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宇以一種決絕的口吻,向趙區長說道,趙區長聽了非常不舒服,雖然說他沒有張振宇的官大,但也是區裡的二把手,平時與張振宇之間也不是那麼和睦,只是出於張振宇現在的勢力很強纔對他客氣一點,但張振宇也絕不能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就和他說事,現在聽了張振宇頤指氣使的話,他不高興了。
想了想,趙區長就對張振宇說道:“張書記,江白露與我們區裡是簽有合同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我們是不能解除與她的合同的,這件事我沒法和她說。”
聽到趙區長不答應他的要求,張振宇立刻變得不高興起來道:“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現在要解除她的合同,難道還有什麼疑問嗎?你要是辦不了,我找別人去做!”
看到張振宇對他是一點也不客氣,趙區長的臉都綠了,便說道:“張書記,我們現在是法治社會,要建設法治政府,如果我們不能依法辦事,怎麼期望老百姓也依法辦事?如果老百姓都違法亂紀起來,社會豈不是亂套?我是區長,我作爲政府負責人,我要依法辦事,絕不能解除區政府與江白露之間的合同!”
趙區長也上來了脾氣,張振宇本想馬上發火的,但是他還是隱忍了下來,一雙眼睛冷靜地看向趙區長說道:“你這是給我上法治課?我沒有你懂?我告訴你,江白露怎麼拿到的工程,有沒有依法招標,我也是清楚的,我現在讓你解除她的合同,你就去解除,如果以後還有別的工程再補償她是了,但是如果你不解除她的合同,你知道後果,我們兩人搭班子這麼長時間,合作地還是很好,如果因爲這件事把我們的關係搞壞了,你覺得值得嗎?”
張振宇的話中帶着威脅,趙區長頭腦也冷靜了下來,雖然說他有些不高興的張振宇的作爲,但現在區裡頭他還是老大,要是真與他鬧將起來,自己還不是對手,如果只是逞一時意氣,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趙區長想了想之後說道:“那也需要一個理由,你不是說有人舉報嗎?能不能拿舉報信給我,我好和江白露去說!”
張振宇臉色好了一些,看了看他之後說道:“舉報信還用我給你?這麼點事還用我來教?你自己去想法,要是想不出來,再來問我!”
聽到張振宇這樣說,趙區長就知道那舉報信根本就是子虛烏有,不過是一個要與江白露解除合同的藉口。
趙區長聽完張振宇的話之後,什麼話也沒有說就走了。
江白露雖然與趙北方又發生了一點衝突,但是由於王簡的參與,她的心平靜了許多,而且她感覺與王簡之間彷彿已經建立了友誼,所以正呆在自己的閏房裡回味着與王簡的交往,突然電話響起,打破了她的美夢。
拿起手機一看,江白露看到是金蒙區的區長打來的電話,她就急忙接聽道:“趙區長,您好,有什麼指示嗎?”
那頭傳來一個無力的聲音,說道:“小江啊,有件事情要和你說一下,希望你能理解。”
江白露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就說道:“趙區長,您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就是,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去辦!”
趙區長停了一下說道:“小江,那我就這件事說了,說完你不要生氣啊,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江白露一聽到說這話,感覺不是什麼好事情,但是趙區長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即使是不好的事情也要去承擔,所以就問道:“趙區長,您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趙區長這才說道:“小江,你在我們區的綠化工程你就不要做了,往後如果還有新的工程我再讓你給做。”
江白露一下子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趙區長的話,急忙問道:“趙區長,您說什麼?請您再說一遍。”
趙區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小江,你不要太難過,你完成的工程,我會把錢結算給你,以後有什麼工程我再給你,但是現在你不能做這個工程了,我也是沒有辦法,請你能支持我的工作!”
江白露彷彿感到晴天霹靂一般地說道:“趙區長,這個工程我已經進行到了一半,如果現在不讓我做了,我的損失就大了,那麼多的農民工跟着我幹,現在不讓幹了,他們一時到哪裡找活去?再說我們是簽有合同的,如果區政府不按照合同來是要賠償我們損失的,趙區長難道你真的忍心這樣做?”
