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過來。”紅楓笑着對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原本是突發興趣一同來看究竟是何人能闖入這裡的,沒想到會是她來了。
冷莫離跑過去,伸手捧起他那滿頭的紅髮,急切的詢問:“怎麼了這是?”
紅楓伸手將她圈進了自己的懷中,癟了癟嘴:“莫非是髮色變了,離兒就不要我了?”
“纔不會,只是……你的身體沒事兒嗎?”紅楓對上他毫無血色的容顏,不知是不是因爲髮絲變紅了,使得原本就白皙的皮膚顯得越加的蒼白了。
“嗯,再調理一段時日就好了,髮色也會變回去的。”紅楓不由得抱緊了她的身子,曾有一度,自己都險些認爲再無與她相見之期了,想到這個,他又將她推了開來,神色嚴肅的問出來自己一直甚是在意的事:“無塵大師會出手救我,是讓你答應什麼事了?”
“唔,以後我的孩子都要送到他那裡五年。”冷莫離看着他滿頭的髮絲,雖然紅色令他越加的妖冶魅惑,不過果然還是喜歡銀色。
紅楓這才放下心,這一路都在擔心那個大師會不會跟她提了什麼很過分的要求。不
過,這也算是很過分了呀。
“楓,別擔心,以後我們有很多時間慢慢補償孩子們的。”冷莫離撲進他的懷裡,那種縈繞了自己許久的,即將失去什麼東西的感覺總算是離自己而去了。
“你莫非其實喜歡的是我的頭髮?”紅楓勾起一絲委屈,看向懷中的她。
冷莫離愕然的擡頭:“纔不是。”
紅楓望進她的眼眸深處,看到了那一片即將滿溢出來的絲潤之色,柔聲說:“我回來了,沒事了已經。”
冷莫離莞爾一笑,用力的輕點了幾下頭。
“你們怎會在這?”紅楓看了一眼她身後的竹幽與無情,這個組合好奇怪,爲何那幾度抓走他的竹幽會在此處,莫非真如自己所猜測的那般,這兩人之間有貓膩?
“竹幽碰巧看到了你跟那個玉若修一起走掉,所以帶我來找你了。”冷莫離看向紅楓的身後,卻沒有看到藍清影的身影,反而看到了噙着邪魅的壞笑,靠在一塊石柱上的玉若修,而後快速的閃身將紅楓護到了自己的身後。
“呵呵……”玉若修見狀,咧開血紅的脣瓣笑出了聲。
冷莫離只覺得他的笑聲,讓人頭皮發麻。
紅楓按住了她的肩,輕聲說:“離兒,放鬆。”
“……”冷莫離回頭無言的看向紅楓,這個人此前險些害了他與寒歌,自己如何能放鬆。
“他是我皇兄。”紅楓斂了脣角的笑意,換上與之形象極爲不相符的嚴肅之色。
“誒?”冷莫離眨眨眼,來回的看了看不遠處的玉若修與紅楓。
要說起來,這兩人除去那一襲大紅的衣衫,仔細看的話會發生五官也是有幾分相似,不過,紅楓長的更像他的母后,而眼前的玉若修眉宇間的輪廓幾乎與那個紅疏鋒一致,那個皇上年輕時就長這樣?
冷莫離擡腳走到玉若修的身旁,轉了幾個圈,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之後,冷冷的出聲詢問:“你真是他皇兄?”
“誰知道呢?”玉若修眼珠隨着她的位置轉動,脣角依舊掛着一抹淡淡的淺笑。
“那麼,你爲什麼想要殺死紅楓?”冷莫離微眯起雙眼,周身的寒意不斷擴散。
“對於我們來說,死其實是一種解脫。”玉若修說完便轉身朝着裡面走去。
冷莫離迴轉過頭,用眼神詢問紅楓,那究竟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死是解脫?
