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被甄英雄用無聊的言辭塞了回來,偏偏讓自己無法辯駁,鬱悶啊,卻見白果不客氣的走到甄英雄面前,冷冷道:“沒你的事情你大清早的跑到醫院來做什麼?甄英雄,你給我交代清楚,你到底知道些什麼?昨天打架事件的起因又是什麼?!”
看一眼甄英雄,看一眼愛利絲,絕對的假公濟私,甄英雄最討厭的就是白果和他打官腔,可偏偏還不能生氣,“情……咳,白果警官,我昨天一直在漢宮,早上才知道我有個學生,對了,你也認識的,就是那個楊光虎,被人給打了,作爲一個老師,我來看望他而已,我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啊,你去問他吧。”
白果很想問問,你一個四方高中的老師,管的着人家一個英劍高中的學生嗎?更想問問他,來看學生,用的着帶着王思慕嗎,可顧及身後兩位上司察覺到自己的問題有私人企圖,只能沒好氣的翻了甄英雄一眼。
“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先告辭了。”甄英雄打開後門,很紳士的請愛利絲上了車,這才自己鑽進了駕駛位,隱蔽的對着白果嘟了下嘴,做了個飛吻,白果臉一紅,懷疑卻消除了不少,甄英雄用行動告訴她,他與王思慕之間,只是同事,有禮貌的距離。
“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原野的問題,方言幾乎沒有思考,搖頭一笑,“相信纔怪。”
白果斜眼一看項嘯鳴,這位不屑正眼去看警察的鐵漢也禁不住這位準少奶奶的目光,頭一低,我閃吧我……
“項嘯鳴,你站住。”
“是,少……咳,白果警官有什麼事情嗎?”
項嘯鳴差點沒把‘少奶奶’給喊出來,心裡邊還糾正呢,真要算少奶奶,也是二少奶奶吧?
白果冷冷問道:“昨晚的事情,你都知道些什麼?你們被砍傷的幾個人,很不配合我們的工作你知道嗎?”
項嘯鳴和警察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半天了,三個字就能回答所有的問題,“不知道。”
白果本來就沒想着他能說,第一個問題就是煙霧彈,“那麼是誰通知甄英雄過來的呢?你不會也說自己不知道吧?”
“知道,是我。”
“幾點?”
“七點一刻……”
項嘯鳴一怔,看到白果眼中突然閃過的一道寒光,暗叫不好,日了,這下壞事了!
原野與方言見項嘯鳴臉色大變,還以爲這個問題有什麼玄機呢,認真的想着,七點一刻通知甄英雄過來醫院,難道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嗎?卻沒注意到,白果已經在磨牙齒了。
這個問題中的問題原野和方言肯定想不通,因爲與案子本身一點關係都沒有,四方高中的老師上課時間是八點,沒有過全勤記錄的甄老師爲什麼七點一刻就與王思慕在一起了呢?
難道,他們又是碰巧在早點鋪遇到的嗎?白果眉頭跳了跳,死流氓,這世界上沒有這麼巧的事情吧?!
項嘯鳴見勢頭不對,已經開溜,他媽的,老子一夜沒睡,果然大腦遲鈍了,居然犯這麼低級的失誤,少爺,對不住您啊……
……
“愛利絲,冰恨天的人,都是被快樂谷集團掩護了起來,對嗎?”
甄英雄的話讓愛利絲一驚,雖然甄英雄早就肯定了自己與快樂谷集團的關係,也可以說,從自己身份暴光的一刻起,甄英雄就有足夠的理由去肯定了,可自己卻從來沒有正面承認過,現在他爲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啊?
“我不知道。”
甄英雄並不在意愛利絲的不合作,繼續說道:“那我問你一個你一定知道的問題吧,想要進入菲茲傑拉德殺手世家,就要經過爲期二到四個月不等的考覈培訓,沒錯吧?”
無論甄英雄還是闌度,都沒有告訴過愛利絲他們曾經參加過那個考覈的事情,所以,甄英雄的話無疑是一個炸彈,“你,你怎麼知道的?!”
“殺手在考覈之前,都會抽取到一個號碼牌代替自己的名字,我想問一下,如果考覈通過了,正式進入了菲茲傑拉德殺手世家,他們的號碼還有用嗎?”甄英雄奇怪道:“就好象,羅比,韓慧恩,藍涯,微兒,他們都有屬於自己的名字,那還有屬於自己的號碼嗎?”
