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威武
宮自清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悲慘過;懷抱一個女扮男裝的混蛋,坐在高高的城樓上,縮着脖子,牙齒打着顫,居然還良心發現的將身上唯一的一劍禦寒的外衫脫下來披在這個醉的不省人事的臭丫頭身上,弓着腰,哈着冷氣,一邊罵爹,一邊捨不得鬆開懷中的柔軟。
媽的!誰能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告訴他,楚羽這混蛋是在耍他玩,剛纔那胸口的柔軟再軟有屁的用,塞兩團棉花他也一樣能當女人;像個娘們一樣買醉找漢子又有屁的用,他第一次發情的時候也是哭着喊着要睡了二弟新納的貴妾;最後還不是被父皇那麼沒人性的綁在樹枝上,狠狠地抽了一百鞭子,差點把他的兄弟給掄掉了。
男人這一生,總是要賤那麼一兩次,父皇發賤,在明德皇后因爲難產而薨逝的時候才明白了自己的心,哭得死去活來;保定帝發賤,聽說保定帝的後宮最近冒出來一個鬼丫頭,一天到晚的惹是生非,可這保定帝不惱也就罷了,居然還像個心肝寶貝一樣疼在心口裡;楚羽也發賤,偏偏要戳一戳楚玉郎才甘心;啊不對,楚羽是個女人,她媽的犯賤那是天性使然。
想到這裡,宮自清就憤恨的磨磨牙,瞪着懷中抱着他腰熟睡的臭丫頭,哼哼的冷笑:“喂,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放心我,知不知道大周第一戰將楚羽的人頭在江湖上值多少銀子,知不知道其他六國有多少高手潛伏在你身邊,妄圖要了你的小命,打下大周的錦繡河山?!”
喬羽似夢似醒,隨着宮自清的話輕輕地嗯了幾聲,然後舔舔嘴脣,接着又緊緊地抱着宮自清的腰,睡的更熟了。
在夢中,她正在把小白兔折騰的眼淚橫流、哀呼漫天。
與此同時
焦急的等在延平王府前的楚玉郎身披白色長麾,來回踱步的聲音就像扔進水中的石子一般,雖然聲音小,但是卻顆顆砸進人的心裡;一張美玉般的臉上,盛怒已經退去,難以遮掩的慌張因爲焦急的腳步聲,越來越明顯,越來越不安;藏在寬袖下的小手,已經攥成了兩隻硬邦邦的拳頭,重重的打在王府一邊的石獅上,“砰”的一聲,沉沉的聲音;伺候在楚玉郎身邊的人都訝然的同時看向發威的小王爺,而小王爺也不負重望,果然紅着眼睛,苦着臉,抱着飛快腫起來的右手,“噗通”一聲半跪在地上,嗷嗷的痛叫着。
候在一邊的貓兒瞅着王爺發疼,心疼的忙快步走上前,跪在王爺面前,將懷中的暖袖小心翼翼的裹在王爺發腫的手背上,又是不忍,又是怪嗔的指責:“爺,您就算是再着急將軍,也不必這樣糟踐自己吧;瞧瞧,這小雞爪都變成了豬蹄了!”
楚玉郎毫不客氣的用自己的豬蹄“磅”的一聲敲了貓兒的腦袋,瞪着快要流淚的眼,怒:“你這小奴才,哪隻眼睛眼瞼爺爲那婆娘着急了?你哪隻眼睛看見爺爲那婆娘心神不寧了?”
貓兒委屈:“爺,您還嘴硬!”
“老子的gun還很硬呢,你要不要試試?”楚玉郎抱着自己的小豬蹄,罵:“爺纔不爲那混蛋擔心呢,她半夜不回來算什麼,最好是一整晚都別回來;喬羽,你他媽有種,有本事就一輩子別回來;讓爺獨守空閨,你他媽畜生,小心我老子從陵園爬出來揪你小弟弟。”楚玉郎憋着脖子,衝着黑黢黢的夜空使勁的喊,這喊着喊着,中氣就有些不足了,眨着發紅的眼眶,揉着發腫的豬蹄,真他媽心酸。
憋屈的擦一把淚,楚玉郎哼哼唧唧的由貓兒扶着站起來,跺着腳,委屈:“你大爺的喬羽,成婚不久你就夜不歸宿了,爺還水靈着你就嫌棄了,混蛋!不要臉!禽獸!”
