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天與頹喪着坐在對面沙發上的蘇影對望了一眼,蘇影迴避過甄天的目光,這小小的一個眼神交流被甄英雄敏感的捕捉到了,甄天苦苦一笑,道:“英雄,你問了一個讓我和你蘇蘇阿姨都不願意去想的問題,我們迴避了二十三年,就是重逢之後也閉口不提,本以爲就這樣讓它過去算了,沒想到你今天會問,呵呵,看來,冰兒的報復果然是爲了這個原因啊……”
甄英雄只覺得心頭火起,他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很不爽,“自欺欺人嗎?你們兩個閉口不談,假裝遺忘,就當那些事情沒有發生過了?老爹,蘇阿姨,你們覺得這對顏冰公平嗎?對我公平嗎?!如果我這次沒被綁架,沒察覺到這些怎麼辦?活捉顏冰?我操,你們真當我是無所不能的神嗎?!”
甄英雄還是第一次在這個辦公室裡暴躁的發脾氣,闌度倒了一杯紅酒,晃動着高腳杯,觀察着甄天和蘇影的反應,他已經明白了,甄天和蘇影很可能是心照不宣的對甄英雄隱瞞了一些重要的事實,當年顏冰離奇消失在朗朗市,應該是有內情的。
“小鬼,冰兒,和你說什麼了?”蘇影還是忍不住問了甄英雄一句。
甄英雄平息了一下情緒,淡淡道:“她告訴我她這二十三年活的很辛苦,只憑這一點,我就覺得她對義字會的報復並不過分,老爹,我老媽究竟是爲了什麼鬱鬱而終?難道真的是因爲和你結婚,傷害了顏冰和蘇阿姨嗎?你們當時爲什麼不把結婚的事情告訴顏冰?蘇阿姨,你和顏冰離開朗朗市的理由,應該是一樣的吧?不僅僅是因爲感情,對不對?什麼四角戀,都是騙人的,這裡面究竟還有什麼事情?!”
甄天沒有回答,倒茶,飲茶,似乎在平復自己混亂的心緒,甄英雄的質問讓他徹底明白了顏冰報復的理由,他的心亂了,而蘇影則是無助的,卻複雜的望着甄天,眼神中,有回憶的味道,還有一絲絲恐懼。
甄天終於放下茶具,靠在了沙發上,歉意的望了蘇影一眼,這苦笑着說道:“我和你媽媽,迫於家族的壓力,背叛了和你蘇蘇阿姨與顏冰阿姨的友情,她們的離開,不單是感情受到傷害,也可以說是被義字會逼的不得不離開朗朗市,這就是一切真相。”
蘇影沒想到甄天會說出這番話來,一向堅強的她竟然流下了眼淚,她不想聽到甄天承認那個真相,從決定再次與甄天見面之後,她從未提及過當年的事情,而甄天也刻意迴避着,兩人似乎空白過那段不愉快,但心中都明白,從來也不存在空白,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蘇影愛着甄天,所以恐懼他承認當初的背叛,他們兩人都不想因爲那已經過去的事情而爲今天的關係造成不可逾越的隔閡之溝,所以,甄天承認了,蘇影哭了。
甄英雄早就從顏冰的口中想到了這種可能的存在,什麼顏冰喜歡甄天云云,不過是因爲在蘇影身上看到的一種假象罷了,把蘇影的影子強加到顏冰的身上罷了,甄天和蘇影都在刻意的迴避心中早就猜到的答案,只因爲他們都不想回憶起那段感情的背叛,才自欺欺人的隱瞞了,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不單是蘇影愛着甄天,甄天,對蘇影也有感情,他所以不接受蘇影,不只是因爲秦夢謠,而是因爲當初的背叛對蘇影造成了傷害,他心中愧疚。
甄天見甄英雄並不說話,只是淡然的望着自己,明白如今已經沒有必要繼續自欺欺人下去了,兒子險些丟了性命,這提心吊膽的經歷他不想再重複一次,於是點燃一支雪茄,不理會蘇影的排斥,道:“英雄,你媽媽去世前還叮囑你,二十二歲一定要找個女孩子結婚,你知道是爲什麼嗎?”