紅楓眸色飄忽了一瞬,而後上前,攬過她的身子說:“進去吧,影還在裡面等我們呢。”
竹幽與無情也緊隨二人身後。
走過狹窄的空間,眼前忽然寬闊了起來,一排排身着紅衣蒙面的男子,如雕塑一般紋絲不動的站在兩邊。
空曠的石室內,四周明亮,隱約還能聽到水流的聲音。
繞過一衆紅衣門人,入目的是一個極大的水池,池子中央修建了一個寬闊的亭子,此刻藍清影正悠閒的坐在亭子裡品茗。
冷莫離只看了他一眼,就轉眸怒瞪着身旁的紅楓。
“怎麼了?”紅楓滿腹疑惑,這纔剛見面,自己想去是沒有做出什麼讓她生氣的事纔對。
“害我們擔心死了,你們倒悠哉的很。”冷莫離氣鼓鼓的瞪着他,而後看向亭子內此刻已經站起了身的藍清影。
藍清影站在亭子內,遠遠的看着她,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
紅楓攬了冷莫離的腰,到了亭子裡,而後替她倒了一杯茶。
竹幽靠在亭子內的柱子上,環抱着手中的劍,閉上雙眼,靜靜的等待着他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無情也靜立與他身旁。
冷莫離捧着手中的茶杯,凝視了藍清影片刻之後說:“太子似乎瘦了許多。”
藍清影淺笑:“先前在懸空寺一直擔心楓的身子,可能沒休息好。”說完之後,朝着冷莫離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手。
冷莫離疑惑的盯着他對自己身出的手,這裡應該是沒有見面握手的風俗纔對呀,那麼他這是何意?
“那個……”藍清影糾結萬分的看了一眼紅楓。
紅楓朝他笑笑,而後移開了目光。
“嗯?”冷莫離越加疑惑了。
“之前楓應該有跟你說過,那個……我喜歡……你。”藍清影微微垂首,狹長的眼眸間那抹淡薄的憂鬱,無形之中悄然的加濃了幾分。
冷莫離挑眉,雖然知道是知道啦,但是卻沒打算去做出任何的迴應。
如他這般的男子,還是不要綁在自己身邊的好,他應該擁有更適合他的女子纔對。
沒有聽到冷莫離的回覆,藍清影小心翼翼的擡眼看向她,而後將伸出的手又朝她的方向移了一些。
冷莫離擰眉看着他的手,而後將手搭了上去,疑惑的問:“這是做什麼?”問完之後,微微的攏起了眉,觸手的溫熱她已經不陌生。
無塵大師,曾說過,七月自會聚集到自己身邊。
所以此刻發現他也是七月之一,自己也並沒有多驚訝了,只不過心情卻是異常的沉重。
而且自己應該未跟別的人說過自己是通過溫度來判定對方是不是七月之一的纔對,爲何他會知道呢?
見她蹙眉,紅楓輕輕啓口;“之前我問了無情,你那夜去墨染房間除了確認他身上有沒有月牙之外還做了什麼,所以猜想你或許還有別的辦法能夠推算出七月的人選。”
“嗯,的確是,要是沒有別的辦法,不是很糟糕嗎?”冷莫離無奈的勾脣笑笑,若是沒有這個方法,若是必須跟自己睡過的人才會出現月牙,那麼後果可是很糟糕的。
“那麼,我是……嗎?”藍清影提着一顆心,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卻又害怕知道答案。
“我倒希望你不是。”冷莫離收回自己的手,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不知道爲什麼,在知道竹幽也是七月之一的時候,自己明明那般的開心,此刻對上藍清影,自己的心情竟是說不出的沉重。
藍清影聞言開心的笑了,像個孩子一般拉了紅楓的衣袖:“楓,太好了。”
紅楓凝望着冷莫離臉上覆雜的神色,淺聲回:“是啊,太好了。”
竹幽擰眉,不知道他們口中說的那個七月,究竟是什麼,但是他記得上次見面的時候,她也握了自己的手,而後宣稱自己是她的人,那麼是否意味着眼前這個藍清影也會成爲她的人呢?