楚玉郎越罵越委屈,他憑什麼跟個怨婦一樣站在王府門口巴巴的等待着不肯歸家的媳婦,他憑什麼要冒着寒風站在這裡丟人顯然;喬羽,你丫太壞了。
就在楚玉郎委屈的快要把自己憋死的時候,老遠,吳有才和李廷峰帶着兩隊人馬匆匆趕過來,看着來人額頭上還未散去的汗氣,就知道他們已經被楚玉郎折騰了好一會兒。
吳有才先從馬上蹦下來,穿着一身簡單長衫的他在楚玉郎面前抱拳,錚錚有聲的回答:“回王爺,屬下去了小秦宮,小月宮,還有新開的春色館,均無將軍任何蹤跡,羣芳閣的芍藥姐姐正在接待城中的張員外,雅銫莊的瓊花姐姐正在跟慶王打的難分難捨,還有芙……”
“芙……?芙你妹妹呀吳有才,爺要你去找喬羽,你給老子去看現成的春宮圖,老子要割了你的根,割了你的根!”楚玉郎這個時候已經發瘋到無法無天了,媳婦不見了,手下假公濟私,就看他輪着自己的小豬蹄上去就要痛宰吳有才,吳有才面對着被大哥寵愛的“小美人”,實在是無法下手,心裡慼慼然。
身爲一個身手矯捷的虎狼軍上將,他有足夠的把握能夠閃開小王爺那隻又紅又腫的小手,可是身爲大哥的小弟,他更清楚地認識到,如果他現在躲了,將來大哥被美色誘惑,豬狗不如的事兒都是能做的出來,打壓良臣、欺負猛將這樣的活兒大哥絕對能做的順風順水,爲了自己的未來,吳有才閉着眼睛,做出一副誓死如歸的模樣,狠狠地接住小王爺抄過來的小豬蹄,然後還配合的哎呦哎呦的抱着腦袋叫喚了兩聲,將痛徹心扉這四個字表演的淋漓盡致。
李廷峰瞅着楚玉郎着急的臉色不似作假,那擔心、害怕的眼睛時刻透漏着這個男人是多麼在乎將軍,心裡哀嘆一聲,嘟囔了一聲“冤家”,然後從馬背上跳下來,風情雲淡的走過去,抱拳:“王爺,屬下將京城上上下下所有的酒館都翻遍了,都沒有找到將軍,可是具可靠消息提供,今天下午將軍先去城門前的藥譜買了幾帖治癒拉肚子的藥草,然後還在城西頭的小酒鋪裡買了數十罈美酒離開,根據小二的彙報,看將軍的神色,不好!”
楚玉郎正在氣頭上,突然聽見這句話,心裡咯噔了一聲,轉眼,瞪貓兒。
貓兒還在冷風中發顫,突然被王爺這劑又恨又愛的眼神嚇得嗷嗚一聲苦叫,跪在地上,抱着王爺的腿就是一通猛搖:“爺,奴才可以作證,將軍就是身體虛了點,並無其他生病的症狀啊。”
“身體虛?阿羽她會虛嗎?爺還沒被那混蛋炸虛,她敢虛一下試試!”楚玉郎吼的咬牙切齒。
一直掌着燈籠站的老遠的管家王福聽見小王爺的幾嗓子悶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忙邁着小短腿,快跑上前,跪在地上,匍匐着地:“爺,奴才也可以作證,將軍從今天早上開始臉色就不太好,似乎有些發白,也有些發青,被保定帝的聖旨傳去宮裡的時候走路還有點勁兒,可是回來後,奴才就瞅着將軍雙腿發軟,兩眼放空,嘴脣還有些乾裂,奴才請求將軍去看御醫,可是將軍不去,奴才拗不過,本想着要廚房做些進補的食材,卻不想將軍這一去,就不見了哇!”
楚玉郎聽着身邊忠心的奴才的一一彙報,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阿羽是他的媳婦,是跟他一起白首的妻子,他們日夜在一起,幾乎形影不離;可是他就怎麼沒發現阿羽的身體出了狀況,他就沒發覺阿羽她此刻的難受?
想到這裡,楚玉郎就痛恨的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皓白的貝齒咬着下面的嘴脣,悔恨:“爺咋就知道這鐵人一般的混蛋也會生病嘛!”
貓兒唧唧歪歪:“爺,你近日光顧着秦鳶姑娘了,自然是看不見將軍的勞累;將軍身爲三軍統帥,天下兵馬大元帥,每天三更起牀,洗漱上朝,白天整理軍營大事,與各位將軍商量我朝邊境佈防,還要陪着西夏皇子,斡旋與兩國之間的政治交往;關東王還時不時的玩突襲檢查,生怕將軍一句錯話,跟自己未來的大舅子擦槍走火,打的水深火熱;頂着重重壓力,將軍就算是鐵人,那也會累倒。”
說到這裡,貓兒就跟那天井邊唱堂會的小戲子一樣,悽悽哀哀的擦了把沒有流出來的淚,嗚嗚着說:“娶妻如此,如獲至寶;但爺將寶當成了草,正妻不要,貴妾不理,偏偏喜歡招惹一些野花野草,如此不懂事的主子,可如何要老王爺在九泉之下瞑目呦!”
貓兒是個機靈通透的小奴才,雖說以上的話有些大逆不道,可是他深知,王爺不是一個度量狹小的人,所以他纔敢冒死諫言,一邊裝可憐,一邊將看不下去的事實據實已告,而楚玉郎也是被貓兒這一唱一搭繞的腦袋發暈。
眯着眼睛想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感情他媽的這羣小奴才將他看成了始亂終棄的王八羔子?
