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向下的通道中,雪蕊出聲詢問:“你認識我?”
上官皓曦沉默的搖了一下頭:“不是我認識,是曾經的上官皓曦認識。”
雪蕊錯愕,不太明白他話語中的含義。
走到一間密室裡之後,上官皓曦才低低的出聲:“你們應該也感覺到了一些,我與那笨蛋原本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冷玄髯一驚,雖然自己是有所懷疑,如今的離兒並非從前的那個丫頭,但是他說的這話又太過匪夷所思,那所謂的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爲何意?
“笨蛋那邊的情況我不是很瞭解,但是我這邊,原本的上官皓曦或許是因爲這縈繞不散的毒氣吸入過多致死,在這醒來後,也承襲了他從前的記憶,得知他在派人刺殺一個叫冷莫離的人,但是我卻無法確定就是那個笨蛋,所以便急衝衝的派人前去取消了他與竹幽之間的交易。”上官皓曦盯向那扇開啓的石門,竹幽正從外面緩緩的走進來。
“他怎會在此?”紅楓揚眉看過去。
竹幽走進來之後就靠在了石壁上,並未走到衆人的身邊。
而上官皓曦見竹幽未作出任何的反應,也就沒有打算要回答紅楓的話。
冷玄髯凝眉看了他片刻,他應該就是七人的最後一個了,而且似乎就是之前幾次將離兒那丫頭抓走的人。
“或許離兒那邊就是那次的落湖。”冷雲鬢清楚的記得,就是那日在宮中見到她的時候,她就與之前不同了,不管是給人的感覺還是全身散發的氣息。
“你爲何不去找她?”紫寒歌神色糾結,如此一開始他就去找到了她,或許之後的一切一切就會不一樣,但是即便是那樣,或許自己還是依舊會愛上她,只是或許沒有了能夠站在她身邊的機會。
記得母后死的那一年,那個忠心的丫鬟死死的將自己護在身後,即使到最後整個身體都即將化爲一團血水,還在努力的對着自己笑,明明應該是讓自己感動的一個場景,卻讓自己從那之後留下了心裡陰影,以至於之後有一次,一個丫鬟無意中將一種疑似鮮血的液體弄到了自己的身上,被自己無意中一掌斃命,至那之後,自己就不願意再與外人接觸,一旦接觸到他人就會想起那血淋淋的場景,想起那種讓自己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是觸碰到離兒的時候,自己不會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還真心的想要溫暖她冰冷的身體,給她溫暖。
“我是走不出去這裡的,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也嘗試過幾次,只要一走出去,便會暈倒。”上官皓曦皺眉,雖然自己素來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是自己卻穿越了,穿越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時空裡。
聽到這個,紅楓走過去,對着他伸出了手。
上官皓曦沉思了片刻,纔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據自己的情報來看,此刻就是那個傳的神乎其神的醫仙了。
“看來的確是中毒,這裡面的空氣中所含的毒氣比外面更多。”紅楓說完之後,拿出一粒藥丸交給他:“那隻能控制你從這之後吸入的毒氣,但是之前的恐怕需要許多時間才能驅除。”
“能解?”上官皓曦挑眉,隱約的燃起些些希望。
這段時間以來,明明知道她在哪裡,在做些什麼,卻無法前去相見,最大的原因還是不想給她希望,即便是自己穿越在了這具原本已經死去之人的軀體內,也無法保證不會再次死去,因爲這自小在毒氣薰陶下的身體,毒早就已經深入骨血中了,所以即便知道她在苦苦的找尋自己,卻無法前去相見,這種感覺只有體會過的人才懂。
“嗯,必須能解。”紅楓沉了臉色,仔細的繼續把脈。
即便眼下無解,自己也必須得找到解毒的辦法才行,這個人對離兒來說太過重要,傾盡自己畢生所學,也必須讓他安然無恙。
“你真的很喜歡她!”上官皓曦看着眼前的紅楓,不禁感概出聲。
“我們每個人都很喜歡他不是嗎?”紅楓勾脣笑笑,而後鬆開了手,目光掃了一眼那扇石門的後面:“這裡都是你的人嗎?”
上官皓曦微點了一下頭:“嗯,大多都是我的人了,不過上面皇城內隱匿在四周的人多半是那冥媚跟其孃的人。”雖然剛纔上去的時候也聽到了冥媚說的那些話,但是現在卻還不時對付她們的時候,等解決了所有一切,再慢慢的去收拾她母女二人就可以了,自己的女人可不是誰都可以動的。
“好了,現在人都聚齊了,要怎麼做?”風穀子出聲詢問雪蕊,許多事情她素來不愛跟自己說,自己一直以來能做的,就是陪在她的身邊。
“嗯,這裡的地形跟我記憶中的不大一樣了,我也記不大清楚那一間屋子在何處。”雪蕊剛纔從上面下來的時候,一路都在四周查看,這裡已經完全不是從前的模樣了。
“之前將這裡改建了一下,擋住了一些東西,這裡的毒氣才減少了許多。”上官皓曦猜測她在找的是那個被自己封起來的石室,被轉身出了房間:“你們跟我來吧。”
冷玄髯等人還沉浸在從前的冷莫離已經死去的這個巨大打擊之中,對於他們的話完全就沒有聽進去。
紫寒歌望了一眼之後,轉身:“我們先去吧。”
待他們走掉之後,冷莫陽才擡頭看向冷玄髯:“爺爺,這不是真的吧?父王說的落水是怎麼一回事。”
“你回來之前,那丫頭一次在宮中被人推進了湖水之中,醒來後整個人就變了,應該就是那一次吧。”冷玄髯沉痛的坐到了石凳之上,即便現在外面那個離兒還活生生的,但是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已經不是自己的孫女了,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全身忽然有種虛脫般的無力感。
冷雲鬢沉默的凝望着桌面,原來從自己想要彌補她的那個時候開始。
她就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孩子了。
難怪一直覺得她的變化大的讓自己吃驚,但是也總又想着,變了之後她的確是比之前更好了,所以也就從未去深思過,或許仔細的想一想就會發現,一個人無論如何的變化也是不可能臉本性都變了的吧。
冷莫陽失魂落魄的靠在了牆壁上,腦海中不斷回放着自己臨走之前,妹妹那一張滿是淚痕的臉。
那一次的離別,竟然變成了永別嗎?
密室下的石室內。
紅楓皺着眉看着滿室飄散的黑煙,石室的中間有一個小小的池子,池子裡一個巨大呈黑色的樹根,一直向上延伸,雖然不知道它通向哪裡,卻莫名的覺得這或許就是那些幽冥的根。
“爲何不將這個池子弄走?”黎諾靠過去,璀璨的眸子中攏上了一層黑霧,那池裡的水也都是黑色的,如那上面的一般,泛着詭異的感覺。
“這裡被那冥媚的娘看做是很神聖的所在,無論如何都不讓拆除,最後用了很多辦法,纔將它圍了起來。”上官皓曦始終沒查清楚,冥媚她孃的真實身份,雖然冥氏一族從很早以前開始就幫黑月國皇室的人處理各種與幽冥相關的事宜,卻沒有任何一部文獻記錄了這冥氏一族究竟是何來歷。
雪蕊將手中的圓盤拿出來,細看了片刻之後說:“似乎還少了什麼東西。”
“是我皇兄手中的珠子吧。”紅楓瞧見了那個池子邊上的幾個小孔,大小剛好足以放下一粒珠子。
雪蕊輕微的點了一下頭:“應該是的,不知你皇兄現在何處?”