“有些人有,但有些人沒有。”愛利絲不知道甄英雄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雖然震驚,但她覺得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沒必要隱瞞,“一個殺手本就要拋開一切感情,而名字都是父母取的,是最容易忽視的感情枷鎖,所以,很多人都選擇拋棄,你知道的人當中,只有慧恩姐依然使用着她出生時的名字,但這並不絕對,很多人在加入世家之前就有過無數個名字,沒有人會去重視這些,也有的人現在使用着的,就是你說的那種號碼,用數字取代名字……”
“原來如此啊。”甄英雄一笑,喃喃道:“我記得,那個人的號碼是……十三號……”
……
因爲黑市拳大賽在即,各大黑幫組織首腦即將來訪,甄天與蘇影又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完全撒手了義字會的事情,木子華幾乎一個人挑起了所有的擔子,要忙着預備酒店,佈置人手,爲大賽期間的安全問題等等做準備,根本沒什麼時間來學校,甄英雄反倒舒服了不少,將他的辦公室佔爲己用。
愛利絲當然不會亂跑,但也要提防她的小動作,樂樂與小愛,四小魔女,都在學校上課,因此,不能保證她不會藉機綁架一個,當然,上課時間她不敢,人太多,但上女廁所卻沒有保證了,因此,甄英雄專門把蘭兒鳳兒調到了身邊。
蘭兒與鳳兒的任務,就是在校期間,輪流跟在愛利絲身邊,包括上廁所,進女更衣室,要時刻確保她身上沒有殺傷性武器。
如果只論身手的話,甄英雄知道,蘭兒鳳兒恐怕合起來也未必贏的了愛利絲,但說到做人的圓滑狡詐,愛利絲卻遠遠不夠,大智慧與小心眼,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不在一條平行線,所以,愛利絲還真拿着兩個女人沒辦法。
一天的課上下來,愛利絲又想咬甄英雄了,自己早上吃的多了些,當然要去廁所,可問題就在於,一個女人方便,另一個女人看着,雖然隔了層門板,可愛利絲還是覺得難堪,似乎稍微用力發出聲音就會被恥笑一般,太難爲情了。
“甄英雄,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啊?”
愛利絲望着開車的甄英雄,琢磨着是不是上去拉一把方向盤,來個同歸於盡。
“你要是想和少爺同歸於盡,共赴黃泉,恩恩愛愛的到地獄也不分開的話,我個人還是滿期待的,也許還能去拜見你的親生父母,這樣你失去的記憶也就回來了,呵呵。”甄英雄似乎看出了愛利絲的用心,打了個趣,他當然知道愛利絲也只能是想想,沒人願意去死的,“貓咪……”
“叫我愛利絲!”愛利絲賭氣,卻沒發現自己很像個和愛人斤斤計較的小女人,這樣容易生氣,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在甄英雄面前,她變的無法高傲,無法大方,“我不是你的貓!”
“好吧,寶貝兒……”
“叫我愛利絲!誰是你的寶貝兒?!”
“行,親愛的……”
愛利絲頭都大了,爲什麼就一個稱呼他也氣自己啊?磨着小牙,瞪着甄英雄,見他一副嬉皮笑臉,擺明是故意的討厭模樣,嘆了口氣,“你還是叫我貓咪吧……”
“這就對了,呵呵。”對於愛利絲,甄英雄不想看到她那副冰冷的失去自我的樣子,所以無論多小的事情都要氣她,這樣才能感覺到她的真實,只有真實的東西,才能被看穿,被看透,被更好的理解與掌握,甄英雄露出勝利一笑,“貓咪,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當然,你們只能是見面,這也算少爺對昨晚的事情向你道歉了。”
愛利絲迷惑,“你讓我見誰?”
“藍涯。”
……
“甄少爺,感謝你遵守了自己的約定,但我依然想知道,你既然不想難爲小姐,又爲什麼不肯放小姐回去。”
藍涯身上有不少淤傷,但愛利絲看的出來,那並不是被虐待,而是在打鬥中留下的,她見到藍涯的地方,是漢宮地下二樓的健身俱樂部,具體些說,是二樓的五號健身房,門板上寫的請清楚楚,‘內部專用’。
在健身房最裡面的房間,是個練習拳擊的小會場,幾十個人在擊打沙袋的聲音,讓愛利絲明白了義字會爲什麼可以傲領朗朗市黑道,他們在各方面培養人才,甚至是打手,也有系統化的訓練,這裡,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場所罷了。
愛利絲進來的時候,藍涯正在與耿南公平的較量,愛利絲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爲,從臺上被打下來的人,是甄英雄那個身手迅猛兇悍的手下,而不是藍涯。
藍涯的身手有這麼好嗎?愛利絲並沒有看不起藍涯這個人,但真的沒有高看過他的身手,畢竟,藍涯一直頂着殺手世家最沒用殺手的光榮稱號,甚至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懷疑他是怎麼通過的考覈,如果說這傢伙唯一值得人尊敬或者仰慕的,就是運氣了,這麼沒用都死不了,不佩服不成啊。
耿南暈過去了,被手下送去了醫務室,阿東打開了健身房辦公室的門,把幾位請了進來。
在有其他人的時候,愛利絲那種與生具來的冷豔,高貴,又重新回到了身上,看到藍涯並沒有如自己想象中的鐵鐐加身,還擁有很大空間的自由,她茫然不能理解,卻知道甄英雄會給她一個答案。
“少爺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甄英雄坐到辦公椅上,看着沙發上高雅品茶的愛利絲,笑道:“你只要看到,我是一個尊重約定的人,並沒有傷害你家小姐就好,這樣你才能放心的爲我工作,不是嗎?當然,我也是從這方面,來向你證明,對於你的微兒,少爺同樣不會傷害。”
“甄英雄,你究竟想要做什麼?爲什麼要藍涯去參加黑市拳大賽?”愛利絲爲了自己的形象,忍着沒有把那一杯紅茶潑到甄英雄那張臭屁的臉上。
“爲了讓他沒有退路,只能向我效忠。”甄英雄望着藍涯,又看了看愛利絲,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也算是幫他解脫,幫他們解脫,因爲,少爺我覺得,我很尊重他。”
你哪點尊重他了?!愛利絲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是看甄英雄不順眼,總覺得他自以爲是,可藍涯的表情卻是微微一變,然後苦笑,看甄英雄的眼神卻有某種感激的神采,他知道自己輸給甄英雄了,因爲他看穿了自己。
“甄少爺,你肯我讓我見愛利絲小姐,怕沒有如此簡單吧?”