男人的尊嚴和自己的愛情受到了質疑,這要楚玉郎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下去,他對他媳婦的心,天理昭昭,怎能任憑別人幾句話就給推翻了?
楚玉郎一腳踹在貓兒的小腿上,貓兒哎呦一聲跪在地上,揉着發酸發脹的小腿,委屈的不敢說話。
楚玉郎擼了擼袖子,迎着涼風,化身成潑夫:“死混蛋,主子的心豈是你這小兔崽子能猜明白的,爺對她喬羽的情,豈又是你們這羣連處男都留着的羊羔子都清楚的?你以爲老子會是那人面獸心、始亂終棄的秦檜嗎?”
貓兒聽見楚玉郎這最後一句話,哭的更兇了,抱着爺的腿,使勁的噌:“爺,秦檜是害死岳飛老爺的奸賊,您應該是陳世美!”
楚玉郎額頭上的青筋蹦了蹦,壓抑着要砍了這抱着他大腿使勁兒噌的混蛋的慾望,咬牙切齒。
春意漸暖,楚玉郎穿的厚厚的在王府門口等着他家混蛋一晚上,終於在第二天凌晨快要破曉的時候,身體孱弱的小王爺,在一陣暈厥中,面色潮紅的暈倒了!
小王爺病來如山倒,驚動了太醫院上上下下數十名大周國手前來一一問診,連睡在月貴妃身邊的保定帝都被小路子從龍牀上叫醒,心生膽戰的彙報着延平王爺高燒不退的慘況。
榮親王剛剛離開沒多久,獨留下這一根孱弱的小苗苗嬌弱的活在這個世界上臭名遠揚,楚玉郎這小子,就算是再混蛋,那也是他保定帝心口中的一塊寶,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比親兄弟還要親的感情,再加上對老王爺的敬畏已經一點點的轉移到了這個廢物的身上;現今聽見這混蛋有可能會一命嗚呼,保定帝再也淡定不住,一蹦子從龍牀上跳下來,身後美人再美也沒有心思多看一眼,忙招呼着小路子將宮裡最好的補藥和正在家中頤養天年的鐘太醫急匆匆的召喚上,朝着延平王府奔。
今兒的早朝上的有些特殊,因爲衆位大臣皆不是在定北宮中高呼三聲萬歲,聆聽聖訓,而是在延平王府的楓院中,看着保定帝眉頭深鎖,一臉的硬冷和沉肅,跟往日的那個好說話,動不動就掉眼淚的懦弱小皇帝有着天壤之別的區別。
保定帝面色不善,站在一邊,列成四隊的大臣們無一敢上前冒犯,甚至連一項趾高氣昂的崇親王楚如冰都乖乖的夾着尾巴裝孫子,沒有一個人現在敢跳起來捋一捋那冒着怒氣的龍毛。
鐘太醫年紀老邁,馬車趕來的時候,已經被顛簸的上氣不接下氣,跟在老太醫身邊的小童忙從藥箱裡掏出幾顆靜心丸讓師傅咬在嘴裡,順順氣。
鐘太醫雖然已過七十,但依然耳聰目明,堪稱大周第一聖手,當初榮親王的離世就是經由他的診斷,再也回天乏術,才造成了這讓人心痛的一幕記憶;現今,榮親王的獨子昏迷高塌,高燒不退,朝臣紛紛前來,皇帝親自過問,如此情景,居然跟當初的何其相似。
鐘太醫想到那弱不經風的小王爺,這心就跟揪起來一樣,心疼的跟自己孫子要去了一般。
保定帝好話沒有幾句,幾近迫切的一把抓住鐘太醫的手,指尖,盡是冰冷,眼神裡,帶着強烈的渴望:“鐘太醫,玉郎,就拜託你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整整十個字,重重的敲在鐘太醫的心口;老太醫是個很有氣概的人,當初他沒有辦法救老王爺,讓他這遲暮老人,在人生的最後的日子裡,日夜都活的極爲自責;現今老王爺的獨生子身受痛苦,他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救小王爺脫離危險。
鍾老太醫領命而去,由伺候在門口的丫鬟引領進廂房,隨着老太醫遠走的背影和滿滿又合起來的房門,保定帝攥緊了手心,低聲怒喝:“喬羽去什麼地方了?爲何現在還不出現?!”
已經哭紅了眼睛在外面等候消息的貓兒聽見這話,剛想要回話,就被站在一邊的李廷峰一把拉住,李廷峰對着貓兒狠狠地瞪了幾眼,無言中,對他透露着重要的信息。
延平王爺病重,身爲延平王妃不在身邊伺候服侍也就罷了,居然還消失不見,此等不相夫持家之舉,着實讓任何人都難以忍受。
貓兒顫顫巍巍,看明白了李廷峰的警告和提醒,抖着雙腿,跪在地上,回話:“回皇上的話,近日虎狼軍軍營中有很多瑣事需要辦理,我家將軍日夜守在軍營裡,因爲王爺的病來的太快太奇,所以奴才還沒有來得及派人通知。”
保定帝眼睛一瞪,怒:“你這找死的小奴才,你連朕都通知到,怎會忘記通知玉郎的正妃?撒謊都不帶打彎的,你認爲朕會被你這狗奴才欺騙嗎?”