紅楓搖了搖頭:“不知,從離兒上次失蹤之後,就一直在找他們的下落,最終也只查出了離兒的所在,目前還不知道皇兄在何處。”
“如此的話,我上去叫肖長老派人找找。”黎諾轉身準備走出去,之前在路上遇到了肖長老他們,又或許他們就是不放心自己,所以一路上跟隨在後面的。
“好,有勞了。”雪蕊再度將圓盤收好,在黎諾走出去之後,看向上官皓曦說:“那個冥媚的娘可是冥怡?”
“是冥顏,據聞冥怡生下冥顏之後,便死了,而且據我調查的情況來看,冥氏一族很奇怪,冥家的女子都是未婚生子,而且生下來的都是女子,再有都是一生完就離奇的死去了,只有這冥顏活下來了,但是身子卻極弱,一天之中,只有一兩個時辰能保持清醒,所以我也很少見到她。”上官皓曦剛來的時候,覺得這事極爲的不科學,對於初來此處的自己來說,諸多事情都覺得匪夷所思,好在自己適應力強,不管科學與否,都還可以很快的去適應。
“嗯,這也是我一直以來很疑惑的事,能叫她過來嗎?我想見見她。”雪蕊覺得若是想要查出多一些的消息或許還得從冥氏一族的人下手。
上官皓曦轉身出了石室:“我去安排,各位自此等候片刻。”
黎諾出了地宮,擡手遮了遮不算大的雨滴,而後看到了撐着傘獨自坐在雨中的冷莫離。
雖然想着,得先去城門外叫肖長老他們去找人,雙腳還是不受控制的走了過去。
“怎麼樣了?”
感覺到有人接近,冷莫離擡頭愣愣的看過去。
“嗯,還沒好,似乎要找到那個玉若修手中的珠子才行。”黎諾從她手中接過雨傘:“跟我一起出去走走吧。”
冷莫離沉吟了片刻,才起身:“嗯。”
皇城外,幾個人坐在馬車邊緣躲雨,見到走來的兩人後快速的站了起來。
“幫主,可是有何事?”肖凌華站起身後,直覺的詢問出聲。
“嗯,派人去幫忙找個人的下落,玉姬門的門柱玉若修。”黎諾小心的撐着傘,這一路走來,身旁的人始終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讓他有幾分在意。
“那個玉若修的話,先前有人見他從那邊進入了皇城裡面。”肖凌華指了指城牆的某處。
冷莫離一聽到這個就微微恢復了精神:“真的?”
肖凌華點頭:“嗯,見過他幾次,斷然不會錯認。”
“我進去跟他們說一聲,你再次等片刻。”黎諾將傘交還到冷莫離的說中,快速的閃身返回。
“要進去躲躲雨嗎?”肖凌華隱約覺得她與自家幫主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卻也說不上來究竟哪裡奇怪了。
冷莫離手持傘,楞了一會兒之後,回頭望了望出來的那個方向,默默的想着,自己剛纔應該要跟他一起進去的纔對,但是曦說了,不讓自己下去。
“那個,你的裙襬都溼了。”肖凌華低頭看着她溼漉漉還沾滿泥土的裙角,而且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生出幾許擔心,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依自己對她那不算了解的瞭解程度來看,她應該不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子纔對。
冷莫離低頭掃了一眼:“是啊,都弄髒了,我去換身衣服好了。”
說完轉身朝着紅楓的馬車走去,雖然之前是跟外公外婆他們坐的一個馬車,但是衣物什麼的還是放在紅楓馬車上的。
換好衣服之後,就漫無目的的靠在了牀邊,看着窗外不停飄落的雨滴發呆。
地宮中,聽了黎諾話語的幾人,都神色嚴肅的在那等着上官皓曦返回來,畢竟這是他的地盤,若是找起人來,也會更加的方便。
黎諾一心掛念着冷莫離的事,說完就轉身返回了上面。
“要不要吃點什麼?”見她無精打采的,黎諾站在馬車外出聲詢問。
冷莫離懶洋洋的擡眼看過去:“有什麼好吃的?”
黎諾展顏笑了起來:“說到丐幫最好吃的,自然是那叫雞了。”
“你會做?”冷莫離微微動了一下身子,心情煩亂的時候,就要吃點好吃的東西,來轉換一下自己的心情才行。
“自然。”黎諾得意的揚了揚眉,看了看四周霧濛濛的一片,而後對冷莫離說:“出來吧,我帶你去做叫雞。”
冷莫離探頭看了看四周,滿腹疑惑,這下雨天的是要去哪裡烤雞啊?
雖然是這樣想,卻還是起身走了出去。
還未下馬車,就被黎諾整個抱起飛走了。
肖凌華神色複雜的看着兩人飄遠的身影,而後對身後的幾人說:“我跟去看看,你們在此等候。”
地宮內,上官皓曦帶着冥顏進了石室。
雪蕊蹙眉看向他身後的冥顏,跟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冥怡似乎有幾分相似,這冥氏一族的女子似乎都生的極其的妖豔。
“額,皇兄?”紅楓不可置信的額看着信步走在兩人身後的玉若修,這原本大夥還在商量着要怎麼去抓到他呢,這他自己就冒出來了。
“喲,好久不見。”玉若修從這衆人笑了笑。
墨染風一般的飄了過去,將其快速的禁錮了起來。
玉若修無謂的笑着,並未反抗,只是在笑着。
“這位是太子殿下的朋友吧,還請放開我的貴客。”冥顏沉着一張臉,看向抓住玉若修的墨染。
墨染不爲所動的將玉若修直接抓到了室內,低低的問:“她與那黎諾之間的事可是你搗的亂?”
“怎麼?你們是想要來謝謝我嗎?若非如此,你們又如何能這般快的就讓集齊七月。”玉若修咧嘴笑開,血紅的脣瓣有些滲人。
“等下再說吧。”紅楓擰眉走過去,抓住了墨染那即將揮向玉若修臉上的拳頭。
墨染僵持了片刻,重重的拋開了他的身子。
玉若修輕盈的靠到牆角,凝目看向石室中央的那個池子。
“跟你說母后會甦醒的不會是她吧?”紅楓指着那冥顏詢問。
玉若修沉默,這個女人自己也不過才見幾次而已,又怎樣去相信她的話,而且經過這些日子的詳細調查,自己也漸漸的知道了,那不過是自己被騙了罷了,虧自己還相信了那麼多年,爲此耗費了許許多多的心血。
“皇兄,今日若你不給大家一個說法,即便是我也無法護你周全。”紅楓原以爲若是再次與他相見,自己一定可以毫不猶豫的爲了離兒的事狠狠的揍他一頓,但是,此刻,依舊是出不了手,不忍出手。
玉若修攏了攏自己身上的衣服,勾起似有若無的淺笑:“我何時淪落到需要你來護我周全的地步了?”說完從懷中掏出那幾個珠子,放到紅楓的手中,沉聲問:“你覺得這個珠子跟之前有何不同了嗎?”
紅楓擰着眉接過,仔細的查看了一番:“裡面的月亮沒有了。”
原本的這個珠子是一箇中間擁有單色月牙的珠子,而此刻就只是個通透的珠子了,裡面什麼都沒有。
“是啊,最後的一顆珠子在黎諾的手中亮起來的那一瞬間,裡面的月亮就齊齊的不見了。”玉若修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此刻那雪蕊正拿出來的圓盤,那個東西或許就是師父說過的那個吧,曾經自己找尋了許久,也沒有找到的東西,此刻即便是近在眼前,也沒有了想將它搶奪過來的意思了。
紅楓聽後將目光看向那個圓盤,這一切究竟有着何種關聯呢?
