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我媳婦是英雄

075 我媳婦是英雄

百丈城樓上,黑色的錦旗高高的插在千斤重的石錐中;大風飄過,帶着洋洋灑灑冰涼的雪花,不斷地拍打在那碩大猩紅的“楚”字,另一邊,一面黃色錦旗,金龍臥盤、騰雲駕霧,碩大的“帝”字被金線勾勒,帶着無與倫比的尊貴,不斷地衝擊着衆人的視線,挑釁着這苦寒的冰天雪地。

喬羽一身紅色戎裝,黑色的獸面鎧甲將她本就高大頎長的身材更加託襯的挺拔有力;單手持着黑蛟鐵鞭,腰上配掛着一把玄鐵重劍,雙目炯炯有神,邪魅俊美,器宇軒昂。

城樓下,數十萬虎狼軍各個昂首挺胸,一派正然的看着高站在城樓上的大將軍,眼裡,有肅穆,更有深深地敬佩。

喬羽大手一揮,翻卷的紅色披風,宛若蛟龍出海,不斷地在烈風中翻騰;風刃淒冷,刮在人臉上生生的疼,可是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不到身上刺骨的寒冷,而是熱血的沸騰!

伴隨着喬羽長臂的揮舞,戰鼓敲起;戰旗飛揚,刺破長空的號角聲,嗚嗚的被吹響,低啞中帶着剛毅,強大中帶着刺破人心的力度。

喬羽高高的舉着她頎長的手臂,五指分開,宛若掌握天下的主人;突然,五指緊緊合攏,握成一個大拳頭,然後號角聲落,鼓點聲緩;人人的眼神都被那有力的拳頭吸引,被那氣勢磅礴的助威聲震撼:

“兄弟們!大周是我們的家,在這家裡,有我們的親人,孩子,媳婦,父母;身爲兒子,不光肩負着養家餬口的重任,更有着敢於擔當、扛起天下重責的義務;前面的嘉陵關中,有我們大週數十萬的親人在裡面水生火熱,雖然我們與他們不曾謀面,但是,他們的身體裡流着我們一樣的鮮血;現在,我們的親人他們在哭泣,在無助的顫抖,在求救般的朝我們伸出雙手;這個時候,我們應該怎麼做——!”嘹亮的聲音,穿破了蒼空,聲聲入耳的傳入每一個虎狼軍將士的耳朵裡。

“把他們救出來——!”

“救出我們的親人——!”

“要緊緊地拉着他們的手——!”

城牆下的無數呼喊,呼喊出每一個人的心生;看着那一張張熱血的臉和嘶吼的嗓音,喬羽抿緊雙脣,線條硬冷的五官,帶着刀削般的堅毅:“對!我們應該救他們出來,應該從東蠻小兒的手中將他們奪回來!嘉陵關是我們的家,陽平關也是我們的家,現在那羣惡魔霸佔了我們的家,欺辱我們的親人,我們要做的就是要把他們趕出去,讓他們付出流血的代價!”

“我知道,每一個跟着我楚羽出來的虎狼軍兄弟們的家裡,都有親人,有些兄弟都已經當了父親,你們捨棄家人,帶着思念來到西北戰場,站在這裡保家衛國的你們都是英雄,你們的孩子會爲你們感到驕傲,家裡的媳婦、親人也會爲你們感到自豪;我虎狼軍爲何能震懾七國,並不因爲作戰能力有多強,真正的原因是我們的信念,大周不求在七國之中獨佔鰲頭,只求無人敢欺!兄弟們,讓我們舉起手裡的大刀,喊出響亮的口號,救出我們的親人,趕走蠻夷賊子,還我大周天下!”

“趕走蠻夷賊子,還我大周天下!”

“趕走蠻夷賊子,還我大周天下!”

“趕走蠻夷賊子,還我大周天下!”

一聲聲響亮的口號,一把把高舉的大刀,還有那一張張帶着強大信念和決心的面容,不斷地刻在喬羽的心裡,刻在這氣候惡劣的西北戰場,讓整個大地都跟着震動,讓已經開始排兵佈陣的吥鐸皇子都不禁擰眉,忌憚的望了一眼那高站在城牆上的一抹猩紅!好一個楚羽,氣魄居然如此強大,威信居然如此逼人!

好好好!也就只有這樣的一個人,才能被楚如風選上,也就只有這樣的一個人,才能跟他吥鐸成爲對手!

西北戰場,大雪颳起!

喬羽一馬當先,高高的坐在身下棗紅色的刑風上;刑風的額頭上帶着一縷白色的長纓,跟它的主人一樣,高傲的俯瞰着不敢逼近它的戰馬,然後,嗒嗒的馬蹄聲踩響在滾黃的大地上,高傲的長嘶空鳴,氣勢無人能及。

對面,吥鐸皇子看着騎着駿馬站在第一位的楚羽,嘴角一揚,眼中狂風颳起!

喬羽看着傳聞中不可一世、集聰明才智、武藝超羣的吥鐸皇子,眼裡挑釁十足,半句話不說,直接孤身躍起,當着這西北戰場上所有人的眼睛,先發制人!

就看那黑蛟鐵鞭高高揚起,帶着破風之勢,看着衝過來的十萬東蠻鐵騎,一馬當先,高高騰空而起,在空中打出幾個凌厲的旋兒,宛若秋風掃落葉一般,颳起強烈的勁風,踩在刑風的馬頭上,彈起一跳,對準第一隊走在最前面的東蠻戰馬,朝着那馬頭重重的劈去。

高站在城樓上的夏侯青看着喬羽那動作,嚇得一縮脖子,瞬時捂住眼睛,嗚咽了一聲:“完了完了!這混蛋怎麼自己就先衝出去了?”