貓兒見自己兜不過去,可是也深知若是將王妃徹夜不歸的內幕透露出去,定會給喬羽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暗咬了一口銀牙,貓兒在心裡告訴自己,王爺病倒了,沒有人能保護將軍了,這個時候,他貓兒絕對不能貪生怕死,一定要幫將軍瞞下去。
貓兒一狠心,閉着眼睛,跪在硬邦邦的石板路上,腰板挺得直直的,雙手一擺,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臉上狠狠地扇去,那一聲挨着一生的巴掌,一句挨着一句的謝罪,聽得讓人都心碎了!
“啪”、“啪”、“啪”!
重重的巴掌聲狠狠地扇在自己的臉上,貓兒嘴角流出血,感覺牙齦都要被打脫落了,可這小子,居然不知從哪裡來了骨氣,依然一字不改的大聲回道:“將軍事忙,是奴才疏忽忘記通知,求皇上將罪奴才,將罪奴才!……將軍事忙,是奴才疏忽忘記通知,求皇上將罪奴才,將罪奴才!……將軍事忙,是奴才疏忽忘記通知,求皇上將罪奴才,將罪奴才!……!”
這脆生生的巴掌,響在無人敢大聲喘一口氣的院子裡,脆亮的打在每一個人的心口上,聽得格外心酸;李廷峰咬着嘴脣,不忍心的閉上眼睛,攥緊了拳頭,別過腦袋;保定帝冷眼看着貓兒已經被打腫的臉,看着這小奴才嘴角流出來的兩道血痕,還有開始往下滴的血漬,冷笑:“看來朕的懷疑沒有錯,你們果然有事瞞着朕,你這奴才倒是忠心,居然這樣傷害自己還不願意吐露半句,好啊!朕就成全你的忠心,扇!狠狠地扇!把這張編謊話、能言善道的嘴給扇爛了,朕倒是要看看,你的嘴究竟有多硬!”
貓兒已經聽不見保定帝究竟在說什麼了,一下挨着一下的巴掌左右開弓,不斷地打在自己已經開始發麻的臉上,耳朵被連累,有的時候扇的地方有些偏,會重重的打在耳骨上,火辣辣的疼還有帶着迴音的聲響不斷的在耳膜內震顫;然後震顫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他聽不見聲音,送耳朵洞孔處流出鮮紅的血液,還不敢停一下,更不敢喊痛!
跟着貓兒跪在一邊的奴才們都趴在地上咬着嘴脣,忍着哭泣;小喜渾身發顫,想要跪着上前求饒,卻被吳有才拉住,用眼神打住了她的衝動。
保定帝自幼就將楚玉郎當成親生的弟弟一般看待,兩人的感情一直以來都是最好的;現今楚玉郎身體微恙,保定帝發下如此怒火也是可以預料的事情,這個時候若是有人想要上前求情,那無疑就是再增加一個“貓兒”,讓痛着更痛,憤恨者更憤恨。
貓兒被自己的巴掌大的暈頭轉向,終於在右手重重的擡起來的時候,再也體力不支的朝着一邊狠狠地栽下去,腦袋重重的磕在硬邦邦的石板上,白淨的額頭上,血紅的一片;眼皮上被鮮紅的血液打溼,整張臉就跟泡在血水中一樣,看着都讓人膽寒!
保定帝瞪貓兒:“你要是敢停,朕就讓其他人帶你受罰!”
貓兒隱約聽見保定帝冷颼颼的話,支撐着已經疲軟的身體,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胸口一悶,眼前一黑,一口積壓在胸口的鮮血“撲哧”一聲從貓兒嘴裡噴出來,順着已經裂開的嘴角,不斷地往下流,拉出細長、猩紅的紅絲;貓兒艱難的動着,手指發顫的摳着地面,慢慢的堅持着自己的身體,挺直着腰板,體力不支的跪好!將軍說過,是男人就要站得直、走的正;他貓兒雖然是個奴才,可是奴才也有道義,將軍對他好,王爺對他好,他就也要對將軍好,也要學着王爺保護好將軍;男人大丈夫,頂天立地、敢作敢當,他不過是扇自己嘴巴子,這點小小的苦,他定要忍下去。
就在貓兒揚起手,又要朝着已經腫的跟豬頭一樣的臉上扇過去的時候,老遠,一聲怒吼傳來!“住手——!”