“再說了,即便是我不那麼做,也不過就是多等一段時間罷了,他黎諾始終都會是其中之一的,我只不過是想早點解脫罷了。”玉若修說完便轉身離開,今日來這裡也不過是想要將這個交給他們罷了。
“讓他走吧。”紫寒歌見竹幽準備出手攔住走出去的玉若修,淺淺出聲。
在玉若修走了以後,冥顏走到雪蕊的身邊,定睛看着那個圓盤。
“能跟我們解釋下這個東西嗎?”雪蕊看向那不斷延伸上去的黑色巨大樹根。
“其實這個是什麼,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代代都有口信傳下來,務必守護此物罷了。”冥顏也看向那個池子,其實傳下來的口信也不過是守護此物,直到七月再度歸還。
或許那個東西就是此刻那個圓盤吧。
但是這裡面究竟有着什麼別的深意,自己就是真的不知了。
上官皓曦擰眉,事情真的如她說的那麼簡單嗎?總覺得她在隱瞞着什麼。
紅楓沉默的將那七個珠子放到了孔中,靜等了片刻,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是不是還缺了什麼?”風穀子蹲到池子邊上,仔細的觀察着每個珠子,而後神色嚴肅的說:“似乎有黑色的東西跑進去了。”
隨着他的聲音,衆人都紛紛湊了過去,細看之上,發現果然是那般,原本通透的珠身內此刻正不斷的匯聚着黑色的物體,越來越多,漸漸的,整個珠子都變成了黑色的。
而後整個地宮輕輕的搖晃了起來。
搖晃的感覺在逐漸加劇,漸漸的越來越快。
“大家,快從這裡出去。”冥顏緊抓跟衆人說完,就閃身小時在了石室內,地宮中的人口衆多,得讓大家都逃離出去才行。
在他身後,衆人都快速走了出去。
“這是怎麼了?”冷莫陽看到從下上來的幾人,詢問出聲。
“先出去再說。”紫寒歌神色嚴肅的與衆人一同朝着洞口而去。
一直退到了皇城的城牆附近,衆人才返回頭,看着身後的景色,原本那猶如廢墟一般的城市此刻竟整個的陷了下去,像一個無底的深淵一般,黑乎乎的一片,透着陰森森的感覺,而周邊原本那些盛開的幽冥,也漸漸的枯萎了。
“唔。”上官皓曦捂着腹部,半跪了下去。
腹中那股反膠着的劇痛是怎麼回事兒?而且來得這麼的突然。
紅楓蹲下快速的擡起他的手腕,目光落在那些不斷從他額頭冒出的細汗之上,還有他那逐漸蒼白的臉色。
上官皓曦隱隱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反握上紅楓的手,費力的出聲:“你們,代我好好照顧離兒,不要讓那笨蛋一個人,否則……”
話音剛落,他就整個人昏了過去。
“喂……”紅楓接住他的身子,用力的搖晃了幾下。
“太子殿下。”冥顏臉色大變,驚慌的跪倒了上官皓曦的身側
“娘,殿下這是怎麼了?”冥媚驚慌失措的從旁邊奔過來,在面壁思過的自己,是最後才被侍衛從屋中放出來的,能活着逃出來已是不易,沒想到纔到這裡,就看到殿下昏迷了過去。
冥顏並未搭話,只搖了一下頭。
“先將他弄到外面的馬車上去,此刻淋雨恐怕不妙。”冷雲鬢掃了一圈周圍那一片黑壓壓的人,這些人平日都是隱藏在這裡面的嗎?爲何他們上次來此地查了那麼久,確實什麼消息也沒有查出來?
連一個人都沒有找出來。
紅楓的馬車內,將昏迷的上官皓曦弄上去之後,一行人便朝着歷城的行宮出發,只給皇城外的丐幫弟子留了口信,讓離兒他們回來之後,直接去行宮之內。
冥顏站在城牆下,目送衆人離去。
“娘,爲何要讓他們帶走殿下。”冥媚不捨的望着那遠去的馬車。
“媚兒,我們的冥氏一組的使命已經結束了,已經沒有跟隨在他們身邊的必要了。”冥顏說完之後,看向身後的一衆黑衣人,厲聲說:“散去吧,暫時去過你們想過的生活,他日如果太子殿下回國,你等若有心,請務必回來。”
迴應他的是一陣沉默,沉默過後,衆黑衣人紛紛轉身,對着那殘破的城牆跪下,而後才起身紛紛沉默的離去。
“娘,你這是在做什麼?”冥媚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孃親,爲何要突然遣散了所有的人,爲何跟逝去的先皇說相差無幾的話語。
“媚兒,你做了那樣的事,太子殿下,是不會放過你的,跟爲娘一起離開這個人世吧。”冥顏拉了冥媚的手,朝着皇城內走去。
“娘……”冥媚瞪大了一雙美目,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一起離開人世是什麼意思?
“媚兒,娘有沒有跟你說過爲何冥氏一組雖然在黑月國小有名望,卻家丁單薄,代代都只會剩下一個女子,本該是那樣的,然後到了我們這一代,卻有我們兩個人。”冥顏不顧冥媚的反對,拉着她的手,朝着裡面直直的走去。
冥媚搖了搖頭,總覺得自己即將聽到的東西,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那是因爲媚兒你沒有傳承到冥氏一族的血脈,冥氏家傳的手鐲即使是帶到你的手上,也不會發生任何的變化,所以我才活了下來,原本在生下你的那一日,我就該死去的纔對。”冥顏一直覺得這一點很奇怪,代代都是那樣的,爲何到了自己身上就會變得不一樣,爲何自己生下的孩子會沒有冥氏一族的血脈呢?
