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說驚天動地?因爲在杜雨青的心中,他說了一個“送”和一個“我”字。
簡直不可思議,高高在上的王,居然說出這兩個字來,讓杜雨青半晌纔回過神來。
“王上要是喜歡,讓司寶局去給您拖一卡車碧水翠‘玉’來,幹嘛搶我的?”杜雨青愣了愣,立刻將那串翠‘玉’藏到身後,揹着手,很不悅的說道。
“本王偏要你的。”杜御熙見她喜怒哀樂都放在臉上,居然沒怒,伸手便搶她的,稱呼卻換了過來。
“不行,就算是王上,也不該強搶錢物。”杜雨青還裹在杜御熙的外袍裡,揹着雙手,在衣袍裡迅速一摳。
“不過是個碧水翠‘玉’珠而已,這麼小家子氣的人,如何做後宮的‘女’主?”杜御熙已經撈到了她的手,將她鎖在自己的‘胸’口,聲音裡帶着分毫的笑意。
他發現自己竟然和一個小‘女’娃搶東西,而且明明是想着快點進入她,卻不覺多說了幾句話,在這種時候,居然忍住了侵略,逗起她來。
“我不是什麼後宮主人,後宮的‘女’主,怎會被你們隨隨便便欺負,讓跪就跪,要罵就罵……”杜雨青聽見他說着句話,小臉驀然閃過一絲悲憤,立刻控訴。
“誰讓你沒事招惹太后?”杜御熙見她氣憤起來,水汪汪的眼裡立刻有些紅了起來,知道她定是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他若是就這麼縱容着,她永遠都不知輕重,也無法成長。
杜雨青憤憤的轉過臉:“我是小氣,我記仇,這些我都記着,除非你廢了我,否則總有一天我要討回公道。”
“越說越不像話,以後不準在本王面前說什麼廢后。”杜御熙眼裡的笑意一冷,這樣口無遮攔的丫頭,能給他省心纔怪。
“王上知道什麼叫做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我當然可以不說,但是……”
“不準再說!”杜御熙原本和她玩耍的好心情全被破壞,他突然站起身,只穿着裡面的淡黃‘色’天蠶衣,皺了皺眉,“你在靈泉裡等本王回來。”
下面的‘侍’衛有要事相報,杜御熙將杜雨青帶下去,再次囑咐:“在這裡待着,不準到處跑。”
太后永遠不會踏進龍樓一步,而其他人也不可能靠近這裡,龍樓是後宮的禁地,也是杜雨青最安全的避風港。
杜御熙不用擔心半夜三更,太后心血來‘潮’的把杜雨青召進靜寧宮。
杜雨青泡在‘乳’白‘色’的水中,看着暴君繫好腰帶離開龍樓,終於長出了口氣。
她的膝蓋跪的發麻,在這水中一泡,無比的舒服。
不過好厭惡這個地方,每次來這裡基本上都是因爲她身體不舒服,而不舒服的原因,就是杜御熙造成的。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朱顏丹餵了杜御熙,然後脫身離開呢?
而且,也不知道冰棍蜀黍現在如何了,杜雨青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碧水翠‘玉’放在岸邊,輕車熟路的尋到龍眼的地方,趴在上面想着心事。
遲暮宮,燈火通明。
杜御熙站在遲暮宮中,一雙黑眸沒有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銳利的打量着四周。
而‘侍’衛們,也在一處一處的仔細勘察。
夜裡巡邏的‘侍’衛來報,路經遲暮宮,聽到裡面有奇怪的響動,原以爲是風聲或者貓兒‘弄’出的聲音,可響動聲持續了許久,他們察覺有異,立刻一邊派人稟告王上,一邊監視着遲暮宮。
遲暮宮鬧鬼的說法,已經有很多年代。
有人說這裡都是那些死去的嬪妃最喜歡聚集的地方,有人說,雨青樹遇雨即落,本就喜歡招惹奇怪的東西,還有人說,這裡住着某位王后的‘陰’魂……
雖然後面杜御熙即位之後,嚴禁宮中‘亂’傳怪力‘亂’神的說法,但是宮人們都不想接近遲暮宮。
直到杜雨青後來住進去,每天在裡面鼓搗着奇奇怪怪的東西,遲暮宮開始漾起歡聲笑語來,慢慢的,有美人陸續去遲暮宮探看這個讓王上特別對待的小‘女’娃,遲暮宮鬧鬼的說法,漸漸消散了幾分。
杜御熙看着毫無所得的‘侍’衛,搖了搖頭,遲暮宮被他下令檢查許多次,只差沒有將宮殿拆毀重新修蓋,裡面找不到任何的機關密道。
雖然他一再的懷疑遲暮宮裡有不爲人知的秘密,可是搜索多次毫無結果,杜御熙也只能命‘侍’衛多多留意此處,無論有什麼動靜,都要第一時間上報於他。
連搜了三次,連桌椅地磚任何一處都沒有放過,還是沒有任何的可疑之處。
杜御熙站在一面牆邊,看着上面的塗鴉,杜雨青將原本‘陰’沉可怕的宮殿,改造成童話樂園,處處都是明媚鮮‘豔’的‘色’彩。
“王上,還是什麼都沒有。”紫元收隊,稟告。
道觀處,傳來五更的梆響。
到了早朝的時辰。
杜御熙只能簡單的吩咐幾句,這一夜,他幾乎沒休息,立刻趕去早朝,到是便宜了某個丫頭。
雨青‘花’在細雨中,紛紛揚揚的飄散着,被更名爲天青宮的遲暮宮,漸漸的迎來了微弱的晨曦。
‘玉’清宮,王后之居。
暖情秀美而多才,賢良溫婉,得王鍾愛,耗費萬人之力,移萬年雨青樹入宮。
然,一夜突變,雨青‘花’落,‘玉’清不復,冷宮遲暮,再無聖恩。
這短短的幾句話,被杜雨青記在心底。
杜御熙很想知道,在他出世之前,遲暮宮裡,究竟發生過怎樣的變故,又藏着怎樣不爲人知的秘密。
杜雨青睡的異常舒爽,等她醒來的時候,‘精’神十足,如同充滿了電的馬達,可以加速飛馳兩百碼……
她看見杜御熙不在,整整一晚上都沒再回來,忍不住在水裡先中氣十足的長笑三聲。
躲過一晚了!她還沒拿出殺手鐗呢,就躲過暴君一晚,真是幸運啊!