雷厲風行的怒吼,氣蓋山河的氣勢,還有那勁風颯颯的氣魄,讓貓兒在最疼痛的煎熬中,終於放心的笑了,感覺自己快要倒下來的身體,瞬時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穩穩地接住。
喬羽疑惑的看着堆滿人的楓院,看着坐在石凳上對着貓兒試以刑罰的保定帝,眼神一沉,不顧身份之別,聲音撕裂般低啞:“皇上,這裡,不是您的定北宮,是臣的後院,臣的家。”
此話之意很明顯,在這個地方,縱然他保定帝是天下之主,可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她的家人,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傷害。
保定帝眼神一暗,怒視沖沖的看着喬羽。
喬羽毫不畏懼,看着保定帝眼神中的怒氣,然後用十倍、百倍的怒火回擊。
貓兒隱約察覺到空氣中的微妙和不好,忙伸出滴上血的手,拉了拉喬羽的衣袖,喘着氣,啞着嗓子,眼裡帶着淚,說:“將軍,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都是奴才的錯,王爺病了,奴才忘了通知你,將軍事物忙,奴才被皇上罰那是皇上在點醒奴才,這都是賞賜,貓兒不痛的,真的!”
喬羽只感覺心口一滯,聲音也跟着憋在脖子眼難以發出來;顫抖的手,和張了又張的嘴,都顯示出她現在的心疼和懊悔。
一邊的李廷峰看喬羽終於出現,瞅準時機的跪下來,道:“皇上,還是讓阿羽進去看看玉郎吧,這個時候,有阿羽在,玉郎準會好的更快的。”說着,李廷峰就推了推依然抱着貓兒的喬羽,不斷地給這個愣頭青打眼色,示意她不要辜負貓兒的犧牲,趕快將功贖罪。
而保定帝顯然沒有準備就這麼快放過喬羽,怒吼一聲,低聲咆哮:“喬羽,你還沒有告訴朕,你昨晚去哪裡了?什麼軍中事物忙,瞧瞧你這一身的酒氣和衣服的褶皺,不要告訴朕你口中的忙就是忙着胡天海地的喝酒買醉,就是夜夜笙歌,丟下玉郎一個人站在王府門口等着你回家!”
保定帝最後的一句難以壓抑的怒吼幾乎差點將喬羽的心震碎!
玉郎,昨夜徹夜都站在王府門口等着她嗎?
難道玉郎生病,都是因爲她嗎?
喬羽先前堅毅剛強的意志力開始慢慢崩潰,想到那個身體孱弱、總是嬌嬌弱弱的小白兔,喬羽就感覺道一陣一陣的鑽心的疼,大手,猛地按住左邊心口,可是那刺骨一般的疼痛,幾乎快要把她折磨的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看着喬羽這般,保定帝依然步步相逼。
“喬羽,你別忘了,雖然你是天下兵馬大元帥,但是你最重要的身份,還是玉郎的正妃,是他的妻子,爲人妻,就要做出個樣子;朕知道皇叔在世的時候寵你,你做什麼他老人家都會一笑置之,可是朕跟皇叔不一樣,朕不會將你偶爾的叛逆看成是真性情,你喬羽,既然嫁進了延平王府,就要好好地當好自己當家主母的角色;你的男人,你不稀罕,多的是人稀罕,你不想要延平王妃的位子,天下人爭着搶着覬覦這個位子;哪一天等你不想要這個位子了,請你給朕說一聲,朕一定能做得了這個主,給玉郎找一個真正才貌雙絕的女子相伴終老。”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保定帝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看着喬羽被他批的啞口無言,他心裡的怒火才稍稍好受一點,剛想要找人將這神魂出竅的混蛋拖出去打上五十大板,然後再拖進廂房陪着玉郎的時候,就看見不知何時已經走過來的夏侯青快步上前,一下跪在保定帝面前,請罪:“皇上,其實這都是臣弟的錯,臣弟昨夜偷歡,纏着阿羽一起喝酒,阿羽心繫玉郎,想要離開,可是皇上您也知道,臣弟的酒量是幾位兄弟中最好的一個,縱然阿羽酒量也不錯,可也是被臣弟灌得小腿發軟,走不得幾步;事後臣弟做主便將阿羽留在府中客房中過夜,臣弟不知道玉郎會這般記掛阿羽,苦苦等候在王府門前整整一夜,現在臣弟惹下大禍,臣弟只祈求皇上能夠高擡貴手,不要怪罪阿羽,將一切的責罰都對着臣弟來吧!”
說完,夏侯青就重重的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幾個頭,眼神肯定而沉穩,一瞬不瞬的擡頭望着同樣眸光深邃的保定帝。
保定帝開口:“夏侯青,你莫要欺君!”
