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孃親被搶了 一百四十九章
一百四十九章
若薇醒來的時候,正是明月當頭,月下海棠鮮豔欲滴,秋露點綴着花瓣,除掉眼前那雙綠瑩瑩的眼睛,此情此景如果入了畫,一定會引來不少文人騷客的追捧。
若薇撐着半邊身體,直直的盯着蹲在眼前的巨大身軀,一陣風吹來,柔順的皮毛在風中撩起,顯的威儀不凡。
綠瑩瑩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時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音。
若薇徹底石化了,閉上眼睛在口中唸唸有詞,這是幻覺,一定是幻覺,是她太想念狻猊了,所以有一點跟他相似的東西,她都以爲那是他,一定是這樣的!
那匹狼見若薇在嘴裡碎碎念,綠眸閃出一絲不悅。身體一躍,華麗麗的將若薇撲到在地上,她還來不及喊救命的時候,那又長又恐怖的獠牙已經襲向了她的脖子,若薇膛目結舌,嚇的渾身僵硬,認命的緊閉雙眼等候着喉嚨被撕扯開。
可憐她剛剛從狻猊的陰霾中脫離出來,就要遭遇這樣殘忍的對待!上天對她何其的不公?
但是她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以爲伏在身體上的白狼已經睡着了,這才悄悄睜開眼睛,冷不丁對上那雙充滿憤怒的綠眸,她震住了,何其的眼熟,何其的相似……
粗喘聲在耳邊連綿起伏,若薇瞪大眼睛,目光一隻跟隨着它,白狼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子,然後慢慢上移,在她的頭頂停駐了!
一個吻,輕輕的落在她光潔的額頭……
這一刻。
還未說話,淚便先流……
粗糙的舌頭輕輕舔去她滑下眼角的淚。
滄海桑田,也抵不過這一刻的溫柔。
“狻猊……真的是你!”她沙啞的哽咽着,猛地攀住他的脖子,將他緊緊抱在懷裡。
她的狻猊,沒有死!
狻猊蹭了蹭她的額頭,繼續爲她舔掉臉上的淚珠,鼻子裡哼哼的發出不滿,好像是責備她剛剛沒有認出自己。
耳鬢廝磨了一陣,若薇抽了抽鼻子,雙眼紅彤彤的,口齒不清道:“你……你怎麼變成這樣?”
狻猊搖搖頭,綠瑩瑩的眼睛卻沒有一點遺憾,從若薇身上起來,驕傲的邁着王者步伐圍着她繞了一圈,彷彿跟她展示自己的新身體。
卻是很漂亮,通體的銀白,長得有些像阿拉斯加,威風凜凜。
若薇揉了揉痠痛的眼睛:“狻猊,有機會我一定幫你找個帥帥的身體讓你變成人!”
狻猊連忙搖頭,第一次擁有可以自己支配的身體,無論是什麼,他都樂意。最主要的是,她身邊的男人太多了,即便變成人能陪伴在她身邊又有幾成機會?如果選擇,他情願自己是狼,這樣以來,一生一世,他都可以留在她身邊,保護她,守護她,直到嚥下最後一口氣!
當然,這些話,他現在已經說不出來了。
若薇詫異了:“你不想做人?”
狻猊蹲伏在地上,用爪子在地上劃拉幾下,若薇湊近。
——做人沒有做狼開心!
若薇怔了怔,擡眼朝他看去,是這樣麼?
但是狻猊卻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細長的狼眸微微眯起一道縫,傻瓜,因爲做人不可能一輩子跟在你身邊啊!
狻猊沒有理會若薇的疑惑,轉身,邁着優雅的王者步伐向前走去。
“狻猊你去哪裡啊?”是不是再跟隨心鈴許個願,讓狻猊能開口說話,要不然這樣交流太費力了。若薇悶悶的想。
狻猊一甩頭,爪子向前擡了擡。
若薇驚悚的發現,狻猊的這個動作她看明白了,他說回去睡覺!