“也不是很複雜,我還想從你這裡瞭解一些你可能知道的情況,然後……”甄英雄表情一冷,“讓你們知道自己的處境。”
藍涯從甄英雄眼中看到一種不是針對自己的殺機,“什麼情況?”
甄英雄淡淡說道:“韓慧恩,險些死掉,我要確定兇手的身份,而你,應該知道他是誰……”
愛利絲臉色立刻變了,而藍涯,也是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藍涯的眉頭越皺越緊。
“藍涯,那個右手少了一根食指的人,你應該認識吧?”甄英雄說道:“他,應該是兩年前進入殺手世家的一個殺手,他的殺手編號應該是……”
“十三。”
藍涯淡淡的兩個字,卻讓愛利絲臉色瞬間的蒼白,而甄英雄,也終於驗證了自己的懷疑,果然是他!
愛利絲的聲音有些顫抖,“阿藍,你的意思是,要殺慧恩姐的人,是……”
“殺手世家,鈴木優美組的十三。”藍涯搖頭苦笑,“我不認識,甚至沒見過,僅僅是聽說過而已,他喜歡用刀,因爲右手失去了食指,是個名副其實的暗殺者。”
“鈴木優美?”愛利絲一怔,“你說的是……哈恩叔叔身邊的那個鈴木優美?”
藍涯點了點頭,“是她,父親身邊的八個兒女中,最得寵的鈴木優美,據說,在羅比成爲愛利絲小姐您的老師之前,她是羅比的搭檔……”
羅比那變態的搭檔?!球球的,那一定是很可怕的女人吧?甄英雄聽的雲裡霧裡,“喂,你可不可以說的清楚些?什麼父親啊,兒女的,小組什麼的,能說明白點嗎?”
愛利絲對於殺手世家顯然並不瞭解多少,目光也看向了藍涯,藍涯倒痛快,說道:“正如甄少爺你猜測的一樣,因爲暗殺目標的性別決定了出入場所的不同,所以殺手世家是以一男一女搭配的小組執行任務,就好象,慧恩與被你殺掉的童戰爲一組,我與微兒爲一組,甚至是,羅比與愛利絲小姐爲一組般……”
關於這點,愛利絲倒是知道,甄英雄有些佩服自己居然能猜到這個了,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敢情殺手世家也深刻理解這個道理啊。
藍涯繼續說道:“雖然殺手不需要感情,可必須忠於世家,所以,在家族中,大家都以兄弟姐妹相稱,尊稱家族的家主爲父親,家族長輩爲叔父,姑母,所有殺手分成小組,每組八到十人,小組以組長爲名,例如,慧恩與童戰就是羅比組的,羅比,是他們的兄長,我和微兒是巴猜組的……”
“少爺對你哪個組的沒興趣。”甄英雄打斷道:“你說的那個鈴木優美是怎麼回事?”
“那是父親身邊最受寵愛的八個兒女之一,當然,我所指的寵愛,僅僅是他們的殺手能力得到了父親的認可,是父親最看中的人而已。”藍涯道:“據我所知,鈴木優美現在並沒有搭檔,因爲沒有必要,她是父親身邊唯一的保鏢,傳言說,她是僅次於羅比的殺手,你剛纔提到的十三,就是她小組中的人物。”
甄英雄笑道:“我可以理解爲,因爲他是鈴木組的殺手,所以他很可怕嗎?”
“你說呢?”藍涯反問道:“慧恩是羅比組的人,雖然是偷襲,但能重傷慧恩,他的可怕還需要我說嗎?他和慧恩一樣,是很善於貼身暗殺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