夏侯青回答:“臣弟句句屬實,皇兄若是不信,儘管可派人前去臣弟的府中勘察。”說完這些,夏侯青忙又開口,舉下證據:“臣弟昨夜爲了招待阿羽,特地派人去城西的羊肉鋪買了上等的片燒羊肉,然後還在城中李記買了最大最肥的燒鵝,對了對了,還有城西一家的骨裡香脆皮雞,臣弟派人去買了兩個,以及太白樓裡最上等的高粱女兒紅,臣弟要人拿了五壇,皇兄都可以派人一一覈實,臣弟句句屬實,絕非一句假話。”
夏侯青說的錚錚有聲,眼神篤定而堅信,一副作奸犯科後認錯態度良好的模樣,着實要保定帝摸不清這隻油狐狸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只有微微的諾了一聲,一招手,就讓喬羽先進廂房中看望楚玉郎,然後要人將夏侯青帶下去,罰俸半年,禁足一個月發抄《靜心經》一百遍。
一場小王爺病重的事件鬧得一干人馬前仰後合,眼看着喬羽就要躲不過去劫難,卻被一個又一個的貴人蹦躂出來解救出來,甚至連一項置身事外,最愛隔岸觀火的夏侯青都竄出來一個人抗下了所有的罪名,最後將這一場大事化成了小事,小事變成了沒事,唯獨只剩下小白兔一個人有事!
鐘太醫不愧是第一聖手,雖說楚玉郎病情來勢洶洶,可是追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爲小王爺身子底子弱,先纔有怒火攻心,忽喜忽悲打亂了心脈,再加上吹了寒風,着了涼氣,因爲重症感冒而引起的高燒不退。
高燒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小王爺的身子底子的確是比一般人的弱太多,難怪保定帝會如此慌張,按照這樣的高燒次數,再發上幾次,小王爺隨時去見老王爺的機會還是大大的存在的;這些憂心之話鐘太醫自然是不敢跟站在牀邊,一臉黑氣滕饒的大將軍說一個字,甚至連下金針的時候手指都有些顫,話說這大將軍的氣場會不會太兇狠了點,不過是扎幾處穴道順順氣,出出風,讓小王爺儘快將身體裡相互碰撞的熱氣和寒氣散發出去,可大將軍的眼神,卻跟吃了人一般,好似生怕他扎重一點,就能將小王爺扎沒了一樣。
鐘太醫一通診治,很快就有了結論,最後在高深莫測的醫術下,寫了幾幅藥方的同時,給喬羽留下了“小心調理”四個字,便走出廂房找保定帝回話去了。
喬羽看着鐘太醫年邁離開的背影,這一刻,她再也不覺得這個動不動就拿長針刺她男人的老頭是個怪老頭了。
喬羽退避伺候在周圍的丫鬟奴才,吩咐了丫鬟幾聲,要她們領着王太醫去看看傷重的貓兒,順便着重說明可以將府中最好的藥材、最好的補品都毫不客氣的用在這忠心耿耿的小貓身上,不必捨不得。
丫鬟們在領命離開的同時,看向那慢慢坐在牀沿邊眸光深深地看着小王爺的將軍,都喜極而泣,捂着嘴角,笑出來。
能看見主子們和好,看見主子爲了彼此可以這般牽掛着對方,最開心的,還是她們這些忠心期盼着主子們好的奴才。
廂房門合上的時候,喬羽就已經握住楚玉郎發腫的右手,看着那被布條包裹的一層一層的小手,心疼的放在嘴脣邊,動情心疼的啄吻了一下,長長地睫毛微微的垂下,帶着心疼,也帶着濃濃的愛意,嘆了一口氣,喊了聲“小傻瓜”。
楚玉郎在昏迷中,感覺到有一個很溫柔的人坐在他身邊,輕輕地給他掖着被角,溫柔的替他擦掉他額頭上溼粘的汗,還有他乾澀的嘴脣上,總是或多或少的有點點的溼潤潤澤,讓他舒服的輕輕地輕嚀了一聲,享受的睜開了眼睛。
喬羽看着小白兔睜開的眼睛,看着那雙充滿了晶瑩光澤的眼瞳,瞬時,驚喜無限。
“玉郎,你醒了嗎?真的醒了嗎?”喬羽伸出手,傻傻的在楚玉郎的眼前不確信的晃了晃,然後看楚玉郎沒反應,忙伸出大拇指和食指,開口問:“這是什麼?”
楚玉郎看着眼前驚喜的像個娃娃一樣滿面紅光的媳婦,這樣的媳婦,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只是順着媳婦的指示,瞅着媳婦伸出來的手指,滾動着乾啞的嗓子,道:“是總是捏的我胸口小豆豆發疼的壞東西。”
面對如此“精闢”的回答,喬羽愣了愣,然後看着自己的拇指和食指,嘴角尷尬的一笑,然後對上小白兔那雙含笑的眸子,吧唧一口,就親在小白兔蒼白的臉頰上;孱弱的小白兔、生病的小白兔,更讓她這隻大灰狼心疼,珍愛。
楚玉郎看着難得如此深情的媳婦,突然想起管家王福的話,忙抓住媳婦的手,想要強撐着自己坐起來,但是因爲渾身的疲軟,又重重的跌下去,重重的一聲悶哼,聽得喬羽都擰緊了眉心,忙順着他的心口,又是疼又是哄的。
楚玉郎無視媳婦的關心,抓住媳婦的手,問:“你身體不舒服是不是?你太累了是不是?你很難受是不是?”
