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優美最近的行爲已經開始流露出對自己的一種不信任,或者說從她的所作所爲中,已經可以清晰的嗅到她企圖利用自己的氣息了,不顧自己的反對,要張永哲通過嗑藥重挫李英豪,企圖製造出一場針對義字會的混亂,爲之後在船上動手暗殺甄英雄製造條件,自己今天會來甄英雄這個小窩藏身,也是因爲她的建議,她已經不太重視自己的‘權威’了,也許臥底殺手世家十幾年終於等到了如此機會,持續的等待熬光了她的耐性,興奮的有些過頭的她有了從傀儡轉向傀儡師的野心膨脹的跡象。
來這裡藏身是她的提議,但她卻在未和自己請示的情況下私自離開,這種行爲到底該如何作解?難道,僅僅是她開始不尊重自己的一種體現嗎?顏冰心中的不安,正是緣於這一點,或許,要自己藏身在地方,鈴木優美還有某些她自己的打算吧,譬如,她現在究竟去做什麼了……
……
“這麼快就想我了?”
“我想你死!”
這回心裡有準備了,顏冰並沒有被躲在門後的甄英雄的嚇到,甄英雄還是隻圍了那一條可憐的枕巾,顏冰以爲機會難得,趕緊兩步跑到牀邊,很難想象這個總給人一種慢節奏感覺的女人會有如此敏捷的動作,好似一隻小白兔看到了鮮嫩了胡蘿蔔,縱身一躍,卻是輕飄飄的落在了牀上,看來平時做運動不光是爲了保持體形啊,說她的運動能力爲零,確實有點貶低人了。
坐到牀上,顏冰頗有點小得意,望着甄英雄,笑道:“甄英雄,你不是不肯從牀上下來嗎?”
“我有那麼說過嗎?”甄英雄絲毫不急,慢吞吞的走了過來,好象並不介意顏冰‘搶牀’的行爲一般。
顏冰以爲甄英雄想搶她的被子,本就坐在屁股底下不說,還雙手抓緊,一臉的敵對意識,好象甄英雄是強盜似的,“你休想和我搶……”
“搶什麼?”甄英雄沒等顏冰說完,就一屁股坐在了牀邊,看到顏冰那愕然的表情,他笑道:“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爲這張牀只能睡一個人吧?亦或者,你覺得你躺在上邊我就不好意思爬上來?”
顏冰一怔,甄英雄已經拱了過來,赤裸的後背貼到她肩側的一剎那,顏冰才猛然回過神來,向後一挪的同時跪了起來,雙手推住甄英雄的肩膀,急道:“你要幹嗎?!”
“啊……!”甄英雄低聲痛呼,身子好象觸電一般向先一彈並蜷起,顏冰哪料到甄英雄會突然向前趴下去啊,因爲推甄英雄時用的力氣太大,身子也跟着前傾,手一滑,整個人貼在了甄英雄的後背上,乍一看這姿勢,倒像是顏冰從背後偷襲甄英雄,把他抱壓在了身下。
男人肌膚的溫度好似要融化自己的麪皮,顏冰這個羞啊,心跳加速,好象要彈出胸口,她甚至忘記了移動,外在的時間在這一刻好象靜止,那種既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氣息勾起了顏冰大腦中某些不堪想象的圖象,身體的接觸讓她的體內溫度上升,好象有種某名的躁動伴隨着那羞於回憶的滋味越發的敏感。
當抱着一個近乎裸體的男人的時候,即便是矜持的女人,也會有一些不堪吐露的齷齪的聯想的,當然,顏冰沒想過去侵犯甄英雄,恰恰相反,她是想到了先前被甄英雄侵犯時的感覺。
本來,那種感覺經過時間的沉澱已經變的模糊了,感覺這東西很奧妙,可以深刻的記住製造它時的那種形式,並能一生難忘,但僅僅是那個形式而已,顏冰的初體驗和梅開二度時的那種奇妙的性體驗卻已經變的模糊,因爲她的自尊心不允許她在體驗中記憶,不允許她事後在回味中加深印象,她迫使自己去遺忘那感覺,但是,此時此刻,擺在她面前的視覺影象和腦海影象的重疊,這種身體的觸感和熟悉的男性氣息‘侵犯’,讓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的想起了那羞人的事兒,雖然那種男女歡愛的原始感覺在她的腦海中已經模糊,但記住那種感覺的身體卻在提醒她,撩撥她。
顏冰再孤僻,再封閉自己,她也是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不食禁果,沒有勾起那種人類與生俱來的原始慾望也就罷了,可以依靠理智壓抑那種來自生理的陌生的衝動,但是,當體驗過上天賜予女人的幸福體驗之後,表面的冷豔,頑強的牴觸,真的是堅不可摧嗎?