裴老將軍也跟着到抽了一口冷氣:“兩軍對壘,應該先派出先鋒挑釁對峙,然後雙方大將擊鼓助威再進行戰爭;將軍怎麼就先蹦躂起來,朝着那馬頭劈過去了?”

吳有才搓着雙手,頂着凍得紅透透的臉,哆嗦着打了個顫:“媽呀!東蠻戰馬的身上都披着百十斤重的鐵甲,就算是大哥武功再厲害,如此這般劈下去如果劈不中,豈不是會被對方砍傷?”

裴老將軍跟着心一揪:“不行,老夫要下去幫襯着將軍!”

說完,老將軍就邁開步子,卻被夏侯青一把拉住:“老將軍,您就別下去了,我倒是不懷疑這混蛋會劈不中,只是擔心她的肚子呦!若是出了事,楚玉郎不生吃了我!”

大家都被夏侯青口中的話弄得雲裡霧裡,現在就算是好奇也不好問出口,只是盯盯的看着那飛起來的人;戰場上,一片死靜!

喬羽雙眼炯炯有神的盯着眼前的馬頭,帶着破風之勢,黑蛟鐵鞭重重的砸下,就聽見一聲清楚的骨碎聲,卻見那百十斤重的鐵甲在鐵鞭的重擊之下,突然崩裂,接着,嘩的一聲,白色的腦漿和血紅色的鮮血,宛若瀑布一樣傾瀉而出,帶着熱騰騰的溫度,瞬時刺亮了整個西北戰場!

看見這一幕的吥鐸皇子,猛地挺直腰板,不敢相信的看着那轟然倒地的戰馬和瞬時坍塌的第一道鐵騎,大驚失色!

領着步兵的莫雷看見將軍那高大的身姿恍如魔王一樣佇立在着大雪飄飛的滾黃大地上,衣襟飛舞,長麾擺動;瞬時抽出腰間的佩劍,帶着“噌”的一聲響動,亮出寶劍,對着身後的十萬步兵,喊道:“將軍首戰告捷,虎狼軍必定大獲全勝;兄弟們,衝啊——!”

“衝啊——!”

十萬步兵,被喬羽這一連串矯健的動作震懾住,誰都沒有想到讓天下聞風喪膽的東蠻鐵騎居然被大將軍一招就破了陣勢;喬羽聽着耳後傳來的響聲,臉上、身上雖然迸濺了無數猩紅的血滴,可是她依然昂首挺立,站在滾黃的大地上,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眼瞳宛若鷹厲一般,直直的盯着站在嘉陵關上的吥鐸皇子;在豎起大拇指的同時,慢慢的將拇指朝下,嘴角舔着猩紅的血,混合着口水嚥到腹中,邪魅的笑出聲來。

刑風嗒嗒的飛奔而來,乖乖的停在喬羽的身邊,跟着主人一樣,高傲的對着嘉陵關長嘶一聲,馬鳴尖銳淒厲,讓無數人聽見都無不膽寒。

吥鐸皇子高高的站在城樓上觀戰,將喬羽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底,緊攥着拳頭重重的砸在厚厚的城牆上,咬着牙,吼:“要十萬騎兵不要含糊,誰能在楚羽身上砍一刀,本皇子就封其爲萬戶侯,賞黃金萬兩,美女百人!”

聽見吥鐸皇子話的東蠻武士都驚愕的睜大眼睛,看着那在千軍萬馬中的紅色身影,實在難以相信那個人究竟是何許人,百十斤重的鐵甲,經受過特殊訓練的戰馬,居然不堪一擊;究竟是他太強,還是,東蠻真是在十年前受了重創,已經由蒼鷹變成了雛鷹?

東蠻鼓動戰士們衝鋒陷陣的號角聲吹起,吥鐸皇子親自手持重錘,敲打着密密點點的鼓點聲,鼓點、號角,還有那一聲聲的喊打喊殺聲,不斷地衝蝕着衆人的耳膜,捲起了每個人內心深處嗜血的魔性。

喬羽翻身上馬,高高的坐在刑風身上,周圍數十名虎狼軍將士將大將軍團團保護住,看着勢如破竹的步兵兄弟們砍斷了一條條戰馬的馬蹄,聽着無數聲悽慘的喊叫,看着那一把把大刀刺破胸膛後鮮血迸濺的血光之色。

吥鐸皇子顯然沒想到楚羽那瘋子會用他們的步兵將能征善戰的東蠻十萬鐵騎收拾的服服帖帖,爲了防止傷亡慘重,連連下達命令:“快!讓武士們砍斷鐵鏈,逐個突破步兵的奇襲!”

領命下去的號令軍用小旗子指揮着在戰場上廝殺的東蠻武士,收到命令的東蠻武士,各個舉起彎刀,重重的砍着鐵鏈,彎刀和鐵鏈重重的碰撞到一起,發出耀眼的火花,鏘鏘鏘的聲音,極其刺耳醒目。

站在城樓上的夏侯青望見這一幕,立馬喊來身邊的小將,道:“讓李將軍帶着三萬盾牌軍衝到步兵前面,保護兄弟們免受因斷鏈而自由的東蠻鐵騎的襲擊;再告訴城內埋伏的弟兄,吥鐸皇子第二波攻勢要來了,讓大家做好準備!”小將領命下去,連忙告訴站在最高處的號令軍發佈命令,同時衝下城樓,找到埋伏在城中的趙將軍,通知隨時待命!