如此想着,心情就異常的煩亂,轉眸看向池中那清澈透明的水,水面明明很平靜,但是自己的心卻一直無法平靜下來。
“你很討厭我嗎?”藍清影轉頭對上冷莫離似乎很傷神的面容。
“沒有。”冷莫離掀脣苦澀的笑了笑:“先不說這個,你們在這裡究竟是來做什麼的?爲何都不給我打個招呼?”
“抱歉,當時太過着急了。”紅楓擡手順了順她的髮絲,思索着那件事,究竟要不要現在就告訴她,但是目前的自己也還沒有把握。
之前失去蹤影的玉若修忽然鬼魅一般的出現在亭子內,邪笑着說:“你身邊的男人似乎很多的樣子,要不然也加我一個,如何?”
紅楓沉聲輕喚了一聲:“皇兄別亂來。”
冷莫離淡淡的憋了他一眼,而後果斷的說:“不要。”
“爲何?”玉若修輕挑了一下眉,完全的無視掉了紅楓。
“我討厭你。”冷莫離盯着他那血紅的眼線,雖然他周身都散發着邪惡嗜血的味道,但是那狹長的眼角,卻在不斷散發着孤寂的氣息,或許即便是如他這般被世人避之不及的邪惡之人,其實也有着一段心酸的往事,不然身爲王子的他,怎會淪落至此。
“這麼直接,真是傷人啊。”玉若修眸間的笑意無端的加深了一些,那血紅的眼線也隨之變紅了幾分。
冷莫離看向藍清影,見他一直心事重重的低垂着頭,或許自己剛纔無意識的一些動作讓他難過了?
即便他是七月之一,自己也無法就這樣馬上的就去接受他。
或許是因爲他是楓最好的朋友。
又或許只是簡單的認爲自己無法給他全部的愛罷了,在自己眼裡,他就是一個易碎的泥娃娃,應該找一個全心全意待他的人,好好的守護他一生,而不是像自己這樣在未來要與衆多人度過此生的人。
“皇兄他說母后或許還沒死。”紅楓擰了眉,雖然覺得皇兄說的沒什麼可信度,自己還是鬼使神差的跟他來了這裡,而且在聽聞了他說的那些事之後,自己也開始期待他說的是真的,期待着母后真的還會機會能夠再次活過來。
若是那樣,父皇的餘生也不至於一直獨自度過。
冷莫離驚訝的瞪大了雙眼,沒死?
不可能吧……
在那個鳳靈宮裡,那個棺內躺着的女子雖然面容看起來跟熟睡的人無異,卻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絕對是已經死了的纔對。
“雖然我們也還不確定。”紅楓垂首,心中略顯凌亂。
“有什麼辦法能確定?”冷莫離心中忽然升出奇怪的想法,若是他母后其實沒死,那麼極有可能八年前的那些人都是沒有死的吧,因爲墨染的孃親也是如同熟睡一般的躺在那個牀上,雖然還沒有見過別的人。
“要找齊當年被害的八個人,一一比對過情況才能確定。”紅楓也不知道爲何皇兄能那般肯定八年前情況相同的人數是八個。
冷莫離擰眉,紅楓的母后跟墨染的孃親若是要去確定情況的話,倒是蠻簡單的,餘下的人呢?
比如說自己的母妃。
寒歌的母后。
已經入土爲安的人,難道要因爲一個不確定的原因就去驚擾她們嗎?
“大致的也能夠猜出那八人身份都不一般,不說別人,就拿紫寒歌的母后來說,她葬入皇陵之後,曾有無數的盜墓高手想要進去一探究竟,想要知道那個皇帝會爲她準備多麼豐厚的陪葬,但是不管去了多少人,皆無一生還。”紅楓苦惱的擰了擰眉,住在這裡的這幾日,自己一直在爲這事費神,雖然皇兄說他有辦法,但是若確認後的結果並不如人願,又該如何跟他們交代。
畢竟那些人之中,也有離兒的母妃。
“如果你有足夠的證據說服我,讓我心動,我會去說服父皇與父王。”冷莫離轉而看向玉若修,想要從他那瀰漫邪氣的眼眸中看出真假。
“還需要點時間。”玉若修伸手輕佻的撫過自己的脣瓣,曖昧不明的問:“不如在此期間,你考慮下收了我如何?”