明明就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
“就算是那樣,娘說的一同離開人世,又是爲什麼?”冥媚覺得自己此刻完全聽不懂娘在說的話。
“我們冥氏一族是跟皇城內的幽冥共存的,如果沒有那些幽冥,我們就沒有存貨的意義,所以媚兒,乖乖跟娘走吧。”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城牆內那個巨大的深坑邊上,冥媚看着腳下那猶如地獄一般的黑洞,勾脣癡癡的笑了,而後用力的拉着冥媚一同跳了下去。
“娘,娘,你放開我。”冥媚驚恐的大叫,看着天空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知道自己完全的黑暗吞噬,在即將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似乎聽到了娘在自己的耳邊輕聲呢喃‘對不起,媚兒’
莫離與黎諾一同去到行宮的時候,已是接近晚邊了。
“他怎麼樣?”冷莫離只看了上官皓曦一眼,便衝到了紅楓的身邊。
“暫無性命之憂,不過我也暫時想不到讓他甦醒過來的辦法。”紅楓擰眉翻閱着手中的醫書。
文雨墨也如他一般,忙碌的翻閱着紫寒歌不知從哪找來的堆積成山的醫書。
“是嗎?”冷莫離恍恍惚惚的總到了牀邊,握上上官皓曦的手,還能感覺到溫度,所以他還沒事,只是暫時昏迷而已。
她在心底,不停的這樣告訴自己。
冷玄髯與冷雲鬢一同坐在窗前,雖然知道了她此刻的靈魂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離兒,但是卻依舊無法放着她不管,不管怎麼看,她都還只是離兒,而且這幾個月一直在一起相處,彼此之間早已經生出了許多感情。
不是一句簡單的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她,就可以剪斷的。
竹幽靠在上官皓曦的牀頭,神色雖然依舊冰冷,卻也較之從前柔和了幾分:“他曾經跟我說過一些你的事,但是說的不多。”
此話一出,屋內的衆人都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們每一個人都想要了解到更多跟冷莫離相關的事。
“他說你從前也是殺手,所以見到那樣的我,所以無法棄之不管,你對我僅僅是那種感覺嗎?”竹幽雖然知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詢問有些不合時宜,卻無法將那種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強壓下去。
“或許剛開始的時候是的,因爲同是殺手,所以在你的身邊就覺得很親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但是現在的我,是真的喜歡你哦,所以,你的回答呢?”冷莫離一直記得他上次說過的那句話,雖然曾一度懷疑自己當時是不是聽錯了。
“嗯,我也喜歡。”竹幽將目光落向上官皓曦的臉上。
之前自己跟他說起的時候,他說他其實並不很介意,若是離兒喜歡,他也可以試着去接受,只是害怕她傷心罷了,畢竟他一直都不確定自己是否會一直安然無恙。
冷莫離勾脣笑了:“那麼,要跟他們好好相處哦。”
“如果是你的希望,我會做到的。”竹幽與她四目相對,而後扯出了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
“嗯,等曦醒來了以後,我們可以找一個很美的地方,然後集體隱居哦,那樣就真的可以每天過上那種,觀庭前開落,望天上雲捲雲舒的生活了。”冷莫離覺得即便是如今身邊多了許多人,自己還是隻想要過那種平靜的生活。
“爲何你以前會是殺手?”竹幽對此很是不解,如果真的是殺手,爲何會變成如今這樣的性格。
冷莫離沉默了稍許才說出口:“在我們的世界裡,冷家是令所有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家族,我們家的每一個人都會殺人,據說在教會我們走路之前,每日跟我們灌輸的就是殺人的理念,而我據說是冷家難得的奇才,殺手就如同呼吸那般的自然,爺爺自小就對我百般栽培,想讓我接任下一代的家主,但是我不喜歡那樣的生活,卻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殺人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而我除了殺人之外一無是處。”
竹幽聽着她話,開始覺得曾經的自己也是那樣,覺得自己就只會殺人而已。
除了不斷的接下殺人的買賣,自己找不到別的事情來做。
“與他相識純屬意外,他是我接下的生意裡,唯一一單失敗的,是唯一從我手上逃脫的人,或許是因爲不服輸,那些年我不斷的追在他的身後,他卻有各種辦法從我的手上出其不意的逃脫,以至於到最後,我回過神來之後,才發現,那些年我一直在追逐着他的腳步,再也沒有殺過任何一個人。”冷莫離枕着上官皓曦的手趴在了牀邊上。
“然後有一次他告訴我,殺人是重罪,是會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他說只要我想殺的人,他都會替我去殺了,他願意爲了我讓自己的雙手沾染血腥,但是他的條件是,我在殺死他之前,不能再殺任何一個人,或許又是因爲不服輸,我答應了。”冷莫離莞爾笑笑,當年的自己根本不懂情愛爲何物,也不懂他那樣做是何意,卻一步步的陷入了鋪好的局裡。
“然後,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可救藥的喜歡上他了,但是他卻還是在不停的跑,我也還是在不停的追,當然目的不再是殺了他,而是要他娶我,最後好不容易將他拐到手了,卻在大婚的那一日莫名其妙的穿到了這邊。”冷莫離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這一次終於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吧?
即便是正握着他的手,卻依舊有種不踏實的錯覺。
紅楓走過去,將手輕柔的搭在她的肩頭:“他會沒事的。”
冷莫離轉頭,對上他嫵媚卻滿含溫柔的眼眸:“你也會沒事嗎?”
“當然,我會努力治好自己的,絕對。”紅楓下定了決心,從前的自己,認爲自己的醫術已經天下無敵了,所以對於師傅留下的幾本秘籍,從未去看過一眼,或許這次回去以後,得好好的研習一番了。
“嗯,那就好。”冷莫離眉眼彎彎的笑了笑。
一個月以後,黎諾與墨染派去查詢玉若修消息的人多已經紛紛有了結論。
“皇兄現在何處?”紅楓着急的詢問出了聲,自從那一日之後,不管是自己這邊,還是父皇那邊,都始終沒有他的下落。
“據玉姬門的弟子說,此刻已經回了玉姬門中,而且還帶回了一個很是奇怪的人,但是查不出那一個人的身份。”無情將自己得來的情報悉數全盤托出,而後掏出了一封書信:“這是他給你的。”
紅楓沉吟了片刻,纔將信拆了開來。
看完後便陷入了沉默。
“我與你外公就暫且先回去,日後若是想來找我們,就按這個地圖前來。”雪蕊掏出一張發黃的紙張交到冷莫離的手中。
“外婆……”冷莫離站起身,走到他們身邊。
“小離兒,無論如何,我們都還當你是我們的小離兒,即便是靈魂變了,這具軀體裡面流着的也是沫兒的血脈,所以你依舊還是我們的小離兒,一直都是。”雪蕊頗爲感概,先前自己也有些受打擊,但是細想過之後發現,不管經歷了什麼鉅變,這孩子依舊是從雪沫腹中出來的那個身子。
冷莫離笑着點頭:“嗯,當時是,一直都會是。”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五年。
冷莫離挺着碩大的肚子站在懸空寺的崖邊,望眼欲穿的等着那即將從對面過來的人。
“離兒坐一下吧,你的臨盆期就是最近兩日哦,雨墨說要你注意一些。”黎諾捧着果盆站在她的身側。
“沒關係,不知道鑰祺什麼時候纔會過來呀,無塵大師是說的今天對吧?”冷莫離轉頭急切的詢問黎諾。
“乖,張嘴。”黎諾用竹籤叉了一個水果,味道她的口中。
冷莫離吃下腹中之後,不滿的抱怨:“我這體重,都是你給害的,之後要是減不回去,你要負責。”
黎諾聳聳肩:“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還要怎麼負責?”
“哼,是你自己要賴着我的。”冷莫離轉頭繼續凝望着對岸。
“我說,離兒,你什麼時候也跟我說說你喜歡我,你愛我什麼的。”黎諾不滿的揚了揚眉,這除去自己跟千塵,她跟別的人似乎都已經說過了。
“不要,明明就是你自己賴着我不肯走的。”即便是已經習慣了他在身邊的日子,也早已經有了無數次的身體接觸,但是始終都想不起來初次的情形,他也始終都不肯說出口,問了幾次無果之後,自己就果斷的放棄了。
黎諾又餵了一個進她的口中,而後不滿的繼續抱怨:“賴着不走還不是想要對你負責。”
冷莫離雲淡風輕的憋了他一眼:“你根本無需太看重責任,你實在無需對我負責。”
“錯了,我看中的不是責任,我看中的是你,是我需要你負責總可以了吧?”黎諾璀璨的眼眸間爬上些許寵溺的笑意,就是這種感覺,自己了一年的時間待在她的身邊,才領悟出來的,那種從林念音身上無論如何也找不出來的感覺,那種自己想要粘着他,想要時刻跟在她身邊的感覺。
那種感覺讓自己抓狂,素來喜歡四處遊歷的自己,雖然最近幾年也還是偶爾會外出,但是心中卻有了一個牽掛的所在,總是想着隨便走走就回到她的身邊。
“吶,離兒,什麼時候跟我一同出去走走吧。”每次出門,她總是會千叮嚀萬囑咐叫自己要注意安全,所以即便是她從未開口說過喜歡,自己也能感覺出她對自己的在乎。
“好啊,生完寶寶以後,就去。”冷莫離也覺得是時候出去走一走了。
這些年,一直圍繞在他們幾個之間,自己也差不多想要放鬆放鬆了。
黎諾斜勾起脣角,笑開。
“諾……”冷莫離忽然抓上了黎諾的衣角。
“怎麼了?不會是肚子痛了吧?”黎諾緊張的扔掉了自己手中的水果盤,將她抱了起來。
“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了,碗不要給我亂扔,唔……痛。”冷莫離捂着自己的肚子,即便是痛的受不了,也不忘先埋怨他幾句,或許是跟在紅楓的身邊時間過長,讓他們一個個的養成了隨手扔東西的習慣。
黎諾快速的奔跑起來:“好,我記住了。”
冷莫離白了其一眼:“每次都那樣說,當我好忽悠嗎?”