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將未乾的眼淚擦去,若薇連忙跟上去。
曲徑通幽的海棠林,一人一狼,一前一後,迎着巨大滾圓的月亮朝着前方走去。
天機谷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但是外面有的,這裡一樣不缺,甚至還要比外面的更精緻,天機子很有錢,但具體的這些錢從哪裡來的卻不得而知,總之,這老頭子活了大半輩子基本上沒有出去工作過,而她從夏桀身邊逃出來之後就一直跟着他混,好吃好喝的,待遇比皇帝還好。
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出自天機子本人之手。尤其是眼前這個從山上引上來的泉水。
這本是一汪熱泉,常年沸騰不息,天機子引了山上的泉水,這裡變成了一個天然的溫泉。
若薇驚愕不已:“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狻猊擡起爪子指了指她的衣服,若薇連忙低頭,發現自己身上映着兩隻狼爪。
“你要我先洗澡?”
狻猊點點頭。
“可我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哎!”萬惡的師傅,將溫泉修在這海棠林中,每次洗澡都要跑到這裡!多修幾個這樣的浴池會死啊!
狻猊偏頭想了一會,一轉身就消失在海棠林中。
“難道幫我去拿衣服了?”若薇伸了一個懶腰,回頭望了望那冉冉冒着熱氣的溫泉,心中一動,這些日子她不吃不喝,爲了狻猊傷神,別說洗澡了,就連臉都沒有洗,估計全身都臭了吧!她朝身上聞了聞,嗯,味道果然不好!
想到剛剛狻猊湊的那麼近,一定聞到了。
若薇臉一紅,連忙飛快的解開衣帶,哧溜一聲鑽進水池裡。
海棠如火如荼,猶如漫天的紅霞,層層疊疊的花瓣將整個天機谷渲染成一團暗紅。
不消一會,狻猊身姿矯健的飛馳而來,口中叼着一堆衣服,嘩啦一下放在她面前。
若薇急忙轉身,看見狻猊堂而皇之的臥在自己面前,她急忙把身體沉入水底,雖然他現在是隻狼,可是,它身體內的靈魂是個成人啊。
“喂,你還不轉過身去?”若薇滿臉通紅。
狻猊彷彿沒聽明白,依然故我的蹲在那裡,並且舉目眺望,樣子很愜意。好像在說,我現在都是一隻狼了,你還怕什麼!
若薇彆扭了一陣,她還是沒有接受狻猊變成狼的事實,可過了一會,她接受了,因爲狻猊根本沒空理會她,海棠花瓣被風吹落,洋洋灑灑,有幾片花瓣落在他鼻尖,狻猊伸出爪子一撲,花瓣像狡猾的蝴蝶,被他撲到更遠的地方,狻猊豁然站起來,後退一震,猶如脫繮的野馬飛撲向那些花瓣……
狻猊好開心啊!
若薇半個身子沉入水底,半個身子露出水面,手臂撐着下顎,看着他來來回回的撲那些花瓣,竟忍不住笑出來。
看見一個人開心,也會忍不住開心。
本來還惋惜狻猊成爲了一隻狼,可現在卻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事情了!
狻猊撲了一會轉過頭來,卻見若薇身體半露的伏在岸邊,嘴角掛着微笑看着自己,綠眸瞬間變得幽暗起來。
“狻猊,過來!”若薇在朝他招手!
狻猊眨了眨眼,緩緩靠近,卻在一臂的距離停下。綠瑩瑩的雙眼燦爛如流螢。
若薇一伸手攬住他的脖子,狻猊大吃一驚,忍不住後退,卻怕自己鋒利的爪子傷到她,因此不敢妄動。
若薇用了一把勁將他拉入水裡,巨大的水花飛濺,狻猊破水而出,尖尖的耳朵慫拉在溼噠噠的腦袋上,樣子特滑稽。
若薇忍不住大笑起來:“狻猊,你的樣子好可愛!”
狻猊眯起眼睛,綠眸眯起一道危險的形狀,猛地躍起,將她撲倒,若薇連忙閃身,狻猊撲了一個空。
狻猊在半空中回首,又是一撲。
若薇又閃開了。然後掬起一捧水灑向他,並大叫:“狻猊,你現在是名符其實的色狼!”
