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的性格他們知道啊，循規蹈矩，再老實不過的一個人了，咋會無緣無故去摸趙氏，還踢她的肚子？
“我沒有，我沒有，大嫂倒地下，我只是想——”
王有喜就笨嘴拙舌，頭上掉汗的，忙舉着手解釋。
趙氏是他的大嫂啊，這要是被做實了他摸趙氏的手，又踢她肚子，這傳出去，他成個什麼了？什麼了？
“爺，奶，你看大伯孃現在那個樣子，我爹會去摸她？”見趙氏她們找的理由實在不像話，樂兒就笑嘻嘻的插嘴。
她們要想搬出老王家，還得有個能替她們遮風避雨的人，王有喜是最好的人選。樂兒不能隨便讓王有喜的名聲壞了。
聞言，衆人都朝趙氏看去，就見趙氏那個模樣——雙下巴，不，是臉上一層肥肉一直往下耷拉，連下巴都給蓋住了，因爲懷孕，臉上還都是黑黑的一圈套着一圈的蝴蝶斑，還有那大肚子，小細腿，喝，真跟王地主家豬圈裡懷孕的老母豬一樣，沒法看！
看到這裡，王老漢甚至是不忍目睹的，捂了下眼睛。宋氏也直往邊兒上瞅，捂着喉嚨有點反胃。
得，老二就是口味再重，也不能看上這趙氏這頭肥豬。
這理由顯然是不成立的！
“爹，娘，老二還踢我媳婦肚子，有發也看到了，不信你問他。”
見一記不成，王有功又生一記，還信誓旦旦的，指着在一邊一直躺在炕上看熱鬧的王友發一本正經的到。
啊？
還躺着炕上看熱鬧的王友發就是一愣，好好的，咋找上他了？
不由得看了看王有喜，又看了看大哥王有功。
當見到王有功直朝他直使眼神，還把手從袖子裡露出來，給他看手裡捏着的幾文錢時，不由得眼神就頓了頓，有些猶豫。
轉念一想，他想娶親，就需要錢啊。
二哥王有喜那麼沒用，連自己媳婦和孩子賺的錢都守不住，是甭想指望能給他任何好處的。
但大哥不同啊，這麼精明，在老王家又這麼強勢，若是幫了他，指定有好處不會落了他的。
不過，到底不好瞎說，昧着良心說王有喜踢了趙氏。
“嗯。”就低着頭，也不看王有喜他們，含含糊糊隨隨便便的應了一聲。
“老二，你真喪了良心了，咋敢這麼做？！”
有王友發作證，王老漢和宋氏他們是徹底相信了王有功的鬼話。當即就朝王有喜發起了火。
宋氏這個脾氣躁的，還怒吼吼的衝上前去，照着王有喜的臉上，就是兩個響亮的大耳刮子。
趙氏肚子裡懷的，可是他們老王家的金孫，王有喜竟然敢踢她肚子，這是要害老王家的血脈啊，讓她抱不成孫子啊！
王老漢也黑着個臉，看着王有喜的眼神異常冰冷，他還以爲老二是個誠實的。可沒想到竟敢對他撒謊。
這是因爲剛纔錢財的事情，對他大哥一家有了意見？
不，這是對他和宋氏有了意見，不敢直接對他們老兩口發火，就對他的大孫子下了手！
“我，我，我——”
王有喜就百口莫辯的，看看趙氏，又看看王友發，急的滿頭滿臉的都流出了汗水。
他怎麼也想不通啊，他明明沒有踢過趙氏啊，咋有發就說他踢了啊？
這怎麼回事，這怎麼回事啊？
王有喜就表情痛苦的閉了閉眼，有些不知所措。
難道說，他，他剛纔眼花了，真踢了大嫂？可——
“爹，娘，你們可得爲我做主啊，哎呦，肚子疼，疼死了啊——”
看火候差不多了，王有功又直朝她擠眉弄眼，趙氏連忙又捂着肚子，滿地打滾的做起戲來。
就像是個吹了氣的氣球似的，在地上咕嚕過來，咕嚕過去的，把衣服滾的賊贓，加上老王家的地，還都是黃泥巴地，就滿身都是泥土，看不出個個來。
“哎呦，流血了，流血了——”
還滾了幾滾，假戲真做的，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來一些黏糊糊，溼漉漉的東西，抹在手上，嗷嗷叫着舉着給衆人看。
只是因爲屋裡沒有燈，月光下，那東西也看不真切，就看不出是什麼顏色。就只是看着有顏色。
“嚇，這是要壞——快，老大你快把你婆娘抱炕上去。還有老二，你這個黑心肝的，還不快去給老大家的去請郎中！”
沒想到一看到趙氏手裡沾的東西，宋氏當時就嚇的不輕，馬上想到了一種可能，忙急吼吼的跳了起來，連連喊叫。
懷孕的女人，連大姨媽都斷了，咋會出血呢？
這一定是老二踢的，讓趙氏有了流產的先兆。
“哎，哎——”
王有功有模有樣的，忙去抱趙氏起來，送到炕上去。
那邊王有喜也被嚇了一跳，雖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有點太巧合了。
但又想，不管有什麼事情也得先救了人再說，忙應了一聲，不計前嫌的想跑去請郎中。
可是走到了門口，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忙又折回來了。
“你咋的還不去？”王老漢就跳起來吼他。
耽誤了他的金孫，看他怎麼收拾這個黑心肝的老二。
“我，我沒錢。”
王有喜就低着腦袋，吭哧吭哧，滿臉通紅的說出了他的難處。
“你這孩子，你不會說先欠着！”
王老漢就瞪着眼珠子，直責罵王有喜不知道變通，手裡揮着的菸袋杆子都差點戳到王有喜臉上。
他最討厭別人跟他談錢的事情，老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爹，咱家還欠着張郎中好幾十文醫藥錢，沒還呢。”王有喜就低着頭，不得不硬着頭皮說了實話。
話說，老王家人不光窮，還死摳死摳的！
宋氏把着個錢，跟當她娘祖宗似的，別人休息從她手裡摳出一文錢來。
都欠了人家張郎中好多次醫藥費了，多達幾十文了，也不知道還。就是上次給菊花治療胳膊的錢，宋氏也是厚着臉皮欠着人家的，沒給。
人家早就對老王家有了意見。
張郎中人厚道，沒說什麼。但張郎中家老婆子早就發出話來，說要是老王家再不還錢，她就再不讓張郎中上老王家來看病！
現在又是大半夜，黑燈瞎火的，他這麼空着手，上門去請郎中，還不得被張郎中的那個厲害老婆子，叫着罵着，給打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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