吥鐸皇子看着玉林關城門打開,從裡面衝出不少手持盾牌的盾牌軍,微微一笑,眼神裡冷意滿滿:“反應挺快,只是,你們來不及了!”說完這些,吥鐸皇子看了一眼身邊的赤狼,道:“打開城門,讓城中的百姓出去!”

赤狼站在城樓上老遠就看見對方大將軍楚羽那氣勢如虹的砍殺聲勢,早就想要衝下去一較長短,現在看皇子放行,連一刻都停不住,直接攥緊手邊的彎刀,衝到城樓下帶着早就僞裝好的弟兄們和數十萬大周百姓,在城門打開的同時,跟着一起衝出去!

呼天喊地的大周百姓蜂擁而至的衝出嘉陵關,哭着喊着朝着玉林關的方向奔跑,有些小孩跑着跑着摔倒在地上,被流箭射死,有些年邁的老人跑了幾步,看見流血和死屍,嚇得癱坐在地上腿軟的再也爬不起來;喬羽看見這一幕,忍着心裡的痛,回頭看向已經打開的玉林關大門,咬緊了牙關,大喊了一聲:“夏侯青,你給老子辦漂亮點!”

戰場上的喊殺聲,聲聲震天;可喬羽的聲音還是刺穿了無數人的呼喊,傳到了夏侯青的耳朵裡。

夏侯青看着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喬羽,擰了眉,嘟囔:“自己都不按規矩出牌嚇得我們半死,自己卻在那邊裝老大,指揮本王爺,混蛋羊羔子,真把自己當英雄,以爲有幾把刷子就了不起了!”

抱怨歸抱怨,可是大將軍下令,夏侯青這個名義上的掛牌軍師也不好說什麼;掃了掃手臂,對着身邊觀戰的裴老將軍說:“老將軍,您也幫着來盯盯梢唄?”

裴老將軍自然是知道夏侯青嘴裡的盯梢是什麼意思,哈哈大笑着輕撫着下巴上花白的鬍鬚,一邊還從腰上抽出大刀,威武的舞出幾個武花,朗聲道:“放心,老朽雖然年紀大了,可是論說到這宰人殺人,依然提的起刀,威武不減當年!”

說完,裴老將軍就給夏侯青留下了一個挺直威武的背影,叫上身邊的幾名小將,衝到城樓下,幫着趙將軍對付混跡在大周百姓中的的東蠻小兔崽子。

前有喬羽過五關斬六將,後有李廷峰帶着虎狼軍從後翼包抄,矇混進玉林關中的東蠻武士也讓黃將軍帶着一撥人團團圍住,再加上裴老將軍的戰刀一舞,頓時將吥鐸皇子的詭計一點一點的擊破,眼看着虎狼軍勝利在望,吥鐸皇子咬緊牙關,憋着一股氣,從一邊小將手裡接過瞭望鏡,看着那站在城樓上的青衣男子,道:“他是何人?虎狼軍裡從什麼時候來了這樣一位人物?”

鷹碩從城樓下匆匆趕上,對着吥鐸皇子抱拳彙報:“皇子,恐怕嘉陵關要失手了,咱們是不是要撤?”

“撤?妄想!”吥鐸皇子開口否決,然後眼睛猩紅的看着戰場上依然跟鐵騎纏鬥的楚羽,微微一笑,冷冽而無情。

吥鐸皇子對着身邊小將攤開手,一張弓櫓落於掌中,然後直逼坐在戰馬上的楚羽,眼眸閃爍,帶着強烈的殺氣:“楚羽,咱們好好看看,是你的黑蛟鐵鞭厲害,還是本皇子的弓櫓手技更勝一籌!”

說完,就看一隻倒勾銀箭被吥鐸皇子筆直的放到弓槽中,然後一點一點的對準喬羽,嗖的一聲,長箭破空,箭尖帶着利銳的殺氣,朝着那個正好回頭的人刺去!

血紅,成了喬羽看見的唯一景色;小腹上突然傳來的揪痛,讓她不自覺地弓下腰,也就在這時候,箭尖順着她頭頂的頭盔扎過去,啪的一聲,頭盔被箭氣打掉,勒在耳畔處的紅色綢帶,應聲而斷。

“阿羽——!”站在城樓上的夏侯青看見了這驚險的一幕嚇得一聲冷汗,瞪大了眼睛,攥緊了拳頭飛奔下城樓,跨上戰馬,就朝着那片廝殺最慘烈的血海奔去。

喬羽痛苦的捂着小腹,大口大口的倒抽着冷氣,一直圍在喬羽身邊的幾名虎狼軍發現將軍的不對勁,忙後退着圍了上來,將衝上前的東蠻武士一擊斃命,匆匆轉過頭,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將軍:“將軍,將軍!您怎麼了?”

喬羽冷抽着氣,額頭上豆大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滴,她感覺自己的褲管裡一陣血熱,接着,顫顫的溼意悄悄地流了下來,帶着一股冰涼,也帶着一股莫名的溫熱,讓她不自覺地揪住了心,咬緊了嘴脣,勉強擡起頭,說道:“我沒事,別喊出來!”

喬羽支撐着身子站起來,砰的一聲踹倒一名衝上前找死的東蠻武士,但由於強大的衝擊也讓她不得不後退了幾步,若不是鐵鞭狠狠地插在地上穩住了身子,她真的會栽倒在這片冰涼的地上。

夏侯青一路騎着戰馬狂奔,手邊的長劍也隨手撂翻了幾名撲向他的東蠻武士,老遠大個子看見王爺的身影,暗罵了一句,衝上戰馬就朝着夏侯青奔,扯着嗓子咆哮:“軍師,將軍有令你不能下城樓!”

