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來吃飯不?”楊秀芝送兩個孩子去幼兒園後纔回來。
“要去紅陽村,中午可能回來不來了。”
“去了那裡就不是一兩天的事情啊。”楊秀芝在收拾完她的皮包後,又對着鏡子整理起自己的衣着。
從家屬樓去財政所辦公室不到幾十米的路。現在只有兩個人在裡面辦公。一個是所長,性鄧,還沒有結婚,一個就是她這個辦事員,都屬於招聘性質,都說鼻子上沒汗的人是休想進來的。
五年的單位生活使楊秀芝的皮膚愈加白皙,胸部結實飽滿,屁股渾圓,長髮飄逸,輕抹淡粉,加上搭配適當的衣着,使人感覺她彷彿年青了十歲,在鄉下還有些土氣的她,而在今天卻是地道的洋氣十足。從家屬樓一下來就發現有許多雙刀子般的眼光從寢室或辦公室的玻璃後面直射過來。楊秀芝感到自己已經完全處於別人的射程之內,那些刀子般的目光就像一顆顆罪惡的子彈只要一扣動扳機,就會使自己應聲中彈倒下。她覺得後背似有一陣陰風吹過,茅聳聳的陰森而恐怖。於是趕緊加快腳步,三步並着兩步,幾步以後,一閃身她邁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只聽見身後傳來幾聲絕望的嘆息。
“楊姐早啊。”
“所長早。”
所長和她辦公桌對打對,一個靠窗,一個靠着右邊的牆大壁。工作纔開始,都是些覈對資料和表格的事情,爲今年農稅雙提的收繳做準備。一兩個小時以後就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了,但沒到下班時間是不能擅自離開的。
“所長,以後要多幫助我哈。”
“你是初中畢業呢,這個工作對你是小菜一碟。”所長說話時紅着臉,他可能還沒有和一個魅力十足的女性同處一室過。看過小所長滿臉的羞澀,楊秀芝不禁一笑,想不到這小子還是個青雛呢。
“我讀的那是什麼書啊?和一般的識字班沒有什麼二樣,就說這拼音吧我幾乎完全還給老師了,現在的電腦我根本用不來呢?”
“這個道是個要緊事,以後工作需要它呢,如果不熟悉拼音就用五碼。”
說話間,楊秀芝感到屋裡有些熱,於是站起身來打開窗子。太陽正在政府大院那顆俞樹的上頂,俞樹巨大的傘型葉子在地上投下一大片陰涼,嗖嗖的風顫動着樹葉,空氣中不時飄來股股清涼的氣息,旁邊的那樹鳳凰花開得更加豔麗了。
“楊秀芝,你的電話,是從廣東打來的。”
廣東打來的,這個時間怎麼有人打電話來呢?楊秀芝一愣。
鎮辦公室裡坐滿了要辦事的人,大家都看着拿起電話的楊秀芝。
“二姐,我要和毛子離婚……”只聽了這麼一句,楊秀芝發現大家的眼中都露出了驚異的眼神,這些人的耳朵比錐子還要厲害。
“不說了,等你哥回來再說吧。”放下了電話,楊秀芝憤然離去,後面留下一片木然的目光。
唉,這個讓人放不下的張小三啊:
由於有性前交易的意向,張治葶故意傷害他人一案罪名成立。但視其在實施過程中有反悔和不與配合的行爲,對方對她有暴力過程,法庭綜合考慮後決定判處有期徒刑三年。這時的張治葶已經有孕在身,只能在監外執行,被關三個月後,張治葶被放了出來。
走過那扇鐵大門,張治葶擡頭望了望天空,陽光從頭頂斜射下來,樹葉上反射的光線有些眨眼,山頂上飄着幾塊淡紅的雲朵,一隻鳥從自己的頭頂飛過後,又在不遠處顛簸了幾下,然後向山那邊飛去,張治葶沒有回頭自個徑直的向不遠處的站臺走去。
“治葶。”看見治葶已經走出監獄的大門,毛子趕快迎了上去,這是張治葶入監後毛子和她的首次見面。