冷莫離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法海,你也不是白素貞,爲什麼要收了你。”
玉若修看向紅楓詢問:“法海與白素貞是何人?”
紅楓無言的搖了搖頭,雖然初見的時候,自己沒有認出他來,卻在他站在謙王府門前叫自己落弟的那一刻就相信了他就是自己的皇兄,這普天之下除去他,再無人喚自己落弟。
而這幾日也一直未找到機會問他,當初所有的人都認爲他已經死去了,爲何他還會活着。
冷莫離也懶得跟他解釋,即便是自己在這裡註定會與多人共度餘生,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的,就如同那如今讓自己極爲傷神的藍清影與那黎諾。
雖然已經知道了他二人也是七月之一,卻還未想清楚要如何去接受他們。
“那麼,等你有了確鑿的證據,來黑月國找我們。”冷莫離站起身,準備離開前去與紫寒歌他們會合。
紅楓見她拉起自己的雙手,卻依舊沉默的坐在那,並未起身。
“楓,不想跟我一起走嗎?寒歌也很擔心你的,如果能確定你安然無恙,他或許……”之前紫寒歌雖然沒有表現出來,自己多少能夠察覺到,在寒歌的心裡一直還對那件事耿耿於懷,冷莫離擰眉看着依舊坐在位置上的紅楓,而後又看了看藍清影。
“我知道,但是我想要親自確認。”紅楓垂下了頭,雖然不想好不容易重逢,就又馬上分開,但是這畢竟是自己的私事,無法強迫離兒與自己一同留在這裡。
在黑月國的事,其實也是很重要的事,說不定也能查出一些線索。
因爲皇兄所說的事,也似乎跟黑月國相關。
“我知道了,我去寒歌他們那邊看看情況,然後就回來找你們。”冷莫離掀脣笑了笑,雖然有些不捨得離開……
“好。”紅楓擡頭風情無限的笑出了聲,伸手將冷莫離拉近了自己的懷中,迷戀的聞着她身上的淡香:“小心一點。”
“嗯,我會的,竹幽會保護我的,楓無需擔心。”冷莫離與他四目相對,而後忽然吻上了他的脣瓣。
紅楓身子微僵,雖然沒有去看,也能夠感覺得到,周圍那幾道炙熱的視線,雖然想要去迴應她的吻,卻又擔心一會兒自己收不住那被她挑起的*。
許久,冷莫離才離開,站到竹幽的身旁,伸出香舌舔了舔自己的脣瓣,指着紅楓說:“這裡似乎沒有女子誒,不許出去外面尋花問柳哦。”
紅楓眸色沉了沉,要不是此刻皇兄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影也頗爲幽怨的看着自己,絕對會拉了她下去好好的疼愛一番,再放她走。
“你能留在這裡嗎?”冷莫離看向無情出聲詢問。
“夫人的命令,屬下定當遵從。”無情紅着臉挺直了身子回話,方纔的那一幕對於他這個不知情愛爲何物的人來說,太過與勁爆了。
紅楓聽他喚冷莫離爲夫人,眸色動了動,卻未多問。
這段時間,或許她跟那個墨染有了新的進展?
雖然能夠接受她的身邊有別的男子,但是隻要一想到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與別的人在一起,心中還是會有些計較。
“嗯,那麼就麻煩你了。”冷莫離轉過身,準備走卻又忽然走回頭,湊到紅楓的身邊輕聲的耳語了幾句。
紅楓挑眉,疑惑的看了一眼冷冷站在那裡的竹幽,而後輕語:“離兒,爲何覺得我會隨身攜帶那種東西?”