喬羽被楚玉郎這連番的問題問的腦袋跟漿糊一樣難以打轉,最後在看着楚玉郎那雙擔心着急的眸子時,終於有些明白了:“你在擔心我?擔心我的身體嗎?”
“當然了,你是我媳婦,我不擔心你,擔心誰呀?!”說到這裡,楚玉郎就垂下眼瞼,自責的不敢再看喬羽一眼,聲音弱弱的:“阿羽,都是我的錯;鳶兒一來,我就昏了頭了,每天陪着她瘋,忘記了照顧你;我明明知道你很辛苦,明明知道你很累,可是我卻沒有關心你一下,認爲像你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像個普通人一樣隨便倒下,可是我卻忘記了,阿羽是我的媳婦,是我的女人,是女人就需要丈夫的安慰和關心,我把你想的太強大了,最後害得你生病了我還不知道;阿羽,你會不會恨我,討厭我,不再喜歡我了……。”
說到這裡,楚玉郎的聲音都在發抖,他後悔自己爲什麼會這麼粗心,粗心到這樣忽視他的阿羽,他明明知道,私底下的阿羽纖細而敏感,但是卻還是任由錯誤的發生,害的阿羽生病難受。
聽着楚玉郎的話,喬羽的鼻頭一酸;她這個混蛋,居然在自己惹出了這麼多麻煩的事情之後,還心安理得的聽着小白兔的自責?其實,她纔是最壞、最可恥的那個人!
想到這裡,喬羽就一把抱起楚玉郎,將他緊緊地窩在自己的懷裡,就像是一生一世一般,永遠都不鬆手。
“玉郎,其實,錯的最離譜的那個人應該是我,你不知道,就在今天以前,我懷疑你對我的感情,懷疑你對我的用心,我獨自懊惱,痛恨、跟自己過不去,甚至追根究底的質問自己爲什麼要這麼深深地、深深地愛上你;喜歡一個人不管是對那個人好,還是對那個人壞,作爲喜歡的那個人,都是很辛苦的;我一直認爲自己都好辛苦,可是卻忘了,你也很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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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戰場上,你爲了我連命都不要的趕去,苦口婆心的勸我,甚至好抱着我說跟一個孩子相比,我更重要;我知道,在你的心中,有多想要一個孩子,可是我連這個小小的願望都沒有辦法滿足你,卻在最後還要你這麼殘忍的說出這樣的話,我纔是最過分的一個,最對不起你的那一個。”
“皇上說的很對,我的確是有點不不知好歹了,擁有了天下獨一無二的你,我還夜夜出去買醉,我簡直豬狗不如,玉郎,從今往後,我會盡力當一個好妻子,你楚玉郎的好妻子,不讓你生病,不讓你再這麼難過,好不好?”
楚玉郎聽着媳婦突然冒出來的這麼多話,聽得眼睛一眨一眨,然後,突然推開媳婦,看着媳婦醉紅的眼圈,捧着媳婦的臉,問的很嚴肅:“皇兄是不是因爲我的生病而欺負你了,他是不是說一些傷害你的話,讓你難堪了?”
喬羽看着這個到現在還一心一意護着她的小男人,一時間感動的說不出來話,可是這樣的沉默在楚玉郎看來,卻是一種變相的默認;就看着小男人發飆,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揭開身上的錦被,掙扎着穿着靴子就要找保定帝算賬:
“那個混蛋,憑什麼說我媳婦,我媳婦是他能欺負的嗎?他媳婦我都沒有欺負,他憑什麼管對我的寶貝指手畫腳;媽的,別以爲他當了皇帝全天下的人都是他媽了,一個個的都要順着他,他纔會開心。”
聽着楚羽郎大大咧咧的痛罵,喬羽坐在一邊“撲哧”一聲笑出來,從後面抱住楚玉郎的腰,感受到他到現在還異於常人的體溫,眼底藏着濃濃的笑:“玉郎,不要去!”
“爲什麼?媳婦,你別怕他,他其實就是一個紙老虎,不敢動我的;我幫你出氣,讓他以後不敢再欺負你。”
“不用了玉郎——!”喬羽依然緊緊地抱着楚玉郎的腰,溼軟的嘴脣,輕輕地吻了下楚玉郎的後頸,看着楚玉郎突然變紅的耳垂,溫柔的笑:“讓我們兩個好好的在一起,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好不好?”
楚玉郎身體一顫,大大水靈靈的眼睛,怔怔的看着媳婦緊緊地抱着他腰際上的手,然後,將自己的一隻小豬蹄和一隻小雞爪放在媳婦的手上,輕輕地摸了摸,收起身上的乍毛,同樣溫柔的“嗯”了一聲。
廂房之中,溫情顯現;冰釋前嫌後的溫柔,讓他們的心都不由自主的更加靠攏在一起,似乎認定了,彼此,就是對方的一輩子!
……
楓院外
春風拂面的涼亭裡
夏侯青一臉苦逼,爲自己接下來的禁足暗暗叫苦。
一邊,李廷峰佩服的看了一眼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關東王,道:“王爺,沒想到最關鍵的時候你第一次沒有偷溜着走人,真是君子之人,屬下佩服!”
