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位將士先是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猶豫不決的互相對視,又擡起頭,看向許賢和欒秋,不知所措。霍靈輕輕嘆了一口氣,擡眼:“在場的衆位將士,可曾去過西蜀的大漠?”將士們相互看了一眼,手中的劍鬆了鬆,“那你們,又可曾到過南楚的邊塞?”衆將士們無措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幹什麼,“那你們可曾看見那常年乾旱,滿是饑荒的北戎邊城?”
霍靈嘆了一口氣,轉身正對着將士:“你們腳下,踏過了荒漠,走過了荒原,而陪你們一起的,是你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有的人戰死沙場,你們當中,會有人主動挑起供養他們雙親的擔子,他們有的人落下了病根,你們當中有人,會爲他操持他的後半生,他們有的功成名就,但卻從未忘記,自己的弟兄,這是血打出的情誼,你們,不當忘。”
衆將士心頭動容,漸漸的垂下手,直直的看着霍靈,“曲將軍,自十二歲起,就在戰場上,從父作戰,你們一起,相互扶持,走過了多少艱難歲月,漢云爲強大之時的欺凌,你們受了,漢雲強壯之路的坎坷,你們一起忍了,漢雲強大後,保家衛國,是你們一直都未曾忘卻的信仰,那月下的醉酒當歌,那塞前的把酒言歡,於他,你們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他不可或缺的人生知己,是他值得爲之驕傲的好將士,是他一直都深信不疑的好夥伴,這些,你們,不當忘。”
將士們緩緩放下劍,彷彿想起了從前,那些帶着血的日子,那記憶中的人,無法替代。“曲將軍對你們如何,我霍靈不多言,你們不是他的下屬,不歸他管,可現在,你們上司的屠刀,已經伸向了他,因爲職責,你們選擇妥協選擇認命,但他不會有一句抱怨,因爲他相信,他信任的那些將士,不會選擇,不救他,不會選擇,當個懦夫,我斗膽一問,你們的情誼,在哪裡?你們那可以不顧一切的信仰,又在哪裡?”
“我曾經認爲,一個人,在其位,謀其事,如果不能,就是庸人,而如果一個人,是非不分,善惡不辨,是奸者,爲虎作倀,推波助瀾是惡者,如果你們的信仰,就是這些,那我霍靈,恥於與你們爲伍!”霍靈看着眼前的衆位將士,突然視線一陣模糊:“今日,你們不開門,選擇見死不救,我霍靈,做不到,你們不開門,我就把門撞開,如果你們敢攔路,那我一點也不介意,用你們的血來開刃!”劍出鞘的聲響,不輕不重,落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上。
許賢冷笑一下:“擅闖大牢,我一定會稟明皇上,讓他治你的罪!”霍靈淡淡回頭看了他一眼,極輕的一聲笑:“治罪?我會怕?曲將軍於我有恩,不過治罪而已,就算今日,要搭進我的性命,那又何妨,只要我今天還有一口氣在,這門,我就一定會開!”衆將士們看着霍靈一步一步的走向大門,握緊了拳頭,也不知是誰先先動。
霍靈聽見身後的聲響,默默握緊了拳,回過神,愣住了,將士們抱着木樁:“霍將軍快讓開!”霍靈眼底閃過淚花,她就知道,漢雲的將士們,不會丟下大哥的!欒秋在一邊也熱血澎湃,看見將士們撞了幾次門還是沒有開時,大喝一聲:“我來!”一腳正中木心,大門轟然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