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樂兒家早上依舊像往常一樣,開門做生意!
人來人往的也多,這個客商忙着來買豆芽,那個人來忙着買青菜的。還有的,樂兒家院門外面,有些村裡人在這裡擺攤,吆喝着賣茶葉蛋或者賣包子粥的。
樂兒家門口就熱熱鬧鬧的,極爲繁華,都快成集市了。
可沒想到,才做了一會兒的生意,就聽得,外面又亂哄哄的喧鬧了起來——
“讓開,讓開,縣裡公差辦案,擋道的都打了去!”
就見三四個穿着縣裡黑色衙役制服的人,揮着棍子和鎖鏈的,呼呼喝喝的推開排隊的衆人,兇猛的一窩蜂的闖進了樂兒家的大院子裡。
“王有喜,那個是王有喜?”
當頭的一個頭戴直筒黑帽子,耳朵邊上還插着一根野雞毛,嘴巴邊上有顆大黑痣的衙差,就兇巴巴抖着鐵鏈子喊道。
那冰冷的鐵鏈子就一抖一抖的,嘩啦嘩啦撞擊的直響,就像是敲在衆人的心坎上似的,嚇得衆人一個勁兒的往後躲去。再躲去。
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可是不敢跟縣裡有實權的官差作對的,人家可說打你,就能打你,說關你,就能關你。都不用上報!
你也找不回場子來。
於是,圍觀的人,都膽怯的縮着脖子,能躲多遠就多遠,都不敢上前替王有喜說句話。
“你,你們找我做什麼?”
王有喜就是再鎮定,也只是才做了幾天生意的人,沒見過什麼太大的世面。咋一見這陣仗,也是唬了一跳,忙心跳跳的上前行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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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王有喜?你的事兒犯了,跟老子走一趟吧!”
那個領頭衙差斜着眼睛瞅了王有喜一眼,就是一抖手腕,嘩啦一聲,不由分說的,鐵鏈子一下就套在了王有喜脖子上。
隨後那幾個跟來的衙差也都一哄而上,就拿棍子來攆王有喜。驅趕着他跟他們走。
“住手!你們來抓人,可有官府的公文?”
可是這個時候,樂兒卻鑽了出來,一聲厲喝攔住攔住這些衙役的去路。
笑話,王有喜可是一家之主,若是讓人不明不白的捉了去,那怎麼行?
“喲,小女娃,你還知道抓人要公文啊?”
那個領頭的衙差看着一點沒有懼色的樂兒,卻覺得甚是稀奇的,在明水縣,居然還有不怕他們人存在?
還是個,只有七八歲的小奶娃娃?
當下,就咧着大嘴,像是在逗樂兒玩似的,吆喝着。
“哈哈哈哈,小娃娃快回去叫大人籌銀子上縣衙打點吧,晚了,你家爹爹可就不好救了!”
其他跟來的幾個衙役,見樂兒這麼小點的人,居然這麼一本正經的管他們要公文看,也是覺得挺逗的。
就有個衙差,從懷裡拿出個蓋着大紅印章的拘票來在樂兒面前晃了晃笑着到。
“哦,既然是這樣,那請幾位叔叔告訴我一下,事體一二如何?”
見那幾個衙差倒不像是窮兇極惡,蠻不講理的人,樂兒就淡定的笑了笑,從袖口裡摸出了二錢銀子趁機遞了上去。
當然,這不是她想賄賂這些衙差,而是古代社會都是這樣子的,有錢開道纔好辦事兒啊!
而且,王有喜到底以爲什麼犯了事兒,她也得弄明白情況啊!
“喲,小娃娃還挺懂事兒的嘛!”
見樂兒竟然知道摸出錢來給他們,幾個衙差也頗覺得意外。當下對視了一眼,就放鬆了幾分警惕。
這個時候,安氏和安老太太和大花小花她們,也得到了消息,也紛紛跑了過來,圍着王有喜大哭起來,又抱着那幾個衙差的大腿,極力懇請着,不肯讓他們把人帶走。
“好吧,好吧,時間還早,先把事情跟你們說一下吧。”
見鬧成這樣,他們也不能爽朗的把人一下帶走,樂兒還給了他們錢。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
那領頭帶黑痣的衙差,就想了一下到。
說着,就帶頭往院子裡面走去,要往院子裡的石凳上坐去。其他幾個衙差也帶着王有喜往裡去,也或站或坐的,等在一邊。
“娘,泡壺好茶來,給幾位官爺大叔喝。”樂兒又吩咐到。
於是,安氏忙跑去泡茶,又送了上來。
“喲,好茶啊,這茶比縣裡的仙人大酒樓的茶都好喝。怪不得你們家的豆芽賣的這麼好!”
幾個衙差喝了茶,便紛紛伸出大拇指讚歎到。
他們也是知道王有喜豆芽王的名頭的。
“你爹的事情啊——”
喝了茶,那個領頭的官差,就把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原來,這事兒的起因還是昨天那幾個來鬧事的青皮。
那幾個人昨天在樂兒家訛詐不成,還被人打了一通,被狗咬得夠嗆,吃了大虧,心有不甘。就攛掇那個領頭的膏藥青皮,到縣裡去找人來算賬。
那膏藥青皮也是被打得咬得最厲害的,當然也十分嫉恨王有喜,不肯罷休了。就當真跑縣裡去找他的姐姐去了。
而他姐姐,竟然是明水縣縣太爺的寵夫人,也就是一個受寵,長得又漂亮的小妾。
那小妾就跑到縣太爺那裡哭鬧打滾,還吹着枕邊風,說王有喜竟然敢打她弟弟,這就是欺負官眷,是藐視他縣太爺大老爺的威嚴啊!
還拉着縣太爺,去看她弟弟的爛屁、股(被大白咬的)和後背上被人打的好幾十條紅黑棒子印。
那縣太爺聽了小妾的攛掇,就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
覺得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他小舅子不過是來訛了兩把錢,王有喜怎麼就敢把人打成這樣呢?
真就是跟打在他臉色,咬在他屁、股上一個樣!
當下就丟了籤子,讓衙差連夜來王家村抓人。
不過,因爲昨天天色已經晚了,縣城的大門也關了,那些衙差們就沒有來。等到今天早上,就衝來了。
聞言,衆人都是一陣唏噓感嘆,艾瑪,那個膏藥青皮,還真有大背景嘞!
同時也都爲王有喜可惜。
這下糟了,人家可是縣太爺的小舅子,王有喜能鬥得過人家嗎?
“他爹——”安氏聽了事情原委,當場就哭得像是個淚人似的。
她和王有喜,都是最普通不過的一個莊家人了,這,這惹上了縣太爺的小舅子,可咋辦嘞?
“爹——”
大花和小花也嚇得,抱着王有喜的大腿又嗚嗚哭了起來,慌得不行。
縣太爺,是不是比大伯三叔他們,或者是王地主家的打手們,更兇惡啊?
“沒,沒事的,你們別哭——”
儘管王有喜一個勁兒的安慰着妻兒,但他也是愁得心裡直打鼓。
縣太爺的小舅子嘞,這地位也相差的太懸殊了,他能鬥得過他們嗎?
不由得,覺得這次去縣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眼圈都有點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