夏侯青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將軍的命令,瞪着大個子吼:“快點速戰速決,別管我!”

在戰場上,軍令如山!

就算是大個子想要衝上前保護;可是礙於軍師下了指令,只能更加慘烈的揮舞着大刀,喊着、罵着一次又一次的甩開膀子宰人。

喬羽擡眼,看着不遠處奔過來的夏侯青,眉心一擰,大罵:“你他媽找死?!這麼點粗淺功夫就衝下來,不要命了!”

見她這個時候還有力氣罵人,夏侯青不自覺地鬆了口氣,衝上前,一把扶住又倒退了幾步的喬羽,直接拉着她上馬,吼:“你纔不要命了,喬羽!你要讓老子成爲千古罪人,一輩子在楚玉郎面前擡不起頭嗎?”

“你說什麼鬼話?”喬羽瞪大猩紅的眼珠子,一次又一次的忍受着小腹揪痛的襲擊,臉都快要扭曲了。

夏侯青見這個女人已經笨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了,乾脆,直接伸出大手,伸進喬羽的鎧甲下,摸了把她的大腿,隔着溫暖的褲管,察覺到了一片潮溼,夏侯青眼神一顫,然後伸出血淋淋的手,對着喬羽吼:“你看看,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喬羽看着夏侯青血淋淋的手,然後突然像是明白什麼一般捂緊了小腹,睜大了佈滿了恐慌的眼睛,顫抖着嘴脣,蒼白着整張臉,道:“我沒有受傷啊?爲什麼……爲什麼?!”

看着懷中已經開始瑟瑟發抖的女人,夏侯青張了張嘴,可最後,還是將最殘忍的話嚥下去,調轉馬頭,攬緊懷中的女人,狠狠地抽了戰馬一鞭子,帶着凌厲的氣勢朝着玉林關內奔去。

站在嘉陵關城樓上的吥鐸皇子將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慢慢拿下瞭望鏡,擰着眉心,“我怎麼看着他們兩個這麼奇怪呢!”

身邊的鷹碩也慢慢放下瞭望鏡,道:“那個騎着戰馬的男子似乎是大周的關東王,還有他手上的血,好像是楚羽受傷了?!”

“不對,那知倒箭沒有傷着楚羽,只是打掉了她的頭盔,可就算是傷着了也不會是在腿上!”吥鐸皇子一口否決鷹碩的話,轉過眼,看着勢如破竹的虎狼軍在裴老將軍的指揮下和李廷峰的帶動下已然操控大局,既然無法守住嘉陵關,那他還有陽平關這口肥肉,而且,看楚羽的剛纔的驚慌和深色,他絕對是遇到了什麼事兒,他一定要查清楚,這個楚羽究竟是什麼來頭!

吥鐸皇子親口下令,輾轉東蠻武士棄城而去,在離開嘉陵關的時候,十門紅衣大炮對準嘉陵關,硬是將這座昔日繁華的城池轟的面無全非,城牆倒塌,屋舍盡毀才肯言罷!

喬羽,既然你想要這座破敗的城池,那麼本皇子就把這座廢城留給你!

玉林關內,軍營大帳中

等候在帳外的小喜看着王爺騎着馬抱着小姐匆匆趕回,小姐面如白紙,眼神潰散,僵硬的手指幾乎難以蜷縮起來。

小喜看見這種情況,嚇得差點沒哭出來,飛快朝着王爺奔去,扶着小姐從馬上下來,哆嗦着嘴脣,想要開口,但發出聲音的卻都是哭聲。

見小喜這般,夏侯青立馬唬住臉,罵:“還沒死呢,吊着你的眼淚哭喪呢?還不快去將軍營中軍醫的藥箱拿過來!”

小喜被夏侯青這麼一吼,也忘記了哭泣,拔腿剛要跑,卻又被夏侯青喊住,再一起叮囑:“記住,本王只要藥箱,不許驚動任何人!”

小喜顫抖着雙腿:“可是小姐現在也需要軍醫啊!”

“屁的話!本王的醫術可要比那羣庸醫的本事更大!”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讓喬羽的身份暴露了,虎狼軍勢如破竹,如果傳出這樣的事情,恐怕這天下又要亂上幾分。

小喜被夏侯青吼得一愣一愣,連連點頭的同時拔腿就跑,不斷地回頭看着倒在王爺懷中的小姐,當她瞧見從小姐褲管裡滴出來的血紅時,更是嚇得捂着嘴,連呼吸都不敢大口喘一下。

喬羽被夏侯青抱着,一路飛奔回到帳營裡,還好小喜這丫頭將帳營裡燒的熱烘烘的,夏侯青放下喬羽,然後就開始上下其手的解開她身上的獸面鎧甲,當手指碰到她小腹的時候,突然顫了一下,擡眼,正好看見喬羽瞪大了眼睛,一滴晶瑩的淚掉落出來的樣子!

“阿羽!你會沒事的!”夏侯青從牀榻裡面抽出被子蓋在她的身上,然後隔着被子解開喬羽的褲管,嗖的一聲,抽掉那佈滿了鮮血的白色襯褲,溫熱的鮮血,似乎還帶着鮮紅耀眼的生命,不斷地宣告着他曾經的存在。

喬羽轉過頭,臉上的淚,打溼了她的眼眶,發白的臉上,帶着懊悔,還有不捨:“夏侯青,我是有孩子了嗎?”