狻猊將自己的身體捲起一個圈,讓泉水浸透皮毛,然後猛地一甩腦袋,水花紛紛朝若薇射過去,她連忙空出一隻手去擋,而另一隻手還不忘將水花朝他身上潑。
海棠叢中,一人一獸玩的不亦樂乎。
不知過了多久,若薇跟狻猊都累的夠嗆!兩人齊齊趴在石壁上喘着粗氣,火紅的花瓣被他們的水滴弄的墜落下來,池子裡一會遍浮了一層花瓣。
此情此景,真想一動不動的待在這裡一輩子。
狻猊猛地一躍,身手矯健的上岸,酷酷的甩了甩腦袋,又將全身的水甩到若薇身上,然後拽拽的離去。
若薇哼了一聲:“真沒品,玩不過我就生氣的走掉!”
若薇穿好了衣服,一陣涼風吹來,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起來,壓在心中的石頭被移走了,心裡也不難過了,雖然狻猊不再是人,但是他現在快樂,而且還是那麼拽!
聳聳肩,若薇伸了一個懶腰,嗯,覺得有點困了。
擡腳返回,卻聽見海棠深處傳來斷斷續續的琴音,這麼晚了誰還有功夫在這裡彈琴?
師傅是不可能的,他最討厭晚上撫琴,說擾人清夢。
天機算?他也不可能,據師傅說,天機算五音不全,音律一竅不通,武功一竅不通,陣法一竅不通,總之除了算命,他就是個一竅不通的廢物!
紀雲麼?跟他相識那麼久,還真的沒見識過他在音樂上有什麼造詣!
夏侯城比紀雲好不了多少。
狻猊?若薇惡寒了一下。
琴音迅速流轉,在林中輕靈的盤旋一週,聽的人心脾皆是一片舒暢,若薇忍不住閉上眼睛,循着琴音朝海棠深處走去……
花飛滿天,落英紛紛,紅的滴血的海棠花瓣受不住秋露的重量,紛紛墜落枝頭,而在那海棠的深處,坐着一位緋衣男子,烏黑的青絲柔順的垂在臉頰邊。靈活的五指在面前的琴絃上勾動,奏出令人神往的調子。
眉頭微垂,眼波映月流轉,纖長的睫毛附着在眼簾上,彎彎的,彷彿蝴蝶的翅膀,在那清冷如雪的臉龐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他靜靜的坐在那,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高貴無暇!
若薇屏住呼吸,彷彿誤闖仙境的凡夫俗子。
“誰?”男人回頭!琴聲戛然而止。
若薇猛地回神,撩起壓在頭頂的海棠樹枝:“這話應該我問你!”
天機谷很大,她早年住進來的時候,爲自己圈了一塊地盤,很不巧,這就是她的地盤,他是怎麼進來的!
聽見聲音,男子身體微微一震,緩緩回頭!
月下,一張高貴迷人的臉龐出現在若薇眼前。
若薇倒退一步:“聖皇?”是他!
漆黑的眼眸輕輕眨了眨,他笑了:“看來你是見過聖皇的!”
不對,他不是聖皇。這個人是離櫻!
“離櫻?”若薇失聲喊出來。語氣肯定而篤定。夏桀曾經說過,在蒼鹿原的離櫻也許不是真的離櫻。
離櫻淡淡一笑,風華絕大:“你記得我?”他的聲音輕輕的,淡淡的,聽的人心曠神怡,沒有夏桀那威嚴的壓迫感,也沒有容恆帶着挑逗的慵懶,空靈、清澈……一如他的人那般,乾淨,清冷,卻又平易近人!
“我們見過的,在安國!”若薇大起膽子走過去,在離他一尺的距離停下了,仔細打量了一下,他比以前看起來更羸弱一些。
前後事情仔細回想一下,那麼在安國那次,是離櫻最後露面的一次,之後便是聖皇取代他的位置,與五國周旋了。
怪不得夏桀對離櫻不冷不淡,想必就是發現不對勁了吧!
離櫻勾起笑:“你在安國皇宮唱了一支歌!”