還有衣服,她的衣服都扔在岸邊,暴君走的時候忘了把這些東西帶走,真是笨男人,他一定沒有聽說過七仙‘女’的故事,不把衣服抱走,她會變成麻雀飛走的!
歡快的遊了幾圈,來揮霍自己過剩的‘精’力,杜雨青然後爬上岸,飛快的穿起衣袍。
從龍樓上空投影下的八卦儀來看,現在應該是上午九點左右。
那個暴君還在朝政?太好了,她正好先溜回去……不對不對,她昨天還生氣來着,而且被罰的很不心甘情願,這筆賬要找誰算?
杜雨青不歡快了,她真討厭這些不愉快的回憶。
沉着臉,杜雨青慢慢的往外走去,想着自己“何去何從”。
剛剛走到‘門’口,大‘門’突然開了,一道高大的人影擋住了她的視線。
杜御熙逆光而站,看着小丫頭沉悶的臉‘色’:“去朝‘露’宮。”
他今天,要好好拷問這個丫頭。
聽到這四個字,杜雨青臉‘色’微微一白,不寒而慄。
朝‘露’宮,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她不願意去,卻又無法抗旨不尊。
還沒有從靈泉逃過一劫的喜悅中跳出,又被扔進朝‘露’宮,杜雨青就像是從天上掉到了地獄,她直覺昨天夜裡發生了什麼不妙的事情。
否則,杜御熙的態度不會突然大逆轉。
至少昨天夜裡還和她和顏悅‘色’,甚至有說有笑,今天卻‘陰’沉着臉‘色’,像是天下人都欠他帳不還一樣,看向她的眼神,更是‘陰’森可怕。
“我一直在靈泉裡……半夜哪都沒去……”杜雨青被杜御熙剛提進朝‘露’宮,立刻大聲喊冤。
她想了一路,排除所有的可能‘性’,自己不會這麼快就暴‘露’出去!雖然杜御熙神通廣大,但是溫寒又怎是普通人,定不會這麼快就‘露’出馬腳。
所以,這個時候裝瘋賣傻纔是明哲保身。
“杜雨青,你在失蹤之後的事情,再對本王說一次。”杜御熙坐在‘牀’邊,看着跪在地上大聲喊冤的少‘女’,黑眸中閃着危險的光芒,說道。
杜雨青心裡一驚,糟糕,果然還是和溫寒有關。
到底昨夜發生了什麼事?
老老實實的把話重複一遍,杜雨青早就把對詞倒背如流,所以不可能出現任何的錯誤和紕漏。
“你說是鳳凰救你回了孤絕山,可是,鳳凰不會飛出孤絕山,這是因爲靈鳥離不開靈樹。”杜御熙冷哼,面‘色’有薄薄的慍怒。
他還是多疑的,早朝之時,一封密奏,讓他對杜雨青再次生了疑。
帝王的御下手段有很多,而杜御熙從即位起,便創造了一種接近理想的君臣‘交’流方式,也是可以互相牽制大臣間關係的方式一對一的密奏,君臣之間的奏摺,只有兩人可知,外人無從得知奏摺裡究竟寫了什麼,而且御筆親批,封好後‘交’還臣子,完全保密的方式,和王上與臣親自對話,讓杜御熙很容易就能拉攏人心,還能牽制勢力過大的臣子,讓其不敢輕舉妄動。
誰都不知道,那一封封親自由御前‘侍’衛送去御書房的密奏,有沒有彈劾自己。
“誰說的?據我所知,鳳凰在最近一千年中,曾飛出孤絕山三次,這是有史料記載的三次,至於它什麼時候會心血來‘潮’出去遛遛,沒有被記載入史料,那就不得而知。”杜雨青立刻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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