夏侯青的手指顫抖,掙扎着不讓自己表現的太懦弱,看着枕着枕頭的喬羽,不忍心的半跪在牀沿,輕輕地抱着她,感受到她的顫抖和冰冷,張了張嘴,還是說出了那句話:“阿羽,你還年輕,孩子還是會有的!”

喬羽咬緊了牙關,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夏侯青,她就像是要抓住最後一條救命的稻草,死死地抓緊了他的手腕,然後,極盡祈求的說道:“拜託你,這是我和玉郎的第一個孩子,我、我想要他活着,哪怕他是個殘疾,哪怕他先天不足,哪怕是要了我的命,我都想要他活着!”

夏侯青不敢去看喬羽的眼睛,堅強的人,一旦軟弱下來,他們比世上任何一個弱小的人還要容易讓人產生憐憫;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喬羽出事!

夏侯青抱緊喬羽,溫柔的安慰:“放心,我會救你的!”

說完這句話,小喜就從帳營外面奔進來,她身上夾雜着風霜,紅透透的臉和疵破皮的手掌可以看得出這丫頭一定是在奔跑的途中摔倒了;夏侯青接過小喜手中的藥箱,問:“沒人發現吧!”

小喜木訥的搖頭,然後撲騰一聲跪在地上,緊緊地攥着喬羽的手,醞釀在口中的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剩下無聲的嗚咽和不爭氣的眼淚。

夏侯青撩起被子,小心的整理着,不時的擡頭看着喬羽發白的臉,暗罵一聲:血流的太多了,恐怕……

喬羽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空氣中飄蕩,雙腳無力的錯覺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樣,頭重腳輕!

眼神渙散的她,輕輕地推開小喜的手掌,只是輕輕地隔着被子,摸着那片還很平坦的小腹,笑着,淚着,漫無目的的囈語:“以前,玉郎就很想讓我給他生個孩子,他說,不管男孩女兒他都會喜歡,只要身體好,只要不是像他那樣成個病秧子遭罪,他都會開心;我答應過他,會爲他好好保重身體,會給他一個孩子,會讓他有當父親的感覺,會讓他帶着一幫子小魔王在京城裡胡作非爲,我明明答應過他的,可是,爲什麼我答應了的事,沒有一件是做到的?!”

“父王也件事情也是這樣,他明明叮囑我去幫父王,可是到頭來,是父王幫着我接住那着火的木樑,救了我一命;我讓他沒有了父親,現在,連讓他成爲父親的資格都沒有了!我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我怎麼可以這麼粗心,怎麼可以……可以讓我們的孩子、我的孩子……!”

夏侯青聽着那斷斷續續的囈語,手指近乎顫抖的不停爲喬羽止血,這個時候她若是情緒再這麼波動難以平靜,恐怕是要連她的命都保不住了!

夏侯青瞪了一眼跪在身邊發愣哭泣的小喜,示意她出言安慰幾句,可是小喜丫頭自己已經被那鮮血的血跡嚇得說不出話來,怎能安慰情緒瀕臨崩潰的喬羽?!

“阿羽!你要相信我,玉郎不會怪你的!跟孩子相比,他更希望你能活着,他喜歡你,所以纔會讓你生下屬於你們的孩子,只要你活着,你就會有希望,孩子,終有一天還是會有的!”

喬羽聽見這話,痛心的閉上眼睛,攥緊牀單的她死死地咬緊嘴脣,豆大的淚,不斷地滑出眼眶,她能感覺到,她的孩子正在一點一點的死去,小小的手指,不停地對她這個母親招手求救,她救了數十萬大周百姓,可是唯獨救不了她的孩子,她能扛起全天下的責任,唯獨扛不起她身爲母親該對自己孩子應盡的責任!

這是懲罰,還是她根本就不配?!

……

京城

西北戰場虎狼軍順利收回嘉陵關的消息一夜之間邊傳到了京師!

朝堂上,保定帝眼神雀躍,一臉歡喜,啪的一聲合起手邊的八百里加急文書,哈哈大笑幾聲,對着滿朝大臣說道:“真乃大周之幸!天下之福!虎狼軍旗開得勝,順利收回嘉陵關,關中數十萬百姓也解救大半,真是皇天庇佑,我朝不亡啊!”

站在朝堂下的百官們聽見保定帝的這番話,各個笑逐顏開,歡喜之際,溢於言表的雀躍更是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

延平王府中

連日來噩夢連連的楚玉郎半躺在軟榻上,只感覺到渾身上下都很疼,胸口也很憋悶,就連他最熱衷的早朝都連着幾日都沒上了,神情萎靡的他無力頹然。

伺候在一邊的美妾柳飄飄削了一塊甜梨送到楚玉郎嘴邊,看着俊美迷人的王爺頻頻朝着門口望,軟聲軟氣的安慰:“爺,您這兩天精神不濟,吃口甜梨潤潤喉,您若是想要去早朝,一定要將身體養好了,這樣才能打聽到王妃的消息不是?”

身邊美人在側,嘴邊甜梨的香味引人垂涎,可他還是沒有半口食慾,伸手推開:“不知道阿羽的情況怎麼樣了,我總覺得要出事!”

柳飄飄是個十分通慧的丫頭,當然知道在王爺的心裡她們這些跟寵物一樣的美妾只能算得上是一種擺設,自然是不敢跟王妃一教高下,所以已經死心的柳飄飄現在只想藉由延平王府的庇廕能夠有個不愁吃不愁穿的下半輩子,其他的都沒有奢望;見到王爺這樣憂心忡忡,身爲解語花的她,自然是要好言相勸,出言開道:

“爺,王妃驍勇善戰,戰場之上無能人及,什麼人能讓她出事?您這是多心了,現在捷報頻頻傳來,就證明了王妃身體健朗,絕對不會有半點不適的!”