若薇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後腦勺,溼潤的髮絲已經被風吹乾,卻未束起,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再看離櫻,一身尊貴之氣,即便穿着這套很俗氣的暗紅色的衣服,卻讓人覺得他一塵不染。
“別提了,那都是陳年往事了!”
離櫻指了指旁邊的案几,上面放着一壺茶,幾個小紫砂杯子。茶水還冉冉往外冒着熱氣,想必剛剛泡好不久。
“本王身體不是太好,不能陪你飲酒,今夜只能用茶招待你了!”
這麼客氣啊!若薇連忙擺手:“不要緊,不要緊的,我很好養!”
離櫻彎起脣角,眼眸低垂,修長乾淨的手指提着茶壺,一縷清鴻傾倒出來,不偏不倚落入精緻的茶杯中。
溼潤的空氣中漸漸瀰漫起一陣清冽的茶香。
“請!”
若薇連忙席地而坐,不知爲何,站在離櫻身邊,即便再雜亂,都能不知不覺安靜下來,簡單的說,他就跟鎮定劑一樣!
若薇捧着茶杯抿了一口,舒服的閉上眼睛,在這深秋的季節,有個帥哥泡茶給你喝,多麼幸福啊!
離櫻爲自己也斟了一杯,優雅的飲下。放下茶杯,離櫻道:“小公主!”
“嗯?”語調上揚,若薇呆呆的看着他。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叫過她呢!
見若薇面露迷茫,離櫻溫和道:“夏桀以前總是在我面前這樣稱呼你,聽的習慣了,便也跟着這麼稱呼,小公主不會介意吧?”
“他以前……是這麼叫我的?”她有些不敢置信,並開始結巴了!
離櫻緩緩勾起脣角:“自然不是,他比我多了兩個字罷了!”
“哪兩個?”
“我家!”
“我家?”
離櫻端起茶杯,雍容一笑:“加起來就是我家小公主”
若薇身體微微一晃,險些抓不住茶杯,耳邊不斷的迴盪着離櫻清雅的嗓音,我家小公主?他會用這麼肉麻的稱呼喊她?纔不會相信呢!
離櫻彷彿看出她心裡的話,兀自說道:“夏桀並不像表面那樣冷酷無情,他提到你的時候,很溫柔的!”
若薇縮着肩膀,撇了他一眼:“你該不會是他派來的說客吧?他給你多少錢?”
“哈哈哈……小公主,你比夏桀說的有趣多了!”
“……”她是玩具啊,還有趣?
“夏桀常與我說他跟你發生的事,說道你爲了報復淑妃,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戶外面,寫了三個大字,還差點被抓到!”
若薇恨不得一頭栽進土裡,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夏桀也好意思拿出來說?話說那個時候她不是還小麼?做出這樣的事也情有可原啊,再說了,那個時候,她的靈魂年紀只有十八歲啊,指望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報復來?這要換到現在,淑妃肯定會很慘。
想到淑妃,一些前程往事緊隨而來,淑妃好像已經被夏桀弄死了吧!
一下子又好惋惜,爲什麼不等她恢復記憶之後再死呢?
“他跟你說這些做什麼?”
“我是他的好友,有開心的事,自然要一起分享的!”離櫻神色豁達。
若薇微微扶着額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她豁出去了:“他還跟你說什麼了?”
“你很想聽?”離櫻挑眉,一副逗弄的樣子看着她。
這令若薇很無語,照例說這樣謫仙般的人物應該對人彬彬有禮,不苟言笑,說一個有損文雅的字或詞對他來說都是褻瀆,如今,聽着這類似於逗弄的語氣,難道是跟夏桀相處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你不想說,也可以不說!”嘴巴雖然這樣說,可是心裡卻忍不住好奇,夏桀會怎麼跟離櫻形容自己!
“小公主在好奇了哦!”離櫻笑容更加肆意起來。
“誰在好奇了,我只是想知道,他在你面前有沒有說我的壞話!”這個時候若薇有點痛恨自己的逃避,心裡忍耐不住的想知道,嘴巴卻一直否認。
離櫻輕輕搖頭:“他可從來沒有在我面前說你的不好!”
“那就是我的好了?”他會這麼大度?
“自然也不是!”
“那是什麼?”