甄少爺看了看蘇影,然後對甄天道:“過去不清楚,但現在知道了,老媽不想我經歷太多感情的瓜葛,繼你的後塵,就好象,你和蘇蘇阿姨。”
甄英雄的話讓甄天一怔,而蘇影的眼淚則更難控制了。
“呵呵,果然不能小看你這個小子。”甄天笑着,卻沒有平時笑的那麼灑脫自然,“你說的對,即便到今天我也從來沒有承認過,但你媽媽在和我結婚之前就知道,我不但愛她,也忍不住喜歡你蘇蘇阿姨,結果,我沒有任何解釋就讓你蘇蘇阿姨受到了感情上的傷害,這一切,都要從四大家族的利益爭端說起……”
甄天說的輕描淡寫,可蘇影卻呆了,闌度險些沒把杯子掉地上,就算是早就猜到了這些的甄英雄也不禁小驚一下,甄天剛纔等同表白啊……
甄天好象有點靦腆,不敢面對蘇影,於是裝做鎮定的淡淡的說起了當年的事情,“四大家族並非表面上看起來相處的那麼融洽,英雄,你應該知道,義字會是不做白粉買賣的,所以,對其他三家族的利益構成了威脅,但也是因爲這一點,我們白道的買賣得到了政府的扶持,一個城市有黑道四家族,可想其亂了,於是,政府有了掃黑計劃,而這個計劃的具體方案就是,黑吃黑……”
甄天的聲音很有磁力,甄英雄和闌度聽的有些入神,原來這些矛盾的背後,還有那種背景影響。
原來,二十多年前,政府爲了掃掉一個城市四個黑幫的局面,與義字會的上代家主,也就是甄英雄的爺爺達成了共識,並一致通過了義字會高層的同意,在政府支持下,吃掉其他三個黑道家族,由義字會與警方通力合作,剿滅其他三家族,當時的甄天雖然已經接掌了義字會,卻因爲年紀輕經驗淺,被高層架空了權利,無法控制局勢。
蘇家,顏家,秦家,在聽到風聲之後,可謂人心惶惶,義字會是四家族裡實力最強悍的,和警方合作之後,即便三家聯手也很難動它分毫,那時三家已經開始受到政府的打壓,地盤一再縮水,統統被義字會吸納,三家族的一些骨幹也因爲犯罪證據暴光鋃鐺入獄,而爲警方提供這些證據的,就是義字會。
不做白粉買賣的義字會少了黑社會‘黃賭毒’的三大進項之一,想要壯大發展,就只有拓展地盤,發展其它兩項買賣和白道生意,更可以在得到政府支持的同時,拉一些官員下水,提升軍火買賣的安全係數,這就是黑社會的生存法則,排擠,吞噬,野心膨脹,其他三家族意識到了危險,想要生存,他們同時想到了一個方法,對他們而言,那是一個契機。
三家族的家長都明白,一旦被義字會掀倒,就表示他們的下半生只能在牢獄中度過,於是,他們一方面做好了爲保命逃往國外的打算,一方面將希望寄託在自家女兒的身上。不同於長輩之間的面和心叵,勾心鬥角,甄天當時正與秦夢謠熱戀,且與蘇影之間也是撲朔迷離,顏冰與三人交好,也是成天膩在一起,誰也搞不清楚甄天究竟喜歡哪一個,三家族都是一個想法,聯姻,只要甄天娶了自家的女兒,就不會對之下手,即便家族被義字會吞併,也不至於成爲政府攻擊的對象,反兒得到了生存發展的機會。
三家族都知道鬥不過義字會,於是在這點的認識上是相同的,即用婚姻求好,義字會就如同預想一般,能通過甄天的婚姻而得到利益,何樂而不爲呢?那時思想還相對守舊,雖然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麼誇張,但義字會高層包括甄家的家長,都逼着甄天做出一個選擇。
甄天不是不知道這些事情,但迫於家族的壓力,又因爲‘百善孝爲先’,不敢佛逆家長,他是真的愛着秦夢謠,但又不能抗拒蘇影的款款情意,可家族硬逼他做出一個決定,他若和甄英雄一般性子,定然不會屈服,可惜他不是,他決定和秦夢謠結婚,並把義字會的企圖告訴了秦夢謠,秦夢謠雖然是懦弱性格,雖然很高興甄天的求婚,但聽到義字會要傷害到兩個姐妹的家族,她希望甄天能對並不知情的蘇影和顏冰坦白,畢竟,長輩之間的矛盾不應該影響晚輩之間的感情。