被柳飄飄這樣一說,楚玉郎的心口着實有些好受,伸手拍了拍美人的臉頰算是賞賜,然後一口吃下美人遞上來的甜梨,剛脆脆的咬了幾口,突然就看見貓兒風風火火的從院外本來,身後還帶着一個身着戎裝的虎狼軍小將。

瞧見這一幕的楚玉郎不由心裡一緊,猛地從軟榻上坐起來,砰砰亂跳的心口讓他有着不好的預感。

貓兒喘着粗氣,跪在地上擡起眼皮,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爺,是關東王派來的信使,要您親自過目!”

虎狼軍小將看見楚玉郎,忙跪在地上,然後將一直用性命保護的卷軸從背後卸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將一封簡短的信遞交到楚玉郎的手裡,一邊還說着:“王爺,軍師要屬下帶話,現在西北戰事穩妥,王爺若是想要做什麼,便可做什麼;他不便做主,一切看您的安排和行動!”

楚玉郎聽着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擰了一下眉心,迅速用柳飄飄遞上來的竹籤將信箋上封好的火蠟波拉掉,“刷”的一聲打開信箋,當他將那短短的幾句話看完之後,差點站不住身子,晃動了幾下孱弱的身體,砰的一聲,跌坐在地上!

貓兒看見爺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嚇得跪着爬上前,一把拉住爺冰涼的手指,不斷地捂在掌心裡搓着:“爺,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王妃出事了?您倒是說話呀!”

楚玉郎眼神發直,瞪大了眼珠子又一次擡起手邊的信箋,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裡裡外外的翻看了無數遍,最後,當楚玉郎像個孩子一般抱着那單薄的紙張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時候,嘴裡喊着的都是喬羽的名字。

貓兒和柳飄飄都被這樣的王爺嚇着了,各個跪在地上,不知該如何辦?

難道真的是王妃出事了?

可是捷報剛剛纔傳來,王妃不應該是出事了呀!

但是王爺哭喊着王妃,那可是真真切切的事兒!

貓兒扒拉着楚玉郎的衣襟,流着淚,跟着嚎:“爺!您說話呀,您這樣喊着王妃的名字,奴才們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呀!”

楚玉郎渾身上下都在哆嗦,看着大哭不止的貓兒,張了張嘴,哽咽着抽搐:“我媳婦……我媳婦……我媳婦呀!我的媳婦啊!”

貓兒不知道王爺這究竟是怎麼了,落着淚不斷地拍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王爺,剛想要再問幾聲,卻見王爺猛地竄起身,一把推開伺候在一邊的貓兒,丟下柳飄飄,連靴子都沒穿好便着急着從軟榻下面蹦,因爲被信箋上提到的事情刺激,楚玉郎這個時候已經暈頭轉向了,剛朝着院子跑出了兩步,就噗通一聲結結實實的摔倒在雪地裡,啃了一嘴的雪和泥,整個人就跟從水溝裡打了滾的老鼠一樣,哭喊着又爬起來,連臉上的髒東西都來不及擦,喊着叫着喬羽的名字,就朝着皇宮的方向奔跑。

跟在後面的貓兒手裡提着王爺的靴子,看着爺赤着紅彤彤的腳踩在還沒來記得及化去的白雪上,跟着一邊哭喊,一邊追趕;可是這個時候的王爺,就跟長了翅膀一樣,一瘸一拐的跑得飛快。

定北宮,朝堂上

保定帝還沉浸在一片歡喜中,朝中大臣也各個和顏悅色,相互說一些吉祥的話;但其中,還是有幾個以前看不慣榮親王的宗親王爺在這個時候興風作浪的說:“皇上,那楚羽是榮親王的義子,但義子終究是義子,哪裡比得上咱們宗親家的自家孩子靠得牢,現今大周最強大的戰鬥力都在楚羽的手中握着,我們是不是應該做點防範的措施,免得他自恃功高蓋主,忘了君臣之別?”

被這興風作浪的親王一挑撥,本是歡悅的朝堂瞬時變得安靜,朝中大臣各個斂去了臉上的笑容,心裡多少有了點顧及。

當年榮親王活着,雖然手中握有兵權,可是他終究是楚家皇室的人,而且跟先帝是親兄弟,也是當朝聖上的親叔叔,怎麼樣也不會圖謀造反;可是這個楚羽就不一樣了,他來歷不明,只知道是榮親王在生前極爲喜歡的兒子,除了這一點,大家對他了解得實在是太少了,若是這人的背景有着讓人預料不到的強大或者是包藏禍心,那麼恐怕大周又要陷入了另一個困境了。

保定帝看着朝堂上那羣唯恐天下不亂的混蛋們,當初無人能夠扛起這天下重任,每個人都愁眉苦臉的在他面前哭訴哀哉,現在有了喬羽這樣的奇才守護天下,他們又在這裡疑東疑西,着實好生混賬。

若不是礙於喬羽的真正身份傳出來會妨礙了現在虎狼軍的作戰氣勢,他真想將這其中的真相好好地告訴這羣老頑固們,讓他們好好看看,天下男兒,居然不如一介婦孺?!