趙區長被江白露說得啞口無言,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小江,我不知道你怎麼得罪了人,搞得我也很難做,爲了你的事,我也是盡力了,但是無奈我現在做不了主,只能和你解除合同,如果你覺得我們這樣做對不住你,你也可以到法院起訴我們,我不會有什麼怨言的,但是我現在能做的就只有這一些了。”
江白露聽到趙區長這樣解釋一下子愣住了,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人了?而且得罪的還是比趙區長官大的人?難道就是因爲這個就和自己解約?
江白露想了一下就問道:“趙區長,我都不知道您講的是什麼,您能不能跟我把話說明白了?”
趙區長其實不大想把內情告訴江白露,免得讓江白露嘲笑他,但是要不是和她說清楚,江白露始終會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而且肯定會爲這件事找個不停,既然張振宇不按規則辦事,那自己也沒有必要爲他隱瞞了,乾脆豁出去,把事情全部告訴她吧。
想了一想,趙區長說道:“小江,這件事我本來不該跟你說的,但是不說又對不住你,只是我跟你說了之後就不要和別人說了,你說好不好?”
江白露急切地說道:“趙區長,你就直說吧,都急死我了。”
趙區長這才悄悄地對她說道:“我們區裡的張書記你與他熟不熟?”
江白露一聽趙區長說到張振宇,就說道:“我認識他,但他不一定認識我,怎麼了,是他要解除我的合同的?”
趙區長沒有直接說話,停了一下說道:“有些事情你自己琢磨去吧,我只能說到這裡了,好好想一想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我現在幫不上你的忙了,如果你不甘心就到法院起訴我,我作爲區長,到時候一定作爲被告出席法庭,讓法院爲你主持公道。”
聽到趙區長都這樣說了,江白露感覺也沒有辦法,忙說道:“看你說的趙區長,我怎麼能起訴您,您過去對我的幫助很大,現在弄成這個樣子,也不是您的原因,我可能確是得罪了什麼人,但我不知道怎麼得罪張書記了,如果這件事已經使您爲難,我也不能不通情理,必竟我們今後還是要打交道的,您讓我再考慮考慮好嗎?”
江白露一時間頭腦也有些亂,不知道該怎麼好了,但是趙區長對她不錯,無論如何是不能起訴他的,而且自己作爲一個商人,去起訴區政府能勝訴嗎?而不起訴以後還有打交道的機會,要是起訴了以後什麼機會也沒有了。
趙區長聽了她的話之後卻說道:“小江,你不要顧忌我,你要是想起訴就大膽地去起訴是的,我們現在要建設法治政府,我支持你起訴,否則你還以爲是我故意要與你解除合同似地,你看這樣行不行?”
江白露確信不是趙區長的原因了,那可能真的就是張振宇的原因,便說道:“趙區長,我不會怪罪你的,這件事不是您的原因,您讓我考慮一下吧!”
趙區長說道:“那好,你可以考慮一下,考慮好了告訴我,然後到區政府這邊把錢給你結了。”
江白露無奈地掛斷了電話,放下電話之後就想着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趙區長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而且根本不給自己一點機會,要說這可能真不是趙區長的原因,而趙區長又暗示是張振宇的原因,是因爲她得罪了張振宇,肯定是張振宇讓他這樣做的,只是張振宇爲什麼這樣做?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他了?
這一點非常讓她費解,要說她在金蒙區還從來沒有和張振宇打過交道,而且她也沒有去得罪過他,雖然說綠化工程這事自己沒有找他,而是找了趙區長,但是這件事確實是區政府的權力範圍,而且當初簽訂合同的時候是沒有人提出反對的,那爲什麼到了工程幹了一半的時候卻突然要毀約?
難道張振宇隱忍了這麼長時間就是要等到現在讓自己損失慘重?江白露一時迷茫了,她根本沒有想到會是趙北方的原因,趙區長讓她想一想得罪過什麼人,雖然她想到了趙北方,但還是沒有把趙北方與張振宇聯繫起來,所以對張振宇的突然毀約,讓她難以接受。
可是現在到了這種地步,如何才能改變局面?如果最後真的毀約了,自己是不是要到法院去起訴,要求賠償損失?要是依趙區長的爲人,她真的不應當去,但是不去,損失又沒有人來賠,到底該怎麼辦呢?