“你可好啊?”張治葶停住了腳步,在原地上下打量着毛子,就好象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一樣,毛子看出了治葶心裡對她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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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次我是來了的,就是時間晚了,這裡不讓進。”毛子有些窘迫,說話結結不拉,惟恐說錯一個字。
“是嗎?我張治葶不是那樣小氣的人。”說完,張治葶自個兒上了將要啓動的車,毛子緊跟幾步才跨上去。
兩旁的樹木和樓舍從車窗外一晃而過。遠處的陽光很慘淡,就象一個剛出院病人的臉,前面灰濛濛的一片模糊。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幾個月了,是生還是墮下來從知道自己懷孕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折磨着我,毛子真是合了二哥張治恭在走之前給她說的那句話,這人是真的拿不準。
車在鬧市區停了下來,自己卻不知道要到那裡去?毛子一步跨到治葶的前面:
“我帶你去買兩件衣服,把身上的這些都換了。”
“會給你帶來晦氣,是嗎?”治葶用微怒的眼色看着他。
“不是,我總得有所表示吧,我在你的家人面前是發過誓的。”
“你還記得那些,頂個屁用。”這條街在三個月前
經過時,還十分冷清,過往的車輛和行人都很少。這纔不到百天的時間,眼前又是車又是人,一眼望出去熙熙攘攘的。
換上毛子給她買的衣服,治葶一下精神起來。是套水紅色的旅遊休閒服後面還有個小冒,是目前廣東最爲流行的款式。原先蒼白無血的臉一下紅潤起來,身體比幾個月前瘦了許多,卻更加突顯了她身材的苗條。
在一家小餐館,毛子給治葶要了碗她最愛吃的廣東早茶店。這裡雖說是一家小餐館,但裝修卻是十分豪華,裡面的音樂和燈光把環境襯托得是否溫馨,當然消費也不菲。
“沒有干擾你的好事情吧?我這麼早放出來。”
“治葶,我和你現在是什麼關係呀,哪裡還有那心思啊。”
“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算你娃娃還有點良心,否則我這牢就是白座了。”
“我每時每刻不但關心着,還關心着你肚子裡的孩子呢?”
“怎麼處理,是打掉呢,還是留着?”
“當然是留着,這個不用再說什麼了,因爲這是我的種。”
“如果不是呢?”治葶一下把臉嚴肅起來。
“那怎麼可能呢?”
“怎麼不可能,比如說那武村長。”
“他,如果是他的種,你還會對他下那樣重的手嗎。”
“就這麼肯定。”治葶再次反問道。
“勿容置疑,就是我的種,這個問題以後不要再爭論了。”
“好,算你是個堅強的鋼鐵戰士。”張治轉怒爲喜。露出特別高興的神色。
“治葶,我們馬上結婚,就在廣東舉行。”毛子的語氣嚴肅認真。
“這個……”治葶猶豫了好一陣,猛一擡頭,她的兩眼似被什麼定住了似的。
“發現什麼了呢,看你張眉晃眼的樣子。”
“你看那邊那個戴蛤蟆鏡穿長裙的是誰?”張治葶低聲說道。
“啊,怎麼是、是秋玲呢?”
“噓,小聲點,不要讓她發現我們。”
“怎麼,害怕什麼,一個地方出來的,哪有見了面不打招呼的道理呢。”
“你真個笨蛋,你看她旁邊的那個人比她爹唐滿金還老呢,她剛纔是掛在那人的膀子上進來的。”
“哦,我明白了,家鄉傳說的那些話大概是真的了。”於是兩人埋着頭急喝了兩口飲料,扭頭準備出門。
“兩個傢伙哪裡去?”不料秋玲卻笑嘻嘻的來到了他們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