就在保定帝擰着眉心想理由好好地勸住這羣混蛋時,突然就看見楚玉郎從殿門外奔過來,一副披頭散髮的模樣和哭哭啼啼的慘樣,着實將他嚇了一跳。

楚玉郎奔進朝堂的時候,赤luo的雙腳已經凍得紅腫,只着了一層單衣的他渾身上下都打着顫,披散在身後的長髮上夾雜着還未來得及化去的雪花,紅腫的眼睛,還有那吐着白氣的嘴脣,總之就是一副慘相,堪比那城門外討飯的乞丐。

而與此同時,跟在後面不斷奔跑的貓兒懷裡抱着楚玉郎的靴子跪在定北宮外,看着肩膀顫抖,大哭不止的王爺,低下頭,緊緊地抱緊爺的靴子,嗚嗚嗚的哭起來!

定北宮上下,無人不驚訝於現在出現在朝堂上的延平王,還有幾個王爺看見楚玉郎這般模樣,先是驚愕的一顫,接着,居然捂着嘴嘲笑起來。

楚玉郎直接無視朝中上下無數雙投來的目光,撲騰一聲跪在地上,對着保定帝深深地磕了個頭,大喊着哭起來:“皇兄,您給我通關令牌,讓我出去找我媳婦吧!”

坐在龍椅上的保定帝一聽這話,着實嚇了一跳,這混賬在這文武百官面前提他媳婦做什麼?難道他不知道喬羽的真實身份是要保密的嗎?

保定帝咬着牙,看了一眼身邊的小路子,小路子忙領命下去,快步走到哭泣不止的延平王身邊,攙扶着說道:“王爺,您這是着了魔怔了吧,大冷的天您不穿厚點,還光着腳出現在這大殿之上,可是有辱聖顏的啊,傳出去,是要被打板子的!”

楚玉郎這個時候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他也要跪在這裡,他也要這個樣子出現在保定帝面前,這次,不是做戲,而是真的!他真的快要瘋了!

楚玉郎抱緊了懷裡的紙張,哭的鼻涕眼淚一起掉,整個人顯得極爲頹廢,嚎着對保定帝喊:“皇兄,您不想看我死在您面前,您就讓我去找我媳婦吧!”

保定帝看楚玉郎這模樣,是徹底的快要被這混蛋逼死了,招了招手,伺候在殿外的帝皇軍走進來,剛靠近楚玉郎身邊,這混小子就有了戒備心,一把推開帝皇軍伸出來的手,幾步快跑到保定帝的龍案邊,然後又一繞,乾脆直接站在保定帝身邊,凍得發紅的手指死死地抓住保定帝的手臂,喊着、跳着、叫着、嚎着:“皇兄,我媳婦快要死了,她快要死了!”

保定帝一聽這混蛋的話,氣的快要炸了,一把推開楚玉郎,硬是讓這混小子一頭栽在地上也沒有攙扶,然後將放在龍案上的前線戰報扔到這混蛋面前,怒:“朕是看你真的是瘋了,你好好看看戰報,她沒事!”

楚玉郎捂着被撞紅的額頭,一腳踢開扔在腳邊的戰報,然後啪的一聲將懷裡一直寶貝的信箋拍在保定帝面前,一字一句的吼:“老子沒騙你!老子的消息也是真的!”

保定帝瞪了一眼這發瘋的混蛋,轉過頭隨便瞄了幾眼那張被楚玉郎拍在眼前的紙張,當他看見上面的幾句話後,頓時一把就將紙張扯出來,然後細細的讀了幾遍後,頓時瞪大了眼睛:“騙人的吧!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楚玉郎撲騰一聲跌坐在地上,抱着保定帝的大腿就哭,“我媳婦!是我媳婦出事了,我這兩天老做噩夢,夢裡她流了好多的血,她要我救救他,皇兄,我要去救她!”

保定帝被眼前突然傳來的消息嚇得愣住了,硬是沒接住楚玉郎的話,瞪大了眼睛,木怔了!

候在朝堂上的百官們看着那龍椅上的兩個男人一個哭一個發呆,着實好奇這其中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尤其是這延平王哭着喊着要去找媳婦,延平王妃不是在府中嗎?

其中,一名御史看延平王爺哭的可憐,站出身來,好言相說:“王爺,您要出關?出了關到什麼地方去找王妃呢?據屬下所知,延平王妃這段時間都在府中休養,連京城都沒有踏出過半步!”

楚玉郎擦了吧鼻涕,看着那名御史,啞着嗓子:“我媳婦不在京城,她在西北戰場,在打仗呢!”

百官被楚玉郎的話驚住,各個面面相覷不說,更是覺得這其中似乎迷霧重重!

另一名大臣走出來,看着楚玉郎問:“延平王妃在西北戰場?王爺,您是不是弄錯了?在西北戰場的人都是虎狼軍和幾位將軍,何來王妃也跟去之說?”

楚玉郎蹦躂起來,指着那名大臣,早就忘記了喬羽和保定帝對他的囑託,扯着嗓子吼:“你大爺!難不成懷疑爺會騙你?我媳婦就是楚羽,楚羽就是我媳婦!她就是天下兵馬大元帥,是威武大將軍,現在正在西北打仗,跟東蠻拼命的人就是我媳婦!”

定北宮中,頓時一片安靜!

詭異的安靜,讓每一個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難以消化着突然得來的消息。

等反應過來的保定帝聽見楚玉郎這番話,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覆水難收啊!

……

安靜過後,頓時,整個朝堂炸開了鍋!

百官各個難掩臉上的驚愕,交頭低耳的討論着這天下第一大驚恐真相!

“沒搞錯吧,居然要一個女人帶兵打仗?!”

“延平王妃聲名狼藉,現在又帶着一羣老爺們衝鋒陷陣,真是丟人至極!”

“有什麼好丟人的,聽說那延平王妃本來就是個潑辣貨,女生男相,魁梧有力,這老王爺的臉早就被這不男不女的混蛋丟完了!”