“沒有嗎?”冷莫離沮喪的撅了撅嘴,原本以爲他一定會有的說。
“給你。”紅楓笑了笑,自袖中取出一小包東西,交到冷莫離的手中,然後附到她的耳邊輕聲交代了幾句。
竹幽很是好奇那包東西是什麼,因爲之前她說過,找到紅楓就有辦法了。
但是努力的聽了也沒有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面對紫寒歌你也能如此坦然的說出來嗎?”
最後,紅楓望着冷莫離轉過去的背影詢問出聲。
冷莫離身形一僵,而後笑着回眸:“嗯,見面的時候就會說的。”
竹幽這時才從方纔他們那個親吻帶給自己的震撼之中回過神來,輕聲詢問:“你要去黑月國?”
“嗯,這次能不能不再攔着我?”冷莫離放好先前紅楓交給自己的東西,轉身走到了他的身邊,一定得找個機會,好好的詢問出他爲何阻攔自己前去黑月國。
“我這一次接的任務就是阻止你前去黑月國皇城。”竹幽如實相告,應該只要不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就沒關係的吧。
“唔……”冷莫離擰眉,沉思了片刻之後,又走回紅楓身旁坐下,而後轉頭對無情說:“抱歉,你還是去黑月國那邊跑一趟吧,將這邊的情況告訴他們,之後回來給我報個平安,順帶着將那邊的事也告訴我們。”
無情掃了一眼這藍清影跟竹幽之後,才應聲離去,一邊走,一邊琢磨着,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記得方纔下來的那些步子。
“我來給您帶路。”
走到先前與紅楓他們相遇的位置之後,一紅衣門人,站到了無情的身前。
“多謝了。”
無情瞬間鬆了一口氣。
“皇兄,他的住處就勞煩你安置了。”紅楓攬了冷莫離的身子就欲離去。
“哦?你們要去做什麼,也帶上我吧。”玉若修邪氣的咧着脣角,牽出幾許略帶戲謔的壞笑。
紅楓直接無視掉他,看向此刻視線都聚集在自己與離兒身上的兩人,瀲灩的笑了笑:“不然,你們兩人隨我們一同去?”
冷莫離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原本是想要斥責他不要在外人面前說的這般露骨的,卻被他這句話給嗆到了。
“嗯?要嗎?”見二人不說話,紅楓噙着笑,再度詢問出了聲。
“哼!”竹幽冷哼一聲別過頭,自己應該有說過不會當她的男人才對。
藍清影紅了一張俊顏,慌張的移開了視線。
“呵呵,那麼先告辭了。”紅楓轉身飄然離去。
“誒,有點興奮起來了怎麼辦好?”玉若修凝望着二人離去的方向,那個從小都不講任何人放在心上的皇弟居然也會有心愛之人,而且似乎還愛的很深。
而那個女子似乎也很有趣,怎麼辦呢?
忽然有種想要嚐嚐她滋味的*。
“不許你對她出手。”竹幽靠在柱子上,並未看向他,但是那陣陣的寒意,卻直直的射向了他的方向。
玉若修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擡腳走到了他的身邊,僅留了一步之遠的距離,眼眸間盡是興奮之色:“莫非你也喜歡她?”
竹幽冷冷的盯了他一眼,不做任何回答。
“你們跟我說說她哪裡好了?”玉若修探究的目光在竹幽與藍清影二人之間來回的遊蕩。
“是啊,她哪裡好了。”藍清影看向竹幽,輕飄飄的聲音似在問他,又像在詢問自己。
從清楚自己喜歡她的那一刻起,就在反反覆覆的詢問自己,她究竟哪裡吸引自己的目光了,讓自己這般的放不下她。
即便是與父皇反目,也想要待在她的身邊。
也從未料到,自己眼中那個,素來對自己漠不關心的父皇,未在自己的一再絕食抗議之下,如此輕易的就同意了,只是那個父皇開出的那個條件……
“我可沒說要當她的男人。”竹幽冷冷的看向池子,努力的讓自己不要去想那二人此刻在做的事,卻是徒勞,越加不希望去想,卻越是在意。
玉若修陰陰的冷笑了幾聲,而後飄然離去。
在他走後,藍清影起身說:“你暫且與我同住一處吧,室內的軟榻可以給你睡覺。”
竹幽沉默的盯了他幾眼,之後無聲的跟在他身後。
到了藍清影的房間之後,竹幽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之後才說:“我回去給她大哥回個話。”
“世子也來了嗎?”