讓人無奈的是,甄天和秦夢遙的意圖暴露了,或者說早就在家長的意料之中,義字會和秦家分別將兩人軟禁,經過商量,兩家認爲,先散播一些謠言,造成輿論,然後搞一個盛大的婚禮出來,可能會引起其他兩家的恐慌,可以利用他們突然的恐慌,鼓惑兩家的低層人員做出過激行爲,接着以此行爲誇大造勢,聯合警方,對其下手。
沒想到的是,蘇家顏家早有準備,甄天與秦夢遙突然結婚,兩家出奇的安分,就在義字會還沒摸清情況之前,兩家人突然之間消失了,甄天與秦夢謠根本沒有機會和蘇影顏冰解釋,而兩家留下來的勢力只是空殼子,義字會的黑道徹底統一。
顏冰覺得蘇影也背叛了友情,當真是冤枉了蘇影,她與顏冰對甄天的感情絕對不同,對她來說受到的傷害遠遠超過了顏冰,如果說先前的謠言都是不確定的,那麼甄天與秦夢謠的突然結婚就是在印證一切,她喜歡甄天,也知道甄天愛着秦夢謠,她早就有了被淘汰出局的覺悟,卻沒想到這方式是如此無情,當時她感覺到的不單是友情、感情的背叛,誰也體會不到她當時的痛苦。
爲了留下另一個家族做替死鬼,顏家與蘇家選擇了同樣的方式,就是沉默,不敢讓義字會因爲兩家的來往而被懷疑要聯手反抗的表象,安靜的準備離開朗朗市,蘇影又沉浸在痛苦之中,如丟了魂魄一般被家人帶離到了美國,與顏冰沒有任何聯繫,當她從打擊中恢復過來想要聯繫顏冰的時候才知道,顏家也離開了朗朗市,顏冰離奇的消失了。
結婚生子,過了很多年,蘇影依然沒有忘了甄天,她始終不相信甄天是那種寡情寡義的人,所以,她再次回到了朗朗市……
甄天和蘇影在相互的坦誠中,把一切告訴了甄英雄,同時也對對方有了更深入的瞭解,蘇影知道了甄天當時的無奈,心裡很是高興,只有甄天,痛恨着那該死的過去,如果他當時能像自己這笨兒子一樣,如果能再強硬一點的話……
一切都是過去,甄天只有懊悔。
顏冰恨甄天,就是因爲在義字會領導了朗朗市黑幫之後,甄天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黑道教父,顏冰很可能認爲那一切甄天也曾參與了,甄英雄簡單的將顏冰這二十三年孤獨一人與命運掙扎的辛苦,這位少爺因爲與顏冰發生了親密關係,怕話語中露出什麼破綻,於是把溜回來的經過一筆帶過,就說冰恨天裡也出了內鬼,自己是藉機溜出來的,把後面那他劫持顏冰這段給省略了。
甄天和蘇影擔憂不已,生怕顏冰遭遇危險,甄少爺卻不再說什麼了,其實顏冰和甄天之間,不過是個誤會而已,顏冰的命運確實被義字會毀了,所以她報復的並非沒有道理,甄英雄不知道這個誤會解釋清楚之後顏冰是否能放棄痛恨,那些都是以後的事情,眼前最重要的,是內鬼,義字會的內鬼關係到甄少爺能不能破了顏冰的計劃,而冰恨天的內鬼,則關係到顏冰那條小命,換言之,要不想讓固執的顏冰被傷害,就必須挖出義字會的內鬼並毀掉冰恨天,要顏冰輸的心服口服。
甄英雄有一個感覺,找到義字會的內鬼,並不困難。
蘇影和甄天之間的感覺變的有點奇怪,大概是因爲兩人剛纔都揭開了那掩藏至今的秘密吧,蘇影突然含蓄了很多,將一紙資料交給了甄少爺,是快樂谷集團的資料。
甄英雄要蘇影調查快樂谷集團,蘇影便和美國的勢力進行了聯繫,顏冰與快樂谷的關係因爲不再是秘密而被輕鬆的查了個透徹,快樂谷的前身是一家風險投資集團,而顏冰,擁有這家投資集團百分之六十四的股份,快樂谷是這家投資集團近年來最大的投資項目,幾乎傾入了全部,顏冰是快樂谷最大的投資人,也成爲了最大的股東,也是因爲這個項目,讓諾森家族白道買賣的資金鍊瀕臨於斷裂,羅伯特迫不得已的將來不及洗白的黑道收入注入到幾個公司,雖然勉強的維持公司不會倒閉,卻也爲此引起了美國警方的注意。
