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兒將最後的玉簪插入藍淺饒烏黑柔順的頭髮後,出神地看了一會鏡子裡的人,不禁讚歎道,“我家主子就是好看,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
藍淺饒轉過頭淡然一笑,忽然覺得碧兒的性格很像小依。小依,對了,小依怎麼樣了呢?自己靈魂穿越了,但身體似乎還停留在二十一世紀。還有,尉遲痕,那個她深愛又無情將她拋棄的男人,是不是在僥倖她的離開?父母呢?有她沒她都一樣吧?所以,算了,都已經過去了,自己莫名地穿越到這個架空的朝代,也算是一種解脫了。
“主子,我怎麼覺得您怪怪的,突然變安靜了許多。”
“我以前…很鬧麼?”
“不是很鬧,是非常鬧!老帶着小郡主跑來跑去,把王爺王妃都急得半死呢!”
“呵呵,是麼。那…如果我現在鬧不起來了呢?”藍淺饒似笑非笑。
“我纔不信呢!哪會有人一天之間就改變的呀!但是呢,如果是主子您,不管變什麼樣,碧兒還是會一如既往地伺候主子。”
藍淺饒心裡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真的很久沒有人這樣和她說過話了呢。如果說穿越是幸運的,那穿越到這個身體裡,就是她幾世修來的福分啊。“嗯。”她微笑道。
“妹妹,你在麼?王爺他來看你了。”進來一個衣着妖豔無比的女人。藍淺饒看了看她。只見她紅衣罩體,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這位,就是南宮茜了吧。碧兒行了一個禮,退出房
間。
南宮茜看到藍淺饒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裡,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和驚恐,但又馬上恢復了平靜,她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好妹妹,昨天是王爺不好,他也是擔心,你別生他氣了,他今天是來道歉的。”說着便望向門口。
上官雲笙步入房門。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上好的絲綢,繡着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髮簪交相輝映。他身着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際的翡翠玉佩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璀璨而又奪目的光芒。
藍淺饒頓時臉色蒼白,她急急轉身,呼吸瞬間開始急促起來。怎麼…怎麼會是尉遲痕的臉!她捂住胸口。沒想到,“自己”的夫君竟是那個把她傷害得體無完膚的人!
“妹妹你怎麼了?”南宮茜關心地問。
藍淺饒沒有答話。
“夫人,讓我自己來。”上官雲笙開口道。
南宮茜不再說什麼,徑自走出了房間。藍淺饒感覺到雙腳的無力,她用另一隻手支撐着桌面。良久沒有聲音。忽然,一雙溫暖的手從背後環住了她的腰,她微微一震,反倒冷靜了下來,“放手。”她淡淡地說。
上官雲笙很是驚訝她的反應,一股陌生感襲上心頭,他放開手,“怎麼,還在生氣?”
“呵,我沒有必要生氣,因爲,不值得。”她似乎將對尉遲痕的憤恨遷怒到了他身上,她知道這樣做對他不公平,可是,一看到他的臉,她就心如刀絞。
“我昨天也不過分
吧?我只是沒有答應你帶沫兒出去,你犯不着那麼生氣。”上官雲笙似是有些委屈,“再說,我怕你不高興,不是來和你道歉來了麼。”
藍淺饒一愣。他始終不是他啊。兩個人的性格…真是相差十萬八千里。可是即便如此,她該怎麼去面對呢。
“我沒有生氣。請你讓我一個人靜靜。”
上官雲笙簡直不敢相信站在他眼前的就是藍淺饒,她還是他的淺饒麼?爲什麼一夜之間變化會那麼大?
他思索着,但始終都沒問出口,只是說,“好吧,有什麼需要就叫下人來找我。”
腳步聲消失,又剩下她一個人。藍淺饒走到梳妝檯,想把頭上沉重的頭飾卸下一些,卻無意瞥見了角落裡一塊白色絲巾,她拿起,上面用硃紅的細線繡了一首詞。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着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是李清照的聲聲慢。
看來,她們似乎都喜歡李清照的詞,悽清委婉,就像是自己的寫照。只不過,在這個架空的朝代找到宋朝的痕跡算不算是奇蹟?
藍淺饒輕撫着詞旁繡的一朵凋零的菊花,每一片花瓣的掉落就像在訴說一個悲傷的故事。她喃喃道,“你的鬧應該都是僞裝的吧,要不然,怎麼會繡出這首淒涼的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