女人對佔有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大多會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或許是天性使然的依賴,或許是因爲這個男人帶走了自己珍貴的貞潔,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哪怕是恨,她也會勞勞的把他記在心裡,而顏冰覺得最可怕的,莫過於她深刻意識到,自己對甄英雄的恨,在逐漸的變質,此時身體的接觸,讓她感覺更多的是羞,而不是恨與排斥……
“你,你幹什麼?!”顏冰以爲甄英雄是故意吃自己豆腐,爲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她向後退開之後不給甄英雄開口的機會便低喝道:“甄英雄,你太無聊了!”
奇怪的是,甄英雄並沒有像她預料中的一般嘲弄或者反駁什麼,依然蜷着顫抖的身子,右手捂在左肩,微微轉過頭來,顏冰發現這個傢伙的眼睛裡居然蕩着淚花,聲音都在打顫,“應該我問你想幹什麼纔對吧?要不是少爺我能忍,非把羅比他們招進來不可,球球的,疼死我了!”
顏冰呆了一下,這才明白,原來不是甄英雄能裝,而是自己方纔那一把,剛好推在他的左肩膀上,他是給疼的啊!難怪這小子咬的嘴脣都紫了呢,他是怕痛呼出聲驚動了外面的羅比。
顏冰那臉色尷尬啊,自己剛纔都想哪去了?有齷齪聯想就夠羞的了,誤解了甄英雄,那就更羞了,但顏冰絕對不是個知道錯了就會承認的女人,眼角一吊,道:“誰讓你這麼不識好歹,看到我坐在牀上還想擠上來的。”
“牀這麼大,我又沒有衣服穿,爲什麼不能上來?”甄英雄轉過身來,盤腿坐好,擦着眼角的淚花,笑道:“我們現在可是坐在一條船上,你還是放下女人的矜持,湊合湊合吧,其實我不介意今天晚上和你睡一張牀的……”
“我介意!”顏冰羞怒的丟過來一個枕頭,甚至不敢正眼去看已經因爲坐姿問題而走光的甄英雄了。
甄英雄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接過枕頭之後還是很識趣的墊在了大腿上,蓋住了‘春光’,“非常時期,非常對待吧,就這麼一張牀,一條被子,你要是不肯和我將就着睡一張牀,就只能自己睡地板。”
雖說顏冰從來沒有對哪個男人看的上眼,所以並不稀罕有哪個男人來奉承自己,阿諛獻媚,但是,當某個不開眼的男人非常的不稀罕她時,高傲的女人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顏冰是個高傲的人,她知道作爲一個女人,自己有着對異性而言非凡的魅力,可她並不以此爲榮,對別人想望的目光,她看的非常之淡,甚至以爲那是一種想要褻瀆自己的醜陋的低級慾望,但是,她突然發現,自己一向看的很淡的東西,在被甄英雄看淡的時候,心裡竟莫名的來氣。
天底下居然還有這麼厚顏無恥的男人!這臭男人居然和自己一個女人斤斤計較!聽聽他那話,好象自己和他擠一張牀,將就的人是他似的,他把自己看成什麼了?從他身上,一點男人該有的紳士風度都看不到,讓女士睡地板這樣的話他想都沒想就說出來不算,臉都不帶紅一下的,也太混蛋了吧?不懂得謙讓女士,他是從原始時代穿越過來的嗎?!
顏冰越想越氣,不單是因爲甄英雄‘不謙讓女人’,更因爲他不肯謙讓自己這個和他有‘不尋常關係’的女人,自己不但是他父母的青梅竹馬,和他,更是發生過‘超友誼’的關係啊。
“甄英雄,你這話是認真的嗎?”語氣之冰冷,連顏冰自己都沒有想到,這種壓抑的憤怒到底是怎麼回事?
“恩,我很認真。”甄英雄鄭重的點了點頭,那關心的目光簡直就是怒火燃燒的催化劑,讓顏冰差點被自己的憤怒活活的焚噬,就聽甄少爺語重心長的說道:“對了,睡地板的時候多穿兩件衣服,我看到你放在櫃子裡那兩件睡衣了,太薄,晚上還是別穿了,當心感冒……”言下之意,即便睡地板,他也沒打算把被子給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