羅伯特所以心急火燎的要得到顏冰的財產,大概就是出與這些因素吧,甄英雄想到,先前所以沒有注意到快樂谷與顏冰的直接關係,不單是因爲顏冰爲人低調,還因爲這個女人入了美國國籍,爲了不讓蘇影察覺到她的存在,這個女人在刻意隱藏身份的同時,取了個英文名字,諾森家族的人根本不知道‘顏冰’這個名字,自然也就不會讓蘇影嗅到她的味道了。
想一想快樂谷的規模,就知道擁有投資集團百分之六十四股份的顏冰有多少身家了,難怪羅伯特惹不起她呢。
甄英雄離開辦公室的時候,蘇影和甄天坐在沙發上,表情中都有點尷尬,甄少爺知道,他們兩個應該徹底坦白的面對對方了。
與此同時,原野也回到了醫院,把正要出院的小白和艾一心堵了個正着。
大明星就是大明星,每次見到都免不了驚豔,和原野一起過來的警員就差把記筆錄的工作薄遞給一心請她簽名了。
一心知道原野這一來的目的,淡淡一笑,卻沒離開。
“艾小姐,對不起,我們要爲白果做個筆錄,您能離開一下嗎?”原野說話挺客氣,心裡早罵翻了,日他甄英雄的祖宗!有了這麼漂亮的明星女朋友還不知足,居然還對白果下迷魂湯,真希望那混蛋有一天脫陽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不能。”一心幽雅一笑,甜甜的聲音讓人聽了骨輕神迷,“原警官,我是白姐姐的朋友,白姐姐昨天受到了驚嚇,你們錄筆錄的過程中一定會提及到昨天的事情,那件事情對白姐姐精神傷害很大,所以,我有權留在她身邊,你知道的,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很特殊,所以,請原諒我的固執。”
如果一心不是長的這麼可愛,原野這火兒非躥了不可,這丫頭說話客氣,卻是笑裡藏刀,話裡話外和甄英雄一個意思,把警察都當成方言的同夥了!原野心裡更沒譜了,艾一心和甄英雄一鼻孔出氣,白果呢?
現如今,能證明方言與綁匪沒有關係的人,只有白果這個當事人了,作爲被綁架的目標,她的話可以推翻甄英雄的推測,不過原野心裡沒底,白果會那麼做嗎?
即便一心就是蠻不講理的賴着不走,有代市長千金的光環罩着,原野也不敢攆她,沒辦法,對着同事甩了個眼神,兩人坐到沙發上,開始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交之以心、約之以規、導之以情’的偉大工作,結果……
“事實就是這樣,隊長,我說完了。”
“白果,你是警察……”
“我沒有忘記我是個警察,所以,我很尊重事實。”
一心鬆了口氣,原野這傢伙口才確實不錯,一大通的道理招呼過來,一心還真怕白果被打動,說出不該說的話來,小白沒讓她失望,不但沒提到顏冰,還把方言的罪名落實的更堅硬牢固了。
“隊長,我們是警察,是應該相信巧合,還是相信證據呢?即便只是推理,我們也要從邏輯出發吧?”白果似乎忘了自己纔是被盤問的對象。
原野尷尬道:“是,那個,我們確實應該相,相信證據……”
“證據就是,方言用謊話進了我家,然後攻擊了我,意圖對我不軌,在隔壁的甄英雄出現救了我,並制伏了方言,接着,方言的同夥衝了進來,然後發生了激戰,搏鬥中,綁匪和兩個女孩都受了傷,這就是事實的全部,我不確定的因素,不能斷定,所以我說的話需要隊長你去印證。”白果道:“當然,隊長,雖然我是受害人之一,但我絕對不會因爲方言而對警隊有所懷疑,但是我不能左右別人去怎麼想,因此,方言與其他綁匪的關係,就需要我們去儘快的調查……”
原野的臉色不好看啊,仔細想一想,表面證據確實如白果所說一般,推理符合邏輯,這是公,從私而言,白果差點讓方言害死,就算有什麼懷疑不肯說出來也是情理之中的。