“嗯。”
“那麼我隨你一同去吧,順道着將世子接來此處看看,不然他會擔心的。”藍清影知道那個冷莫陽一直都很寶貝他這個妹妹,或許就算竹幽前去跟他說了,此刻她很安全,他也絕對不會相信的。
“好。”
寬大的石室內,四處都飄揚着大紅的紗簾,冷莫離不禁抱怨:“你那個皇兄還真是跟你一般的喜歡紅色,這裡的每個房間內,不會都是這樣的吧?”
紅楓坐在石桌前,爲自己倒了一杯冷茶飲下,想要壓下心中那股想要將她壓在身下疼愛的衝動。
“怎麼了?”冷莫離走過去,奪過他手中的茶杯,他的神色很奇怪,原本還以爲他帶自己過來是要……
“離兒知道的已經有幾個人了?”紅楓擰着眉,自己目前知道的就是五個了,或許她本人已經知道餘下的兩人是誰。
“六個。”冷莫離放下手中的茶杯,在他身旁坐下。
想到黎諾,眉心就糾結成一團。
紅楓伸手撫平她的額頭:“有很難搞定的人?”
“嗯,算是吧,而且我也不覺得自己喜歡他。”冷莫離微眯起雙眼,雖然只是隨意的想了一下,但是他的身影卻是無比清晰的浮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中,這是爲什麼呢?
紅楓仔細的將他身邊的人排算了一圈之後,驚訝的問:“不會是你哥哥吧。”
“啊,對了,哥哥還在客棧中。”冷莫離經他一提纔想起來,自己若是一直不回去,哥哥絕對會擔心的。
“別慌,一會兒找人去給他報個信就好了。”
“嗯,你剛剛說我哥哥怎麼了?”冷莫離挑眉看去。
紅楓有些不確定的轉了轉眸子,但是她身邊與她親近的人似乎就只剩下冷莫陽了吧,應該不會是無情他們那些人的:“第六個人。”
冷莫離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是黎諾。”
“哦。”紅楓恍然大悟,難怪她會覺得爲難,那個林念音可是說了此生非黎諾不嫁的話呀,而且她們兩人的感情似乎也極好。
“你怎麼了?”冷莫離見他臉色似乎有些不正常,方纔是慘白的毫無血色,此刻是一陣白一陣紅的,莫非無塵大師還沒有治好他嗎?
“嗯,吃醋了吧,大概。”紅楓有些理不清楚自己此刻的想法。
心中這股無比強烈的佔有慾讓自己有幾分害怕,若是在這種情況下,抱着這樣的想法去感受她的美好,或許會不知節制的傷了她。
冷莫離垂眸,而後伸出雙手,托住他絕美的面頰:“抱歉啊,雖然你這樣說,我也不打算不要放棄竹幽的哦,而且我很喜歡楓的哦,所以……”
還不等她說完,紅楓就將她抱起,到了牀上,雙手開始剝除她身上那些礙事的衣物:“不要在人家拼命忍耐的時候,來引誘人,後果會很嚴重的你知道嗎?”
