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鳳熙站在岩石上,細碎的小石頭隨着流雲祈羽的攻勢不斷的滾落,耳邊突然傳來咔嚓咔嚓額聲響,百里鳳熙神色凝重,不可置信的看着腳下的岩石,竟然當空裂了開來。突的,腳下一個失重,整個岩石像是被無數風刀切豆腐一樣切的零零碎碎,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身子像是失了線的風箏陡然降落,來不及一聲呼救,便被急速的風刀擊中胸口。
流雲祈羽殺紅了一雙眼,看着他跌落山崖,眼中寒光一片,脣角微微勾起,像是在嘲弄某人的不自量力。狂躁的風在山谷呼嘯着,哀鳴着,流雲祈羽見已解決的心腹大患,想要平息心緒,卻被胸口陡然升騰的火焰灼燒得欲要瘋狂。
他驚恐的擡起頭,對上天上那一輪血月,心中警鈴大作,竟然忘了今夜是十五!
【我是分割線】
綰意坐在翠竹做的椅子上,手裡捧着李大張淵不久前送來的卷宗,有些事,有些人,不是想要逃避就能逃避不了的,這是一次次慘痛經歷後,綰意總結出來的。
自從那日金鑾殿上,綰意便知道要想真正得到自由,那麼你就得有足夠的力量掌控自己的命運。所以回到公主府,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李大張淵調查一份流雲裡裡外外凡是他們認爲該讓她知道的就全部給她整理出來。這不,這些日子她看似清心寡慾,遠離凡塵,實際上她是以另一種方式,看着整個流雲國的動向。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綰意不禁有些佩服那個流雲帝,此人當真是奇葩啊!一個靠女人成就天下的帝王,不得不說這人太過詭異。
就流雲帝如今這個後宮,莫說佳麗三千,兩千九百九十九那絕對是有的,現任皇后乃是鳳家長女,鳳輕揚的嫡女,鳳瀟的親妹妹,她爲了流雲帝剩下一子三女,三位公主早已嫁人,剩下的一子便是太子流雲笙歌,權霸後宮,無人敢與之爭鋒。
再來的就是睿敏皇貴妃,地位僅次於皇后,爲四妃之首,她是唯一一個從流雲帝還是一個落魄王爺時候便跟隨左右的女子,爲流雲帝生下一子一女,女兒早些年夭了,一子便是三皇子流雲漠淵,無權無勢,索性流雲帝念及往日的恩情,雖不盛寵,但日子也不錯,再加上這人清心寡慾,常年禮佛,如此便也少些是非。
其次便是武德皇妃和淑賢皇妃,他們分別是第二世家金家與第三世家的人,分別爲流雲帝誕下秦王流雲楚生和賀王流雲加賀,是如今後宮風頭正盛的兩位皇妃,尤其是淑賢皇妃不久前爲流雲帝誕下小公主,如今備受寵愛,無人能敵。這兩位皇妃都是後來補上的,先前的四妃中的德妃和賢妃分別是流雲祈羽的母妃雪皇妃,以及流雲意軒的母妃端靜皇妃。
雪皇妃墨雪伊來歷不明,只有傳聞說她是在山中被流雲帝所救,後來仗着一身詭異的力量爲流雲帝奪得皇位,開疆闢土,開創流雲盛世,只是最後的結局不免有些悲慘,魂斷宮門,負了一生癡狂。
再說這端靜皇妃,綰意有些驚訝的發現這端靜皇妃竟然也是鳳家女,與皇后竟然是同胞姐妹,雖然不知道鳳家在已經有了一位貴爲皇后的女兒之後,爲什麼還要送另一位女兒入宮,但是綰意隱隱知曉這便是所謂的家族利益。只是從資料上看,這位端靜皇妃進宮之後,憑藉家族的庇廕成爲四妃之一,其他的卻並無建樹,與皇后也不是很親厚,倒是流雲帝在雪皇妃逝去之後,將當時只有七歲的流雲祈羽交由端靜皇妃照顧之外,她的一生直到死去,都平淡的跟水似的。
至於這四妃之中的最後一位妃子,倒是個迷,李大張淵只調查出最後一位妃子名爲天妃,乃流雲帝最爲寵愛的一位妃子,就是因爲這位天妃,流雲祈羽的母妃雪皇妃失寵,被打入冷宮,直到鬱鬱而終。不過奇怪的是,這位天妃自從十八年前爲流雲帝生下十八皇子也就是現在的流雲陌琛之後,便再無消息,有些人說她已經死了,有些人卻說她得罪了流雲帝,被打入冷宮自生自滅,反正這宮裡的事兒什麼都說不出個準,活着也罷,死了也罷,不過是流雲帝一句話的事兒。
不過綰意卻不認爲這位天妃是死了或者被打入冷宮,其一妃位未削,綰意看了一下,這些年流雲帝不斷充盈後宮,漸漸縱情聲色,如今在後宮之中,比較受寵的幾位嬪哪個是省油的燈,若是那天妃死了,他們早就爲了四妃之位爭個頭破血流了。其二就流雲帝對流雲陌琛的寵愛來看,雖然其間夾雜了什麼陰謀算計綰意不知道,但是就憑藉這點來看,天妃若是活着的話,就決計不會被打入冷宮。
手上的卷宗被她纖細的手指一張一張的翻過,就着枯黃的油燈,綰意慢慢消化着一國皇室的興衰。四周靜謐,時常有蟲鳴鳥叫相和,身影被拉的老長老長,倒影在一派枯黃的竹子上顯得格外的扭曲,像是水上的波紋,隨着綰意時而翻轉書頁的動作,微微盪漾的水波。
看着看着,桌上的油燈已經燃了大半,綰意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放下手中的卷宗,極不雅觀得伸了個懶腰,微微揉了揉酸澀的眼球,透過窗口,看着羣星黯淡的天空,想來,已經很晚了,便褪去肩上秋心硬是要她披呈的外衫,上前關了窗戶,吹熄油燈,在沒有亮光的屋子裡面慢慢摸索着走到牀邊。許是累了,沒多久便入了夢鄉。哪裡知道在她閉上眼睛沒多久,剛剛關上的窗便被一陣柔風吹了開來。
藉着稀疏的光亮,只見這偌大的竹屋內赫然出現一道高大的黑影。那黑影幾乎是毫不猶豫得朝着牀邊走去,站在牀沿,看着牀上一派安詳的綰意,眼中血光一閃,突然有些癡迷的伸出手,身子也朝着綰意拂去。
綰意是被頸邊一陣搔癢濡-溼的感覺給惱醒的,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綰意有一陣的失神。屋外一輪血月,魔魅妖嬈,隱隱的紅光,透過打開的窗口照射進來,綰意一臉訝然的看着眼前銀光閃閃的髮絲,一瞬間恍然若失,像是穿越無盡的長河,一些遙遠的記憶像一點一點的螢火蟲逐漸拼湊出巨大的光芒,綰意被這光芒刺得生疼,一種名叫屈辱的情緒不斷的從胸臆間生疼起來,恍然間,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