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先皇入土不過兩天的功夫,明眼人都看得出,此次悼念十分倉促,皇陵甚至沒有修建完工就將安國君提前下葬,而後便以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個理由,太子安敏準備三天後登基。
弈之厲邪對於這種每朝每代都會發生的宮變事件並沒有多大興趣,他現在唯一想的便是——若薇哪裡去了?
已經兩天了,若薇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這裡是安國皇宮,加上他的死對頭容恆也在這裡,他還不能大張旗鼓的去找人。
“若薇不會出事的,她精的跟猴子一樣!”紀雲道。
武將出身的紀雲連安慰的話都說的讓人哭笑不得,弈之厲邪倒不擔心若薇會有什麼危險,只是擔心她與誰在一起,這時,外面有侍衛進來畢恭畢敬道:“容王求見陛下!”
“陛下……”紀雲皺起眉,有些緊張,這個總喜歡與他們作對的容王此時來見陛下,肯定沒有安好心!
弈之厲邪擡起手,示意紀雲不要多說,自己抖了抖衣袍,坦然若之的坐上主位,這才吩咐手下:“讓他進來!”
朱漆的大門被人拉開,門口立着一位風華絕代的男子,連身爲男人的紀雲都震住了。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說他如同畫上走出來也不過分,紀雲腦子裡的詞彙加起來都無法描述眼前這個人的長相,超脫一切色相,根本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和勾畫。
就如同一幅完美到毫無瑕疵的畫,讓畫師根本無法落筆修改。
眉目濃一分顯得妖嬈,淡一分又會覺得俗氣,不濃不淡,恰到好處拼湊出眼前這張宛如天人的面龐。
瀑布一樣的黑髮端莊的泄在肩膀上,幾縷耀眼的銀髮隱藏在黑髮中,將容恆勾勒的稍微有些飄逸,身着黑底紫杉長袍,以一根銀灰色腰帶扣住,修長的食指上帶着一枚耀眼的紫色寶石戒指。
微微上翹的紅脣至始至終帶着一抹醉人的微笑。
容恆沒有帶侍衛,隻身前來,走入大廳見到弈之厲邪,禮貌的頷首:“奕王好久不見!”
弈之厲邪根本不想與容恆廢話,直接挑明:“不知容王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容恆掃了一眼四周,含笑道:“確實有事!”
弈之厲邪高傲的擡起下巴,睨視着眼前美麗到令人憎恨的臉,心裡嗤笑,這人居然會找自己有事?稀奇。
弈之厲邪不動聲色的端起手邊剛剛呈上來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不緊不慢道:“容王有事但說無妨!”
容恆剛剛落座,瞬間擡頭,弈之厲邪擡眼,兩人的視線剎那間在空中交匯,兩個人同時帶着探索的、猜測的、疑惑的目光探尋着對方,妄想從對方的眼睛裡找尋一點對自己有用的蛛絲馬跡。可惜兩人均是掩飾內心世界的好手,誰也奈何不了對方絲毫。
容恆不動聲色的收回探尋的目光,微微一笑:“本王得知,前幾日奕王在途中被襲擊,是本王的國師段微所爲!”
弈之厲邪輕哼:“你想說寡人命大?沒死在段微手中?”
紀雲在旁握緊刀鞘。好像隨時準備朝容恆拔刀。
容恆搖搖頭,在旁邊的位子上坐了下來,道:“奕王說笑了,本王聽聞奕王身邊有一位才智雙絕的謀士,段微得知後。便私自帶人想會一會這位高人,如果有得罪奕王的地方還請奕王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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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在旁一副“你就吹吧”的表情,弈之厲邪反倒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拱手道:“容王擡舉,寡人身邊這些庸才哪裡能跟段國師相比!”
容恆聽聞,轉動着食指上的寶石戒指,意味深長道:“奕王何必自謙,本王一直對這位高人有所好奇,今日本王登門就想見識見識這位高人,不知奕王可否同意?”
紀雲瞬間繃緊肌肉,臉色有些不自然,這一幕沒有逃過容恆的眼睛。
弈之厲邪冷冷一笑:“容王,今日真不巧,寡人身邊的那位謀士因爲長途跋涉,身體微恙,等他日病情好轉,寡人定帶他親自會一會容王!”
容恆沒有多言,站起來道:“那本王一定好酒好菜招待了!告辭!”
容恆一走,紀雲立即發話:“陛下,容恆好生奇怪,跑來這裡就爲了說這個?”
弈之厲邪不說話,低頭思索,容恆今日登門實在太過奇怪,
忽然他站起來:“不對!”
紀雲詫異:“什麼不對?”
弈之厲邪閉上眼,在腦中思索,段微與容恆向來形影不離,此番容恆隻身前來,又說了那麼一番話,好像是在爲段微伏擊他們這件事做解釋,難不成……弈之厲邪猛的睜開眼睛,一個答案浮現在腦海裡:“難道段微失蹤了?”
只有這個解釋了,段微失蹤了,容恆以爲是自己做的手腳,所以親自前來試探。
那麼,若薇與段微會不會在一起呢?弈之厲邪渾身劃過一陣冰冷。
地宮裡的燈微微晃動,一襲涼涼的風貫穿進來。
若薇與段微望着對方,誰也沒有說話。
金絲楠木桌子上端正的擺放着那隻黑玉盒子。
段微打破平靜道:“說吧!”
“說什麼?”若薇眼睛一直盯着那盒子,不甘心的將視線抽調到他身上。
“對這個盒子的看法!”
若薇左右看了看,嘆口氣,開始娓娓道來:“黑玉又稱龍尾石,盛產江西一代,經過千萬年的春夏秋冬,此石形成獨有的石質,如嬰兒臉,美人肌膚一般,細膩溫潤,靈性十足,大家一般將它做成掛件,價格不菲,但是把黑玉做成盒子……簡直就是暴殄天物……恩,這個盒子一定很重……咦,你幹嘛拿這種眼神看我?”
總結完畢,若薇不經意發現段微看她的表情有些呆滯。
段微銀眸像結了一層冰:“你覺得,我是來跟你討論這個石頭到底適合做掛件還是做盒子的?”
若薇眨眨眼有些茫然:“那你想做什麼?”
“……我想說,你沒有發現這個盒子底下有細縫?”段微有些抓狂,他實在受不了這個女人的遲鈍與白癡。自己用得着她解釋這黑玉的來源麼?笨女人。
“不就是一個機關麼,只要我們動了盒子,這個地宮頂上的承重石就會落下來把我們砸死!”若薇說的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