白果很巧妙的隱瞞了顏冰當時就在門外的事實,實際上,她雖然知道,但並沒有看到顏冰的存在,倒也不算說了謊話,如此一想,心裡的伏罪感就輕了很多。
氣氛似乎有些尷尬,一直靜靜聽着的一心看了看原野擰在一起的眉頭,淡淡一笑,突然開口說道:“原隊長,您似乎更願意相信方言與逃亡中的匪徒沒有關係,這是不好的,因爲更容易讓別人相信警方有包庇方言的意圖。”
一句話,讓原野和同來的警員面色大變,就是白果也嚇了一跳,就聽一心漠無表情的說道:“雖然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證明方言和逃跑的綁匪是有關的,可辦案講究的就是一個邏輯推理,方言的綁架行爲被甄英雄制止後,立刻衝進來三個匪徒,這可能是巧合嗎?我覺得理解爲營救主謀,繼續綁架行爲更有可能,事實上他們也是那麼做的,甚至開了槍,原隊長不能說這是巧合吧?方言當時被綁起來倒在客廳,匪徒竟然沒有絲毫驚訝,除了說他們認識,還能有其他的解釋嗎?”
哈恩等人是看着方言進入白果家的,當時都認爲裡面發生了什麼齷齪的事情,後來進門見到方言被綁,最多就是認爲他狼行未得手罷了,作爲他們這個級別的殺手,即便真的驚訝也不會表露出來啊,可這些卻被一心靈活的勾織在了一起,成爲了他們是一夥人的有力推斷,這丫頭似乎還覺得說服力不夠,繼續說道:“有一點可以有力的證明這三個人與方言是有關的,即,犯罪動機,他們綁架的對象都是白姐姐,而確定方言是主謀的證據,則是隻有他有作案的動機,原隊長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白姐姐來朗朗市不過是最近幾個月的事情,雖然參與了幾次大案子的偵破有可能得罪很多人,但這幾個大案子都是與甄英雄一起,也就是說,如果白姐姐遭到的是報復,那麼甄英雄也應該是被報復的對象,但當時綁匪對甄英雄並沒有綁架慾望,我想,原隊長應該明白我要說什麼了吧?那就是,在排除了甄英雄被報復的可能犯罪的嫌疑人之後,就只有方言擁有報復白姐姐的動機了。”
原野呆了,白果也呆了,那個記筆錄的警員忙着將一心的話全部記錄下來,額頭全見了汗,一心的分析有依有據,全部挑揀最關鍵的環節說話,雖然只是推測,但這些話就是拿到法官面前,也是極有說服力的,原野沒有任何反駁的藉口,如果不是甄英雄說了實話,恐怕連白果也得相信那些人就是方言的同謀。
媽的,甄英雄和白果是情人關係,就衝這一點,甄英雄得罪過的人就有綁架白果的可能!原野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不過,他不能說出來,畢竟他們的關係還沒有公開,目前白果的身份和甄英雄是對立的,她僅僅是負責保護甄英雄罷了,再者,如果他們的關係得到了白耀天的默許,自己把這話說出來,怕是前途完蛋,而且,原野也不想用這個把握不大,卻非常小人行經的理由逼白果說出實話。
原野所以不敢再問下去,也是被一心給嚇的,這丫頭的嘴皮好厲害,和她外表給人的清純天真截然相反,幸好她不是律師,不然監獄裡得有多少無辜的人啊?現在原野眼中的艾一心,就是長着天使面孔,卻張着惡魔翅膀的魔女……
嫁禍人的功夫,你比甄英雄還高!無論原野還是白果,心裡都這樣感慨了一句,艾一心啊艾一心,我太小看你了……
一心笑的人畜無害,天真可愛,可就是這一笑,徹底宣判了方言的死刑,一心很善良,但不會去同情壞人,而且,善良的人也會有私心,爲了甄英雄,一心不怕說謊話,當時的蒙面相親,似乎也是一種謊言吧,一心已經在心裡懺悔,順便,替方言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