離櫻攏攏袖子,笑意盎然:“他總是在抱怨!”
“抱怨?”
“是啊,抱怨天氣多變,他的小公主一人流浪在外,是否吃飽穿暖了。他那樣驕傲的人,實在想象不出會說出那樣的話來!”離櫻捧着茶杯輕輕嘆氣一聲,精緻的五官浮起一絲羨慕:“你是不知道他當初有多後悔!”
如離櫻所說,夏桀是那樣驕傲的男人,他會跟人訴說這些?她有點不敢置信。
其實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是沒有溝通。
他不從肯安靜的聽她的內心。因爲他始終覺得自己的做法是對的,或許他的做法真的是最正確的,卻不是她想要的。
而她呢?自從恢復記憶之後,不斷用曾經的過往提醒自己不要重複自己的老路,也許是一朝被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緣故,每當與他在一起,她刻意的豎起防備,不讓他靠近,而他呢?在發現進入不了她的領地之後大發雷霆,往往不歡而散!
想到這,若薇連忙別開臉,眼睛有點澀澀的:“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有些話,他或許說不出口,那就只有我這個朋友代勞了!”離櫻風姿綽綽,風鼓起他的袖口,蒼白的臉色洋溢着溫和的笑,不得不說,離櫻身上有一種神奇的東西,那就是,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都讓你無法去忽略。
“你……你代勞?”
“是啊,跟你說句抱歉!”
蹭……若薇臉紅了,如果不出意外的,她的初夜經過,想必夏桀也如數跟他說了吧!
哦,她還要不要活了!
若薇連忙擡起一隻手臂擋住自己的臉:“額……這個我已經釋然了,你替我跟他說,沒關係。這個……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了!”
連忙站起來像逃跑一樣逃離現場,而走到一半,若薇停下了腳步,又撤回去,但是那個地方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一把琴,還有那未喝完的茶。
走的還真快啊。是不是真的身體不好啊?
若薇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小竹屋!
狻猊半趴在地版上,目露兇光。彷彿在問,爲什麼這麼晚回來!
若薇蹬掉鞋子爬上自己的小牀,用被子矇住腦袋,手邊出現一團毛茸茸的東西,若薇一把摟住他:“別吵,也別叫,讓我好好靜一靜!”
她確實需要安靜一下,什麼都不去想。
世界上最擾人的便是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糾葛,她也不想永遠這麼不明不白的懸在那,是該有個了斷纔是!
到底該怎麼了斷,她一直到睡着了都沒想起來。
第二天,紀雲照例的到她屋外頭吶喊,門一拉開,見若薇神清氣爽出來,以爲自己的幻覺,而後她身後跟着一隻威風凜凜的狼。
紀雲原本想用懷柔政策感化若薇,手還沒碰到若薇的衣角,就見那匹狼已經齜出滿嘴的獠牙,紀雲天生的猛將,對動物卻是敬而遠之的人,看見體型這麼龐大的一隻,他自然不敢惹。
只好遠遠的站着:“若薇,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若你還不給出個主意,奕國江山很可能會易主啊,到時候奕王的孩子,還有弟弟,都會被一一除掉,若薇,我算求你!”
若薇本想繼續拒絕,因爲奕國的事以後真的不管她什麼事了,可話還未出口,袖口被咬住。
迎上那雙綠瑩瑩的眸子,若薇立刻明白了狻猊的意思,連忙擡頭問紀雲:“你說的弟弟,可是奕之厲陽?”
一提到這個名字,就想到一張飛揚跋扈的臉,那小子長得還真欠揍!
紀雲沒想到若薇會記得奕之厲陽,心裡大感歡喜,覺得希望來了,連忙道:“正是沒錯!”
若薇一下子明白了狻猊的意思,他在這個世上無情無故,也無牽掛,但是對於那個曾經送給他一塊狻猊護身符的弟弟關愛有加。
猛地回想起狻猊曾說的一句話,如果奕之厲邪當不了皇帝,他也不會存在。
如今奕之厲邪已經死了,狻猊卻沒有消失!
難道說,狻猊的命運跟奕國的國運聯繫在一起,只要奕國存在,他就存在一天?哪天奕國沒有了,狻猊是否會魂飛魄散?