“怎麼了?”
院中見到黎諾抱着冷莫離快速的跑來,竹幽快速的站起了身子迎了上來。
“穩婆呢?”黎諾四周看了看,不是跟她們說了這兩天要隨時待命的嗎?
“我去叫。”竹幽丟了手中的劍,快速的飄身離去。
“回去回去。”冷莫離大聲的叫了起來。
黎諾腳步一頓:“怎麼了?”
冷莫離呼了一口氣:“去將竹幽的劍撿起來,爲何他也學會丟東西了,這殺手可必須得做到劍不離身啊,我跟你們說,要是你們敢把竹幽帶壞了,我跟你們沒完。”
黎諾眸子滴溜溜轉了幾圈,他竹幽原本就是殺人無數的壞人好不好,什麼叫被他們帶壞了呀。
“夜,刀。”黎諾大喊了一聲之後,腳步飛快的再度跑了起來。
“是。”夜憑空出現,撿起地上的劍,快步跟了上去。
“小娘子,用力。”
“再用點力。”
屋內不時傳來穩婆的聲音。
屋外黎諾來來回回的在走廊上打着轉。
“穩婆是叫離兒用力,不是叫你用力。”墨染靠在柱子上,淡然出聲。
“……”黎諾無言的看了他一眼,而後繼續來回的走來走去。
竹幽站在墨染的旁邊,眸子着急的看着那扇門。
“通知其他人了嗎?”墨染望向身後的無情。
“夜跟無心他們已經分頭去了。”無情也如他們一般的緊張,而且那些人在得知消息的時候,還不等下令,就一個個自己行動了起來。
墨染沉默的點了一下頭,據紅楓說離兒此胎是個女嬰,應該會比較好生下來纔對。
兩個時辰之後,屋內終於是傳出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呼,真累。”黎諾走到一旁的欄杆上坐下,滿頭的大汗直冒。
“又不是你生。”墨染淡淡的掃了其一眼,而後走到了門邊,準備開門進去。
此刻,屋內卻忽然傳出了冷莫離的嘶吼聲。
“去將紅楓給我叫來,不是說好了,是女兒的嗎?嗚嗚,我的小襖沒了。”冷莫離雖然全身無力,卻還是恨恨的吼出了聲,就是因爲相信了紅楓的話,自己準備的都是些女孩子的小衣服小鞋子,這下完蛋了……
“小娘子,別激動。”穩婆將手中包裹好的嬰兒放到了冷莫離的身旁,而後站在一旁出聲安撫她的情緒,通常人生了兒子,都不是這個反應呀。
“好了,你們下去吧。”墨染走進屋內,從秋葉的手中接過一碗燕窩,做到了牀邊:“吃點東西,女兒日後會有的。”
冷莫離扭過頭:“以後是什麼時候?”
墨染手中的動作一僵:“等離兒身子恢復後,想什麼時候有,就會有。”
“不要,如果又是男孩子怎麼辦?”冷莫離萬分的糾結,姑姑生了一個小公主,可美了,着實讓自己羨慕嫉妒了五年,好不容易以爲自己也會有女兒了說。
“不會的。”墨染將勺子遞到她面前,見她乖乖吃下,神色才緩和了一些。
冷莫離吃下幾口燕窩之後,看向躺在自己身側的孩子,看着他的小鼻子小嘴巴,煩躁的心情漸漸的消散,瀰漫在心間的只是說不出的開心:“他長的跟寒歌很像哦,之前想的都是女孩子的名字,等寒歌來了,重新想個名字好呢,還是直接讓無塵大師給取名字呢?”
“嗯,都可以。”墨染輕點了一下頭。
餘下的人都靜靜的站在一旁,只要她平安,就無任何好擔心的事了。
“對了,鑰祺,還沒有過來嗎?”冷莫離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原本就是去接鑰祺的。
墨染沉默的搖了一下頭。
心中琢磨着莫非是那個無塵大師要反悔嗎?
之前費了很多辦法,纔跟無塵大師商量好,讓他們能住在這個地方,即便是依舊見不到孩子,至少也知道孩子離自己很近。
“再等等看好了。”冷莫離也不着急,不知道寒歌什麼時候纔會來。
如果他來的時候,孩子已經被無塵大師抱走了可如何是好?
“你們誰會畫畫?”冷莫離忽然想要給孩子留下一張畫像,那樣即便是寒歌來遲了,也不至於會不知道孩子的容貌。
黎諾走過去盯了寶寶幾分鐘,而後走出了房間,再次回來的時候,將一張畫像攤開在冷莫離的面前:“如何?”
冷莫離細看了幾分鐘之後說:“嗯,不錯,幾乎一模一樣,諾,你真有才。”
黎諾得意的揚了揚眉:“必須的。”
果然如冷莫離所預料的那般,臨近傍晚的時候,無塵大師就帶了鑰祺過來,不過同時,他也要帶走剛生出來的孩子。
“娘。”鑰祺澀澀的對着冷莫離喚了一聲。
只是簡單的一個字,冷莫離就忍不住淚如泉涌,那張與墨染幾乎一模一樣的小臉,但是卻不似墨染那般沒有任何的表情,此刻那漲精緻的面容上正掛着淺淺的笑意。
“你認識我嗎?”冷莫離顫抖着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伸手反覆摸着他嫩嫩的臉頰。
“嗯,大師給我看了孃親的畫像,還有各位爹爹的。”鑰祺用力的點了點頭,終於能見到娘了,爲了這一天,他可是每天都有好好聽大師的話,認真的學習大師交代的各種課程。
“那個……大師……”冷莫離看向身側的孩子。
雖然不捨,卻也無法將他留下,畢竟那是約定好了的事。
鑰祺對着冷莫離甜甜的露齒一笑:“娘,別擔心,大師跟小師傅們會照顧好小弟弟的,等日後娘再生了別的弟弟妹妹,就可以送過去跟他一起玩了。”
冷莫離聽後,心中一陣愧疚,或許那些年,真的應該生個把孩子去陪他的,只是因爲曦的事情,一直無心去顧忌其他的。
無塵大師,將剛出生的嬰兒抱入懷中,慈愛的笑着,說:“這個孩子,就叫玥聆。”
“好。”冷莫離勾脣笑了笑。
“放心吧,這個孩子回來的時候,也會如鑰祺這般健健康康的。”無塵大師說完便拂塵而去。
冷莫離不捨的望着他離去的方向。
“娘,鑰祺,會代替弟弟好好照顧孃的。”鑰祺在她的面前揮了揮小手。
“小傻瓜,是我們照顧你哦。”冷莫離伸手在她鼻子上輕輕的颳了一下。
“嗯,晚上我可以跟爹爹孃一起睡嗎?”鑰祺晶亮的眸子充滿乞求之色,看向冷莫離。
墨染聞言本想拒絕的,畢竟離兒這纔剛生完,擠到她不好,但是那拒絕的話語卻說不出口。
“好。”冷莫離笑着應下了。
“嘿嘿,如此爹孃就不會不要鑰祺了。”鑰祺開心的手舞足蹈的。
相對於他的開心,屋內餘下的人都是滿心的內疚,想的都是該如何做才能盡力。
一個半月以後,冷莫離其實都已經全部恢復了,卻依舊被墨染強制性的規定在牀上休息,這期間別的人也沒有過來,不免讓她擔心,那些人有沒有出事。
“離兒,你沒事吧。”紅楓火一般的從外衝了進來。
“沒事,你慌慌張張的做什麼?”冷莫離沉下了臉,看着他。而後轉頭對無情說:“帶鑰祺出去玩會兒。”
無情依言做到了鑰祺的身邊:“少主,我們出去玩。”
即將轉身的鑰祺卻突然,看向紅楓說:“孃親,這位姐姐好漂亮。”
此話一出屋中忽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鑰祺瞪着無辜的眼眸,來回的看了看衆人,而後站到了冷莫離的身邊,小小聲的詢問:“娘,我說錯什麼了嗎?”