“怎麼了突然,誰引誘你了……”冷莫離無語的瞪着她,卻也不打算反抗。
“說過的吧,在我身邊的時候,不要提起別的男子,你怎麼總是忘記呢?”紅楓停下手中的動作,對上她清澈中摻雜着*的雙眸。
“抱歉。”冷莫離撐起上半身,單手將他的頭勾了下來,而後吻了上去。
片刻之後,紅楓放開即將喘不過來氣的冷莫離,指尖輕柔的撫過她滑嫩細緻的肌膚:“你對別的人也是這般熱情的嗎?”
冷莫離神色迷離,嫵媚的笑了笑:“目前爲止,我主動親吻過的可就只有你一個人哦。”
“唉……都說叫你不要引誘人了。”紅楓眸色一沉,說出口的話語也是無盡的沙啞。
一室旖旎,室外聽牆角的人亦是無比的興奮。
半晌才噙着玩味的笑離去。
隔日,臨近中午了,冷莫離也不想起牀,將疲憊的身子裹在柔軟的被褥之中,憤恨的瞪着坐在牀頭的紅楓。
“你哥哥來了哦,你不要起來嗎?”紅楓心情極好的手執一柄玉梳,梳理着自己滿頭的紅髮。
冷莫離轉過頭,背對着他,這隻妖孽,舉手擡足之間都無比的勾人,明明換做他人來做說不定就會顯得孃的動作,出自他身上就是那般的自然。
“真的不起來嗎?那我出去了哦。”紅髮站起身,將玉梳放好之後,就準備走出去。
“站住。”冷莫離坐起身:“出去之前,你先跟我解釋一下,爲何你皇兄想要殺你?”
紅楓頓住腳步轉身:“其實那個毒並不會讓我送命,若是在準備齊全的情況下,我是完全可以爲紫寒歌解毒的,但是若當時不選擇馬上爲他祛毒,耗費時間去準備物件的話,那個毒或多或少都會殘留一些在他的體內,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影響,而與我來說若是此次無塵大師沒有出手相救,最嚴重的情況下我也頂多會陷入沉睡罷了。”
冷莫離擰眉:“那麼他爲何要那麼做?”在聽他說會陷入沉默的那一刻,心就擰成了一團,痛入骨髓。
紅楓輕嘆一下:“關於這個我也還未想通,在紅月國知道皇兄存在的人微乎其微,他一直被父皇很小心的保護起來,除去父皇信任的一些人,再無任何人見過他,而我與他不一樣,雖然同樣身爲皇子,卻一直備受朝中百官乃至百姓的擁戴,或許皇兄他啊,其實是恨我的吧。”
“是這樣嗎?”冷莫離眉心擰得更緊了,或許那個人如此做,還有着別的不爲人知目的。
但是隱隱的覺得,他絕不是想要傷害楓。
若是想要對付他,又怎會如此平靜的相處在一起?
“好了,要我抱你出去嗎?”紅楓還有必須要去詢問那個竹幽的事。
“不用了。”冷莫離轉了轉眼眸,拖着疲憊的身子下了牀。
池中心的亭子內。
幾人如昨日那般的坐在那裡飲茶,氣氛似乎極度的和諧。
冷莫陽在看到冷莫離走出來的那一瞬間,勾脣笑了笑,這高懸了一日的心,也總算是歸位了。
“哥哥。”進入亭子之後,冷莫離笑着坐到了他的身邊,注意到藍清影一直鎖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後,有些不自然的攏了攏衣領,方纔出來的時候,忘記檢查一下,楓他有沒有在很明顯的位置留下痕跡了。
“打算在此處住幾日?”冷莫陽這纔看向一旁的紅楓,而後驚訝的張了張嘴,又閉上,既然妹妹會如此平靜,那麼他的身體該是無恙了,雖然沒有說出口,卻在心中默默的想着,比之這滿頭的紅髮,還是原本的銀髮更適合他。
“過幾日派出去的人回來之後,即可離開。”紅楓看了一眼玉若修,其實也沒有問過皇兄那些人究竟是去何處,又是去查什麼的。
冷莫陽沉默的點了點頭,而後將視線放到玉若修的身上,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很危險。
雖然昨日就聽藍太子說了此人是紅楓的皇兄。
卻還是無法信任此人。
他周身圍繞的那種詭異嗜血的氣息,讓自己想要時刻防備着他。
“你當日爲何會看到我跟皇兄離開?”紅楓詢問靜默的站在一旁的竹幽。
竹幽會轉過頭,淡淡的睨了他一眼,而後又轉了回去。
“換個問法好了,你爲何會在謙王府附近出現?”紅楓根本不相信離兒口中說言的那個他是碰巧看見的,謙王府新居附近本就被那紫寒歌安排了諸多的侍衛,隱在府邸的各處,但是那些人都無一人發現自己回去過,爲何這個人會碰巧看到。
“我說過的吧,我此次的任務,就是阻止她接近黑月國,自然得在她周圍蹲守。”竹幽眼眸微微眯起,這之後要如何阻止她靠近黑月國呢?
