法子好好造騰造騰他們!”

喬羽一說完,就雙眼犀利的看向站在最右邊的一員小將,那員小將被喬羽陰狠的眼神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嚥着口水,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被大將軍這樣瞪着。

喬羽掃眼,道:“王將軍,軍營中有記載將士身份的簿子吧,找人覈對查實,這段時間在跟東蠻交戰的時候,有哪些金豆子從中退縮搗蛋,一個一個的給老子揪出來,下午,本將請各位將軍看場好戲,算是給諸位將軍接風洗塵!”

被點名的王將軍忙雙手合上,領命離開!

……

北風吹拂,宛若刀鋒一般劃在臉上!

戰旗飄動,帶着破風之勢,挺立在這黃沙漫天的大地上。

百年紅木樹搭建的高臺上,喬羽一身黑色戎裝,手持黑蛟鐵鞭,帶着六位將軍走上高臺;臺下幾十名捆綁跪地的虎狼軍小將跪在地上,一字排開,與身後站着的鐵骨錚錚的虎狼軍男兒們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喬羽一戰成名,她的名頭早就在西北戰場上響開了,只是在虎狼軍小將們各個稱讚着他們來了個牛哄哄的大將軍時,也間接性的將喬羽描繪成了那七頭夜叉,好不猙獰恐怖的模樣,現今她本人出現在這裡,朗朗乾坤,錚錚男兒,腰背挺得直直的,模樣生的俊俊的,眼神宛若刀鋒,雙脣緊抿含威,一動一靜間,夾雜着魄力和氣度,黑色的披風,翻卷在這蒼野大地上,將本就高大挺拔的身姿凸顯的更加孔武有力;還未出聲,就俘虜了臺下幾十萬男兒的目光,沉寂在那雙黝黑深沉的眸子下。

喬羽看着跪在地上的幾十名小將,不理不睬,擡手,食指指天,眼鋒凌烈,口氣張狂:“在我這裡,犯了錯,沒有打板子,只有卸脖子!”

口氣中的張狂,眼神中的狠厲,還有那氣勢如虹的架勢,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連大口喘息都不敢,各個嚥着口水,看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幾十名小將,不知是該爲他們流淚,還是該爲他們嘆息!

莫雷一衆人雖然知道喬羽治軍之嚴,可是沒想到會這麼狠;都抽了冷氣不說,連自己的臉色都跟着煞白煞白的!

喬羽似乎看不見衆人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說:“太祖法令,十七禁令,五十四斬;你們要麼就給我背的滾瓜爛熟,要麼就把脖子洗乾淨,老子的刀鋒隨時都會招呼下一個不要命的!你姐姐是尚書家的小妾,你就了不起了?你兄弟是巡查員的院史你就牛逼了?你老子是當朝丞相你就高人一等了?啊——?”喬羽頓時提高了嗓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臺下的虎狼軍;越說越怒、越喊越大的音調,不斷地在昏黃的天空下盤旋、震響!

藉由着步子,喬羽左右走在高臺上,啪啪的腳步聲,一下一下的踩在每一個虎狼軍將士的心口,衆人各個掩鼻吸氣,細細聽着那高臺上的訓話:

“告訴你們,在這西北戰場,就是皇帝來了也得聽老子的,宰誰!砍誰!根本用不着通報,立馬就要你們的命!別以爲老子的眼裡能柔沙子,也別抱着僥倖的態度在我這虎狼軍營裡混日子,你是英雄,老子給你慶功,你是狗熊,老子就刀子招呼!虎狼軍是大周的命根子,你們中間要是有人想當蛀蟲,老子非得扒了你們的皮不可!”

說完,喬羽唰的一聲抽出身上的黑蛟鐵鞭,聞聲而來的數十名儈子手,“噗”的一聲將含在嘴裡的酒噴灑在手上的大刀上,舉刀未落之時,就看跪在地上的其中一名小將砰的一聲撞開身邊的儈子手,對着喬羽大吼:“我的父親是虎狼軍的英雄,他爲了大周連命都丟了,我家一脈單傳,將軍不能斬我!”

喬羽眼瞳一斂,看着那掙扎的混蛋,怒:“老子斬的就是你,你父親是英雄,可你給你父親抹了黑,給你父親珍惜的虎狼軍名譽抹了黑,到地府裡給你父親請罪吧!”

喬羽說音剛落,就看那黑色的人影抽出靴筒裡的短刀,短刀悄無聲息的劃破半空,毫不拖泥帶水的一招劈過,硬生生的砍掉了那顆還想掙脫的腦袋,撕破喉嚨,大量鮮血隨着頸部宛若泉水一般眥向長空,在衆目睽睽下,頹敗的身軀轟然倒地!

所有的將士都擡起頭,倒吸着涼氣,不可置信的看着從頭到尾都沒有動一下的人!

她何時出的手?她何時透露的殺機?

如此手段、如此狠厲;她,還是人嗎?

看着衆人眼裡的臣服,看着被喚起軍魂的虎狼軍,喬羽嘴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對着大個子,道:“監刑!斬!”

