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開始不痛不癢地過着,安逸到藍淺饒將要忘記即將到來的離開。每每當她沉浸在幸福中時,那胸口突如其來的疼痛似乎在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該做的事。她從櫃中拿出那把曾經沾染血腥的匕首,輕輕擦拭着。
“娘娘。”忽然,馨兒端着一些糕點從門外進來。
藍淺饒見狀急忙將匕首收起,走上前問道:“怎麼樣?二王妃她們回府了麼?”
馨兒搖了搖頭,將糕點放到桌上:“娘娘,您別急,小郡主和二王妃在一起一定不會有事的。”
“哎。”她輕嘆了口氣,她倒不是擔心沫兒會出事,只是···自己的時日不多了。三個月是一眨眼功夫的事,她怕自己再也見不到這個黏着她纏着她的可愛孩子。畢竟,在這些日子裡,她是她的娘。“馨兒,那王爺這會去哪了?”
“方纔奴婢還見到王爺在文香閣呢,要不,奴婢陪您過去看看?”
“不必了,你做自己的事去吧。想來碧兒應是在文香閣的,我自己去便是。”藍淺饒簡單地吩咐了一下後就獨自前往。
果然,她猜得沒錯,文香閣內只有碧兒一人在打掃。“王爺呢?”她問道。
“娘娘,您來啦!王爺方纔有事出去了,晌午纔會回來。”碧兒邊說邊繼續用手中的抹布擦拭着那些個珍寶。
藍淺饒沒有答話,顧自繞到了文案前緩緩坐下,擡起頭環顧四周。似乎,她並沒有仔細觀察過這裡。記得第一次,她就是在這文案前,將白東殘送給他的珍品摔壞。手不經意間觸碰到了什麼,她低頭,竟是一隻擱在硯臺上的珍貴毛筆。而硯臺裡的墨竟然還未乾。
她忽而有了個想法,忙起身道:“碧兒,給我拿一張宣紙來。”
不一會兒,碧兒便將宣紙鋪到了桌上,用鎮紙壓着邊緣。“娘娘是要寫字還是作畫?”
藍淺饒微微一笑,也不說什麼,提起毛筆略作思忖。她沒學過書法,自然不會寫字。而且她也沒有學過國畫,雖然那些什麼山水潑墨畫的都不會,但簡單的花卉,應是難不倒她的。思及此,她便用左手略微拖住右手的袖口,小心地在紙上描摹起來。
碧兒在一旁磨着墨,不覺輕笑出聲。
“怎麼?畫得很奇怪?”她有些無奈地看向她。
“不不不,怎麼會奇怪呢?娘娘,您畫的這應該是荷花吧?”
藍淺饒一愣,面露難堪之色。她明明畫的是菊花,卻被人看成了荷花。這兩者,相差未免太大了些。於是放下筆管道:“碧兒,你再給我換張紙,這花我不滿意。”
待碧兒又換了一張紙後,她努力思索了一番,這才下筆。一、兩、三、四、五筆完成。藍淺饒放下了筆。
“娘娘,這···這是何物?奴···奴婢怎麼從來沒見過?”
“你當然沒見過。這個,叫四葉草。你知道麼?它的每一片葉子都有一種含義。分別是‘真愛、健康、名譽、財富’。”
“好奇特啊!奴婢真的沒見過呢!可爲何娘娘只畫那麼一朵?”
聞言,藍淺饒緩緩離開文案,笑道:“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不過,它不會就只有那麼一朵。”
她的話聽得碧兒雲裡霧裡,雖然很想問但又顧及到身份,只得乖乖閉了嘴。藍淺饒站在文香閣門前擡頭看着天空,風繚亂了她的髮絲。等到她離開之時,那紙上,應會畫滿六十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