冷莫離抿嘴笑着搖了搖頭。
“來,寶貝兒,叫聲爹爹來聽聽。”紅楓望了一眼墨染之後,再度看向鑰祺,情不自禁的伸手在他粉嫩嫩的面頰上捏了一把。
鑰祺癟癟嘴:“姐姐怎會是爹爹?”
紅楓依舊笑的魅惑衆生,帶着幾分誘哄的意味,繼續說:“乖,不是姐姐,是爹爹哦。”
鑰祺回頭,懷疑的看向冷莫離:“娘,你騙人。”
“騙人?”冷莫離不明所以的看過去。
鑰祺用力的點了幾下頭,而後說:“娘你明明就說過女子跟女子是不能生寶寶的。”
冷莫離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扶額怒瞪了紅楓一眼:“那貨哪裡是女的了。”
鑰祺水汪汪的眼眸眨巴了幾下,忽然將小手伸到了紅楓的兩腿之間,在紅楓還未反應過來驚慌失措的神色中,無比淡定的點了點頭恍然大悟道:“呀,姐姐原來是男的誒,跟鑰祺一樣有小弟弟。”
紅楓委屈的看了一眼正瞪着自己的冷莫離,小聲嘟囔:“都說不是姐姐了……要叫爹爹。”
“美人爹爹你好。”鑰祺對着紅楓鞠了一躬,而後隨着無情走了出去。
紅楓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幾下:“日後影來了會如何呢?”
冷莫離笑了笑:“的確是啊。”
“離兒剛剛做什麼瞪我?”紅楓靠坐到了牀邊,習慣性的拎起了冷莫離的手來把脈。
“誰讓你騙人。”冷莫離再次瞪了他一眼。
“騙人?我嗎?”紅楓確定她身子沒什麼大問題之後,才安下了心。
冷莫離憤恨的怒吼:“都是你害的,害我準備的那些小衣服都是女孩子的。”
紅楓捂嘴輕咳了幾聲,而後說:“離兒你也不能怪我呀,那日我可是跟你說的,可能是女的哦。”
“你後面說了,絕對是女的。”冷莫離心頭那股沒有生下女孩子的怨氣,一直難消。
“咳咳……當時你說了,如果不是女的,就不讓我進去,我能不那樣說嗎?”紅楓無奈的輕咳着,而後感覺到黎諾眸間的笑意,惱怒的剜了其一眼。
“哼!一年之內不許碰我。”冷莫離斜靠在牀上,因着激動,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紅楓聞言,就整個人僵住了,幽怨的瞪着冷莫離:“人家都已經忍了好幾個月了,你忍心?”
冷莫離不爲所動的轉了轉眸子:“他們不都跟你一樣嗎?”
“那我們晚上要不要一起玩呢?”紅楓壞壞的笑了笑。
“是想我死的節奏嗎?”冷莫離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而後扶額,再繼續瞪下去,總覺得眼睛都快要抽經了。
“怎麼會,離兒的身子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再說了,之前那次三個人一起不是到最後精神最好的是離兒你嗎?”紅楓揮了揮衣袖,有種想要窩到牀上去的衝動。
冷莫離再度扶額:“都說了多少次了,那次的事能別再提了嗎?那是意外。”
自己只要每次想到那一次就窩火,不過是認爲自己是百毒不侵的,將紅楓屋內的幾種藥丸全部都吃下去了而已,然後就*過剩,將楓、影、寒歌三人吃幹抹淨之後還精力十足,說精力十足也只是當時,那之後足足的在牀上躺了三天才能下牀走動,那絕對是恥辱啊,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嗯?行不行?不行的話,今晚你我可是霸定了哦。”紅楓撒嬌似的嘟起了脣。
冷莫離無奈的看着他的神色,雖然想要發火,卻發不出來,最終看向了旁邊的幾人。
黎諾一如往昔的搖動着狗尾巴草:“我是無所謂,他們都三個人一起了,我也想嘗試一下來着。”
墨染神色無異,沉默淡然的坐着。
竹幽抿嘴略顯糾結,卻也沒有出聲反對。
“啊,我說,不要這樣,好歹這裡也算是佛門之地。”冷莫離痛苦的扶額,總覺得難以接受,即便是他們都能夠坦然接受,自己卻接受不了。
“就是在佛門之地做這種事纔會格外的有激情對不對?”紅楓笑着快速翻身上牀,將牀簾放了下去。
冷莫離在他上來的那一刻,就往裡面挪了挪:“那個,還是改日吧,一會兒鑰祺還要回來。”
紅楓靠過去了幾分:“別擔心,無情可是很聰明的人,不會那麼快就帶他回來的。”
“等等,爲何你們這麼久都沒有過來,其他的人呢?”冷莫離這些時日,一直專注的去陪伴鑰祺,回過神來已經將他們幾人的事給拋在腦後了。
“影跟那紫寒歌目前在黑月國,幫忙黑月國重建方面的問題,估計下個月會一起過來,我嘛,主要還是我皇兄那邊的問題……”紅楓面露愧疚,其實自己應該放下皇兄的事直接過來的,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對他棄之不顧,五年前是這樣,如今也是這樣,恐怕今後也依舊會是這樣。
“嗯,我知道了,怎麼不將你皇兄也帶來此地。”冷莫離伸手勾過他的秀髮,五年來,他總是覺得愧對自己,但是有些事即便他不說,自己也是明白的,每個人都有那麼一兩個無法放下不管不顧的人。
要愧疚也是自己對他有愧,若不是自己執意的要住在此地,就可以住到他的楓葉谷去的。
紅楓被她的動作一勾,壓抑太久的*瞬間爆發,拉過她的手,將她整個身子都壓於自己身下:“皇兄的心思你還不知道嗎?怎麼可能讓他來見你。”
墨染沉默的站起了身,而後走了出去,黎諾與竹幽見狀也都紛紛走了出去,體貼的將門關了起來。
冷莫離透過牀簾看出去,而後勾脣笑開:“既然他們都如此大方,今日就好好的陪陪你吧,而且你何必執着的不允你皇兄來此地,他其實並不喜歡我吧。”
“不喜歡,還總是讓你收了他,那話一說就說了五年,假不了。”紅楓褪去了她身上的衣物,亟不可待的想要吞噬她的每一寸肌膚。
“唔,只是直覺他並不喜歡我。”冷莫離在他身下嬌喘不已。
“是嗎,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可是很喜歡你的哦。”紅楓雖然從來不相信直覺這種東西,但是卻對此事深信不疑。
一夜纏綿,隔日一早,冷莫離早早的就醒了過來,看着身側熟睡中的紅楓,甜甜的勾脣笑了,伸手勾過他的銀髮把玩了起來,爲了來這裡,他一定累壞了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將那玉若修的事給解決了。
五年前,收到玉若修書信的那日,紅楓就忽然的離去了,也未說他要去哪。
再回來已是幾個月之後的事了,那時他才告訴自己,那一直跟玉若修說八年前死去的人都會活過來的就是他的師父,此人同時也是紅玉姬的父親,只因無意中進宮去看薰姬的時候與那紅玉姬的母妃有過一夜纏綿,之後還有了孩子,或許是因爲知道他的身份,紅玉姬的母妃,纔給她取了玉姬這個名字,希望日後他能去將紅玉姬接走。
而玉若修體內的毒在那之後,忽然變強了許多,超出了他所穿的那件紅衫所能控制的範圍,紅楓只得將他帶回了楓葉谷,每日都要在那池中浸泡上好幾個小時,才能緩解毒性。
而紅楓自己的毒雖然當日沒解,但是這五年間竟慢慢的減輕了,而且到近日聽他說已經幾乎要全部清除掉了,雖然不知道爲何,或許是無塵大師當日爲他解毒的時候,做了什麼吧。
“離兒真就只喜歡我的頭髮嗎?”紅楓並未睜開眼,低低的出聲詢問。
“誰知道呢,你再睡會兒吧。”冷莫離笑的更燦爛了,糾結了五年的話題,爲何他就樂此不疲?