夏侯青瞅着李廷峰那雙坦誠的眸子,白了一眼:“別佩服我,若不是想要在這個時候巴結巴結喬羽,我也用不着下了血本,毀了自己半年的俸祿。”
一邊的吳有才自然是知道夏侯青根本不在乎那半年的俸銀,王爺這麼說,不過是想要表示自己的不情願而已;只是,吳有才十分好奇的是另外一個疑惑:“王爺,您在皇上面前這麼隨口一說昨夜夜宴將軍的事兒,你就不怕皇上派人去查嗎?什麼脆皮雞、燒鵝、女兒紅的,您就真不怕皇上揪出了事實,安你一個欺君之罪?!”
夏侯青擺擺手,“讓皇上查去好了,反正本王說的是實話!”
“不可能!”李廷峰當口否認,錚錚有詞:“昨夜小王爺派我們到處尋找將軍,吳有才負責青樓妓院,我負責街道巡視,根據手下打聽,沒有一個人彙報在關東王府附近看見將軍經過。”
夏侯青看此事瞞不過,便也不再掩飾,直截了當的說:“其實,本王真的是在夜宴某個人,只是那個人在來的半路上,跟着另外一個人跑了!”
吳有才這時更好奇了:“什麼人這麼大的譜,王爺您的面子都不買?”
李廷峰聰明,立刻就猜出來人:“肯定是王爺未來的大舅子,西夏大皇子,宮自清!”
夏侯青對着李廷峰豎起了大拇指,接着說:“宮自清想要見婉婉,我就安排了時間讓他們兄妹團聚,誰知在來的半路上,宮自清看見喬羽腳步虛浮,推着一車的酒罈子神情奇怪,就推了本王的酒宴,轉身跟蹤了喬羽。”
“那依照王爺的意思是,昨夜跟將軍在一起的人,是大皇子?”這時候,吳有才第一個轉過彎。
夏侯青很有深意的點頭,道:“根據本王手下的人彙報,昨夜宮自清的確是跟阿羽在一起,兩人獨處了一夜!”
“乖乖!將軍給小王爺戴綠帽子?!”吳有才第一個吼出聲,一眼的震驚。
李廷峰立馬按住吳有才那隻大嘴巴,警惕的朝着四周看了看,一巴掌削在這個混蛋的頭上,喝:“你想要連累將軍丟了性命是不是?他國皇子跟大周戰將關係慎密,你以爲這事兒傳出去大家會怎麼想?皇上會怎麼想?”
夏侯青也是瞪了一眼有夠白癡單純的吳有才,撇着嘴解釋着,將自己知道的所有內幕據實已告:“其實,你們大可放心,我認爲,宮自清應該還不知道阿羽的真實身份,所以阿才你想的那檔子事,絕對沒有發生。”
吳有才揉着後腦勺,嘿嘿的傻笑。
李廷峰看着身邊一個勁兒傻笑的呆子,沒有理,直接看着夏侯青,繼續壓低聲音討論:“王爺,那您認爲,爲何宮自清和大將軍會走的這麼近?”
夏侯青摸着下巴,眼神略略的眯了一下,道:“根據觀察,他倆的關係似乎很不錯,好像以前就認識一樣。”
“認識?將軍和宮自清,那個西夏大皇子?”
李廷峰眼神閃了閃,覺得這事情越來越離奇了。
夏侯青點頭,道:“俗話說的好,男人之間的感情嘛,一好是一起同過窗,二好是一起扛過槍,三好是一起分過髒,四好是一起嫖過娼;你們認爲,阿羽和宮自清,是屬於哪一種?”
“將軍好色,見到美人就跑不動了,我看,是一起嫖過娼!”
“不對不對,應該是一起扛過槍,你想想,將軍喜歡打架,那個西夏大皇子也是一名戰將,兩個人指不定是在哪裡幹了一架,不打不相識,從此結爲異性兄弟之類的吧!”
“屁呀吳有才,你以爲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樣,碰見欽慕的英雄就恬着臉認大哥,切!”“你少瞧不起人李廷峰,你還不是有的時候也要叫我大哥一聲大哥麼,你牛什麼?”
看着身邊的兩員大將意見不合,很有潑婦吵架的氣勢,夏侯青託着下巴,擰着眉心,深深地思索着自己剛纔提出來的問題。
阿羽好色,有可能真的會應了李廷峰的話,那混蛋跟宮自清一起玩了同一個女人;但是打架也有可能……嘖嘖,這團迷霧,着實難以解開!
夏侯青狠狠地搖頭,捶着自己想的快要炸掉的腦袋,吼了一聲:“反正,只要沒有同時上了郎,那就對了!”
“狼?什麼狼?”李廷峰和吳有才同時好奇的問。
夏侯青眨眨眼,耐心回答:“楚、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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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漫歸家,興奮激動哇!
忠心的小貓兒,牛叉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