“大周之恥!天下之恥!我大周男兒難道就沒有能征善戰之輩?居然要一個女人出來當英雄,實在是丟我們男人的臉!”

“唉!大周亂了,天下亂了,牝雞司晨,談何公理啊!”

“……”

一聲聲難以啓齒的辱罵,一聲聲鑽進耳朵裡的羞辱,就像一根根銀針,不斷地扎進楚玉郎的心裡;聽見這聲聲唾罵,楚玉郎終於從悲痛中醒悟過來,他睜大紅彤彤的眼睛,看着那朝堂上吃的粉白油嫩的大臣們,嘴脣抖動,身體抖動,攥緊的拳頭都跟着抖動!

他們是在罵他媳婦嗎?他媳婦是大周恥辱嗎?他媳婦給大周丟臉了嗎?

不!他媳婦是英雄!

喬羽是英雄!

楚玉郎眨着快要落出淚的眼眶,憋着脖子,砰的一聲將龍案上的筆洗朝着光可鑑人的地面上重重的砸去,啪的一聲,重物落地,驚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捂着心口抽了一口氣,然後看着那站在朝堂上紅着眼睛的男人,就聽見他一字一句的大喊着:

“喬羽是英雄!我媳婦是英雄!”

保定帝是沒想到這一項溫順酣甜的小兔子發起瘋來連老虎都要退避三舍,嚇得瞪大了眼睛,看着被摔碎在朝堂上的筆洗,然後轉過頭,就看楚玉郎抽掉腰上的腰帶,然後在空中抽打了幾下,對準剛纔詆譭喬羽名聲的一員朝臣,狠狠地甩過去,朝臣的臉被突然抽過來的腰帶劃傷,帶着疼痛的紅痕讓他哎呦一聲跌倒在地上,捂着臉亂嚎。

衆人沒想到這延平王爺敢在這裡發瘋撒野,各個都退避三舍,睜大了眼睛看着一步一步從殿上走下來的男人,聽着他紅着眼睛,喊出來的話:

“你們這羣烏龜王八蛋,當年,爲了貪圖虎狼軍的威名不斷地將自己家族的孩子送到軍營裡企圖佔便宜,現在戰事發起,西北告急,先是丞相之子棄城逃跑,接着是尚書侄子爲了活命居然向東蠻交出了邊防兵力佈置圖;那個時候,你們怎麼不喊着那羣混蛋是大周之恥,只天下之辱?”

“大周難保之際,我父王薨逝離開之際,你們各個都變成了烏龜王八蛋,不是勸着皇兄對東蠻俯首稱臣,就是想要辭官離開,逃竄他國,那個時候,你們怎麼不大罵自己窩囊,怎麼不罵自己是個混蛋?我媳婦一介女流,雖然上不了什麼檯面,可是比你們都強;她雖然總是犯傻,總是悶着不說話,可是比你們都英雄,她喬羽的名字不是你們這羣混蛋能夠念出來的,你們不配!”

“皇兄天下如萬蟻鑽心的時候,你們都一個個想要逃跑;那個時候,是誰站出來力挫東蠻武士?又是誰讓你們安心的坐在家裡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睡好的;我媳婦在戰場上啃涼饃,蓋冷被的時候,我媳婦在戰場上拼了命殺東蠻小兒,爲大周守護天下的時候,我媳婦……我媳婦爲了大周天下,懷孕流產,昏迷不醒的時候……,你們這羣男人在幹什麼?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我還沒有看過他長什麼樣,我還沒有捏捏他的小手,抱着他親一親的時候,就這樣爲了大周死了!”

“我的兒子,我的媳婦!就這樣爲了大周,爲了大周啊!可是你們這羣混蛋,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還敢罵她?老子要抽死你們,抽死你們!”

楚玉郎喊着,咆哮着,衝下朝堂對着那羣文武百官狠狠地抽打着;朝堂上,鬼哭狼嚎的一片,求救慘叫的聲音不斷地傳來!

坐在龍椅上的保定帝看着眼前這混亂的一幕,突然落下淚!

喬羽,你真如玉郎所講那般,你是英雄!是真正的英雄!

這混小子現在爲了你發了瘋,爲了你們離開的孩子發了瘋,也辛苦他,憋屈壞他了!你們兩個人第一個孩子啊,終究是爲了朕的天下,就這樣沒了嗎?

站在一邊跳腳的小路子看着朝堂上混亂的一幕,着急着步上臺階,走到龍案邊,着急的說道:“皇上,不能讓王爺這樣胡鬧啊!這裡是朝堂,不是打家家酒的地方!”

保定帝擡起眼皮,看着痛哭不止、赤紅着腳面打罵的楚玉郎,心裡一酸,嘴角有着難以遮掩的苦澀:“罷了!準備一張通關令牌,然後再調動一匹帝皇軍送這混小子去西北戰場。”

小路子看着保定帝那副傷感的模樣,點頭,剛要離開,卻又被保定帝叫住:“要人去把這定北宮的宮門關上,這羣老頑固,朕早就想要收拾他們了,正好,讓玉郎消消氣,打醒他們,喬羽的犧牲也沒有白費!”

小路子聽見這話,低頭默然,正好看見龍案上的那封信箋,隱約看見:羽失血過多,昏迷不醒!

------題外話------

小白兔發威了看見了沒?

欺負媳婦的混蛋都要捱打!

小白兔要去找媳婦,孩子會有的,幸福也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某漫頂着鍋蓋~其實,淫家真的是親媽哦!先表拍我,明天一章會別出心裁的美味捏!

期待吧!憧憬吧!會送上來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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