而後鬆開他的髮絲,穿衣起牀,準備期看看鑰祺。
或許是經常看他自己把玩髮絲的動作,久而久之,自己也養成了呆在他的身邊就想要玩玩他頭髮的習慣。
“這麼早?”竹幽與墨染一同坐在院中,見她出來,甚爲吃驚。
“嗯,鑰祺呢?”冷莫離走過去坐下。
“應該跟無情一起在睡覺。”墨染遞過去一杯茶,極淡的出聲詢問。
冷莫離眨巴了幾下眼睛,定定的注視着他那百年不變的臉色:“你什麼時候也跟鑰祺學學,偶爾笑一次給我看如何?”
墨染不爲所動的出聲:“這樣挺好。”
“的確沒什麼不好的。”竹幽仔細的看了一會兒,笑與不笑其實都沒什麼關係的吧,待在一起久了,即便是還不清楚他每天在想什麼,卻偶爾能夠感覺出他心情的好與壞了。
“好是沒什麼不好,但是總想看看他笑起來的樣子呀。”冷莫離捻起一塊糕點吃了起來。
“看鑰祺就好了,挺像的。”竹幽覺得墨染跟那鑰祺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幾乎是一模一樣。
“你什麼時候去見那上官皓曦?”墨染低低的出聲。
冷莫離吃東西的手微僵:“不,這一次我想等他來見我,我已經追在他身後很多年了,想撒個嬌等他來找我總是可以的吧?”
墨染凝目:“你知道他這些年很忙的。”
“那本不是他的責任,他卻攬在了身上,是說我原來在他心中就那麼的不重要嗎?”冷莫離委屈的瞪着手中的糕點。
五年前那次,紅楓將他一同帶回了楓葉谷,用了一年的時間想辦法解了他身上的毒,原本以爲他的毒一旦解了就會來到自己的身邊,但是他卻回了黑月國,幫助那些從各國返回去的人民開始興建黑月國。
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有何非那麼做的理由,那些原本分散各國的人應該在各國都有了自己的歸宿,爲何非得要回去重建已經殘破不堪的黑月國呢?
關於這點,即便是時常有在想,卻也是想不通。
“他有原身的記憶吧,或許那些記憶中有讓他非那般做不可的理由呢?”墨染平靜的陳述着自己的看法,只能這樣解釋比較合情合理。
“唉,順其自然吧,我會一直在這裡等着。”冷莫離掀脣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有許多的無奈。
“你這是想要還我銀子了嗎?”千塵打着呵欠從院外走進來。
“哦,好久不見,你昨夜去偷人了嗎?這般困。”冷莫離轉眸淡淡的憋了他一眼,而後繼續盯着手中的糕點看。
千塵揮了揮衣袖,走過去坐下,揉了揉眉心:“我可是了最短的時間趕過來了。”
冷莫離眨眨眼:“你是去外太空旅遊了嗎?走了接近兩個月還叫最短的時間?”
“反正你身邊有那麼多人照顧不是嗎?自然是處理好所有的事情纔過來的咯,怎麼樣,準備好要還我銀子了嗎?還有啊,這幾日星夜兼程的趕路,累壞我了,幫我按摩下如何?”千塵懶洋洋的趴在了石桌上。
冷莫離斜睨了他一眼:“按摩是可以啦,日後別再給提銀子如何?你莫非想就這樣唸叨一輩子下去?”
“那樣也不錯的樣子。”千塵指了指自己的肩,說:“快,我等着呢?”
冷莫離翻了翻白眼,走了過去,用力按了幾下之後,疑惑的問:“你最近在忙什麼?爲何每次來都是一副即將精盡人亡的樣子,莫不是偷偷的養了十來個小情人什麼的?”
“精盡人亡?”千塵直起身子,曖昧不明的衝她笑了笑。
“有話就說,不要給我陰陰的笑。”冷莫離不悅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原本是想要聽他呼痛的聲音來着,試了幾下沒聽到聲音就有放輕了下來。
“選個良成吉日試試如何?銀子沒有,精子還是有的。”千塵也已經漸漸的習慣了她那些雷人的話語,不僅習慣了,偶爾也能順口說上那麼幾句。
冷莫離無言以對,轉眸看到院門口站着的三人之後,手上的動作猛然的就停了,直愣愣的看着其中那一襲黑衣的某人,而後輕聲說:“你何時也學人家當起曹操了。”
上官皓曦苦笑着走了進來,自己預料中她見到自己的時候一定會猛然的撲進自己懷裡的,但是她卻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自己:“離兒不覺得我比那曹操帥?”
“反正都是奸詐之人。”冷莫離轉過頭,壓下心頭的喜悅,強耐住那種想要奔過去的衝動。
“好累,帶我去休息如何。”上官皓曦看向身旁的紫寒歌,清淺的出聲詢問。
紫寒歌猶豫的看向冷莫離。
冷莫離轉頭,原以爲會對上他的背影,卻看到了他那對着自己張開的懷抱,還有那如從前一般寵溺無邊的笑意,脣角不自覺的上揚,而後拋開心中所有的委屈,大步奔了過去:“笨蛋,以後都不許離開我。”
“自然,我已經處理好所有的一切,後半生都用來彌補你可好。”上官皓曦來回輕撫着她的髮絲,總覺得又回到了從前,雖然許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嗯,每天給我做好吃的。”冷莫離即便是努力的在壓抑,淚水還是忍不住的奪眶而出。
“好。”上官皓曦爽快的應下。
“幫我暖牀。”冷莫離壓下那股哭意,覺得自己得在今日將對他的要求一股腦說完才行。
“好。”上官皓曦勾脣笑開。
“幫我洗腳。”冷莫離聲音壓低了幾分。
“……好。”上官皓曦沉吟了片刻,還是輕點了下頭。
“真的?”冷莫離似懷疑自己聽錯了,錯愕的擡頭,對上他滿是笑意的眼眸,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曾經的他也總是這般的看着自己,太久沒有看到了,竟有些不習慣了嗎?
上官皓曦斂了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經的回:“我何時騙過你了?”