這種鬼神之說,她一時間難以參透。看來必須要問一問人才是啊!
“紀雲,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天機算的別院位於海棠林外的一片湖泊上,湖水碧綠,需要用一搜小船通過,若薇撐着小船帶着狻猊到了對岸。
天機算正在焚香祈禱,這是他每天的必修功課,若薇推門進去的時候,不光有天機算,還有師傅,再看旁邊,離櫻也在!
看見離櫻,若薇有點意外!
離櫻衣不帶水的坐在那,縷縷青煙將他圍繞,彷彿一下秒,就會騰空飛走一樣。這不禁讓若薇懷疑,離櫻此番來天機谷是要師伯助他成仙的!
“薇薇怎麼來了?”天機算比若薇更加意外,再看她身後跟着一匹狼,就更加意外了!
天機子見若薇氣色不錯,欣慰的一笑:“你想通了?”
“想通什麼?”她有些莫名其妙?
“奕王的死啊?”天機子有些詫異,連忙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替她把脈,若薇連忙縮回手:“幹什麼啊?師傅?”
“你不會偷喝了我的暮忘今朝吧?”若薇與之前的反差太大,這才導致天機子有這樣的想法,畢竟前一天還不吃不喝一副想死又死不掉樣子,一扭臉神清氣爽,精神唄足!
“我哪有啊!我今天來是有事要問的!”若薇有些無奈,扭臉看見離櫻正一臉含笑的看着自己。若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指着離櫻問道:“他怎麼來我們天機谷了?”
這話其實她昨晚上就想問了,只是回去的時候這傢伙跑的比兔子還快,一轉眼就沒影子了!
天機算慢吞吞道:“離王是來看老朽的!”
“你當白癡啊,他來看你?”若薇損起天機算來一點都不含糊。
天機算被若薇嗆的滿臉通紅,扭過臉不去理她。口中叨唸道:“孽障!”
離櫻依舊笑而不語。但他的目光卻流連在若薇身旁的白狼身上,天機子也注意到了,指着狻猊問道:“你什麼時候養的?”
之所以說養,因爲狻猊很乖很乖的趴在那裡一動不動,若不是經過訓練,這匹狼估計早就撲上來了吧!
若薇支支吾吾:“這個……這個……這個是我撿來的!”
總不好說這匹狼就是曾經奕王身上的一個靈魂吧?萬一把離櫻嚇死,那就得不償失了!
“你不是說有事麼?什麼事啊?”天機子終於將目光從狻猊身上移開。若薇鬆了一口氣,剛想張口,卻瞥見離櫻在旁邊,連忙閉上嘴巴。
離櫻當然知道若薇的意思,他絲毫沒有見外道:“放心,本王的嘴巴很緊的!”
如果沒有昨夜的那番對話,她會相信他嘴巴緊,但是現在,離櫻的臉上赫然寫着三個字——大嘴巴!
夏桀跟他說的話轉臉就跟她說了,尼瑪既然已經憋了這麼久了,爲什麼不繼續憋下去呢?害她昨晚糾結到半夜才睡着!
“你是不是想問,人的靈魂要怎麼樣才能長久,比如說一隻狻猊獸!”天機算百無聊賴的撥弄着算盤,掀起眼皮睨着她。
“……”
不光若薇,就連狻猊都震驚了,嘴巴不由得張大了,舌頭吐在外面,若薇一低頭就看見狻猊那副傻傻呆呆的狗狗樣,拜託,你現在是狼啊,怎麼能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這屋子裡都是精明的跟猴子一樣的人,萬一被看出什麼來,師傅還好,這要是被離櫻看出來了,那怎麼辦?
用腳踢了踢狻猊,並且瞪了他一眼,狻猊連忙捲回自己的舌頭,找了個地方趴好。
若薇連忙迎上去,嘿嘿一笑:“師伯真是神通廣大啊,不知師伯有什麼獨特的見解啊?”
“你是在求我了?”
“算,算。算!”只有在求人的時候,若薇纔會這麼虔誠!這點跟天機子有的一拼!
“那你聽好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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