等那些前去皇城的人查探清楚情況,離去之後,她就沒有接近那裡的理由了吧。
但是,他們究竟是前去查什麼的?
關於這一點,那個人一直不肯告訴自己。
冷莫陽不確定的看過去,疑惑的發問:“該不會上次姑姑的事,也是出自你手,目的是要讓妹妹原來黑月國?”
冷莫離轉頭驚訝的看過去。
雖然竹幽沒做出任何的回覆,但是的確是有那種可能的。
之前自己一直就在奇怪,那對姑姑下毒之人,爲何會下了那麼奇怪的毒,既不會傷害姑姑的身子,也不會傷害到她腹中的孩子。
但是他應該並不瞭解自己,爲何認爲姑姑一定會派人來尋自己回去?
又爲何認爲自己接到消息,就一定會馬上趕回去?
感受到她的目光,竹幽轉眸,平靜的與之對上,而後平靜的出聲:“某人告訴我,若是那個人有事,你絕對會馬上回去的。”
“是找你來阻止我前去黑月國的人嗎?”冷莫離不由得站起了身,走到了竹幽的身旁,在僅留有一步之遙的位置停下腳步。
竹幽未回答,卻也未反駁。
“告訴我他是誰。”冷莫離覺得自己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了許多,這個世界上,目前瞭解自己的人都不是會做出那種事的人,而最爲了解自己的人,或許並不是自己身邊的這些人,那個最瞭解自己的人,那個對自己的瞭解勝過了自己的人,從來都只有一個人。
眼下這個人會是他嗎?
竹幽平靜的看着她,內心卻翻滾着。
爲何她會如此的激動?
她能從如此簡單的事裡面就猜出叫自己如此做的是何人嗎?
他們究竟是何關係……
“離兒。”紅楓走到冷莫離的身後,攔腰將她抱了回去,輕柔的出聲安撫着她的情緒:“離兒彆着急。”
冷莫離想要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試了幾次,卻是徒勞。
“拜託了,告訴我他是誰,只要跟我說名字就好。”冷莫離着急的看向竹幽,要如何做他纔會告訴自己呢?
即便他說出口的名字並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也沒關係,起碼可以斷了自己的念想。
竹幽依舊沉默,內心掙扎着。
那日……
那個人教自己這般做的時候,就跟自己說過,即便是她追問,也不要說出他的名字。
既然知道如此做,她或許會懷疑,又爲何還要如此做不可?
“你口中的曦全名叫什麼?”紅楓隱約能夠察覺得出來,能對她瞭解的如此透徹的或許是她口中的那個曦,能令她如此凌亂的或許也只有那個人了。
“上官皓曦”冷莫離牢牢的盯住竹幽的雙眼,在自己說出這個名字的那一瞬間,從他平靜的眼眸間,看到了一絲鬆動,心中升出濃烈的喜悅,使得她極快的竄到了竹幽的身旁,緊握住他的手腕,大聲追問:“是他嗎?即便是無法說出口,你點個頭也是可以的哦。”
竹幽頗爲糾結的擰緊了眉峰,沉默的與她對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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