冷莫離笑着搖頭:“未曾。”
“漂亮姐姐,鑰祺這次沒有認錯吧。”
在無情的陪同下走過來的鑰祺,伸手指着藍清影養着腦袋詢問。
無情無言的笑了笑:“那是男的。”
鑰祺等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掃了一圈在場的人,而後走到冷莫離的身邊,怯生生的詢問:“娘,我日後也可以娶這麼多漂亮爹爹回家嗎?”
冷莫離此刻心情大好,低頭衝到一笑:“可以啊。”
“真的嗎?可是我不能生寶寶哦。”鑰祺神色黯然的低下了頭。
“沒關係,寶貝可以讓他們生。”冷莫離蹲下身子,捧住了他精緻的臉頰。
鑰祺擡眸眸中是抑制不住的興奮:“好棒哦。”
一旁的所有人都處於凌亂的狀態,不知道該如何當着孩子的面去告訴他,你娘說的是假的,是騙你的。
上官皓曦俯身將鑰祺抱起來,而後溫聲道:“鑰祺長大後要娶的是漂亮的姐姐哦,不是漂亮的爹爹。”
“娘說的不對嗎?”鑰祺歪着腦袋,盯着還蹲在地上的孃親,滿腹的疑惑。
冷莫離擡眸,無辜的盯着上官皓曦。
上官皓曦牽脣笑了笑,她那一副,若是自己敢回不對就哭給自己看的神情,着實跟從前無二。
“沒有,你娘說的是對的,但是我們鑰祺是男的吧,所以結婚的對象應該是女的纔對哦。”上官皓曦好言誘哄着,比起冷莫離,年幼的鑰祺還是要好應對的多。
“對哦,娘每日都說想要小妹妹,難道我就把自己當成女孩子了嗎?”鑰祺一雙大眼疑惑的眨了眨,滿臉的苦惱。
“鑰祺是男孩子哦。”冷莫離捏了捏他的臉頰,將他抱了起來,而後轉身將他放倒墨染的身上,一臉嚴肅的說:“從今日開始,你的任務就是想辦法讓你爹笑一個給我們看看,知道嗎?”鑰祺回頭看看面色沉靜的墨染,又轉頭望向冷莫離:“有何獎賞?”冷莫離擰眉想了半晌之後回:“如果你成功了,我就帶你去見你姥爺,曾姥爺,還有很多很多人哦,我們一同遊遍天下如何?”“這不錯。”鑰祺眼眸晶亮晶亮的回頭看向墨染。在心中琢磨着該如何才能讓他笑呢?這自己過來也一個多月了,始終都沒有見他笑過呀。“既然大家都在這裡了,我們就一同回去吧,遊歷一圈回來,五年一晃眼也就過去了,離兒覺得如何?”上官皓曦站在冷莫離的身後,將她圈進了懷裡,能如此平靜的接受她的身邊擁有數位男子,自己的心情還真是很微妙。“好吧,那先回帝都吧,許久沒有見父王跟爺爺了,還有哥哥……”冷莫離將身體的整個重量都依附在他的身上,淺淺的笑了。兩個月後,一行人走走玩玩的,好不容易到了帝都。素來都一派祥和的冷王府,今日可謂是人仰馬翻雞飛狗跳,的,侍衛丫鬟來來回回的亂作一團。冷玄髯吹鬍子瞪眼睛的對着院內站着的一羣人怒吼:“回來也不知道提前派人來報個信兒,你看這我們一點準備都還沒有,如此唐突。”“爺爺,淡定,我們這不是不知道確切的日子,所以不好通知你們嘛,鑰祺你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冷莫離將躲在自己身後的鑰祺拉了出來,這孩子或許是從小在懸空寺中長大的緣故,離開懸空寺之後,就變得有些怕生了,膽子比平常的小孩子也要小一些。“你們好。”鑰祺恭敬的對着面前那些不認識的人鞠了一個躬,這一路上孃親都在念叨着來到這裡之後,不管是認識的人還是不認識的人,都要跟他們說你好。“來過來,給曾姥爺抱抱。”冷玄髯看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樂得嘴都合不攏了。鑰祺回頭看了一眼冷莫離,見她輕點了一下頭之後,才擡腳走了過去。冷玄髯抱着鑰祺就走進了屋子,放在桌前,命冷寧拿來了一大盒的果,放到他的面前:“來,吃果吧。”“嗯。”鑰祺聽話的點了一下頭,而後拿了一個起來,見他還將果盒放在自己面前,隨即又伸手再拿了一個起來,娘說了,別人給自己東西吃的時候,不吃是不禮貌,吃太多也是不禮貌,自己要吃多少爲好呢?“好了,自己想吃多少拿多少。”紅楓苦笑着走過去,總覺得這一路走來,離兒都在給他灌輸奇怪的思想。鑰祺這才安心的剝了一個吃起來。“冷寧,帶他去院中玩一會兒。”冷玄髯將鑰祺抱給了冷寧。“爺爺,有話對我說?”冷莫離目送冷寧走出去,而後掃了一眼自己身後,他們是什麼時候跟着自己一塊兒進來的?還以爲他們都還在院中呢。“嗯,你們知道皇上在哪裡吧?”冷玄髯面容沉靜的詢問出聲,自從五年前皇上離開帝都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雖然有派人將玉璽送回來,也下了詔書傳位給太子,還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瑤兒也接出了皇宮,但是卻不知道他們的去向。冷莫離點了一下頭回:“其實太子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沒有去罷了,爺爺如果想去見他們的話,我們一同去吧,剛好我們打算四處遊歷一番。”冷玄髯看了一眼她身旁的紫寒歌,而後出聲:“那就一起去罷,去見他一面,也好安了心,然後我跟你父王還有王叔決定搬去你外公外婆的谷中居住。”“爺爺你們也要隱居嗎?”冷莫離略顯驚訝的出聲,當年那父皇決定退位隱居世外的時候,自己就覺得很驚訝了。“嗯,俗世中住的久了,也要學一學他們過過清閒的日子去。”冷玄髯其實是因爲那黑月國的事,日夜難安,雖然如今的黑月國已經復原,在別的國家幫助下,正在漸漸的恢復,但是曾經參與過那一戰的自己卻始終無法將那種罪惡感愧疚感從心頭揮去。“爺爺,對於當年的事,無需太過執着了。”冷莫離似乎能瞭解他的那種心情。“嗯,雲鬢你去準備下,過幾日就啓程吧。”冷玄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多年未見的瑤兒了,而且據聞她生下了一個女兒。紅楓慵懶的坐下,把玩髮絲的同時,出聲說:“離兒不適合跟你們同去,讓紫寒歌陪先行陪你們同去如何,我們稍後慢慢會去與你們會合。”冷玄髯掃向冷莫離:“丫頭身體不適?”冷莫離低下頭,猶猶豫豫的說:“嗯,才月餘的身孕,所以原本早幾日前就該到這裡的,之後放慢了行程。”“那就安心養着吧,這才生完玥聆又懷上了孩子,身子吃的消嗎?”冷玄髯有收到他們之前送來的那一張畫像,明明都送畫像來了,爲何不同時告訴一聲他們會回來呢?“嗯,沒事,有紅楓在呢,而且我想盡快的有一個孩子去陪玥聆。”冷莫離聽之前紅楓說這胎極有可能是一個女兒,這段日子別提多開心了,而且想着是紅楓的孩子,就更讓自己激動,如果長的像紅楓的話,會是怎樣一張媚人的容顏呢?至少前面的兩個孩子都跟墨染寒歌長得很像。幾日後,紫寒歌與冷玄髯等人臨行的時候將鑰祺也帶了去,然後因爲鑰祺要去,墨染與無情等人也一同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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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想將番外放在結局裡的,但是因爲各種原因,卡文鳥,所以,之後番外,不定期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