全場鴉雀無聲,虎狼軍衆將頓時各個站的整齊颯颯,將那一顆顆飄落的頭顱記在了內心深處,不斷地告誡自己:太祖法令,一定要背會!戰場上,寧可死在敵人手裡,也不要被大將軍行刑監斬!

那日秋風落,初冬靜靜來臨,漫天雪花灑灑飄下!

皚皚白雪地上,七十八名虎狼軍將士倒在了濃郁的血泊中,他們的死,代表着虎狼軍戰敗歷史的過去,同時也掀開了在楚羽治軍下的新篇章!

……

數日後

定北宮中

被處於斬首的數十名小將的親人跪在保定帝的朝堂上,其中,死了兒子的大理寺常卿哭紅了眼,對着保定帝告狀:“皇上,那個楚羽實在是太放肆了,臣的兒子不過是不晨練,聚衆小賭,他就要人斬了小兒的頭顱,老臣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兒子,老了還指望着他送終,可是現在白髮人送黑髮人,這要老臣將來如何活下去!”

保定帝看着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愛卿,眉毛抖了抖!

戶部尚書也跟着跪在地上:“皇上,臣的侄子也不過是聚衆喝酒,從來沒有鬧過事,可他楚羽就了我侄子的性命,皇上啊!這樣罔顧人命,實在是可恨啊!”

保定帝撫了下砰砰跳的太陽穴,發現眼睛有點發暈!

京城九門督府的太長卿噗通一聲也狠狠的跪在地上,老臉縱淚,哭的肝腸寸斷:“皇上,臣的孫兒,也死的好冤啊!求皇上給臣等做主啊,一定要嚴懲楚羽,一定要他付出代價啊!”

跟着保定帝同來上朝的楚玉郎從頭到尾的眯着眼睛,聽着媳婦在西北戰場上做的好事,齜着牙,抽着冷氣;奶奶的熊,這臭婆娘怎麼變得如此殘暴?跟父王一樣,拉屎不擦鉤子,只負責宰人,不負責安撫人!

保定帝覺得自己快要從龍椅上掉下來了,今天早朝,他就一個勁兒的聽着大臣們哭訴着那位英雄大將軍的暴行,而站在一邊充愣裝傻的混蛋楚玉郎居然還在一邊跟沒事人一樣打盹兒?

倆混蛋,一個丟人,一個顯眼,簡直就是絕配!

保定帝眼看着自己的朝堂快要被這眼淚淹了去,知道自己現在不做出些什麼,實恐難攔住悠悠之口,沒辦法,才腆着臉皮,尷尬的說:“不瞞衆位愛卿,其實朕在聽說楚將軍的事情之後,已經派人給了她警告,要她悠着點,只是,她給了朕一道摺子,朕就沒轍了!”

大理寺常卿一聽這話,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頓時懷疑了:“皇上,您莫不是在框老臣?”

保定帝又抖了抖眉毛,暗歎着自己的威信怎麼就這麼點?又斜眼瞪了站在下面的楚玉郎,罵他教不好媳婦,現在要他來受這份罪!

保定帝輕咳了幾聲,看着愛卿哭紅的眼睛,認真地點頭:“朕一言九鼎,怎會欺瞞愛卿?!”

大理寺常卿不愧是常年辦案的老手,什麼案子在他手裡,都會問出個九曲十八彎來,他不是不相信保定帝,只是保定帝這話,着實讓人有些信不過,所以猶豫着擡起頭,睜開那雙可憐巴巴的眼睛,道:“皇上若是不介意,可願意讓臣看看楚將軍回覆的奏摺?”

大理寺常卿此話一出,頓時引起朝堂上的無限迴響;衆人皆是一愣,大臣要求看皇帝的奏摺,這可不是兒戲,難不成大理寺常卿死了兒子,現在連腦子都不清楚了?

大臣們云云說說,各個交頭低耳!

保定帝託着腮幫,看着朝堂上的混亂,想到那奏摺上的那段話,算了!丟人也不是一兩天了,看看就看看吧;只要能平復大臣們的怨氣,他也要有所犧牲不是?!

保定帝招了招手,小路子就從後殿找出楚大將軍寫上來的奏摺,保定帝看了一眼小路子,小路子心領神會,站在龍案前,手臂處放着白色的拂塵,腰板挺直,小心翼翼的打開奏摺,在衆人期盼的眼神下,朗朗念出那只有一句話的奏摺: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噗!哈哈!哈哈哈哈——!”

楚玉郎一聽小路子念出了喬羽送上來的奏摺,頓時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不愧是他媳婦,皇帝的面子都不買!好一個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牛!牛壞了!

恐怕連父王,都不敢這樣挑釁一朝之君吧!

朝堂上哭嚎的衆人,終於收了聲!

看來楚將軍的囂張,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連皇上都沒轍,他們還有什麼好說?!

保定帝瞪着眼淚都快笑飆出來的楚玉郎,蒼天大地!他怎麼就遇見了這兩個混蛋!

一個不要命,一個不要臉!

------題外話------

如此牛掰的媳婦

要想辦法找個剋星壓一壓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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